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在這不歸山上,七裡香餃子館,每年都會有幾個枉死的人。
母老虎刁阿妹和寡婦薛氏在不歸山赫赫有名,山上有幾位厲害的人物也不敢輕易招惹這兩個女人。
刁阿妹皮膚白皙,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聲音像鈴鐺。薛寡婦長得不白,卻相貌美麗,身材凹凸有致,該大的位置就大,該瘦的地方都瘦。兩個姐妹算是不歸山上的惡霸了。
蘇打走得夜路,到達餃子館的時候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夜空中沒了月亮、星星。能看到光亮的隻有螢火蟲和野獸的眼睛,還有一盞餃子館裡的油燈。
蘇打猶豫再三,決定進去看看。他沒有敲門,直接翻過後院的牆頭。
廚房裡也點著燈,灶裡還燃著柴火。在鍋裡燒著水,熱氣騰騰的。兩個娘們兒手拿雙刀在忙著剁肉餡。
這不歸山上人煙稀少,但這兩個娘們每天都要剁好一百斤的肉餡。
刁阿妹說:“沙無痕那呆瓜好久沒來找姐姐了。姐姐想他了吧?”
薛寡婦說:“那個死鬼一輩子不來我都不想他,倒是他送我的香用完了,最近失眠地厲害。”
“那亡人香,安神益眠,是個好東西。”刁阿妹出了汗,便敞開了懷,坦露出流汗的酥胸。
蘇打看得入迷,卻發現薛寡婦已經把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蘇打苦笑,原來一位用美人計,一位專搞偷襲。
薛寡婦說:“給我進去。”
蘇打乖乖地走進去。刁阿妹笑起來聲音像鈴鐺:“你是誰?”
“在下蘇打。”
刁阿妹又問:“我好看嗎?”
蘇打看到刁阿妹的左臉蛋上也有一塊青斑,想起了郝美麗。
刁阿妹見蘇打沉默不答,責怪說:“一定是覺得我醜,對不對?”
蘇打說:“不,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叫郝美麗,是我老婆,臉上和你一樣,有塊青斑。”
提起青斑,刁阿妹更生氣了:“放屁,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沒想到你小子這麼會說話,這才剛見麵,就和刁妹子成夫妻了呢。”薛寡婦說著,把臉蛋靠在蘇打的臉上親昵地張開嘴,吐出一股白煙霧。蘇打猝不及防,暈倒過去。
看著昏迷在地的蘇打,薛寡婦笑嘻嘻地說:“你看看我是不是長得像你娘?”
刁阿妹說:“姐姐,現在綁了他?還是殺了直接放血割肉?”
“今日的肉餡夠了,現在天氣燥熱,容易放壞了肉,我們先綁了他,好好戲弄一番。明天晚上再殺他。”
這兩個女人看似柔弱,其實力氣大得很,綁了蘇打的手腳,便用長繩穿過房梁,把蘇打倒掛起來。
蘇打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肉疙瘩。他的頭發也沒了,眉毛、汗毛、腋毛都被刮光光。蘇打看到刁阿妹正在把他的長發丟到灶火裡,薛寡婦不在。
蘇打大罵:“你個臭娘們兒,還我的頭發。”
“一會兒你命都沒了,還在乎你的頭發。” 刁阿妹扭頭看了一眼倒掛的蘇打,繼續燒火。
蘇打悄悄拿出白玉小刀割斷了手腳上的繩子,把白玉刀放在了刁阿妹的脖子上。
刁阿妹看到了,嫵媚著身子說:“哥哥功夫了得,妹妹我愛慕不已,之前都是妹妹的錯,莫要殺我。我願意以身相許,為哥哥做牛做馬。”
刁阿妹說到做到,她好像見到了自己久彆的愛人,用手拿開蘇打的刀,開始主動投懷送抱。蘇打把刁阿妹推開,拿了衣衫穿好。說:“你離我遠點,我問你幾個問題就走,你要如實回答。”
刁阿妹變成了乖乖女,說:“哥哥請問,妹妹我如實回答?”
蘇打問:“溫君子來過了嗎?”
刁阿妹說:“前天中午來過,在這裡吃了餃子便走了。”
蘇打又問:“他去了哪裡?”
刁阿妹說:“他與熊孩兒還有付家倆兄弟說去要找胡長生。”
蘇打再問:“你可知道胡長生現在何處?”
刁阿妹說:“在不歸山淩雲峰上的紫雲觀。”
蘇打繼續問:“這淩雲峰怎麼走?”
刁阿妹說:“東邊最高的那個峰頭便是。”
蘇打欲走,薛寡婦卻回來了,還帶了熊孩兒回來。刁阿妹看到有了幫手,又開始翻臉不認人了,大喊道:“姐姐,這小子要跑。”
薛寡婦說:“想走,先躲過我們姐妹的菜刀再說。”
於是投懷送抱變成了迎麵送刀。男人最怕遇到這種要命的女人。但幸好這兩個女人還不是要命的那種。
蘇打隻用了三招,便把她們的菜刀打飛了,薛寡婦方知遇到了高手。刁阿妹心裡更明白,這次自投羅網的不是豬肉,而是刀俎。
刁阿妹立刻對熊孩兒說:“熊孩兒,看到姐姐們受欺負,你還不幫忙。”
薛寡婦也說:“熊孩兒弟弟,殺了這小子,姐姐給你包人肉餡的餃子吃。”
熊孩兒見到兩位姐姐受了氣,破口大罵:“一個大男人,居然欺負兩個弱女子,今日我熊孩兒在此,一定要為二位姐姐出這口惡氣。”
這熊掌來勢凶猛,恨不得一掌下去把蘇打拍成肉餡。蘇打躲開熊掌,拔刀相向。
蘇打的白玉刀雖是寶刀,卻沒有開鋒刀鋒利。熊孩兒手掌上有厚厚的肉墊子,白玉刀亦割不破。
熊孩兒手握刀鋒,與蘇打陷入僵持。
薛寡婦手疾眼快,拿了菜刀便要砍上去。卻不想被刁阿妹攔住了:“姐姐, 莫要殺他,讓他吃些苦頭也就算了。我剛才已經許諾給他,願給他當牛做馬。”
薛寡婦說:“你賤骨頭的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居然為他求情。還不趁此把他剁成肉餡。”
薛寡婦不聽勸,繼續揮舞菜刀要砍上去,刁阿妹攔著,胳膊上被菜刀劃破了好長的傷口。
薛寡婦見自己妹妹受了傷,丟了菜刀,氣得直跺腳說:“妹妹,你犯什麼花癡?”
刁阿妹說:“姐姐,這個男人我要了,你不能殺他,從現在開始,他是你妹夫了。”
正當僵持不下,蘇打是做肉餡還是做妹夫的時候,又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妖。他大聲喊道:“孫子,快快給我住手。”
熊孩兒聽到聲音知道是爺爺來了,便大聲喊:“爺爺,孫兒請你吃人肉餃子。”
蘇打聽到聲音也覺得耳熟,看向來者,原來是郝善良。
郝善良笑嘻嘻地推開兩個人,對蘇打說:“這混蛋孫子,善惡不分,蘇少俠,沒事吧。”
蘇打立刻收了刀,說:“前輩,熊孩兒是你孫子?”
郝善良笑著說:“是的,他太過頑皮,父母皆早亡。我就讓蘇酥帶去十二樓管教了。”
蘇打說:“我看這次你真該好好管管他了。與溫君子劫鏢車,害得金三爺亡命流沙嶺。”
聽聞孫子作惡,郝善良怒斥熊孩兒:“混蛋小子,我是怎麼教導你的,要好好做妖,天天向上。看來我真得把你關起來,好好管教一下了。”
熊孩兒無言以對,隻是嘿嘿地傻笑。看來他是怕爺爺的,是明怕暗不怕那種。
郝善良不想久留,笑嘻嘻對蘇打說:“蘇少俠,老夫這就把他帶走,告辭。”
然後不知郝善良使了什麼神功,爺孫倆的身影轉瞬即逝,仿佛這二人從未來過。
蘇打如釋重負,他看到刁阿妹受了傷,安慰說:“你沒事吧,剛才多謝姐姐救命之恩了。”
薛寡婦拿來了紗布為刁阿妹包紮傷口,並對蘇打說:“你快快回去,安排八抬大轎來接我妹妹出嫁。聘禮要準備地豐厚些,莫要讓不歸山上的人家看了笑話。”
蘇打欲言又止,他想委婉拒絕,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最怕傷了救命恩人刁阿妹的心。若不是刁阿妹攔著,薛寡婦那菜刀劈下去,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刁阿妹看透了蘇打的心思,說:“剛才我是為了救你才會那麼說的,你快走吧,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薛寡婦可不能看著自己妹妹吃虧,她拿出一個腰牌說:“蘇打,這是十二樓的少主腰牌,一個月內,我若不見你來提親,我便帶著妹妹到十二樓找你去。”
蘇打不知所措,像個呆瓜被兩個女人堵在了廚房裡。肚子卻餓得咕咕叫了。這也難怪,被吊了一夜沒吃沒喝,又打了一架,不餓才怪。
刁阿妹聽到肚子咕咕叫的蘇打,噗嗤地笑出聲來說:“晌午了,吃了餃子再走吧。”
蘇打擺擺手,想要拒絕。卻被刁阿妹搶話在前:“放心吧,是豬肉韭菜餡的餃子。”
在女人的炕頭上吃餃子是件美事。看著蘇打狼吞虎咽地吃相,刁阿妹關心說:“小心彆燙了嘴。”
薛寡婦吃醋說:“妹妹,還沒嫁過去就知道體貼關心他了。”
刁阿妹說:“姐姐,你忘了,我們姐妹有過約定,若是哪天遇到如意郎君,我們姐妹二人要一起嫁的。”
蘇打聽到這話,餃子噎在喉嚨裡,又吐出來,拚命地咳嗽。
薛寡婦說:“看不上老娘我,我還不嫁呢。”
刁阿妹說:“他肯定是醋喝多了,嗆住了。”
“沙無痕已經死了。”蘇打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讓熱氣騰騰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薛寡婦沉默了一會兒,眼睛裡有了淚,問道:“誰殺的?”
蘇打回答:“伍義夫、溫君子劫了金三爺的鏢車。沙無痕追查下落,結果死在伍義夫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