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華池所說的樹底下並不是真正的樹底下。
而是建了一間涼亭一樣的茶室,旁邊有棵上了年頭的老樹,涼亭邊上還挖了個人工小池,裡頭喂了幾條觀賞魚,隻是那魚兒遊得並不暢快,反倒看著有點奄奄一息泳不動的樣子
路過時,章華池又順手抓了一大把放在旁邊的魚食兒往裡頭一灑。
容媚算是瞧明白了,忍俊不禁的問了一句,“六哥,你這魚死了不少吧?”
“妹子你咋知道?”章華池聽後眸眼一亮,驚訝的看著容媚。
他這魚換了一批又一批,死了老不少了。
容媚耐著性子和他做著解釋,“你這樣老丟餌料,它們又吃不完,那餌料一遇水後就變膨脹腐蝕了沉入水底,影響水質,而且這些餌料會在分解的過程中消耗氧氣,並且產生大量有害物質,水質惡化,就會使魚缺氧或者中毒,所以你不能老是給它丟餌料,也得勤清池換水。”
啥氧不氧的,章華池也聽不明白,但後邊那句他懂。
大手一揮,點點頭,“妹子你說得多,我信你!”
他就說他那魚咋換了一批又一批,原還以為是餓死了,現在看來是喂太多,給“撐死”了。
三人走進涼亭裡坐了下來。
剛剛的小青年這會兒正好也在這裡折騰泡咖啡。
章華池看著忙得手忙腳亂卻看不懂在忙啥的小青年,蹙了蹙眉,擺手,“行了,彆瞎折騰了,泡壺茶上來。”
“啊,六哥,我這都按著你的吩咐泡上了,就等它變色呢。”小青年聽後茫然的轉過了頭,不解的望向他。
章華池說著幾步上前,掏出夾在胳肢窩下的皮包跳起來啪的一下拍向小青年的頭,“我他媽你是老大還是我老大呢,這家裡誰說算啊,讓你泡茶就泡茶,哪那麼多廢話呢。”
小青年撓了撓被打的頭,有些委屈的看著章華池,“可剛剛明明是六哥你先讓我泡的”
不明白自家老大咋好好的,就突然發起火了。
“又犟嘴,又犟嘴。”章華池頭疼的扶額。
他章老六一世英名,怎麼會有這麼笨的手下呢。
“六哥,我泡,我這就去泡,你彆又犯病了。”小青年看著自家老大頭又開始疼的樣子,心立馬一緊,慌裡慌張的就去泡茶了。
章華池這才返了回去,對著坐著的容媚兩人哈哈笑道,“妹子彆介意啊,我剛才說話糙了點兒,但這小子就是缺根筋兒,欠收拾。”
康博文和容媚都笑了笑。
章華池在對麵坐了下來,手又向著涼亭外站著沒進來的韋永寧和熊初墨招了招,“來來來,那倆國家的兄弟,彆光在外站著,都過來一起坐下喝杯茶。”
“多謝六哥邀請,我和我兄弟就站在這裡就好。”韋永寧和熊初墨對了對眼,笑著拒絕。
容媚對章華池的身份適應得很快,他和熊初墨就沒那麼灑脫了。
秉持著不靠近不主動隻拒絕的態度,兩人當真把自己當成了保鏢,跟站崗似的,筆直的站在那裡。
瞧瞧人家的“保鏢”,再瞧瞧他的
看得章華池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哎——這沒法比啊。”
自我消化完,緩了口氣,擺了擺手,咧嘴切入正題道,“哎呀,不提這些糟心事了,咱們聊聊彆的,康老弟這回是帶妹子上我這兒有啥事兒啊?”
容媚主動開口,表明來意,“是這樣的,我在冀省做了點兒小買賣,想要來這裡的批發市場找找進貨的路子,但頭回來,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騙,被人宰,這不聽說六哥您是這條街最有威望的,就想著借六哥的名兒用一用,也省得被人給當了冤大頭”
章華池不慎在意的擺擺手,“啊哈,就這事兒啊,隨便用,隨便用,來了這片兒,遇上事了,隻要報上我章老六的大名,甭管哪個道兒都還是要給我幾分麵薄麵,那些攤上的就更不用提了,從城東到城西的那幾條街都是我章老六罩著的,你去就說你是我章老六的親妹子,他們一定給你最大的優惠!”
小青年拎著泡好茶的茶壺走了過來,接過了章華池的話,“那不能吧,六哥,彆人長了眼睛的,人小姐一看就是外國人,怎麼可能是你的親妹子呢。”
“我!! !”原本還樂嗬嗬的章華池瞬間給氣的站了起來,隨手抓起桌上的東西就準備給人砸去,拿在半空中掃了一眼,發現是喝茶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扭頭又在找周圍找起了可以摔的東西。
“六哥,你這脾氣得壓一壓,不能老這樣,高血壓會犯的,可不能胡亂生氣。”小青年還在一邊好言勸阻著。
“我他媽我這曝氣! ! !那是比喻,比喻你懂嗎?!! ! 你個二愣子!!!”
最後沒找著可以扔的東西,乾脆將腳上的皮鞋脫了下來,朝人扔了過去。
可惜小青年身子隻微微側了側,就給躲開了,一點兒皮毛都沒傷著。
“六哥,醫生都說了,你不能動怒,你得聽醫生的話,不然嫂子在深市那邊也放心不下。”小青年好脾氣的又給人去把鞋子給撿了過來,嘴裡還一邊念叨著。
容媚往康博文旁邊湊了湊,小聲蛐蛐著,“這是哪裡來的王子啊,讓六哥都拒絕不了?”
從他們初進門時的訓話,再到這一回又一回的額拆台。
要是沒有這手下,估計這高血壓一時半會兒也犯不了。
“嫂子給派的人,讓他來看著點兒六哥的,她在深市忙,很少有時間能回來。”康博文小聲兒的回。
“嫂子和六哥感情不好?”容媚眼睛睜圓了,詫異的看向康博文。
這得是有多大的仇啊,專門派人回來氣自己的吧?
康博文搖頭,“相反,兩人感情很好,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的,不過六哥有些怕嫂子是真的。”
果然,一聽到小青年嘴裡提到了嫂子,章華池的氣兒瞬間就喘勻了,“你六嫂可說她哪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