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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我不是。】
【倒是你,黎曼魯斯,我覺得你倒更像是個保守派。】
摩根並攏了她的五指,摩挲著掌間那個粗糙的石杯,她儘力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從而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不會顯得那麼刺耳:就像是一句下意識的回答。
儘管對於蜘蛛女皇來說,這些事情早就輕車熟路了,但她依舊擺正了態度,宛如獅子搏兔,就連嘴角的弧度與眉眼的上挑,也是特彆調整過的,力求自然而然。
原因無他,因為在此時突然向她提出問題的,是黎曼魯斯,在場六人中外表最粗獷,心思卻是最細膩的那個人,而他問出的這個問題也絕非是無的放矢:這一點在摩根提出反問之後,狼王那片刻的猶豫與沉思中,就能看出來。
“我……保守派?”
黎曼魯斯愣了一下,然後笑得有些尷尬。
“隨便吧,反正你知道,我是從來都不關心這些事情的。”
言罷,看著笑眯眯的摩根,魯斯舔了下嘴唇,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過身來,以東道主的姿態招呼著其他幾位兄弟們:主要精力集中在羅嘉與基裡曼的身上。
而與狼王相比,摩根就要輕鬆不少,在場幾個人中,她唯一一個需要正八經打招呼的,也就隻有黎曼魯斯了:羅嘉和基利曼是跟著她來的,科拉克斯這個乖寶寶隻需要摩根向他點點頭,然後自己再點點頭作為回應就可以了。
至於康拉德麼……
蜘蛛女皇剛剛分過去了一個眼神,這小子就老老實實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了,走前還不忘潤掉那張已經被他屁股捂熱了的狼皮大耄,看起來已經不打算還的樣子。
而就在這片刻間,天生自來熟的魯斯已經一條胳膊摟住了麵色古怪的基利曼,另一條胳膊摟住了笑得很艱難的羅嘉,哈哈大笑地將自己的兩個兄弟向著粗糙的石桌拖了過去:科拉克斯跟在他們身旁,瞥了眼羅嘉和基利曼臉上的表情,然後便靜悄悄的跟他的芬裡斯兄弟岔開了半個身位。
在這個古怪的組合抵達那張石桌之前,從房間的陰影處,便鑽出來了幾個衣著考究的侍從,他們像是影子般來去無形,但幾位原體都沒有顯得驚愕。
原體們等待著這些凡人侍者拖拽那些比他們本身還要重上好幾倍的石椅,擺放整齊,然後向著黎曼魯斯鞠躬示意,再悄然退下:直到最後一個人都離開了房間,摩根才玩味地看向她的狼之兄弟。
她的靈魂探查告訴她,這些侍者既不是凡人,也不是機奴,更不會是阿斯塔特戰士,但他們身上的確有著芬裡斯的風雪氣味:自己這位粗獷的蠻王兄弟,所隱瞞的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啊。
魯斯回應了摩根的視線,笑得坦坦蕩蕩,他毫不客氣地擺出了主人翁的架勢,主動為他的兄弟們拉開了椅子,安排座位:他還是坐在他的那張大狼皮上,摩根坐在了他的對麵,基利曼與羅嘉則是占據著另兩個方向。
康拉德拒絕繼續坐在這些擱他屁股的椅子上,他晃著腿,直接倚靠在了石桌旁邊的陽台上,將狼皮內卷起來,墊住膝蓋,在原體們的小圈子外圍若即若離,與他同樣的還有鴉王,他也坐在陽台上,不過姿勢要板正很多,手中甚至還拿著筆和記錄板。
“讓我先感謝你們,兄弟們。”
石桌上的棋盤被撤下了,取而代之的是琳琅滿目的酒瓶,以及粗糙的酒杯,黎曼魯斯理所當然的為自己倒了第一杯,他向在場的所有兄弟致敬,風雪雕刻的臉上掛著如太陽般真摯的笑容。
“感謝你們的到來:我的戰艦還是第一次這麼熱鬨。”
“想必你的酒庫,也是第一次這麼危險。”
沒等狼王的聲音落地,午夜幽魂的打趣便從旁邊飄了過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笑出了聲:原本尚且有些拘謹的氣息,也徹底被兄弟間的信任與歡樂所消融了。
康拉德得意地向著注視他的蜘蛛女皇揚起了下巴。
“這你可就說錯了。”
芬裡斯人梗著脖子,為他最驕傲的寶庫出言辯護到。
“就算你們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軍團帶過來,我的酒庫也不會有絲毫的風險,它扛得住:對於一個芬裡斯的漢子來說,除非銀河的中心能張出一張喝醉的嘴來,否則他身上的酒就是喝不完的。”
“這是任何一個芬裡斯漢子的基本素養,我的兄弟們!”
“哈哈哈……”
狼王的脖子被拉扯到跟他的下巴一樣粗,酒液還未入口,麵頰就已經蹭得通紅,引得他的血親們歡笑一片:就連一旁的基利曼都已經捂住嘴,輕笑了起來。
但馬庫拉格人也沒忘記給他身旁的幾位血親斟酒,畢竟他麵前的酒瓶和酒杯是最多的:基利曼的動作異常嫻熟,讓人讚歎。
“伱以前也斟過酒嗎?”
科拉克斯眼瞅著基利曼在自己麵前行雲流水的動作,壓抑不住內心中的好奇,而馬庫拉格人則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聲音大到了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沒錯,在我小時候,我曾經給我的養父康諾,當過一段時間的斟酒人:這是馬庫拉格上的傳統,任何一個有兒子的政治家,都會傾向於喝下由自己的兒子,而不是其他陌生人遞來的杯中飲料。”
說到這裡,就像是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了過往,當基利曼走到一旁給康拉德斟酒時,他的聲音也變得悠長了起來。
“說真的,這並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兄弟,因為這意味著你要站在一個滿是算計與政治交易的晚會中,為你的父親端酒壺,一端就是半個晚上,期間還要近距離地傾聽各路人馬在那明爭暗鬥,所有人都在笑裡藏刀。”
“而當你經曆了一回,甚至多回這樣的場合時,你就會意識到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你的養父並非你之前所見的那般隨和親切,在你之前見不到場合裡,他也會表現的狡猾且凶猛,在父親這層身份外,套著層政治家的外殼,這樣的事實往往會讓你產生很久的割裂感。”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因為這件事情,我和我養父之間的關係,都不那麼的融洽:現在想來,這件事情中,錯的依舊是我。”
“可惜,我無法向他道歉了。”
極限戰士之主對於這段他親身經曆過的曆史如數家珍,他一邊為他兄弟們斟酒,一邊講述著,其中還夾雜著些許惆悵:全然沒有發現石桌周圍的氣氛,突然陷入了某種莫名的沉默之中。
#安靜#
“基利曼,你這個家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等到他說完,狼王才沒頭沒腦地感慨了一句。
“這我就放心了。”
說完,撇下了一臉迷惑的基利曼,黎曼魯斯轉頭為他的另一位兄弟【接風洗塵】。
“還有你,奧瑞利安。”
黎曼魯斯咧著嘴,呲著牙,沒有說【羅嘉】,而是稱呼起了【奧瑞利安】:因為他知道,在懷言者軍團中,那些深受羅嘉喜愛的子嗣會用奧瑞利安來代替【大人】或者是【父親】這種稱謂,以此來彰顯第十七軍團內部的團結,以及他們作為神皇信徒的平等。
“我希望今天的這一切不會讓你介懷於心,兄弟。”
狼王主動舉杯,羅嘉也是很給麵子的應了一下。
“你知道的,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全父的意願,無論是他老人家,還是我們這些當兄弟的,都是希望你和你的軍團能夠平安無事:完美之城的事情如今成功解決,我們在心裡跟你同樣高興,羅嘉。”
“祝賀你們的城市。”
“謝謝,魯斯:但這一切都是神皇的意誌。”
羅嘉放下了酒杯,極為虔誠地做著禮拜:自從人類之主在他麵前上演了一幕【神皇降臨】後,這位本就狂熱的大懷言者,如今更是已經極端到了每次言及神皇,無論手上在乾什麼,都要停下來,然後進行一次最正規的禮拜的地步。
隻希望他在戰鬥的時候沒有歌頌神皇的習慣。
摩根在心裡麵笑了一下。
“他無所不知,他無所不能,他的意誌貫徹了我們的生命,他的視野洞悉了銀河的中途,完美之城從它生的那一刻起,便已佇立於神皇的瞳孔之中,今日,不過是他接納了這份貢禮的神聖時刻。”
“全父當然是無所不能的。”
黎曼魯斯咧了一下嘴,沒有跟羅嘉深刻討論這個話題,隻是打著哈哈,順著他的兄弟的意思,這就是他與羅嘉的相處哲學:彆去討論全父到底是不是神,反正全父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就是了。
在這一點上,他和羅嘉總是能相處愉快的。
至於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全父,到底是不是神麼:羅嘉當然不會問這種蠢問題,而他黎曼魯斯區區一個蠻子,又有何必要把這個事情講得清楚呢?
“好了,既然如此,今天這個事情就算過去了。”
“大家都要向前看。”
黎曼魯斯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儘,拍了拍手,聲音洪亮,包括羅嘉在內,沒人反駁他的話:摩根還在因為完美之城前的表演而略顯疲態,至於剩下的三個人,也都不是喜歡搶話語權的家夥。
“我們得聊點彆的事情。”
“那你最好能想出一個有意思的話題,魯斯。”
旁邊的基利曼笑了一下,心不在焉地把玩著酒杯。
“如果隻是喝酒的話,這場會麵持續不了十五分鐘的。”
“你的酒量這麼差嗎?”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酒實在是太難喝了,兄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芬裡斯人毫不猶豫。
“聽著,基利曼,寧可相信莊森那家夥會因為睡過頭而錯過了一場滅絕令,也不要懷疑我的品位:想當年,就連全父都沒有對我擺在桌子上的酒說三道四呢,他灌酒的速度就比我慢億點點。”
“那你給那批酒聖化了嗎?”
“……”
黎曼魯斯全當他沒聽見羅嘉的這句話。
“我倒是覺得魯斯的酒不錯。”
康拉德的聲音從陽台傳來,他同樣握著一隻酒杯,品嘗得滋滋作響,坐在他身旁的科拉克斯則是在小口地抿著。
“如果加上點血的話,味道沒準會更新鮮一點兒。”
午夜幽魂舔著牙齒,然後碰了碰他的暗鴉兄弟。
“你說呢,科拉克斯?”
“我倒是覺得還好。”
鴉王笑了下,跟之前相比,他的笑容已經不再那麼艱難了。
“這種酒很適合礦工們在地下勞作時,用來提神。”
“但應該隻能喝一口。”
鴉王又品了一下,他敏銳的嗅覺感受到了從杯口處,與辛辣的氣味一起飄出來的大量信息,包括酒精濃度、色澤、酸度和其他不大明顯的要素,以及構成了這種酒液的各類配方:三十二種不同的有毒植物、十二種毒性礦物、七種酸性的動物血液、以及二十二種致死性的人工合成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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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還有三種不同型號的爆彈。
“……”
“我收回前言:為了工人們的健康著想,還是少飲酒比較好。”
“這才對嘛。”
科拉克斯的話語讓馬庫拉格人信心倍增,他指了指他的兄弟,向著黎曼魯斯無不炫耀地開口:對於基利曼來說,這種主觀意識的【炫耀】,真的很少見。
“你看,魯斯,如果這場會談的話題僅僅局限於你的發酵小麥汁的話,那最多五分鐘後,這裡就會成為對於你的公審大會: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相信你既然專門聯係了摩根,讓她把我和羅嘉給帶到了這裡的話,那你一定是有什麼正經的事情,想要和我們聊吧?”
“當然。”
狼王笑了一下。
“我們誰又不是為了正經的事情而聚集在這裡的呢?”
“總不能是專門來跑腿的吧?”
“……”
基利曼的麵容抽動著,他看起來想把自己的兄弟拽上決鬥台。
片刻後,他勉強地笑著。
“你說的沒錯,如此。”
“不然的話,明明帶了一整支軍團過來,結果卻在近地軌道上無所事事了一個多月,成天除了喝的像個酒蒙子一樣,什麼都不乾:這豈不是更丟臉,對麼?”
【噗呲……】
魯斯還沒怎麼樣,摩根倒是被這句話給逗笑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基利曼如此明目張膽地與某個人起了針鋒相對的心思呢:莊森那家夥不算,因為基裡曼和莊森之間的敵對,就根本沒停過。
“我說,兄弟們。”
眼瞅著兩位原體真的要在原地開設一個決鬥台了,大懷言者有些虛弱的聲音這時插了進來:隻見羅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兩位血親,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當事人是我,才對吧?”
“你們兩個在我麵前討論這些事情,真的好嗎?”
“……”
兩個原體愣了一下,隨後不約而同、冰釋前嫌地大笑了起來。
“你想什麼呢,羅嘉。”
“我們不是在說你,我們是在說我們各自的……正事!”
“對!沒錯!正事!”
基利曼趕忙點了點頭。
“我是為了支援費魯斯的加迪納爾戰役才來到這裡的,隻不過臨時被帝皇征召了而已:也不知道沒有了我的軍團的協助,費魯斯那邊的戰況進行的如何了。”
“他帶了福格瑞姆和一整支帝皇之子軍團:總歸不會太差。”
康拉德撥弄著自己的手指。
“沒準過段日子,你還能看見活的阿庫多納。”
“這樣啊。”
羅嘉點了點頭。
“那你呢,康拉德?”
“我?我是來休假的。”
午夜幽魂向著他的血親兄弟露出了一個核藹可親的笑容。
“在我領著我的軍團進行了一次食屍鬼星域的遠征後,我覺得我作為軍團長的假期是無限的:帝皇也認為我說的很有道理,他決定將我的假期延長到我能夠鼓起勇氣,再進食屍鬼星域的那一天。”
“……嗯?”
羅嘉還沒說什麼,黎曼魯斯倒是來了興趣。
“聽你的話說,你在食屍鬼星域那裡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那當然。”
康拉德興奮地舔著嘴唇。
“你可以問問摩根。”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轉向了閉目養神的蜘蛛女皇,而摩根甚至懶得睜開眼睛,便隨手拿了一個還不在場的兄弟作為擋箭牌。
【我說不清楚,但你們以後要是遇見了莊森的話,也可以去問問他:我隻記得莊森在看完了康拉德帶回來的,有關於食屍鬼群星的影像記錄後,麵露嚴肅地表示他需要攜帶第一軍團的所有力量,才有信心對那裡進行滅絕遠征。】
此言一出,基裡曼與羅嘉都是沒什麼反應,反而是黎曼魯斯的麵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了起來,過了好幾秒,他才舒緩了表情,扭頭看向了存在感最低的科拉克斯。
“那你呢,小兄弟?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的?”
【他是來學習的。】
摩根笑著回應,她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了些,便睜開了眼睛。
【他跟在我身邊,學習著如何駕馭軍團,以及在這個新興帝國中的生存之道:這趟旅程已經是他的期末課程之一了,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和他的軍團重聚了。】
“這麼急嗎?”
基利曼皺起眉頭,他比常人更關心科拉克斯。
“我是說:科拉克斯回歸帝國總共才沒幾年吧?”
“時間不等人,兄弟。”
康拉德伸出了爪子,拍了拍馬庫拉格人的肩膀。
“如果再等幾年,總不能等到帝皇回到泰拉之後,再讓科拉克斯正式接手他的軍團吧:這樣的話,情況未免就太過尷尬了。”
“你說對嗎,羅嘉?”
午夜幽魂看向羅嘉,而大懷言者隻是低頭祈禱。
“我對此沒什麼可說的,康拉德兄弟,我隻是驚歎於神皇居然真的要放下在大遠征的事業,返回神聖泰拉了:我原本以為他會與我們共同走到大遠征的終末。”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但全父明顯有他自己的思慮。”
狼王自顧自地灌著酒。
“而這,也是我今天把你們找來的原因,兄弟們。”
他笑了一下,很苦澀,隨後朝著摩根敬酒。
“實不相瞞,就像科拉克斯必須要在帝皇回歸泰拉之前,與他的軍團重聚一樣,我在那個時刻到來之前,也有一件必須做的事情,而摩根會和我一起去做:這也是我沒有問她要乾什麼正事的原因。”
魯斯環視了一圈他的兄弟。
摩根和康拉德自不必說,他們早就心知肚明了,隻不過一個麵露沉穩,半夢半醒,而另一個則是掛著張讓人頭疼的猙獰笑臉,手指沾了幾滴舌尖上的酒液,正在陽台上寫寫畫畫。
科拉克斯依舊板著臉,但他瞳孔中的好奇心是壓抑不住的:魯斯很喜歡這個兄弟,他從科拉克斯的身上感受到了與自己頗為相同的幾縷氣息,在某些方麵,他們也許都是同路人。
同樣的可悲。
至於基裡曼和羅嘉……
哈,他們無知到幸福。
就讓他們繼續幸福下去吧。
狼王搖著頭。
“事情是這樣的:在這邊的事情完事了之後,我就會前往銀河的北部邊緣地帶,和馬格努斯的千子軍團進行一次聯合作戰,與我們同行的還有安格朗與摩根。”
“我不會向你們隱瞞什麼,我的兄弟們,這次作戰是我奉全父的命令,對馬格努斯和安格朗的一次考察:對安格朗的考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而對馬格努斯的則是一次最終考核,他的表現決定了我是否會在帝皇離開前,所召開的那次大型會議上,正式向全父起訴馬格努斯在這些年裡,於靈能方麵所犯下的種種嚴重問題。”
“這是全父的意誌:相信我,即使對於一名基因原體來說,馬格努斯所要承受的那些指控,耶絕對算得上是非常嚴重的,而且更加糟糕的一點是,我不會是那場靈能會議中唯一的指控者。”
“無論我出不出場,莫塔裡安都肯定會走上台前。”
“……”
此話一出,房間中霎時落下了好幾秒的寂靜。
“非要如此嗎?魯斯?”
羅嘉皺起了眉頭,他的臉上露出了於心不忍。
“馬格努斯是有些……魯莽。”
“但他的本意絕對不壞啊。”
“我知道,兄弟。”
狼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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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會在考察之後,再選擇是否在會議上申斥。”
“畢竟,畢竟這是……”
“這是最穩妥的選擇。”
基利曼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既然帝皇在會議結束之後便會返回泰拉,那麼在這個進行權力交接的節骨眼上,我們的父親肯定不會讓任何事情鬨大的:馬格努斯即使事發了,最多也是吃頓申飭,頂天不過是禁足罷了。”
“對於他這種家夥來說,這種懲罰是不痛不癢的。”
“……確實如此。”
羅嘉也回過味來。
“畢竟神皇一向慈悲。”
“而且我們都知道,馬格努斯對於大遠征毫無熱情可言。”
“他實在是太懈怠了:的確有辱神皇一直以來對他的期盼。”
“……”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中又是陷入了一陣莫名的安靜。
“總之,目前的事態發展就是這樣了,兄弟們。”
過了幾秒鐘,黎曼魯斯這才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我也希望馬格努斯能夠經受住全父對他的考核,但我知道我的這種想法隻是癡人說夢罷了:他都我行我素一百多年了,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所改變?”
“也就是說,在會議上,馬格努斯是一定會受到申斥的。”
“這是全父的意誌。”
狼王睜開了眼睛,十分嚴肅地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言語中的警告姿態再明顯不過了。
“雖然到時候,全父會允許馬格努斯為他自己辯論,也會允許我們每個人發表各自的觀點,並進行投票,但在這裡,我希望大家能夠明白一件事情:讓馬格努斯接受來自於全父的懲罰,才是對他而言,最好的結果。”
“這算是操控投票麼?”
基利曼笑了一下,似乎是想活躍起氣氛,但芬裡斯人卻是一反常態,向他嚴肅的喊道。
“沒錯,羅伯特!”
“我就是在向你們傳達全父的命令!這是一個命令!”
“他媽的!該死的!命令!”
他大喘氣。
“馬格努斯必須意識到他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就像羅嘉在今天接受了來自於帝皇的教誨一樣:如果你們是為了他好的話,你們就更應該讓他在那場會議上,接受一場徹底的失敗了。”
“稍安勿躁,魯斯。”
羅嘉伸出手來,安撫著他有些上頭了的兄弟。
“情況還沒那麼糟,不是嗎:也許馬格努斯能通過考核呢?”
“希望如此吧。”
狼王重重的歎了口氣,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隨後就有些期待的看向了許久沒說話的康拉德:午夜幽魂與他的兄弟對視,搖了搖頭,狼王瞳孔中的光芒也暗淡下去。
“算了:反正那個混蛋最終會怎麼樣,我也不關心。”
他呲著牙,然後重重的又是灌進了一口酒。
“我關心的:是你們的態度。”
“尤其是你的態度,摩根。”
說到這裡,芬裡斯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假寐的摩根身上。
【我的態度?】
摩根也睜開了眼睛。
她笑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魯斯?】
【你難道是想說,這場會議不僅僅是針對馬格努斯,而是以馬格努斯作為切入點,順勢延伸到對於靈能和智庫的態度,從而將火延伸到我的身上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要考慮一下我的申訴詞了。】
“我當然不會這麼做。”
狼王搖了搖頭。
“但莫塔裡安,就未必了。”
一說起這個人,所有的原體都露出了有些難受的表情。
“你知道的,摩根:雖然我和莫塔裡安在指責馬格努斯這件事情上會保持立場的一致,但在更多的細節方麵,我們是不同的:我隻是希望申飭馬格努斯,阻止他繼續在那裡犯蠢罷了,而莫塔裡安則是發自內心的希望,從此禁止與靈能和亞空間的一切事宜。”
【你就沒有勸過他?】
“我?勸他?”
狼王笑了一下。
“然後把我自己也推到莫塔裡安的對立麵麼?”
【想也是。】
摩根晃著腦袋。
【所以,這就是你向我提出了那個古怪問題的原因?】
“沒錯,摩根。”
狼王壓低了身子,任評杯中的酒液傾灑在了地上。
“就像我和莫塔裡安雖然在對抗馬格努斯這條戰線上保持統一,但是私下裡,我們又因為對於靈能和智庫的態度,彼此分離:他要更激進一些,我要更保守一些。”
【所以,你是保守派?】
“……差不多。”
這一次,黎曼魯斯終究沒有顧左右而言他。
“那麼以此類推,我也想知道你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
“畢竟在原體中,一旦提及靈能和智庫的問題,你和馬格努斯是最先被想到的兩個人,聖吉列斯和察合台可汗還要排在後一位:馬格努斯毫無疑問是激進派,激進到了完全不考慮實際情況,甚至會反過來危害帝國的程度。”
“所以,他這個激進派,如今必須要被打倒了。”
“而你這個保守派……”
狼王眯起了眼睛。
“對此又有怎樣的態度呢?”
【……】
【說清楚一點,魯斯。】
摩根與她的兄弟對視,而在場的其他四個原體,此時都已經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好吧,那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兄弟。”
狼王笑了一下。
“全父想要知道。”
“你,摩根,作為靈能者中的保守派,在這場會議中……”
“是否願意站在我們這邊呢?”
【……這很重要麼?】
“當然。”
狼王大笑了起來。
“畢竟我們都知道:如果想要徹底阻止馬格努斯的瘋狂,那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堆像我這樣的,實力強勁的反對者。
“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所有人,包括馬格努斯在內,都為之信服的……替代者。”
“一個真正的:保守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