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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早上起醒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它由磨蹭了一會兒,八點從床上起來,略微擦了把臉,把枕頭下麵的槍,藏到了床板下麵的暗格中,就出了門。
不能帶槍,在這個時候,帶著槍出門,反而不安全。自己又不準備行動,完全沒有必要帶上槍。至於今天要去彙合的地方,不確認安全,陳陽是絕對不會進去。
陳陽走到胡同口,在一處豆汁攤上坐了下來。這個地方很好,孟觀察四麵八方的環境,是不是有人跟蹤,在這裡可以一覽無餘。
“老板,來碗豆汁,再來個窩頭,要玉米麵的啊。”陳陽衝著攤主喊道。
攤主是個五十上下的老者,佝僂著身子,搖頭說道:“沒有玉米麵的就隻有高粱麵的窩頭。”
“那成吧,就高粱麵的吧,多來點辣白菜。”陳陽說道。
按理說喝豆汁就得配焦圈,但是日本人一來,糧食就不見了,焦圈是吃不上,直接改窩頭。窩頭也就算了,結果還是高粱麵,陳陽不禁的搖了搖頭。
哧溜,陳陽轉著圈喝了口豆汁,眼睛跟著也轉了一圈。
“周圍環境安全。”陳陽三口兩口就吃完了早點,起身結了帳,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陳陽所在的於德彪這個潛伏組,雖然沒有立過什麼功勞,但是好在潛伏的非常到位,在日軍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潛伏了那麼長時間,在軍統中實在是難能可貴,得到了戴老板的幾次誇獎。
他們原先是在東北潛伏,後來因為上司軍統東北區區長馮延年調來了北平,手上沒有得力人手,就把他們給調了過來。
於德彪小組之所以能潛伏的那麼深,因為他們有著嚴格的規定。不但有撤退計劃、路線和方案,而且還有撤退後的集合地點。
集合地點是鮮魚口胡同口的永泰茶館。陳陽站在馬路對麵,沒有急著過去,他要觀察是否安全。
沒有任何異常,看來環境安全。陳陽想到。現在時間還早,喝茶還有些不到時候,還得再等一會。
北平人愛喝茶,但是也不像南方那樣,清早都泡到茶館裡。那得等到早上十點多鐘,該處理的事基本上處理完了,這才會來到茶館。
陳陽又在附近轉了一圈,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抬腳向茶館走去。
進了茶館,果然人不多,他徑直朝著最裡麵第三張桌子走去。一邊有著,一邊喊道:“夥計,一壺高碎!”
“裡麵請,高碎一壺嘞!”夥計伸手虛讓,隨後高聲叫道。
陳陽坐到第三張桌子上,麵朝大門,頭稍微低下來。這個角度可以讓他清楚的看清大門,但是進來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他的頭頂。
這種姿勢怎麼才能長時間的不讓人懷疑?當然是吃瓜子。所以陳陽就在慢悠悠的磕著瓜子,眼睛的餘光觀察著大門和茶館中的情況。
於德彪和魏大頭還沒有來,這個也正常,昨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今天來的晚一些也正常。
陳陽右手磕著瓜子,身子靠近桌子,左手慢慢地像桌下摸去。他摸到了那個洞,但是裡麵什麼也沒有。陳陽把手縮了回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預感。
茶館中漸漸熱鬨了起來,慢慢地又沉寂了下去,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就到了中午,陳陽扔下了一枚銅角子,站起身來離去。
集合的時間是每天的上午,如果中午還沒有到的話,就可以撤了,連續三天,如果三天都不來,那就證明出事了。
今天雖然隻是第一天,但是陳陽卻有一絲不祥的預兆。
這份不祥當然不是因為於德彪兩人的安全。他倆肯定安全。因為他們撤退後,並沒有聽到追逐個槍聲,所以說他們的撤退根本就沒有受到特務的懷疑,又怎麼可能危險!
陳陽覺得可能被這兩個人放棄了,魏大頭不說,於德彪肯定會這樣做。陳陽甚至都能想到於德彪說出“壯士斷腕”時的那個嘴臉!
接下來的兩天裡,陳陽都來到了鮮魚口永泰茶館,但是依然沒有等到於德彪和魏大頭。
看來他倆真是以為我被警察局的特務抓走了,就直接放棄了我。估計想著這個時候我已經招出了這個地方,所以連過來看一眼都不來!
陳陽起身離開了永泰茶館,現在去哪?他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軍統是單線聯係,而且還是組長單線聯係,像晨陽這種行動隊員,隻能和同組聯係,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的聯絡方式,所以一但斷了線,那就可能像風箏一樣,找不到回去的路。
陳陽在仔細的回憶著他們之間的蛛絲馬跡,想著有什麼線索可以讓自己找到他們。
安全房!陳陽想到了安全房。當然他並知道於德彪和魏大頭的安全房在哪,因為每個人的安全房都是自己設置,那是最後的堡壘,所以大家也約定成俗的互不打聽。
陳陽之所以想到安全房,是因為有一次行動之後,三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安全房。
第二天確認平安無事後,才又聚集在一起。而就是在那一天,魏大頭帶回來的炸果子,大家都說好吃。
當時魏大頭就得意的說,那可是南池子最出名的一家,他可是大清早排隊才去買來的。看來魏大頭的安全房,應該就在南池子附近。
陳陽決定去南池子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那裡碰到魏大頭。
南池子大街,就在東華門邊上,長約七八百米。原來這個地方可是正兒八經的天子腳下,附近住的人非富即貴。但是現在不同了,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隨著大清的鐵杆莊稼倒了之後,這南池子也一天天的衰敗了下來。
南池子旁邊胡同多,所以人也多。這個地方和南鑼鼓巷地形上很像,最大的特點就是小胡同多,岔道多,也就是說易於脫身。
陳陽沒有找到那家賣炸果子的,這日本人一來,所有和糧食有關的生意,基本都改行了,據街坊們所說,這個炸果子的商販,現在改行賣硬麵餑餑,就在胡同尾巴那裡。
陳陽沒有去,他又不買餑餑,乾嘛要去呀!
南池子這一片,地方著實不小。陳陽想著不能一家一家問吧,他於是就在附近轉悠著,看能不能找一個四通八達,哪都能夠得著的地方,等著魏大頭出來。當然這無異於守株待兔,但是除了這還有什麼辦法?
陳陽沿著街上走,正在找尋著合適的地方,突然挺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陳陽一轉臉,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問話的人,卻是穿著便衣,他們小酒館管片的巡警,王東!
陳陽連忙把臉轉過去,慢慢地朝馬路對麵斜插過去,慢慢地拐入一個小胡同,然後快步離開。
陳陽在想:他來這裡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