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思緒，又似乎在回憶。
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妹子似乎觸及到了第一次殺人的記憶，發瘋般反手刺了他一刀，把他捅死了。”
“我急忙把妹子拽回來，我們又躲進了地下室裡。”
“後來那個主任和他的家人也逃走了。”
“第三任的時候，我們除了吃東西，便很少再離開地下室，可因為我們半夜出去偷東西吃，被他的家人看到。”
“這院子裡鬨鬼的傳聞便傳了出去。”
“再然後，你們也知道，人都搬走後就剩下我們兩個。”
“我們隻能趁著天黑的時候出來，到彆人家去偷點東西吃。”
“偷了東西，將手邊僅有的一點錢，留下一部分算作對父老鄉親的補償，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
“一直到華程遠和他的姐姐買下這個院子。”
芳芳說的這個過程當中，編造出來一個前男友的妹妹，事實上這個前男友的妹妹的的確確存在的。
當時她的前男友也的確是被第一任革委會主任弄死的，但是，前男友的那個女孩當時就在現場。
那一屆的革委會主任是個好色之徒。
把前男友弄死後，當著他屍體的麵奸汙了他的妹妹。
那女孩在眾人麵前一頭撞死。
芳芳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屍體被弄到了哪裡去。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兩人都是被那個主任弄死，最終是芳芳殺了他們。
喬月說：如果她如實說出是她殺的人，那麼公安局的人就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不管最終她是為什麼殺人，坐牢也是肯定的。
但若是將所有罪名推在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身上，他們沒有證據證明人是芳芳殺的，那就隻能選擇信任。
這一番說辭是經過喬月和華程遠兩人幫忙一起推敲出來的，可以說有理有據，還合情合理。
眾人聽著她的言辭，心裡掀起了滔天駭浪。
仔細想想，第一任革委會主任的確是滿門被殺，但凶手至今沒有找到。
具體現場怎樣，已經無處查證。
那時候亂得不行，公安局的偵查力量也不太行。
這麼多年過去，起碼10來年了，誰還能記得當時的情況。
尤其因為死的是革委會主任，當時還會派人大力去調查，但現在根本就無人在乎了。
再到第二任的時候，也的確是死了一個人。
據說是鬨鬼被鬼弄死的，那之後主任和家人才離開。
隻不過經過這麼多年下去，那一年的革委會主任和他的家人也已經死光光了。
正是因為他們都死光光了，才會有了‘這院子鬨鬼，但凡住進去的人都會被鬼詛咒，不得好死’的預言出來。
至於第三任，住了沒多長時間看見鬨鬼，也就是看見芳芳和她女兒後，便被嚇走了。
等到這場運動結束，改革開放後，第三任革委會主任被清算，已經被判了死刑。
他的家人更是私奔東西，早就已經沒了影子。
就算是活著，也不敢稱說出當年的事。
正因為喬月調查清楚過去的三任主人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她才會編出了這樣的故事。
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但也能夠被人所接受。
這些百姓聽完後，對芳芳已經產生了濃烈的同情心。
芳芳繼續說道：“我一直不敢出來，因為若是出來，第一任革委會主任一家慘死的事，我就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我妹妹在後麵又殺死了一個人後，腦子已經處於瘋瘋癲癲狀態。”
“在一天早上我沒看住的時候，她跑了出去，至今沒有回來。”
“人已經失蹤很長時間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說到這兒，她抬起頭，眼底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然後她說道：“你們看到我這個樣子，是因為我長期不見陽光。白天不敢出來，隻有在晚上偷偷地弄點東西吃。”
“這些年下來，我一直都是撿著垃圾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一直到喬月和華程遠兩人買下這院子後，發現了我，他們並沒有害怕我，也沒有把我當成鬼。”
“反而開導了我，我便順理成章地留下來照顧華程遠同誌。
這個時候陸北城明白喬月的意思了。
雖然不知道這故事裡有幾分真實性，但他應該幫她。
於是他站出來說道：“你的這種狀態我基本上是能猜出幾分的。”
“我要是沒有猜錯，你應該是長期不見陽光造成的，就像咱們聽的樣板戲裡的那個白毛女。”
“因為長期不見陽光，不能進行光合作用，人的皮膚就會變得特彆白，甚至有晶瑩剔透的感覺。”
“你這是病，不是妖怪、也不是鬼。”
他這麼一說有個村民響應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白毛女我看過。”
“當時那女人不就是經常在山洞裡生活，頭發都是白的嗎？”
“你這個比她還要厲害，白毛女在山洞裡也就是生活了10年而已，你這差不多有20年了吧。”
芳芳點了點頭。
唏噓地說道：“差不多快15年了。”
眾人一陣啞然。
華程遠這時候說道：“關於咱們院裡鬨鬼的事已經解釋清了。”
“還有芳芳不是妖怪，她是人！正兒八經真真正正的人，不過是個苦命的女子。”
眾人沉默，算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接著華程遠繼續說道：“現在我們來說說第2件事。”
“有人說看見我們的院子裡挖出了金銀珠寶。”
“從你們打上門到現在，我一直都站在這兒。”
“就算芳芳在後院也是忙著抵禦外敵，我們並沒有挖坑，並沒有做任何事。”
“你們都說這裡有寶貝，那我就讓你們挖一挖看看。”
“之前不讓你們挖，那是因為你們那是要強搶。”
“現在我是為了讓你們看清楚真相。”
“再說有公安局的人在，如果這院子裡真的挖出了什麼金銀珠寶，我們願意如實上交。”
“是分給老百姓還是交給國家，都由公安局的人說了算。”
“相反，要是沒能在這裡發現什麼金銀珠寶，今後誰要是再敢出去亂說，嚼舌根，就彆怪我對他不客氣。”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今天我們院子裡的所有損失，你們都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