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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景民等大家點好了菜,跟著小連進了內屋給鴻賓樓打了電話。
南老逐漸從憤怒中走了出來,幾個人也非常湊趣,挑著南老喜歡的話題聊天。
張相五為人最是圓滑,他可知道老頭聽什麼,他問曹景民道:“老曹,今兒個請客,請我們喝什麼酒啊。”
曹景民一怔,說道:“今天有點倉促,沒有準備,我讓他們送店裡最好的三河老醪。”
馮富海想著畢竟軍警常打交道,不好意思當著自己的麵,讓曹景民太過沒有麵子,就拍手說道:“行!看來老曹今天請客有誠意,這三河老醪可是鴻賓樓的鎮店之寶,尋常還不肯拿出來呢!”
曹景民臉有得色,一挑大拇指,說道:“馮師長是個吃主,這三河老醪,喝著還真可以。”
“那是,開玩笑,北平城十大名酒!”張相五讚了一句,隨後話就拐了彎,他神秘地說道:“其實三河老醪雖好,但是看和誰的酒比了。”
馮富海知道他想說什麼,微微一笑,並不接話。曹景民卻沒有聽說過,於是就追問道:“五哥,你說的是什麼酒?”
“大帥在玉泉山有個酒莊,那可是用玉泉山的水釀出來的二嘞子!那味道,說不出的地道!”張相五滿臉沉醉狀。
“老五既然喜歡喝,那就派個人去拉兩車回來。”南老也是興致勃勃地說道。
“那敢情好,不行我明天就去拉。”張相五連忙說道。
“隨你的便。”南老笑著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聊了好長時間,茶水都喝淡了,也沒見鴻賓樓的人送飯來。
“這是怎麼回事?老板不想乾了吧!”曹景民覺得自己請客,而鴻賓樓遲遲不來,自己丟了麵子,就氣哼哼地站起來去打電話。
不一會兒曹景民就轉了出來,滿臉的疑惑,說道:“鴻賓樓剛才接電話說夥計四十分鐘前就出門了,怎麼還沒來?”
南老也有些奇怪,他望向曹景民,問道:“不就是鮮魚口旁邊的鴻賓樓嗎?”
“是啊!北平城那還有第二家鴻賓樓?”曹景民說道。
“那就應該到了,要說離得也沒多遠啊!這是怎麼一回事?”說話的事馮富海。
幾個人正議論呢,就見一名黑衣大漢進來說道:“外麵來了個送外賣的,說是鴻賓樓的夥計。”
張相五一看,是自己派在外麵守門的手下,就說道:“讓他進來,沒見都等著呢嗎。”
鴻賓樓的夥計一身青衣小帽,手裡拎著個食盒進來。他先鞠了一躬,說道:“實在對不住,讓幾位爺久等了。”說著話,就從食盒中向桌子上取飯菜。
“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曹景民滿臉的不悅。
夥計陪著笑說道:“不關小人的事,是警察局的警察在檢查,好家夥,從飯館到這裡,連著幾道關,一道關十幾分鐘,這不就耽擱了。各位爺,實在對不住了!”
“不關你的事!這是警察局太負責了!”南老聽了,怒火又起,看了一眼夥計拿出來的飯菜,一點熱乎氣都沒有冒,更加生氣道:“這他娘還怎麼吃!好端端的就成了殘羹剩飯!我也不留你們了,各位請便吧!”
南老說完話,也不等眾人說話,起身向著內屋走去,走到張相五跟前時,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隨後就進了屋。
眾人老大沒趣,張相五說道:“各位,咱們就先撤了吧,等老帥氣消了咱們再來賠罪。”隨後望著曹景民說道:“我也說曹大局長,你們這警察局,也該管管了!一個送飯的夥計,老查他乾什麼!”
馮富海搖搖頭,站起來說道:“老帥就這個脾氣,眼裡不揉半點沙子。咱們先走吧,改天再來。”說著話就自顧出了門,不一會兒門口響起汽車的轟鳴聲,接著聲音逐漸遠去,直到消失。
張相五也起身離去,出門招呼了幾個手下,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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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景民又羞又怒,對著小連說道:“小兄弟,替我給老帥道個歉,我現在就去收拾他們!”說著話也匆匆離開。
南老再次回到堂屋的時候,人都走光了。小連正在收拾桌子。
南老微一沉吟,說道:“這事有點麻煩,看來特務科這幫人認定了人就在這個範圍,不查個水落石出決不罷休。估計後麵還有日本人撐腰。現在這裡不太安全,要是失了風,可就對不起朋友了。”
小連想了想,說道:“要不然今天晚上,趁著天黑,咱們把他們轉移到咱們的酒莊中去?”
“不行,今天白天剛鬨了這一出,這一條胡同可都沒查,鴻賓樓夥計說了,幾道檢查的關口呢。”南老憂心忡忡地說道。
“咱們今天搞了這麼一出,他們還敢檢查咱們?”小連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他認為南老有些太過謹慎了。
“不好說啊。”南老將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指輕叩著桌麵,接著說道:“他們要是派兩個小特務來查,鬼神不認,隻推說是上麵的命令,硬是要查怎麼辦?如果查不到人,他們出來個大人物,說些好話,咱們又能怎樣?如果查出人來,可就不是玩的了,他們豈會善罷甘休!”
“那您說怎麼辦?不行就把他倆一直藏在家裡。”小連說道。
“南老不用作難,不行我們就趁著晚上悄悄地躍牆出去!決不能給您添麻煩。”陳陽此時從裡麵轉了出來說道。
南老見是陳陽出來,沒有理會他說的話,而是問道:“那位兄弟呢?傷勢怎麼樣?”
“挺好的。如此已經非常感謝南老的庇護,再不能給您添麻煩,今晚我們就走。”
“今晚就是要走,我也要給你們找一個新的地方,而且怎麼走,得聽我的!”南老說道。
院門口此時響起了扣門的響聲,小連一驚,眼睛望向了南老,說道:“這又會是誰呢?”
“去開門吧,是張相五。”南老淡淡地說道。
“他又來乾什麼?”小連有些狐疑地說道。
“是我讓他來的,這小子挺聰明,看出來了。”南老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小連去門口開門,陳陽站起身來,說道:“南老,我先回避一下。”
“不用,就是讓他送你們走,遲早要見麵,不用回避。”南老說道。
屋門開處,張相五走了進來,身後跟了一個隨從。南老站起身來,說道:“相五來了,快請坐。”
張相五不等坐下就開口說道:“老爺子,又把我叫回來什麼事?”
“成,眼裡有水,我一個眼神,你就明白了,不愧是我帶的徒弟。”南老笑嘻嘻地說道,隨後臉色一冷,說道:“讓你回來,是替我送兩個朋友出城。”
張相五看了一眼旁邊的陳陽,已經差不多明白了,但是他並沒有開口相問,而是直接說道:“沒問題,全憑爺叔吩咐。青幫兄弟,同氣連枝,沒什麼好說的!”
“讓你送的人,可是通天的要犯,你就不問問?”南老說道。
“我不問,爺叔地一句話,赴湯蹈火都行!”張相五回答的很快。
“好!這才是我們青幫弟子!講義氣,夠江湖!那咱們今晚就走!”南老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
“今天晚上不行!”張相五斬釘截鐵地說道。
“噢?”南老聽了這話,緩緩地又坐回了椅子。陳陽的手,向著後腰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