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陸戰霆應該就是這一次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的!
喬欣然說過,陸家兩個男人都住院,還在一個病房來著。
如今老爺子出院了,一個病房兩個陸家人的情景怕是不能出現了。
就是不知道陸戰霆那邊是什麼情況。
喬月告彆主治醫生,拿著化驗單往回走的時候還在琢磨,要不要和陸北城說說。
讓他想辦法提醒一下他爹陸戰霆。
回到病房時發現老爺子正在傻乎乎對她笑。
他的胡子上還沾著餛飩湯。
喬月被逗笑了,拿出手絹給爺爺擦嘴。
“嘿嘿,喬丫頭的餛飩太好吃了。”
“好好吃哦!”
似乎要表達自己的心情,爺爺特彆誇張地形容。
他的眼睛亮亮的,一張老臉卻容光煥發。
“想不到,我老頭子這輩子還能吃到孫媳婦做的飯,我死也瞑目了!”
喬月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那爺爺想不想吃到你重孫給你做的飯?”
老爺子瞪圓了眼睛:“想,當然想!”
喬月溫柔地問:“那爺爺跟著我回家,先把身體養好了,好不好?”
老爺子聞言亮了眸子:“真的嗎?我可以出院了?”
喬月點頭:“醫生說可以了,但是,你得聽話,回家後,每天都要跟我一起鍛煉,要經常出去溜達溜達。”
“也要開開心心的,吃好喝好!”
“咱們先回家住一周,一周後回來做檢查,如果指標不合格,你還得住院哦!”
都說老人如孩子,此刻喬月哄老爺子就跟哄孩子一樣。
老爺子連連點頭:“嗯嗯,好,聽你的,隻要喬丫頭給我做飯,我都聽你的!”
看到麵前乖巧的小老頭,喬月濕了眼睛。
上輩子,她養母一家隻想怎麼吸血。
剛嫁給羅剛時,或許曾經有過快樂生活,可那時候沒錢沒物資。
要為了一天三頓發愁。
隻可惜,兩人婚後都沒甜蜜了一個月,她就發現羅剛和村子裡那個叫小甜的女人勾勾搭搭。
那以後,她對羅剛也傷了心,幾次爭吵後,夫妻倆產生了隔閡。
之後香城的人來認親,他們回到豪門,羅剛立馬如魚得水,身邊的女人就沒斷過。
豪門那一家子的親戚對他們是不喜的,即便是那個富豪的婆婆也是對她諸般挑剔和算計。
喬月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路披荊斬棘,砍斷了羅剛所有桃花,讓他老老實實地做和尚。
又將豪門那些各懷鬼胎的親戚一個一個地收拾了。
所以,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上輩子的幾十年,沒人真心愛過喬月。
現在,老爺子雖然喜歡她的食物,她卻能感覺到,老爺子真心把她當成家人的。
還有陸北城。
他對自己哪怕還有些不信任,也遠遠勝過了羅剛。
這一刻,喬月的心底盈滿了滿足。
若是生活能一直這樣,也不算太讓人失望吧。
上午九點多,大伯和二伯都來了。
他們和醫生聊了聊,喬月代替老三一家在旁邊旁聽。
最後決定讓老爺子出院回家休養。
大伯和二伯還有事,見老爺子東西也不多,就讓喬月陪著老爺子回家。
他們走了,喬月簡單將老爺子的東西收了收,琢磨要怎麼送老爺子回家。
她的自行車沒辦法帶人。
再說就算可以帶人,老爺子那麼重,就她這小身板也不行啊!
就在她發愁的時候,忽然,外麵走廊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接著,吵吵鬨鬨的亂成了一團。
老爺子是個喜歡湊熱鬨聽八卦的性子,見走廊亂起來,喬月還在收拾,便一個人出去湊熱鬨。
喬月這邊收拾完一轉頭發現老爺子不見了。
她瞬間黑了臉,急忙出門去找人。
剛出門就瞧見一大群人圍攏在一起,老爺子也躲在其中,還距離現場很近。
喬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想快點將老爺子給揪出來,好早點回家。
她擠進人群,就看到滿地的血,一個女子坐在地上嗚嗚哭泣。
旁邊一個醫院的保安站在她身邊,似乎在安撫。
老爺子探頭探腦地往裡看著,眼底帶著惋惜憐憫的神情。
喬月靠近,扯了扯老爺子的袖子:“爺爺,該走了!”
老爺子轉頭看到是喬月,難過地說:“喬丫頭啊,你先彆著急,我再看會!”
喬月鬱悶得黑了臉:“爺爺,人家家裡出事了肯定很難過,你這麼圍觀不合適,走吧,咱們先回去!”
老爺子搖頭:“這同誌可憐啊,她丈夫有外遇,還把女兒治病的錢都拿去賭了,這會還上門找她要錢還債!”
“她沒錢給,就被丈夫給捅了一刀。”
喬月聞言仔細看過去,發現那女人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肚腹間已經被鮮血染紅。
但她捂著肚子死活不肯去處理傷口。
“她怎麼不處理傷口?”喬月不解地問。
老爺子輕歎:“她倒是想去了,可是,她沒錢啊!”
“孩子要治病的錢被男人輸光了,她現在處理傷口也是需要錢的,她是想將錢留下來給女兒治病!”
老爺子的話讓周圍人都忍不住地惋惜。
這時候保安繼續勸解:“你活著才能更好地給女兒治病,你要是死了,你的女兒誰管!”
“是啊,是啊!”
“你快去處理傷口吧,不然你女兒就死定了!”
“對啊,處理下傷口也沒多少錢,頂多縫幾針的事!有個塊八毛的就夠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
那女人依然固執地不肯處理傷口。
老爺子越看越是難過,一個勁地搖頭歎息。
喬月看到自家老爺子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她向前一步走到女人麵前問:“你女兒做手術要多少錢?”
女人抬頭看向喬月,弱弱地回答:“醫生說要五百,不交五百不給做手術!”
女人是農村戶口,家還是外地的,組織上和村子裡想要幫忙也幫不上。
她委屈巴巴地道:“我女兒的病在家鄉的縣城看不了,為了讓她來這裡看病,村子裡的老少爺們都捐了錢,給我們湊夠了六百塊,我們才來的!”
女人說到傷心處又忍不住地抹眼淚。
“如今手術馬上就要安排上了,就這兩天交錢,家裡的那個居然將手術費給拿去賭了!”
“現在錢沒了,孩子可怎麼辦?”
“反正孩子不手術就要死了,我活不活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