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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了啊.艾倫，早安哦。”
“這次不是‘親愛的艾倫’了，可以當麵說早安，有點奇妙哦，艾倫。”
艙室之中，赤紅霞火在染色的紅色水汽中穿梭，飄飄渺渺，撫在兩人的軀體上。
水球術已經將甲板底層衝刷的乾淨無比，艾倫以頭靠在床腿上。
而洛琪希雙腿伸直，仰頭看著艾倫的臉。
眨了次眼睛，困倦地將手往下探去，企圖將艾倫一隻手掰開自己腰窩下的手，
失敗了。
“好了啦艾倫今天真的太累了.明天，我睡醒後.”
她縮了縮脖子。
“我會在筆記上總結的.應該會有更好的.感覺，所以今天就放過我吧”
艾倫瞅著洛琪希的臉，不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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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沒事”艾倫瞧著洛琪希的模樣。
隨後，卻伸出小手按著艾倫的胸膛探了上來，困倦地湊在了艾倫的耳旁，因為疲累困乏導致迷糊，而越發直球的模樣顯得十分撩撥人。
比艾倫這位玩浪漫文青掛的都有點繃不住。
這是來自於異世界冒險者女性十分常規的事後邀賞。
“艾倫詫異麼其.其實我有學習哦.是不是.
很厲害啊？.”
艾倫瞅著洛琪希的臉，歎息一聲，伸出手指捏著她的小鼻子。
“該醒了，三個多小時了，就是不知道現實中有多久。”
說罷他就閉上了眼。
洛琪希泛起疑惑的神色，隨即見朝霞打在艾倫臉上鍍起一層火光，又有些恍然之色，看了一眼外麵的朝霞，開口嘟囔道。“雖雖說是天亮了，但是哪裡是該醒了麼，分明是該睡了才對.”
說了一半她又想了想。
“可能是睡不了多久了一兩個小時麼.聊勝於無吧。”
艾倫沒有搭理她，正在嘗試用痛覺‘醒過來’。
可就在這時，洛琪希瞅著窗外的霞火，卻是突然開口說道。
“艾倫，這一幕好像是赤龍山脈下顎的那天清晨呢，你還記得我在之前的信箋中曾經寫過的話麼？”
沉默了片刻，艾倫有些無奈地睜開了眼。
好夢留人睡，這也太留人了。
“記得，但是哪一句？”
洛琪希看著窗外的朝霞，睫毛上都有晨曦閃耀。
“你我初遇時一起見過了赤龍上顎的朝霞，那你見過赤龍下顎秋季密林麼。”
“是闊葉林，聽說秋季之時，紅黃相映，好似晃動的火，讓你想起了你我第一次相遇時夜晚篝火的林間場麵。我記得，這是你第一封寄給我的信箋。現在，恰好就是秋日時分。”
“記得.真清楚呢。”
“全篇背誦。”
“艾倫又在說一些撩撥人的話了，真討厭。(`”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洛琪希嘴邊抿著笑意，嘿了一下，有點‘醉呼呼’地說道。
“其實不瞞你說，我有偷偷拜托一些冒險者幫我搜集一些，而且做成了標本，想要帶過去給你看看呢，那些紅葉，真的看起來就像如今的朝霞一樣美好。
艾倫以前說過的撩撥人話都很有浪漫氣息，我想你也會喜歡這種不太重要，卻在某一刻讓人懷念過去的東西，它們從某些方麵看過去，總讓人覺得珍貴。”
艾倫眨了眨眼，伴隨著一晚上的接觸，他竟是感覺睡夢中的洛琪希活生生的，時常讓他恍然這到底是不是夢境。
可每在這種時候，他就用感流掃一次船，梅爾娜依舊不在，而艙室之中那件吊帶衫依舊彰顯著這絕對是一個夢的事實。
艾倫恍惚了一瞬，看見洛琪希看向窗外滿臉都說著‘我很幸福’的微表情，即便知道這隻是一個夢，依舊開口回應了她。
“‘過去’沒什麼好懷念的，因為美好的場景總是隻跟極少數的人所掛鉤。
其實人們懷念的不是過去，而是當時與對方相處的時光。
人很珍貴，不是記憶。”
洛琪希轉眼睨了艾倫一眼，霞火與深藍眼瞳交相輝映。
“艾倫，要一起去看看‘紅葉’嗎？”
——
‘紅葉’並非紅葉。
而是霞火。
艾倫答應了。
即便這是在夢中。
洛琪希讓人無法拒絕，而且這邀約分明充滿著細膩的情感。
讓艾倫竟然在此時想要沉溺夢中不再醒來。
當然，想法隻是一瞬，他立馬停下了頭頂的‘淋浴噴頭’，用巨大魔力量堆起仿佛一個吹氣魔術，配合上洛琪希的灼熱手，不一會兒便蒸乾了身上的水珠。
不過，還是那句話。
即便在夢中。
仍然將自己的冒險者外套罩在了洛琪希隻著吊帶裙的身上，穿著襯衫就將其抱著來到了船舷邊緣。
不過，剛出了甲板沒多久，即便還處於困倦中，洛琪希仍然在開放空間中帶著羞澀，從他懷中蹦了下來，小跑著便去追逐朝陽。
“艾倫，你看，暴風雨完全消失了。”
艾倫跟了上去，攀著洛琪希停步的桅杆之旁，遠望遠處的海麵。
旖旎的海風之上，有霞光瀲灩。
一條紅線在視野中走遠，一望無垠。
偶有點綴其間的黑色遙遠島嶼，也在輝光中顯得寧靜。
嘩啦，嘩啦。
波浪拍打船舷的動靜如此清晰，海浪帶起潮濕的水汽粘濕他的臉。
熾熱的紅，刺入他的眼簾。
秋日時分海麵上的霧氣終於被熾熱的光融化，遠處，一輪紅日正從海平麵升騰而出。
它將身下的海水烤出層層浮光掠影。
隨著波動的海浪，在視野中一路收縮，在兩人身前的船舷下浮浮沉沉。
十分美好。
手被一旁溫暖的手掌捉住了。
艾倫的表情卻是有些壓抑，他愣愣低頭，自己的手正扶著船舷之上的圍欄，圍欄已經十分腐朽，甚至於右手拇指邊的位置，還斷裂了。
又是這個夢？
難道這次不是普通的清醒夢，而是「預知夢」？
他緩緩轉頭看向一旁。
洛琪希的臉側發絲隨著晨風飛揚，露出了一個讓人心生幸福的笑容。
這次看清了。
完整版的「預知夢」？
就好像是
預知夢應驗的那一刻.
艾倫感受著手上的體溫，表情逐漸呆滯住了，他看著剛才還把自己拇指放進去微微抬起的嘴唇，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然後
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洛琪希的手。
後者依舊帶著笑容，眉毛卻是有些皺了起來，從鼻子裡哼了一口氣。
“.有點痛哦，艾倫。”
艾倫人麻了，表情十分精彩地上下看了一眼洛琪希，又看了一眼身前的桅杆，又看了一眼洛琪希。
“我日.”
“什麼？”
好消息：好夢留人，這就是現實。
壞消息：下一次，那得等到‘今晚’了，而且問題是.
隻見艾倫嘴巴微微張開。
“不是.洛琪希.你.你的裙子哪來的？梅爾娜呢？”
洛琪希有些不好意思。
“裙子是梅爾娜用自己神官服製作的太膽大了差點不好意思穿過來至於梅爾娜.”洛琪希偏頭看向三樓樓船上的窗戶，眼睛一亮。
“在那裡呢。”
艾倫錯愕轉頭。
隻見與自己房間相隔不遠的窗戶，裸露著羊脂玉一般的肩頭和胳膊的梅爾娜正以一個仿佛泳池出水的姿勢趴著窗沿上，手邊，豁開一個大洞的神官服殘骸還搭在上麵。
額.
與此同時，還有有著掛帶，白色帶著蕾絲，裁剪的十分精巧地上衣。
和同樣裁剪得十分精巧的褲子。
梅爾娜歪著頭瞅著兩人，兩眼眯起，對小兩口笑了笑。
露出了遠遠看上去，分明帶著得逞意味的笑容。
不過笑容之中，一絲慶幸，與十分微毫地落寞神色隱藏在眼底。
看不真切。
在艾倫的感流之中，對方那死寂的心跳聲直到此時才重新響起。
噗通，噗通。
一如艾倫在島嶼山頭的破屋中那樣，蓬勃地跳動。
人偶沒有心臟。
有的隻是模擬心跳的魔力核心。
人偶的皮膚也是人造的。
是用了多種魔物的皮膚混合製成的。
人偶的身材是後天調整的。
一比一複刻了某人的天生好身材。
人偶的思維速度取決於魔力的充盈程度。
所以她在一路上逐漸變得‘聰明’。
人偶的專業學識以一位完美的家用女仆所培養的。
她擅長察言觀色，需要滿足主人的所有要求。
梅爾娜是來自於未來的一具人偶。
而人偶，不配得到主人的愛。
她隻是一具人偶而已。
無論是現在的‘主人’，又或是曾經的‘主人’。
梅爾娜笑著瞅著長大了嘴，十分吃驚地看著自己的艾倫。
也不怕走光，抬起手揮動。
“早上好~主人，主母大人。”
——
艾倫看著心跳聲突然又回來的梅爾娜，腦子有點暈。
“心跳還能可控？這是人麼？”
洛琪希則是看著梅爾娜有點早光的模樣，趕忙在艾倫麵前揮手遮擋。
“什什麼？心跳？”
艾倫甩了甩頭。“等等，主人？洛琪希你知道梅爾娜的身份麼？”
洛琪希懵了一下，轉頭看向梅爾娜。
後者已經十分規矩地縮回了身體，正在伸手將窗台上搭著的內衣抽下視野盲區之外。
“梅爾娜說是你跟我未來的女仆”
艾倫愣了好半晌。
“不是，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洛琪希的疑惑聲，“怎麼會是在做夢呢？是因為艾倫太困了麼嗯.我也好困”
艾倫看著洛琪希欲言又止，而後卻是突然轉頭看向遠處的朝陽。
夢這種東西要嚴明的話根本不需要什麼下墜啊？什麼刺痛感啊。
他陷入了經驗主義的騙局。
對自己來說，想要驗明是否是夢，太簡單了。
‘受肉手冊！’
煙塵果然浮現而來。
‘定位！塞妮絲！’
【定位檢索微型魔法陣生效，目標，塞妮絲。】
這一瞬，濃鬱的煙塵在艾倫麵前旋轉，凝結成了兩個旋渦，許久沒有體驗過的眩暈感再次襲來。
艾倫隻覺自己的目光飛快地飄過海洋，跳過島嶼，爬上陸地，從漫山紅葉的山脊上一個抬升，然後於雲間穿梭。
最終猛地降落在地。
眩暈感離去。
他麵前形成了一個坍縮的空洞。
艾倫瞳孔驟然緊縮，臉色霎那間邊凝重了下來。
隻見，空洞那一側，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堆是密密麻麻的荊棘。
秋日時分的灌木叢有些已經變得哭黃了，顏色十分斑駁，但恰恰因為如此，才能讓人隱蔽其中。
臉前。
塞妮絲正神情恍惚地蹲在地上，頭歪在一旁，兩眼看上去呆滯無比，頭發淩亂，那身常常在家中整潔無比的衣裳前襟上竟然染著一片血跡。
正孤零零一個人癱坐在草叢中。
艾倫深深眯起了眼，看了會兒塞妮絲的身上，發現血跡並不是從塞妮絲身上滲出的。
太陽穴一陣陣抽痛刺來，艾倫捏著額角以心語怒吼。
‘定位！莉莉婭！’
‘鏡頭’突然一轉，就看見莉莉婭正麵容嚴肅地撥開身前的灌木叢，好似在觀察的遠處的動靜，她的嘴唇不斷輕聲開閡，即便依靠唇語，艾倫依舊能判斷出她說的話是。
‘愛夏，加油，愛夏最棒了，再堅持一會兒。’
她的手臂上下晃動，好似在撫摸著身側之人，而在鏡頭的縫隙中，隱隱可以看見灌木叢之後的塞妮絲金白色的發絲。
而在她的手臂外側，一道猙獰的傷口蔓延在莉莉婭的外臂。
艾倫瞠目欲裂，根本不理會劇烈的頭痛和感覺要爆出的眼球，繼續低吼。
‘定位。’
‘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