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釗審訊完崔濤後,帶著審訊崔濤的視頻,來到唐雪峰所在的審訊室。
唐雪峰同樣坐在硬板凳上,頭頂著高瓦數的探照燈,但他不像賈川和崔濤兩人那樣驚慌,而是一臉陰冷地盯著孔釗。
孔釗坐在唐雪峰對麵,冷聲開口:“唐雪峰,崔濤已經交代了一切。”
話音落下,孔釗打開剛才審訊崔濤的視頻,目的是為了摧毀唐雪峰的心理防線。
唐雪峰看到,崔濤在視頻裡將所有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微微皺起了眉頭,但臉上看不到一絲驚慌。
孔釗見狀,關掉視頻,冷聲問道:“唐雪峰,你為什麼指使崔濤去調查鄭剛和夏海兩人?”
“我察覺到鄭剛和夏海兩人有違紀違法的跡象,就給崔濤說了一下這件事情。崔濤是高新區紀工委書記,查辦違紀違法乾部,是正常工作。”唐雪峰一臉淡定,明顯已經想好了對策和措辭。
孔釗眉頭一挑,繼續問道:“既然你主張查處腐敗,那為什麼又讓崔濤掩蓋不法商人趙四剛部分違紀違法事實?不向林市長和黨委彙報?”
“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副主任賈川。如果查辦賈川,不利於黨委班子和乾部隊伍穩定。我認為,高新區剛剛成立,穩定大於一切!”唐雪峰振振有詞,高舉穩定的大旗。
再次聽到唐雪峰的話,孔釗知道唐雪峰不像賈川和崔濤那樣好對付,語氣低沉了幾分:“你為什麼要指使崔濤,違規幫助鄭剛和夏海兩人,與雲闖的秘書聯係?然後又阻止深入調查鄭剛、夏海和趙四剛三人,故意包庇雲闖?你和雲闖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交易?還是你為了政治投機和政治攀附?”
“我和雲闖之間沒有任何交易,也不存在政治攀附,隻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我安排崔濤做這些事情,是因為,當初是我建議崔濤調查鄭剛和夏海兩人的。我既存在老好人思想,也怕這件事情擴大,得罪雲闖,然後遭到雲闖的打壓。”唐雪峰進行詭辯,偷換概念,將私下達成協議和政治攀附,說成畏懼雲闖打壓。
這樣一來,哪怕他最後會被處理,處理也不會太重!
否則,如果確定他是為了政治攀附和政治交易,故意阻止查辦鄭剛和夏海的案子,包庇和掩蓋雲闖犯罪的事實,那問題就嚴重了!
“唐雪峰,你對組織不忠誠,不如實交代問題,我勸你好好想一想!”孔釗看出了唐雪峰的伎倆,停止審訊,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望著孔釗離去的背影,唐雪峰嘴角微微上翹,嘴角勾勒出一道冷笑,心中暗道:崔濤把你說的那麼玄乎,也不過如此!
然而——
第二天,唐雪峰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孔釗安排了三個人,輪流對唐雪峰進行審訊,每人六個小時。
唐雪峰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兩個小時和睡覺四個小時之外,其他時間都坐在板凳上,頭頂著高瓦數的探照燈,接受審訊。
而那三名紀檢乾部進門後,說一句讓唐雪峰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如實交代問題,然後就沉默了,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唐雪峰,就像是在熬鷹一樣。
第一天,唐雪峰勉強扛過去了。
第二天,一切照舊。
唐雪峰這才意識到自己草率了,嚴重低估了孔釗的手段!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唐雪峰有些受不了了,幾次大喊大叫,表示自己要休息,警告第四調查組的紀檢乾部不能違規審訊,結果他的話就像是放了一個屁,隻聽了個響聲,沒有任何回應。
第三天。
唐雪峰對孔釗看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孔釗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因為,在過去三天裡,他和崔濤等人一樣,每天除了吃飯上廁所和睡覺之外,每天都要接受二十個小時審訊。
而且,他睡覺的時候和正常情況下是不一樣的。
睡一會,房間裡的高瓦數的探照燈就會“神奇”地亮起來,燈光直刺他的雙眼,讓他瞬間驚醒,睡意全無,然後周而複始。
一連三天,唐雪峰遭受了痛苦的精神折磨,瘦了五斤,整個人近乎崩潰!
“孔釗,你們審訊嚴重違反紀委規定,對我進行精神折磨,等我出去,一定要去市委和省委舉報你!!”
三天後,當孔釗再次來到審訊室後,唐雪峰一臉憔悴,眼眶裡布滿了血絲,他像是厲鬼一般盯著孔釗,暴躁地大叫。
孔釗見狀,知道唐雪峰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故意走到唐雪峰的身前,微微一笑:“唐雪峰,我們是不是違規,你說了不算。但你對組織不忠誠,不如實交代問題,這是事實!”
“放你媽的屁!”唐雪峰內心已經接近崩潰,看到孔釗有恃無恐的笑容,聽到孔釗的話,氣得大吼一聲,揚手一巴掌抽向孔釗!
孔釗不躲不閃,隻是很隨意地豎起左臂,暗中鼓勁發力,進行抵擋。
“砰!”
“哢嚓——”
下一刻,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唐雪峰含怒出手,全力抽出一巴掌,打在孔釗的左臂上,像是打在一根堅硬的鋼管上,手骨應聲斷裂!
“啊!!”
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讓唐雪峰像是過年被宰的豬一樣,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然後雙眼通紅地盯著孔釗,“孔釗,你他媽的陰我?!”
“記一下,唐雪峰在接受審訊期間,不但對組織不忠誠,不如實交代問題,還辱罵毆打審訊人員。”孔釗微笑著放下手臂,沒有理會暴走的唐雪峰,扭頭對那名負責記錄的紀檢乾部說道。
紀檢乾部第一時間領命:“是,孔組長!”
“我……我草……”
再次聽到孔釗的話,唐雪峰氣得兩眼發黑,剛要問候孔釗家人,結果右手像是紅燒豬蹄一樣,疼得他渾身發顫,下意識改口了,“我……我的手斷了,我要去醫院治療!”
“唐雪峰現在情緒不穩定,暫停審訊,等他情緒穩定再說。”孔釗繼續對紀檢乾部做出指示,同時也間接回應了唐雪峰的話。
他故意激怒唐雪峰,讓唐雪峰對自己動手,導致唐雪峰的右手骨裂,怎麼可能讓唐雪峰去醫院治療?
“孔……孔釗,我草泥馬!!”
唐雪峰的內心徹底繃不住了,他像是羊癲瘋犯了一般,渾身抽搐著,破口大罵了起來!
“砰!”
回應唐雪峰的是關門的聲音。
孔釗帶著紀檢乾部離開了審訊室,留下唐雪峰自己在審訊室裡,繼續享受精神崩潰和肉體疼痛的豪華大餐!
很快,孔釗回到自己的房間,用房間裡的座機電話,撥通了林毅的電話,將自己審訊唐雪峰的情況,如實向林毅做了彙報。
林毅聽後,笑著問道:“唐雪峰現在應該已經崩潰了吧?”
“是的,林市長。”
孔釗沒有否認這一點,然後又說道:“不過,林市長,現在沒有確鑿證據能夠證明,唐雪峰是為了政治交易和政治攀附,插手乾預鄭剛、夏海的案子。相反,他故意說是為了維護高新區黨委班子和乾部隊伍穩定,以及擔心被雲闖報複,才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按照現有的證據和證詞,想要通過黨紀規定,把他一擼到底,很難實現!”
“沒關係。哪怕沒有他和雲闖進行政治交易和搞政治攀附的證據,他違規插手紀工委辦案,辱罵和毆打省紀委專案組第四調查組組長是事實。這兩件事情就夠他喝一壺的。”
林毅微微一笑,語出驚人道:“而且,還不到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留著他還有用。”
孔釗聞言,心中一動:難道林市長最終的目的,是要釣魯河和齊宏偉這兩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