白蓁蓁坐在自己夫君陳淩身邊留在顧華這邊吃飯，看見願意陪著自己一起流放的奶娘和陪嫁丫頭香柳，被春蘭和夏荷幾人熱情的拉過去一起吃飯。
看向顧華的眼神也露出了親切，“謝謝。”
顧華對著她眨眨眼睛，微微一笑，“都是一家人，表嫂就不用客氣了。”
白蓁蓁一愣，這位表妹好像並不是婆婆口中那麼不好相處……
離開京城，中午休息，原本綁在他們手上連在一起的繩子就被解開了。
……
吃完飯，稍作休息。
幾百人的流放隊伍就開始繼續啟程。
下午，顧華在不拖後腿的情況下，就讓四個小家夥自己走，讓他們也見識見識人間的疾苦。
“娘親，走路很累。”從來沒有走過長路的四個孩子，走了一段後明顯感覺到腿酸。
“堂舅舅和表舅舅，大貴和二貴他們背你們走了一上午也很累，你們還要繼續讓他們背著走嗎？”
押解的衙役像這邊看了一眼，發現沒死人，像流放路上受這種小傷他們是不會管的。
“他們有沒有家人？娘親不知道，但他們已經走了一上午，現在還在繼續走。”
“以後不許說華兒的孩子，否則再讓我聽見，彆怪我不給你留情麵。”
自己母親或是被賣，或是已經成為宅鬥中的亡魂，這才被無視和沒人理會。
“小孩子多走走，鍛煉鍛煉對身體好，你們彆總慣著他們。”
“娘，我和蓁兒一起扶著你走。”
顧華看見旁邊堂哥大貴和春蘭夏荷他們氣憤的臉，淡淡道：“嘴長在彆人身上，隻要不怕爛嘴，隨便他們怎麼說。”
老二康康抬頭疑惑的看過去，見到四五個孩子累的滿頭大汗，有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年幼的孩子一邊哭一邊走，“他們沒有家人嗎？為什麼沒有人背他們？”
陳大舅眼神嚴厲的盯著葉氏，心中一陣苦澀，要不是當年她設計，自己本該娶的是……
原本不時對四個孩子被大人背投來羨慕眼神的那幾個小孩，看見他們午後也是自己走，這才收回了目光，不再注意這邊。
陳淩聽到母親的話，發現一旁還沒收回攙扶手勢的庶妹，眼神閃爍一下，拉著自己妻子過去。
這話不僅對大貴二貴說的，也是對走過來準備抱起四小隻的顧琛和陳淩，還有幾個丫頭說的。
陳淩：“娘，你彆這麼……說……”
“活該，誰讓她嘴賤。”
……如果當年真的破產了，喝西北風倒不至於，但帶著手底下人都被嘲笑，那是真的。
也許兩個人熟悉了一點，之後顧華發現白蓁蓁也不是那麼沉默寡言，兩個人聊的還算投機。
沈紅薇看見大伯母透過來不讚同的眼神，立馬抬捂住了嘴，討好的笑了笑，“嗚嗚…我不說了。”
她指了指不遠處幾個沒有大人背著，已經走了一上午的孩子，輕聲道：“你覺得他們累嗎？”
顧華不是什麼好人，她很快帶著人遠離了陳家，至於陳大舅和陳淩對自己的好，她擱在心裡記著。
白蓁蓁聽到顧華當年被人惦記家業，差點帶著一府人流落街頭喝西北風，感歎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兩歲的表妹，有撐起那麼大一份家業，在外麵拋頭露麵做生意也是真的不容易。
“表妹，要管那麼大一個家業也不容易。”
顧華點頭同意了老大安安的提議，幾個小家夥明顯很高興。
“娘親，我們還可以走一段路。”老大沒有逞強，也沒有理所當然讓人背，而是說出了一番很合理的話：“等我們走不動了，能不能讓我們歇歇，等恢複了一點力氣，我們再下來走。”
不用背孩子，顧琛和陳淩兩個脾氣溫和的人湊在一起，一邊向前走，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以往的見聞。
“母親！”陳淩看著眼角含淚的妻子，語氣有些沉重的喊道。
“都彆鬨了，趕快走。”陳大舅這一嗓子，不僅把葉氏還要罵人的話堵回去，也把旁邊幸災樂禍的陳澤和庶女陳蔓，嚇得不敢在看笑話。
“啊！”葉氏發出一聲慘叫：“哎呦，疼死我了。”
可是有人看不慣他們這和諧的一幕。
誰也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葉氏捂著嘴從手指縫隙中流出了鮮血。
大貴對上自家主子不讚同眼神，默默把之後的不累吞了回去。
“兜是…拉個賤人……打的……呃……”
顧華當然知道那幾個孩子有家人，但明顯那五個孩童是那邊被流放大家族中不得寵的子孫，或者是各房老爺少爺小妾所生的庶子庶女。
白蓁蓁：“沒憑沒據的，婆母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
“哼，”葉氏瞥了一下顧華仰起下巴，眼中閃過一抹得意：“這還差不多。”
顧華自然而然的就跟表嫂白蓁蓁走在了一起，兩個人聊著聊著，對對方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陳淩，讓你媳婦過來扶著我。”葉氏推開扶著自己走路的庶女陳蔓，惱怒的喊道：“一點眼力勁兒也沒有，沒看見我已經走不動了嘛？！”
陳淩和陳大舅同時看向前麵的顧華一夥人，發現他們連頭都沒回，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的開始看望葉氏嘴上的傷。
如果陳家真的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她也是會出手幫忙，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
顧華沒有心軟，也沒有斥責。
“主子，我不……累……”
“都流放了，你就少說點話。”陳大舅雖然沒看見是自己外甥女出手，但瞧著葉氏從舌頭上冒出的血，多多少少也猜出是她說的話招人恨才會落到這個結果。
這次自己凝結出的冰針紮進她張嘴時長舌頭上，如果還有下次，那就不知道紮在哪裡了。
“以後你彆去給她背孩子了，也不知道哪來的野種，也值得你這個陳家大少爺去背。”
陳大舅和陳淩父子在這個身體記憶裡，為人品行，都還是不錯的。
顧華笑笑，聊天嘛誇張一點也沒啥吧。
“薇兒。”
“累這個……嫁過來三年……不下蛋的母雞，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