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陸北城開車帶著喬月到了軍區家屬院。
家屬院也是分級彆的,這裡靠近軍營,都是營級以上到師級以下軍官的家屬院。
整個家屬院幾乎都是平房,陸北城進去找了找,找到自家的小院子,急忙將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喬月也把自己的東西放下,隻翻出了那塊玉佩。
陸北城看到她攤在床上的那一堆東西,好奇地拿起素描本看了看。
發現她畫的漫畫已經有幾十頁了。
漫畫從戰火紛飛的戰場開始,小木木為了救自己的訓導員勇往直前,被炮彈的碎片擊中。
它滿身鮮血傷痕累累地匍匐著爬向訓導員,訓導員淚水朦朧了雙眼,木木的頭碰觸到訓導員的刹那,整個身子都軟倒下來。
頭更是軟軟地搭在了訓導員的懷裡。
它的身上有好幾處傷,小小身軀幾乎都變成了血紅色。
訓導員崩潰大哭,第一回結束。
這一回看得陸北城心裡酸酸的難受,情不自禁地往後翻!
第二回,木木醒來,但是它看不到了。
它跌跌撞撞在屋子裡到處闖,嗚咽著尋找自己的訓導員。
當訓導員聽到聲音衝進來時,木木聞到熟悉的味道,知道他還活著,小小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它依偎在訓導員的懷裡悲坳地嗚咽!
訓導員去給它弄吃食時,木木順著他的味道追了去,卻聽到了訓導員與彆人的對話。
“木木退役後,你要親自撫養嗎?”
“是啊,他是我一手養大的,又在戰場救了我,我不能不管它,我要給它養老!”
“可是,你女朋友怕狗,不是不同意你養狗!”
“你要是養了木木,你女朋友肯定和你分手,狗和媳婦,哪個最重要!”
訓導員沉默了,良久他堅定地回答:“狗重要,女朋友沒有了就再找!”
木木聽到這裡難過地垂下頭,它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腦子裡都是訓導員說的最後那句話!
女朋友沒了可以再找?
它知道它的訓導員多喜歡自己的女朋友,它還記得訓導員表白成功的那一天,抱著它傻笑了好久呢!
現在,它怎麼能因為自己影響了他娶女朋友。
下個畫麵裡,木木打包了自己的狗盆和愛吃的大骨頭,叼著一個包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了?
當陸北城看到畫麵裡,那條蔫噠噠的德牧叼著綁好的包袱黯然離去的畫麵時。
心裡酸澀的難受,可是難受之餘,又莫名好笑。
怎麼說呢,那畫風,就!
喬月隨便拿了一些東西準備要走時,就看到陸北城一臉古怪地看著她的畫冊笑。
那笑容,三分哭意,四分笑意,剩下的都是不明原因的成分,就,好複雜。
“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畫得那麼難看嗎?”喬月實在忍不住問。
陸北城搖頭:“不,不是,我是感覺!”
他指了指畫麵裡的狗。
“這狗是不是太聰明了,能聽懂命令我能理解,可是它還能聽懂主人說的閒話,知道啥是女朋友?”
“這就離譜了啊!”
“還有後麵,它背著這個包袱,它自己會收拾包袱嗎?”
“就它那個狗爪子都不分瓣,能自己係包袱帶子?”
喬月瞪眼:“你這人,萬物有靈你不知道嗎?”
陸北城頷首:“知道,知道,但這也太離譜了,你這狗都成精了!”
喬月不樂意了,一把搶過畫冊:“不許看了,成不成精的我樂意!”
頓了頓又怕陸北城偷走,把畫冊乾脆塞進了一個小匣子裡,外麵還掛上了大鎖頭。
陸北城見她真的生氣了,隻能訕訕地笑了笑,趕緊往外溜。
現在他發覺自己也有一點怕老婆的潛質了。
嗯,陸家男人怕老婆果然都是認真的!
喬月鎖好門出來時,陸北城湊過來一副嚴肅臉道:
“那什麼,我們是不是得去京城,要不然我回去和我爸說一聲,我們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好幾天,老頭子那邊不好交代!”
喬月搖頭:“不用,我沒找到羅榮天之前,不想和叔叔他們說!”
“萬一羅榮天請不來,叔叔該失望了!”
陸北城默了默,這樣也好。
一直沒有希望,總比有了希望卻又破滅的好。
喬月道:“找羅榮天不用去京城,據我所知,他現在就在燕京!”
“啊!”陸北城驚呼。
他記得羅榮天在京城給國家領導人調養身體的啊,怎麼會在燕京?
難道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喬月解釋:“羅榮天九十多了,現在不怎麼離開家,他的大兒子繼承他的衣缽,就在京城坐堂看診!”
“但是,他的號很難掛,排隊都排到了半年後,還不帶加塞的!”
“因為他兒子深得真傳,所以他兒子代替他給領導人調理身體。”
“再說,中藥那玩意也沒人天天喝!那些領導人有需要的時候找他就行了!”
“羅榮天自己則留在老家,也就是燕京郊區的一個小村子裡,過田園生活!”
“咱們直接去找他就行!”
陸北城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按說,這玉佩是羅家的,羅家也是第一次上門提親,你為啥會對羅家的事這麼了解!”
說到這裡想想又不對!
他繼續道:“不對,羅剛家徒四壁,要是知道玉佩的價值,必然不會拿出來做聘禮的!”
“所以說,你知道的比羅剛這個玉佩的主人知道的還要多!”
他這一問,讓喬月有點無話反駁。
她張了張嘴,看著陸北城那一雙探究的眼神,乾脆直白地道:
“我是天仙下凡,能掐會算行不行?”
“你哪裡那麼多的為什麼?要是對我不放心可以不娶我啊!”
“我又沒逼著你!”
說完生氣地轉頭往外走。
陸北城有點鬱悶。
他就是好奇地問問,彆說是他,換成了誰都會好奇的吧!
當然,他不會說:當他看到喬月如數家珍地說著羅家如何如何的時候,他心裡那股子莫名的酸意讓他多麼不舒服!
去燕京的郊區,走路肯定不行了。
不然憑著兩條腿量,不知道得多久。
但軍區的車就是臨時用來搬家的,軍區那邊晚上還要用車!
陸北城先把車送回去,轉身騎了一輛二八大扛。
“我帶你行嗎?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要到你說的那個地方,騎自行車怎麼都要一個多小時呢!”
他為了讓喬月做得舒服,特彆在自行車後座墊了一個棉墊子。
喬月臉色一紅,本想說自己也可以騎,一聽說要一個多小時就有點膽怯了。
換在平時是沒什麼問題,但現在不是平時,她昨天騎自行車回家就暈倒了,今天要是騎那麼久,能不能直接嘎了!
猶豫了一番,還是上了陸北城的自行車。
隻不過,她不好抓陸北城的腰,兩手隻能放在胸前小腹處。
還不等她坐穩了。
陸北城兩腳離地,自行車在他的蹬踩下猶如離弦的劍一般衝了出去。
喬月沒有思想準備,直接從坐墊上滑了下去,砰一聲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