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拿出來的豬頭肉他吃了一小塊,大家看他吃得那麼開心,都好奇起肉的來曆了。
男孩沒幾天還是去見太奶了。
但是喬月的鹵肉卻在醫院裡出了名,而後從醫院朝著整個鎮子擴散,也因此順利打開了銷路。
可惜,喬欣然對這些一無所知。
她趕走了自己的財神,守著那一盆的豬頭肉蹲了三個小時都沒賣出去。
眼看著天色要黑了,她隻能無奈地回家。
這會已經入了冬,天黑得早了一些,大約六點左右天就黑了。
喬欣然已經錯過了一班車,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沒錢了,坐車也是沒錢買票的。
就隻能是徒步走回去。
來的時候或許是想著很快就可以賺錢了,走路也輕快了不少。
可,現在還是那些肉,還是那些東西,她卻越走越重。
最後幾乎累得氣喘籲籲了。
眼看著快要到村子裡了,她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原本拿著的盆子也摔在了地上,裡麵的豬頭肉直接甩出盆子,滾到了地上。
喬欣然看著地麵的狼藉,難過地大哭起來。
可就在她哭得很傷心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吧唧吧唧的聲音。
轉頭,赫然瞧見不知誰家的狗子正在咬那一大塊的豬頭肉。
“啊,不許吃,你給我住口!”
她大吼了一嗓子,憤怒地衝過去,一把薅住了狗尾巴。
狗見尾巴被薅住,扭頭就要咬喬欣然。
喬欣然這一下徹底怒了。
連日的委屈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她此刻不會想想自己做錯了哪裡,一門心思地覺得是老天爺和她作對。
為啥姐姐能做好她卻不行。
眼見著狗狗一口咬了過來,她嗷一嗓子撲過去,抓著狗就狠狠咬了下去。
不就是咬人,誰還不會是咋地。
狗咬著她的手臂,她咬著狗的脖子。
沒多一會,她的手臂見了血,狗的脖子也被她咬斷了。
狗狗躺倒在地,抽搐了沒多一會便死了。
喬欣然紅著眼看了看地麵被咬掉了一口的豬頭肉,心裡這口鬱結之氣總算是舒展了出來。
她顧不上手臂的傷,用手帕綁了下,將豬頭肉撿起來丟進盆子裡,收拾好東西就要回去。
隻是,走了沒幾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停住了腳步,歪頭看向了躺倒在地的那條死狗。
豬肉頭沒人愛買,估計也是嫌棄豬頭肉不好吃,那麼狗肉呢。
這可是稀罕物啊!
想到這裡,她殘忍地咧開嘴笑了。
她轉回頭,走到那條狗的麵前,彎腰將狗撿起來,抗在肩膀上回家去了。
再說燕京這邊。
天色漸黑,喬月華程遠和對麵兩人都安靜地坐在屋子裡相對無言。
喬月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複雜至極啊!
這一下午,在喬月和華程遠的追問下,對麵兩人將整個事件還原,也讓她們了解了詳情。
那個女人叫劉芳芳。
起先吃了食物被迷倒的那個醜八怪是劉芳芳的女兒。
確切地說,她的女兒是個先天畸形兒。
十多年前,劉芳芳本是文工團的一個舞蹈演員,因為長得太漂亮,不少人都覬覦她的美貌,她那時候已經有了男朋友。
眼看著她們就要結婚了,卻被當時的革委會主任劉喜明看中。
劉喜明尋了一個借口,將劉芳芳的父親給抓了起來,芳芳為了救父親上門求劉喜明。
結果可想而知,父親沒救出來,她卻羊入虎口。
但是劉喜明睡了她還不給她一個名分,就讓她以表妹的身份留在家裡。
她的父親,被劉喜明尋了一個由頭送去了牛棚。
並且威脅芳芳,要是你不聽話,我就弄死你爸。
左右一個臭老九,死了也沒人會多問的。
芳芳為了父親,隻能妥協地留在這個家裡,白天她是家裡的表妹,是保姆是傭人。
晚上就是床伴。
起先是劉喜明一個人的床伴,第二年,一次中秋節酒醉後,劉喜明的兒子劉大山也要了她。
那之後,她就成了這父子兩個的玩物。
即便這樣,芳芳都忍了下來,一直到兩年後,她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她的父親在進入牛棚第二年就被弄死了。
這一刻,芳芳的天塌了,不僅如此,她的男朋友聽說她家的事後,來找劉喜明算賬,被他找人打斷了腿,變成了一個瘸子。
那一刻,芳芳決定與劉喜明同歸於儘。
於是在一個夜晚,她親手殺了劉喜明一家子。
但是她自己卻躲進了地窖裡。
對,劉喜明家裡有一個地窖,裡麵原本是用來藏食物的,劉芳芳就是躲在那裡,躲避了外界公安的搜查。
劉喜明死了沒多久,芳芳懷孕了,她就用地窖裡的食物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
沒多久,第二屆革委會主任又住了進來,芳芳就偷偷出去偷一點吃的,一直到獨自生產。
結果就是,她生下了一個畸形兒,也就是她的這個醜八怪女兒。
起先還能好一些,孩子還小,也不怎麼哭,偶爾哭也是半夜裡嗚咽。
後麵孩子大一些了,會爬了,經常趁著母親不注意就爬出去,她的速度還很快,嗖地一下就沒了影子。
於是慢慢地,小院子就開始鬨鬼了。
第二屆住戶呆不下去,搬走了。
然後是第三屆住戶,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故事……
喬月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說到底就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她的故事講完,旁邊的華程遠已經紅了眼眶,可憐巴巴地看著喬月:“姐,要不咱們就留著她們吧!”
“左右這麼多的房子呢,咱也住不完啊!”
喬月抽了抽那個女孩。
女孩的五官都沒長在正地方,這要是整容還真是不容易。
這一刻喬月的心裡有好幾個念頭轉過。
芳芳是個可憐人,但是就這麼多一輩子嗎?明顯是不現實的。
還有就是,她知不知道這宅子的地下埋了很多金子。
她該不該問一問。
她琢磨著芳芳應該是不知道,不然早就將金子拿出來給孩子治病了,沒必要賴在這裡不走,還經常吃不飽。
華程遠見喬月不吭聲,走過來扯了扯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