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已過!
李子夕由虛化實。
神識流轉中,一切儘在掌控。
金丹魔修左手張合,一道似能湮滅一切的黑色光柱,正激射而來。
建元仙人手中聖劍一振,漫天星辰流轉,正籠罩而來。
金丹魔修與金丹仙人,聯手一擊!
李子夕顧不得疑惑,建元仙人為什麼會突下殺手,建元仙人為什麼會背叛宗門?
他現在隻想保命!
閉上眼,李子夕神識內斂,將方圓三丈,所有儘收於心。
無儘的信息如洪水般湧來,李子夕四個分魂全速運轉、全力計算。
天問劍,斬!
瞬息之間,李子夕不知自己斬出多少劍,其中用出多少劍意,使出多少劍招!
他隻是隨著心意,瘋狂地傾泄著真元。其它的,不管不顧!
製之道!無有定形,隨心所欲。覷其破綻,一劍破之!
建元仙人是劍修。
製之道,完克!
建元仙人斬出的漫天星辰,在李子夕東一劍、西一劍,亂七八糟的七劍後,漫天星辰儘與他失去聯係,化成漫天光雨,緩緩湮滅!
然後一道劍光似天外飛仙,斬至他眉尖。
建元仙人大驚,他眼睛怒瞪,眼中射出劍光如潮,淹沒了那一劍。
那一劍卻婉轉曲折,從如潮劍光中找出破綻,斬至。
金丹仙人的護身真罡全力爆發。
額頭一疼,建元仙人已是中劍,傷口深可入骨。
一股時而霸道、時而詭譎、時而冰寒的劍氣,留在傷口那。其中劍意生息明滅,流轉不休,讓他一時竟驅逐不下!
建元仙人疾退後,金丹魔修忽爾上前。
他雙手合抱,十指指訣紛飛,那黑色光柱源源不斷,無儘激射而出。
而李子夕身前劍光,化成一道銅牆鐵壁。
是真的銅牆,和真的鐵壁!
銅牆鐵壁被黑色光柱腐蝕、消融,可其中劍光流轉,又迅速生成、恢複!
這已不是劍勢,而是,劍域!
不是微有雛形的劍域,而是,雖然稚嫩,卻已分明的劍域!
劍意、劍勢、劍域、劍神!
劍域,六品劍修方可掌握,金丹劍仙方可掌握!
淩天宗近萬年,第一次,有修士突破這個限製!
劍域一出,魔光再是犀利,也無可奈何!
金丹魔修和金丹仙人聯手一擊。
李子夕不但擋下,且,反手一擊,擊傷建元仙人!
而他,隻築基大圓滿。
他沒結丹。
他不是仙人。
他沒有借助符陣。
這一幕,駭人至極,徹底顛覆修仙界常識。
但,李子夕終究受傷。
製之道,自是無上大道。他的劍術,確實巔峰造極。
可境界的差距擺在那,明明白白、清晰分明。
李子夕退,被毀滅光柱擊得疾退。一邊退,一邊狂吐鮮血。
他直直撞向水榭!
生死關頭,李子夕神識爆發。神識如水一般滲透進水榭每一處,洞悉其中符陣,解析其中符文。
就在撞向的瞬間,李子夕手指如電舞,勾勒出三個符文。
符文本就是天地法則的一種表現形式。以真元畫符,符文能起作用,隻是無法保存,即刻失效。
三個符文鑲嵌進符陣中,原本渾圓一體、無懈可擊的符陣,立時破開一個大洞。
李子夕身如遊魚般從洞中穿過。
那毀滅光柱擊在符陣上,陣光大亮,符陣搖搖欲墜。
金丹魔修氣急敗壞地飛身上前,三拳兩腳間擊破符陣。
李子夕已逃之夭夭。
魔修冷笑:“逃?你逃得掉嗎?”
當破洞而出時,李子夕可激活大騰挪符!
他必然可逃過追殺,保住性命。
但,來襲的金丹魔修,不止一個!
城主府那,傳來駭人的真元波動!
最少三名金丹魔修。
城主府那,隻有時思思一位金丹仙人。
沐兮、千純、白靜靜三女,命懸一線!
道侶遭遇生死,李子夕怎能獨自逃生?
想都不想,李子夕運轉陣遁術,向城主府遁去。
一滅一息一閃,李子夕出現在千米外。
可就在他現身的同時,一股致命的威脅在他心中爆發!
神識感知處,陰魂,鋪天蓋地的遊魂、幽魂,充塞了整片天地。它們齊聲發出淒厲的尖叫!
無儘的負麵情緒,瞬間充塞了李子夕肉體靈魂的每一處。
李子夕渾身僵硬不能動!
淒厲的尖叫聲中,一柄旗杆如槍,遊龍般直刺而來!
這一槍行去,吸儘沿路所有幽魂。槍尖處那團灰光,於是更加不祥!
這一擊,元嬰之下,中者必死!
李子夕躲不掉,他的肉體和靈魂全部被凝結。他的意識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樹葉,身不由己,到處亂蕩。
就在李子夕以為,自己在劫難逃時……他的神識忽然一清。
萬年玄曇心終於發揮了作用!
抓住這瞬間的生機,李子夕大喝一聲:“慧劍!”
慧劍斬情絲!
心中那無儘的負麵情緒,立即被斬去大半。李子夕的身子,勉強恢複了正常。
但已經晚了。
旗杆已至!
那滔天威勢,甚至撕碎了李子夕散布於體外的神識。
生死瞬間,李子夕全力爆發。
天龍真罡,爆!
青龍、火龍、水龍、金龍、風龍、雷龍,數十條龍從真罡裡龍吟而出。
卻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湮滅!
旗杆刺在天龍真罡上。
罡氣,破!
旗杆再刺在天玄罩上。
天玄罩,破!
天龍真罡加天玄罩,隻擋住了區區兩息。
這兩息,救了李子夕的命!
閃遁術!
空中出現兩道殘影,李子夕真身消失。
旗杆隻是一震,兩道殘影消失,在折而刺向李子夕真身。
李子夕運轉九天太玄步,他不顧一切地逃、瘋狂地逃。
可,敵人呼吸間便追了上來。
到這時李子夕才發現,這暗中埋伏、精準刺殺的人竟是,萬魂魔君謝秋生!
堂堂金丹大圓滿魔修,竟然偷襲區區一個築基大圓滿修士。
整整跨越一個大境界啊!
李子夕知道魔修無恥。卻不知道,魔修竟能無恥至此!
連遭數擊,李子夕已身受重傷,連真元運使都有些凝滯。
濃鬱至極的殺機,如附骨之蛆、直擊而來。而李子夕渾身手段已用儘!
可沒用,魔修的這次刺殺,以鷹搏兔,勢在必得!
李子夕心中絕望:
這一劫,怕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