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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荒服來到味增鮮居酒屋,是為了要和居酒屋的老板芥川龍洋商量事情。
芥川龍洋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他原本是喜多誠一的部下,供職於滿鐵株式會社特高課。後來喜多誠一調來了北平,沒過多久也把芥川龍洋調了過來。
芥川龍洋來到北平之後,卻沒有到喜多特務機關供職,而是開了這家居酒屋,其作用不言而喻,它就是喜多機關紮到北平城裡民間的一個“點”。類似這樣的“點”,喜多機關還有許多。
這些“點”的作用,就是以“點”為中心,輻射出許多的秘密小特務,無孔不入地打探各種各樣的消息,然後彙總在這裡,挑選甄彆,尋找出有用的信息,上報到喜多機關。
芥川龍洋之所以會被喜多誠一選中,那因為他的另外一個身份。
除了滿鐵株式會社特高課特務的身份之外,他還是“黑櫻組”的四代目。
“黑櫻組”是在日本本土崛起的黑道幫派,後來漸漸隨著墾荒團,發展到了東北,到了芥川龍洋這一代,正好第四代。
喜多誠一之所以會利用芥川龍洋來做這份工作,因為這個“中國通”的老鬼子知道,對付城狐社鼠,當然還是這種幫派人物最為管用,他們能讓北平城的許多流氓為他所用。
青木荒服今天就是來取彙總信息情報。而且不僅是今天,隻要是逢一的日子,都是青木荒服前來味增鮮居酒屋取情報的日子。
青木荒服進了居酒屋,沒有在大堂停留,徑直順著最裡麵的樓梯上了二樓。
守在樓梯口的那兩位壯漢,顯然和青木荒服很熟悉,隻是鞠了一個躬,沒有攔阻,任由青木荒服上樓。
青木荒服上了二樓,連門都沒有敲,直接就進了芥川龍洋的社長室。
日本的黑道,大多是用“組”為命名,但是他們的頭領,卻多被稱之為“社長。”
社長室一明一暗兩間房間,裝修風格是純日式。外間的地板是榻榻米,中間放了一張茶幾,茶幾上一杯清茶正在嫋嫋的冒著熱氣。裡間緊閉著屋門,不知道裡麵是什麼狀況。
芥川龍洋盤膝端坐在茶幾前的榻榻米上,眼睛似睜似閉,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他聽到門響,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了青木荒服閃身進來。
青木荒服沒有脫鞋,直接上了榻榻米,芥川龍洋眉頭一皺,但是隨之很快就舒展了開來。
“青木君今天來的好早。”芥川龍洋打招呼說道,隨後“啪啪”拍了兩下手掌。
“不來早不行啊,現在外麵的點越來越多了。”青木荒服答應了一聲,四仰八叉的坐在茶幾前,他顯然對這種盤膝而坐的坐法不習慣。
隨著擊掌聲,房門再次被拉開,一個和服女人跪坐在地,躬身柔聲說道:“社長。”
“來客人了。”芥川龍洋淡淡地說道。
“嗨。”女人輕聲答應,躬身關門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見她邁著小碎步送來了一杯茶水,隨後又邁著小碎步退了下去。
“這樣坐不習慣吧?在中國長大,即便是日本人,也無法習慣這種日本傳統的坐姿。”很顯然,芥川龍洋把“日本傳統”四個字說的非常重,而且很容易聽出來他話裡的得意之意。
青木荒服身子坐正了一些,正色說道:“芥川君,我是來取情報,如果準備好的話,請交給我。喜多先生也很著急。”
芥川龍洋臉色一紅,坐在那裡鞠了個躬。這才不好意思地說道:“很對不起,負責彙總情報的人休假了,過兩天才會過來,可能這一旬要晚一點。”
青木荒服聽了,冷笑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循例按時上報的東西,晚個兩天沒什麼關係,但是你倒是打個電話說一聲啊,讓我白跑一趟。”
芥川龍洋又是一鞠躬,臉上露出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之所以沒有給青木君打電話,是因為,因為……”說到這裡,芥川龍洋就變得結結巴巴。
“嗯?”青木荒服不由得十分詫異,不由得嗯了一聲。
“是因為我這裡剛到了一批上好的清酒,而且從國內還請來了一位烹飪大師,他可是製作天婦羅的高手。今天特意請青木君嘗嘗。”芥川龍洋說著就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天婦羅?這可得好好地品嘗一下。”青木荒服麵帶驚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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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龍洋正待接著說話,就聽見下麵一陣爭吵之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他眉頭一皺,站了起來,向門外麵走去,青木荒服跟著他也走了出去。
“介尼瑪不就是個日本酒館嗎,爺在天津紫竹林吃過,怎滴,介尼瑪到了北平就不讓吃飯了!”陳陽一口標準的天津話,衝著迎過來的日本酒保說道。
“這裡不對外,你們兩個支那人是怎麼進來的。”酒保氣勢洶洶地說道。
“嘛玩意?開飯館不讓吃飯?那你們開什麼飯館!若要賣,臉朝外,甭尼瑪遮遮掩掩的,多少錢?說!爺有錢!”陳陽一副天津混星子的模樣說道。
“我問你怎麼進來的!”日本酒保用生硬的中國話喝道。
“你吆喝嘛!嚇唬誰呢!爺可不是嚇大的!恁麼進來的?爺是走進來的!恁地,想欺生?姥姥,彆看爺是天津人,在北平也橫趟,你就說怎恁地辦得了!”陳陽依然很橫,說話的時候,胸脯拍的山響。
陳陽這麼一橫,酒保倒是沒了主意,朝著那兩個守樓梯的壯漢望去。兩條壯漢雙眼望天,不管陳陽怎麼鬨騰,都不離開樓梯一步。
陳陽和酒保打著岔,眼睛也不老實,四處亂看,就像是不服氣似的,仔細看著居酒屋的環境,默默記憶。
小武進來之後,就沒有向裡去,隻是雙手插兜,守在門邊,笑吟吟地看著陳陽和酒保抬杠。
居酒屋裡麵傳出去的聲音,驚動了外麵守門的那兩個壯漢。兩人趕緊走了進來,他倆一見有人進來,不由得一愣,凶狠地罵道:“支那豬,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尼瑪是豬,尼瑪全家都是豬!一個破飯館,又尼瑪不是衙門,還不讓人進了!反了你們了!”說著話,陳陽就朝著門口移動,“真行!爺今天不吃了,這總成了吧!你們可真行!”
“站住!”後麵傳來了一聲陰冷的聲音。
陳陽回頭,就見是那個手臂刺有花繡的頭目,“乾嘛,你想乾嘛,吃不讓吃,走不讓走,你想恁地!”
芥川龍洋慢慢下了樓梯,他在想這個人究竟要乾什麼。他是無意進來的,還是有意窺探。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芥川龍洋問道。
“知道,日本飯館嗎,怎麼了?”陳陽大大咧咧地說道。
“吃過嗎?”芥川龍洋神色很溫和。
“吃過啊,天津吃過,就是不常吃,太尼瑪難吃了。”陳陽說道。
芥川龍洋不由得氣笑了,說道:“難吃你還來?”
“不來不行啊,這尼瑪北平太操蛋了,整個大街上除了二葷鋪就是鹵煮,要麼就是炒肝。就沒有一個正經飯莊子,就你家還湊乎,想著吃口飯,誰知道還這麼端著(意思是拿架子)!”
芥川龍洋回頭看了一眼青木荒服,青木荒服微微點了點頭,看來兩個人判斷差不多,這倆人應該是走錯門了。
“喜歡吃什麼菜啊。”芥川龍洋還是不放心,有多問了一句。
“尼瑪你們這有嘛好吃的,不就是點生魚片,再不就拿個破紫菜包點米飯團子,叫什麼壽司,炸個蝦伍的,還有什麼啊。”陳陽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說道。
芥川龍洋放心了,看來這個家夥說話雖然粗魯,還是真吃過日式料理,這就應該是來吃飯的人,再說看他這副模樣,也像是天津的光棍,自己不要沒事生事。
“實在對不住,小店今天請客,不對外,實在抱歉。”說著話芥川龍洋居然朝著陳陽鞠了一躬。
陳陽摸了摸腦袋,說道:“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怎麼跟審賊似的,小六,咱們換一家吃去。”
兩人出門,小武低聲問道:“乾嘛叫我小六?”
“廢話,想不起來怎麼稱呼你,乾脆五加一得了。”陳陽也低聲說道。隨後兩個人就聽見裡麵啪啪的耳光聲,伴隨著耳光聲,還有低沉“嗨嗨”的聲音。
芥川龍洋沒有打人,打人的是保鏢。他衝著陳陽二人的背影一擺頭,一個黑影就閃了出去,遠遠地跟上了陳陽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