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祭司的圖騰?他不是個術士麼?】
醒龍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些呆頭呆腦的惡魔衛士,並沒有中斷自己那勢若驚鴻的一腳,而是抬起左臂護在身前,額外開了一個【氣波盾】當做保險。
“嘿嘿,上天之後你可就抓不到我啦~”
蹲在圖騰柱上的阿喪咧嘴一笑,隨即就被一陣驟然出現在自己身側的狂嵐橫著刮出了七八米,完美脫離了醒龍的攻擊範圍,然後反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轟!!!
一道足足有三人合抱那麼粗的閃霆轟然砸下,筆直地落在了那根引雷針般的圖騰柱上,並在瞬間化做一輪半徑超過五百公分的雷霆風暴,在陰沉的天幕下宛若一輪雷陽。
然後……
“嗚呃!”
伴隨著一聲在昭示著頸椎折斷的脆響,自以為已經離開了對手攻擊範圍的阿喪在一聲悶哼後便筆直地從半空中墜落,宛若一隻破布娃娃般砸在地上。
在對手被一陣颶風送後立刻將身前那麵【氣波盾】引爆,止住衝勢的同時身形倒轉掃出一腿,醒龍憑借這招【流瀑蹴】直接淩空變向閃至阿喪身後,乾脆利落地踢斷了後者的脖頸。
【假的?】
明明完成了從客觀角度上的‘致命一擊’,卻並未聽到係統提示的醒龍並沒有半點猶豫,在借反震之力得到的滯空時間到達極限後立刻身形一沉,行雲流水地踏出一腳【流星落】,筆直地向下踩去。
12秒後,動態視力與心理素質均為極佳,在發現對手並未在自己落點範圍內的醒龍輕巧地取消了技能,以一個標準地終結者式蹲姿落在了地上。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早已等待醒龍多時的眾惡魔衛士立刻咆哮著衝了過來,它們都有著高階的實力,雖然之前在猝不及防下被前者秒掉兩個,但實力依然不容小……
【悲鳶懺】
猛踏地麵,同時與數個惡魔衛士雙向奔赴的醒龍張開手臂,竟是簡單粗暴地將那些個瞬間加速度不亞於三十邁的異界生物‘卡’在原地,隨即用力跺了下腳,發動了【地雷震】。
伴隨著一聲轟鳴,一條條精壯的身軀轉瞬間就被震到了半空中,而輕描淡寫完成了這輪強控的醒龍則並指成刀,同時向周圍切出數掌,利用【殘像拳】的特效在須臾間瞬殺了這些其實並不算弱,但在這種級彆的戰鬥中隻能算是雜魚……或者炮灰的高階惡魔衛士。
我們都知道,從高階往上,每升一階都會對低階位產生絕對的碾壓效果,但這並不意味著同階位間就不會發生類似的情況。
同樣是高階,如果這些惡魔衛士有半步史詩的水平倒是另當彆論,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程度,至少對於醒龍來說,想要秒掉幾隻的話多出一招都算是浪費。
這就是國內電競圈一哥的底蘊,也是無罪之界排行榜首頁的強大。
常識之類的東西,在這種人身上其實並沒有太多參考價值。
想要對標醒龍,打底都得是個天才,至於隻有‘人才’級彆的人……比如迪塞爾家年青一代的莉亞德琳,麵對前者的下場也絕不會比那些惡魔衛士好到哪兒去。
“藏起來了麼……”
仿佛隻是隨手倒掉了一袋垃圾,隻用普通攻擊結合‘致命傷害’這個細節就瞬殺了身邊這些雜魚的醒龍目光微凝,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原地轉了個圈。
而在他這個動作的執行過程中,兩道薄霧般並無任何實質效果的氣勁宛若長鞭般橫掃而出,以極快地速度自醒龍為中心激蕩開來,轉眼間就掃過了周圍近八十米的範圍。
【龍炮】!
剛剛停下身形的醒龍忽然擰身轉向左前方,抬手就是一記威力甚至可以媲美半步史詩級彆的遠程攻擊轟了過去,這招與之前的地雷震一樣,都是他不久前跟墨檀隨機到一起時所用的技能,但是區彆在於,這道流轉著淡青色氤氳的龍頭虛象,無論是速度、殺傷力還是攻擊範圍,都要比當時他對墨檀使的那一招強上兩倍有餘。
“哇!竟然被你找到啦!”
不知為何變得與身邊環境完全相同,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形變色龍的阿喪怪叫出聲,滿臉興奮地嚎了一嗓子:“玩家好牛辶啊!!!”
說罷,兩塊表麵閃爍著大量暗金色紋路的石板便拔地而起,恰到好處地保護住了即將被龍炮轟中的阿喪本人,第一塊石板隻堅持了不到半秒就被徹底洞穿,直接崩解在空氣中,而緊貼在後麵的第二塊石板雖然轉眼間就布滿了裂紋,卻還是攔住了醒龍犀利到令人咂舌的‘隨手一擊’。
但這隻是個開始。
幾乎是在那道龍炮去勢已儘的同時,醒龍便在【雲身】的加持下高速衝了過來,沒有什麼變幻莫測的特效、沒有什麼飄忽不定的身法,隻是單純地——快。
儘管醒龍能把雲身這個技能玩出至少七八種變化,但對於現在這個情況來說,他隻需要絕對的速度,目的也隻是單純地與對方拉近距離而已。
這基於一個非常簡單到幾乎弱智的道理,那就是近戰職業想打贏法師的話,要拉近距離。
所以醒龍就樸實無華地選擇了最能拉近雙方距離的方式,簡單、粗暴、有效。
他的風格就是如此,無論是在何種遊戲、何種比賽中,醒龍的戰術永遠都是最樸素、最切實際、性價比最高的那個。
這也就導致了很多對手甚至無法對醒龍的操作進行複盤,因為往往在現場被認為是神來之筆的行動,事後分析時往往都是——
‘他去殺治療了’——因為治療在團隊戰中最重要。
‘他一個人上了’——因為隻有他當誘餌存活率最高。
‘他選擇繞後了’——因為正麵有點難打,或者打不過。
‘他打的保守了’——因為比賽到終盤精力不夠了。
‘他切換職業了’——因為主職業被對方針對了。
‘他大口喝水了’——因為他有點口渴。
‘他去上廁所了’——因為他水喝多了。
就特麼很合理,特彆合理,合理到甚至有點氣人的程度。
然而職業圈中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這種令人感到懊惱的‘合理’正是醒龍強大的表現,因為這會造成一種你就算知道他要怎麼做,都沒辦法阻止他的情況。
除非你對局勢的判斷比他快,或者他不小心犯了點錯。
前者的話,大家的反應其實都半斤八兩,畢竟遊戲的上限要比選手低,同為圈內人大家對彼此的情報也頗為了解,至於後者……
怎麼說呢,指望醒龍犯錯這件事本身,就已經等同於把主動權交給對方了。
而就算是再怎麼差勁的職業選手,都知道在手握主動權的時候該怎麼打,畢竟這是等同於運動員基本素養的內容。
那麼醒龍在這方麵的基本素養有怎麼樣呢?
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了。
所以圈內人在麵對醒龍時才會那麼頭疼,因為這哥們兒是真難搞,除非你能像浴火公會的那位打字戰士(阿拉密斯)一樣趁醒龍上廁所偷襲他,否則在遊戲上限就那麼大的情況下真就會特彆無奈。
但阿喪並不無奈,因為他不是圈內人,而且也不知道麵前這位用頭巾包著臉的家夥就是那位醒龍大神。
這也就導致了,幾乎沒有機會跟真人交手的阿喪……對於無罪之界玩家的平均戰力,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誤解,然後又在這一點點的誤解下,感受到了大大的壓力。
而這份壓力所衍生的,則是毫無保留的極限發揮!
他被勾起了自己時至今日依然在承受的,每天都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壓力。
“牛辶啊……”
看著已經迫近到自己身邊的對手,阿喪再次嘀咕了一句,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已經進入到了某種無限接近於歇斯底裡的認真狀態。
為什麼說是歇斯底裡呢?
舉個簡單的例子,要是屏幕前的咱們隔三差五被空投到政哥哥特意為各種文人雅士挖的那個坑裡、剛剛向白起投降的戰俘營中、1851年6月18號下午的滑鐵盧法軍前線、昆陽之戰王莽營盤中最適合觀星的地方(s:無考究傳說)、庫爾斯克戰役中的隨便哪一方,恐怕都會跟他一樣多少有點神經質。
當然,阿喪的神經質僅限於在【無罪之界】裡,還不至於影響到現實中的付桑本人,所以日子還是可以正常過的,就是打遊戲時比較容易上頭而已。
“地獄火。”
被醒龍欺近身前的阿喪隨手甩了一下手中那根擀麵杖(似的法杖),然後死死地注視著醒龍的雙眼,瞳孔瞬間變成銀白色,低聲爆喝:“支配。”
下一刻,原本打算直接將戰鬥節奏拖入貼身短打的醒龍隻覺得身體一沉,隨即便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快速抬起,看架勢似乎是打算扇自己一個耳光,頓時麵色駭然地止住腳步,通過爆氣驅散了對方那詭異至極的控製技能,而當他重新取回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正準備再次衝上的時候,一顆直徑十米有餘,燃燒著慘綠色火焰的‘隕石’已經轟然砸下!
儘管醒龍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並沒有退後閃避而是揮出一拳【形意·炎煌】,但這招當時曾經秒殺掉逆鱗狀態下墨檀的技能卻隻是擊碎了那塊‘地獄火隕石’的一小部分,讓其在化為人形後少了一條左臂而已。
【形意·龍拳】!
意識到麵前這隻地獄火傀儡絕對有高階巔峰水準,甚至在某方麵已經接近半步史詩的醒龍沒有半點猶豫,立刻騰空而起再出一拳,伴隨著一道宛若激光炮般的青色光柱驟然閃過,剛剛撐起身子的地獄火傀儡頓時分崩離析,碎了一地。
不得不說,無論是衝這一拳的威力,還是醒龍在剛剛那個刹那的瞬時判斷力,都證明了他無愧於自己名聲的實力。
但問題在於……對麵好像瘋了。
就在醒龍擊潰了那隻還沒來得及站起的地獄火傀儡,正準備繼續糾纏阿喪本體時,整整一圈高約兩米的石質圖騰柱已經將他團團圍住,而且清一色都是——【地縛圖騰】!
剛落回地麵就險些直接趴下的醒龍立刻開啟【鋼筋鐵骨】穩住身形,並且為了節省時間直接開啟【風·火·雷】分出屬性分彆為‘雲’與‘炎’的兩個分身,同時轟出三記冷卻時間隻有30秒的【龍炮】,清空了七成以上的圖騰。
然後……他就被從身下炸開的負能量爆破震到了半空中,雖然在鋼筋鐵骨效果仍在的情況下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心中卻是暗道了一聲不妙。
果然,完全不出醒龍所料的,就在他擺正姿勢的同時,一片吞吐著不詳光芒的紅雲驟然在其頭頂生成,裡麵蘊含著讓他頭皮發麻的力量。
沒有半點猶豫,醒龍第一時間選擇了回避,【二段跳】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但懂的都懂的神技讓他在千鈞一發之際逃離了那片暴躁的高密度火元素,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幾乎驚掉了他的下巴。
一道幽暗深邃的大門悄無聲息地在他身後張開,裡麵充盈著若有實質的負能量,與此同時,半空中也落下了大片凍徹骨髓的雪花,那是某種將水元素異化到極限後才能驅使的極寒之力,不僅如此,周圍甚至大量攜夾著橙黃色烈焰的龍卷風,腳下的大地也不斷翻湧出陣陣岩浪,似乎誓要將他埋葬在裡麵一般熱情而瘋狂。
如果這還不算什麼的話,那麼就在距離醒龍更遠的地方,大量來自異次元的凶獸已經開始列隊,無數元素傀儡也整齊劃一地正步向前壓去,仿佛錨定在半空中的圖騰也逐漸開始發揮作用,極具層次感地擴大著它們的控製範圍,逐步開始鎮壓那片地獄繪圖般的‘火力覆蓋點’!
……
“後麵就沒什麼需要著重提及的了。”
李雷喝完了最後一口酸奶,對周圍一眾目瞪口呆的小夥伴聳了聳肩:“總而言之,我堅持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眾人異口同聲:“然後呢然後呢?”
李雷罕見地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掛的很安詳。”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