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程遠跳上牆頭,探頭往外看時,就瞧見不遠處的巷子裡,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扯著一個孩子的耳朵往家走。
小孩子看上去七八歲的樣子,穿得還算乾淨,就是小臉挺黑。
走了沒幾步,不知道是那個孩子似有所感,還是純粹的不甘心。
總之,他硬是忍著耳朵被撕裂的疼,轉頭朝著身後的院子裡瞧。
當瞧見牆頭上那冷如冰霜的華程遠的臉時,小孩子的眼睛裡劃過一抹驚悚。
急忙再次轉回頭,跟著母親離開了。
華程遠蹙了蹙眉頭,眼見著母子兩個都消失在巷子的儘頭,這才跳下牆頭回來了。
喬月蹙眉問道:“如何?”
華程遠道:“是一個孩子,被母親給拖走了,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看到了多少!”
“不過,他一直回頭看,看到我似乎有些害怕!”
“你說,他會不會知道這院子裡藏著很多寶貝了。
喬月蹙眉道:“不知道,但是,不得不防備。”
華程遠這下也沒了主心骨,他緊鎖著眉頭在院子裡轉了轉,忽然建議道:
“要不咱把這些全都挖出來換個地方吧。”
喬月輕歎一聲道:“換到哪裡去?”
“如果隻是一小兜,哪都能藏得下,可這麼幾大箱子藏到哪兒都麻煩。”
“問題是咱們還沒有固定資產,唯一有的固定資產就隻有這個院子。”
華程遠道:“你家屬院那裡不是也有房子嗎?”
喬月說:“是有房子沒錯,可家屬院也不是咱家的,到時候要搬家怎麼弄?”
華程遠撓了撓頭,蹲在地上煩躁不已:“都怪我。”
“都怪我,剛才我要是警醒一點就好了,怎麼就沒注意到牆頭上還有個孩子扒著。”
他一邊說一邊用拳頭錘自己的頭。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的頭發被他薅下來一溜一溜的。
喬月翻了一個翻白眼說道:“行了,你現在就算把自己薅禿了也沒有用。”
“不僅是你沒發現,咱們誰都沒發現了,好在這裡和彆的地方不一樣。”
“外麵的人一直以為這院子有鬼,那孩子出去亂說,人家也未必能相信了。”
喬月朝著那邊的牆頭看了看,蹙了蹙眉頭,說道:“阿遠你從牆頭翻出去,就在那個孩子剛才趴著的地方探頭往這裡瞅瞅,看看能不能看到地下的東西。”
華程遠點了點頭,幾步助跑又跳上了牆頭翻出去,然後隻露出一個腦袋往這邊看。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說道:“好消息,從剛才那個角度探出一個頭來,隻能看到有人在這裡挖坑。”
“卻看不到坑裡的東西。”
“剛才你所站的那個角度剛好背對著他。”
“也就是說,你從箱子裡扒東西,拿出東西看,甚至在手裡把玩金元寶的時候,他都是看不到的。”
“隻是看見你們在挖東西,其他的就看不到什麼了。”
喬月點了點頭:“坐回椅子上冥思苦想起來,最好的辦法是將這些金銀珠寶化整為零,送到各大銀行的保險箱裡去,保存起來。”
“那裡不怕偷,不怕賊惦記,想什麼時候去用都可以,可以說非常簡單。”
“雖說每年需要交錢,但那些都不算事兒。”
問題是,據她所知現在是80年代,銀行似乎還沒有開通保險櫃業務。
據說,最早開通的應該是中國銀行,但大概是山省分行那邊。
開通年限也是接近90年左右,也就是說現在是沒有保險櫃對外出租的。
這時候港城已經開通了保險櫃業務,可是這些東西要如何運到港城去,放在港城的花旗銀行裡倒是暫時保險。
可要取用就麻煩了,畢竟港城還沒有回歸,人去一趟都很麻煩。
更加不用說是東西了。
這麼多的東西從海關出去必然會被抓到的,這一點肯定也是不行的。
再不然就是自己弄一個保險箱,保險箱倒是能買得到,即便現在的國內也是有賣的,價格估計不菲。
問題是保險箱買了放到哪裡,沒有自己固定資產,就算藏了一個保險箱也是很麻煩的。
喬月冥思苦想好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主意。
好在這裡被稱為鬼宅,再加上還有芳芳和她女兒在。
這院子又有人居住了,輕易不敢有人進來,現在也就隻能賭一下,賭那個孩子並沒有看清楚,更加不會把這邊的事告訴給家人。
她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
“明天想辦法弄點花種。現在趁著土地還沒凍,種下去,明年開春就長出來了。”
華程遠答應了一聲,臉上還是滿滿的擔憂。
這時,喬月一轉頭就瞧見了有些驚恐害怕的芳芳。
這次彆說華程遠,就算是芳芳看到這麼多的錢財也很是震驚。
華程遠倒是沒有多想,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姐的,要不是喬月拿錢給他買下這個院子。
不是喬月讓他拿著鐵鍬在這裡挖,他也挖不出這些東西來。
所以華程遠自動將其歸納為喬月的寶貝。
他隻是在這裡幫忙看著而已。
但芳芳可不是這麼想的啊!
芳芳比喬月大了十幾歲,又經曆過那樣的事,對人情冷暖和人性的涼薄殘忍是非常清楚的。
她很清楚,這麼多的財寶她都看到了。
喬月姐弟要是心狠一點,殺了她們母女直接埋在這院子裡都是沒人知道的,更何況她女兒那個樣子。
就算把她們殺了不用掩埋,直接扔在外麵。
外麵的人看到了,喬月就說:“家裡鬨鬼把他們當成鬼打殺了,結果沒想到是怪物。”
外麵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來,這事就算鬨到了公安局去,公安局的人怕是也不會治她們的罪,所以芳芳現在心裡很忐忑。
華程遠這會也是有些猶豫的。
他湊到了喬月的身邊,在她的耳邊低語:“姐,這麼多的財寶,都被芳芳看到了,咱們要不要把芳芳和她女兒都弄死,以絕後患,因為隻有死人才會真正的閉嘴。”
雖說心有不忍,可為了姐姐,讓他殺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這會他說這些話聽著特彆狠辣,其實雙手也是瑟瑟發抖的。
喬月對他的想法一點都不意外。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輕鬆,沒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