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思兔閱讀】地址:sto.ist
婷婷被送走了,到底還是女人懂得女人。老唐來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讓婷婷撲在她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陳陽這才放下心來,隻要哭出來,就差不多安全了。
婷婷的家毀了,她再也無法回去。爺爺死了,還被日本憲兵隊安上了“包庇抗匪”“拒捕”的罪名。那所房子,也被背景深厚的味增鮮居酒屋占了。這是日軍欠下的又一筆血債。
老唐通過妙峰山交通站,將婷婷送到了根據地,安排在抗日學校中繼續上學。
仇當然要報,但是不是現在。現在要做的是積蓄力量,隱藏火種。
陳陽決定拔掉鬼子味增鮮居酒屋這個點。這種日本人開的店,大多都是退伍軍人或者幫派人員,更有可能是日本浪人所開的準特務機關。他們刺探消息,監視百姓的言論,像極了肉裡的刺,不拔出來,終究是禍害。
小武把搶來的槍,都送給了老唐,說是為“俠影團”做的貢獻。
老唐說著一連串的感謝,笑嘻嘻地就收下了,畢竟石料鋪那邊很缺武器,有了這些家夥,就能繳獲更多的家夥。
陳陽把拔除居酒屋的想法和小武說了之後,換來的是小武鄙夷的一句話:“早就應該這樣乾了。”
石料鋪那邊的人,目前還不能用。儘管他們都有過人的身手,但是城市戰鬥和野戰還是有很大差距,至少你得先熟悉地形吧。
陳陽給他們找了北平的區域圖,並且囑咐韓德民安排他們分批成組的熟悉地形,但是什麼也不許做,就是逛街,儘可能的去熟悉街道。
接下來陳陽還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小武一起,給他們講一些特工的有關知識,比如說如何跟蹤與反跟蹤,如何利用環境隱蔽自己,如何在人多的時候捕捉敵人而不被發現,如何在晚上行動去襲擊一個目標等等。
這些事都急不得,特工小組剛剛鋪開,許多事再急也用不上,拔掉居酒屋的活,目前來看也隻有自己和小武先乾著更合適。
這兩天不能去,劉海胡同剛出事,日偽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那裡,陳陽也隻能過兩天再去觀察地形。他現在很奇怪的是那個藍衫人,那個人是特工無疑,但是他到底是哪方麵的特工?
陳陽想不出,但是他知道,在這座淪陷的城市裡,還有著許多的反抗力量,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渡邊太郎十分生氣,小林多三帶了六個人出去查案子,結果就他一個人回來了,其他人死了五個,重傷了一個。
重傷的那個是山木,膝蓋被齊齊踹斷,沒有個一年的時間,就彆想站起來。其實即使是一年之後,也未必能站起來。小武那一腳實在是太狠了。
渡邊太郎也沒有辦法,他現在手裡的老兵太少了。就是在這兩個月,日軍長驅南下,被中國軍隊節節抵抗,老兵一再被抽調。
現在渡邊太郎的部下,老兵已經不到三分之一,其他全是補充的新兵,甚至有些新兵都不是來自於本土,而是來自於滿洲或者高麗。他在分派任務的時候,往往是一個老兵帶上幾個新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渡邊太郎“啪”地一聲將卷宗扔在了桌子上。他瞪了一眼小林多三,但是也無可奈何。他能怪小林多三嗎?
渡邊太郎惡狠狠地衝著小林多三說道:“看來這座城市看起來被我們控製,但是隱藏在民間的反抗力量依然很強大!”說著話,他高高地揚起了那幾張筆錄紙,“這些地址一定要查!而且要儘快地查完,我要將北平的反抗勢力全部消滅乾淨!”
小林多三用力的喊道:“嗨!”
俞晉和這兩天也是非常忙碌,警察局和德豐飯店長包房兩邊跑。每天晚上8點還得與施大倫或者黃成恩一起聽廣播。俞晉和雖然很辛苦,但是廣播裡的消息卻一直沒有來。
趙文生徹底被隔絕在特務科之外了,他的行動大隊現在就是一個笑話。角田俊駁回了增添特務大隊編製的報告,這個部門現在沒有了,他這個特務大隊的隊長也就當不成了。
他想回到特務科,但是俞晉和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提這件事。一樓的辦公室被總務科收回了,姚五也被特務科老向提走了,趙文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趙文生去找曹景民,卻被三言兩語打發了過來,他每天沒有地方可去,隻能待在警察局的門房中,他總覺得過往警察對他指指點點,好像都在說著他的笑話。
趙文生冥思苦想著立功的方法,他現在太渴望立功了,隻有這樣才能轉變自己在局裡的地位。
但是立功談何容易,現在所有的資源,都在俞晉和手裡掌握著,而這些資源對他都保密,他一點也打聽不到。沒有消息來源,沒有線索,趙文生又能怎麼辦。
………
陳陽靜靜地坐在搖椅上,悠然地搖晃著椅子,旁邊的凳子上坐著百無聊賴的小武。
“居酒屋那裡咱們時候去看看,熟悉一下環境。”小武不滿意地看著悠然自樂的陳陽。
“看是必須要看的,但是得過兩天。”陳陽的眼都沒有睜開說道。
“我總覺得有蹊蹺,你說日本人為什麼會找到婷婷爺爺家裡?”小武問道。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幫牲口什麼壞事乾不出來?”陳陽沒有按著小武的思路想下去。
“那倒也是。”小武撇了撇嘴,接著說道:“我現在就想多殺鬼子,多搶武器,把咱們俠影團壯大起來。”
“小武,我提醒你,不能蠻乾!鬼子要殺,那得是在服從紀律的情況下,我們是軍人,不是江湖好漢。”陳陽皺了皺眉,正色說道。
陳陽知道在小武心裡,一直拿自己當成江湖人物,他的夢想就是率性任俠,他有必要給他提個醒。
“你是軍人,我可不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加入你們,隻是馮站長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幫他做事而已。”小武認真地說道。
“那你也屬於這個組織,至少你參加了這個組織的行動。”陳陽說道。
小武皺了皺眉,想了想,沒有反駁。陳陽這才接著說道:“哪怕是俠影團,也是一個組織。既然是組織,就有紀律,就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小武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也對,昨天我把槍給楊小姐的時候,也說了這些話,意思差不多。”
陳陽還準備趁熱打鐵再給他上上課,突然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陳陽和小武互相看了一眼,都從腰裡拽出了手槍,陳陽衝著小武使了個眼色,小武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屋門的側後,雙手握槍放在耳朵旁邊。
陳陽悄悄地向旁邊移開了半步,避開了屋門的正前方,雙手握槍,槍口向下,平靜的聲音問道:“誰啊?”
“我,馮延年!”外麵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