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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實際上的交手過後,摩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黃銅王座的主宰,那無數文明的夢魘,那不可戰勝的戰爭、屠戮與鮮血之神,要遠比她預想的……
更弱一些?
【……?】
從亞空間的最深處,傳來了戰爭的滾滾雷霆,隻聽到無數的刀刃在互相碰撞,隻聽到無數的頭顱已滾落在地,隻聽到無名的怒火如同洞穿了頑石的水珠,一滴又一滴的在血神的心中回蕩,從一絲一毫轉變為了噬天的巨浪。
血神在發怒,它的怒火自亞空間的最深處蔓延而來,讓整個努凱裡亞的沙漠,城牆與山脈那鏽跡斑斑的棕色輪廓都變得更加黯淡,讓靈魂之海的短暫平靜開始回蕩起危險的波紋,讓因為高溫而扭曲的空氣升騰起的一縷縷猩紅的霧色。
儘管以血神的標準來說,它此刻的怒火其實並不猛烈,隻是陰沉的雷雨雲中所翻滾出來的第一聲炸響,但儘管如此,當那如同公牛吐氣般的沉重悶哼終於從黃銅巨口中砸落而出的時候,它依舊碾碎了千百個敢於擋路的未生者,從黃銅堡壘的最高處直衝而下,緊貼著現實宇宙與至高天中的帷幕,命中了努凱裡亞的蒼穹一角。
這一擊足以讓弱小的文明陷入無邊的火海,這一擊足以碾碎絕大多數靈能者的理智防線,這一擊足以緊貼著至高天的帷幕,去影響到現實宇宙中的萬萬千千。
但同樣是這一擊,在麵對由二十二座黑石裝置所共同組建的無形護盾麵前,力大氣沉的一揮,終究也隻是砍出了幾道微不可查的裂隙而已:甚至這些黑石裝置的異形主人還能夠站在護盾的中央,仰頭看向無儘的虛空,向著那依舊脆弱的至高天發出自己的嘲諷。
索勒納姆斯之主和它所在的那個古老文明,也許會忌憚這些虛妄的神明,但從來都沒有理由畏懼它們:數千萬年的時間過去了,亞空間中的一切,依舊不能給塔拉辛帶來更多的驚喜與挑戰性。
而在它的身後,在努凱裡亞的高峰上,摩根佇立在了她能找到的最好的眺望處,一邊遠程操控著三個軍團的戰士,一邊抽出精力,攤開五指,默念咒文:於是,護盾上的裂隙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很快,就連血神本身的殘餘怒火,也不得不充滿憤怨地離開了這現實宇宙的巔峰造物。
麵對如此戰果,連摩根都壓抑不住內心中的好奇,通過耳側的傳信裝置,向著自己的形象總監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塔拉辛,為什麼你的黑石裝置會如此……】
“高效?”
儘管因為地表上的戰火四起與亞空間中的風暴肆虐,通訊器中的背景音顯得雜亂不堪但在塔拉辛的金屬腔調中,依舊鮮明地體現出了幾絲得意,清晰無誤的湧入了基因原體的耳中。
【是的:高效。】
摩根點了點頭。
塔拉辛的得意洋洋雖然讓她皺了一下眉頭,但也隻是一下。
畢竟,在這麼多年的思考與實踐之後,阿瓦隆的女王早就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當異形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在客觀上會對她有利的時候,那麼也不是不能捏著鼻子來容忍一下它們。
心中的極度仇視是必要的,而且不能丟,但是恰到好處的妥協和無視總歸不是壞事:隻要彆敗壞了心中那條底線,那麼實事求是才是世上最偉大的真理,與其置氣於塔拉辛的得意,倒不如趁機搞明白自己到底落後在了哪裡。
【那,為什麼我收集的那些黑石裝置就沒有這種效果:明明我們使用的手法都差不多啊。】
“因為它們從根本上來說,就不是一類東西。”
塔拉辛倒也沒有藏私。
“就比如說,你們人類從地裡挖出了同樣的銅礦,既可以把它們做成電線來照亮黑夜。也可以把他們做成耐高溫的航空航天導線來攀登上虛空,卻同樣能夠將它們鍛造成子彈,用來互相殺戮:原材料雖然相同,但是技術、手段和最終目的的不同,依舊會產生截然相反的不同結果。”
言罷,塔拉辛拍了拍身邊的黑色裝置:比起摩根所能找到的那些黑石方尖碑,這些黑石裝置的體積都不算大,卻格外精致,甚至能夠允許太空死靈指尖上的小型儀器對其進行實時的維修,顯然是更高級的產品。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你所找到的那些黑石方尖碑,要麼是尋常王朝都擁有的大路貨色,要麼是太久沒有保管過的殘次品,而我所帶來的這些,才象征著俱亡者對於黑石真正的造詣:雖然它們依舊不是登峰造極的那一批,但也足夠珍貴了,即使對於我來說。”
索勒納姆斯之主搖了搖頭。
“即使是我,也隻能擁有一個這樣的黑石裝置。”
【……?】
【那剩下的那些……】
“……”
後知後覺的,太空死靈的霸主選擇了沉默。
“這個嘛:你要知道,人類帝國的原體,我所在的尼希拉克王朝無疑是一個強大且富裕的國度,像這樣的黑石裝置,在每一個尼希拉克霸主的寶庫裡都能見到。”
“而鄙人不才,身為俱亡者文物保護計劃的總負責人,同時也是尼希拉克王朝的一份子,我的同胞們自然認可我的能力與信譽:在他們沉睡的期間,他們是不介意我暫時使用這些裝置的。”
【……感人的同族情誼。】
阿瓦隆之主笑了一下,便沒有說更多:她不在乎塔拉辛是從哪裡搞到另外二十一個黑石裝置,重要的是,它們現在正在為了基因原體的計劃而出力,那麼就值得摩根托付一部分的信任。
最起碼,它們的確擋住了來自於血神的怒火。
不過,作為一名最頂級的靈能者,摩根依稀能夠嗅到幾絲詭詐的氣息:在索勒納姆斯之主樹立起來的黑石護盾之外,還隱約橫亙著兩層虛妄的瘴氣,雖然塔拉辛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它們的存在,但蜘蛛女皇卻能聞到淡淡的,那類似於幽藍或者藤蘿紫的扭曲氣味。
這種扭曲的氣味,她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這麼多年了,它們都寄生在蜘蛛女皇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宛如跗骨之蛆,也許直到十個千年以後,摩根也能一下子就辨認出這標誌性的腐敗。
不過,這也許是五十年來,摩根第一次不太厭惡這些氣味。
因為,這兩股瘴氣就宛如是綿軟的金絲胄甲一般,牽扯住了鮮血之神的怒火,讓它在劈砍到黑石護盾之前,就已經失去了絕大多數的速度與力量,變成了軟綿綿的,值得被鄙夷的一擊。
於是,在這些摩根未曾設想的幫助下,事情的進展比她想象的還要順利一些:在血神的下一擊到來之前,強大的黑石護盾就已經恢複如初了:看起來能抵抗到天長日久的樣子。
但這一幕,反而讓摩根皺起了眉頭:雖然索勒納姆斯之主帶來的那些黑石裝置是基因原體在此之前從未見過的新型號,但【黑石】這種物質,她還是是非常了解的,同時,她對於自己到底抽出了多少精力和靈能,來輔助黑石護盾,也是心知肚明的。
塔拉辛也許會自負於太空死靈的力量,但是摩根總歸要更保守與謹慎一些:這些亞空間神明給予她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她喜愛高估它們的力量。
在摩根的估算中,這兩者的組合雖說不至於在血神的第一波攻擊中就一潰千裡,但要說能夠像現在這樣,完全抵擋住來自於一員神明的憤怒,而且尚有餘力,似乎也是很不現實的。
哪怕是加上了來自於亞空間領域的其餘助力……
這也難免太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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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空間的神明,自她有意識的那一刻開始,就在她的腦海中製造了無數痛苦與風暴的存在,就連她那強大無比的基因之父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博弈的過程中,不斷的祈求著幸運的強悍對手:它們對於現實宇宙中的事情,居然是能夠如此的無力麼?
難道沒有獻祭、信徒、或者提前準備好的法陣儀式,強大如這些盤踞在至高天最頂點的神明,也無法隨意地在現實宇宙中釋放著自己的怒火麼:雖然在很久之前,帝皇就已經跟她闡述過類似的觀點,但當這個現實真正發生在了她麵前的時候,摩根才敢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重複著這句話。
原因無他:這個想法本身,就未免過於驚世駭俗了。
【……】
所以:這不會是什麼陷阱吧?
在第一個瞬間,一向謹慎的阿瓦隆之主就產生了這個懷疑:畢竟那也是兼管著戰爭的神明,欺詐和偽裝對血神來說並非難事,此刻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如此想著,更多的靈能便在摩根的指尖彙聚了起來,超出份額的壓榨讓阿瓦隆之主的大腦感覺到隱隱作痛,但她依舊能夠忍耐著,在給予塔拉辛更多的幫助之餘,關注著發生在她視野內的戰爭,微操著每一個會讓她在意的細節。
十個連隊的破曉者,五千名阿斯塔特戰士,原體能如臂使指,十個連隊的午夜領主,在康拉德缺陣的情況下,姑且也願意聽從這位阿瓦隆之主的命令,至於戰犬,他們雖然沒有理由聽從摩根的調令,但基因原體隻需稍稍轉動手指,便能隨意地玩弄暗示與思想的界限,讓整個第十二軍團憑【自身】的意願去完成她想要做的事情。
每一點她都要親自兼顧,哪怕汗珠早已遍布了額頭與麵頰。
她不敢把防禦的重任隻交給塔拉辛和那些【瘴氣】,也不敢任憑戰犬軍團自行發揮,她必須保證自己能夠監控每一個方麵:畢竟,對於亞空間的無孔不入,蜘蛛女皇還是深有見解的。
所以,無論是亞空間中對於血神怒火的抵禦,還是現實宇宙裡努凱裡亞上的烽煙,都是基因原體需要時刻關注、小心把控的事情:前者如果失敗,自不必說;而後者如果失控,讓清剿與斬首的作業變成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屠殺的話,那麼血神的軍隊便會自然而然的在那些死者的屍海中現身。
這不是摩根想看到的:雖然蜘蛛女皇已經魯莽到了敢於率領軍隊來到努凱裡亞上,在這提前選定的戰場上與血神爆發正麵的衝突,但她在這場戰爭中所使用的計策,卻又是異常的取巧。
摩根與血神正麵為敵,但她並不打算給血神出手的機會,她知道如果將戰爭控製在一個特定的額度之內的話,那麼即使會有鮮血在地上流淌,也不足以供應一支來自黃銅要塞的大軍,而隻要血神的仆役們無法在現實宇宙中現身,它們就無法以戰養戰,從亞空間中拉來更多的盟友:至於那些從鮮血中強行衝出來的少許惡魔,破曉者軍團的巫師們足以精準地狙殺它們。
這些知識原本並不在摩根的理解範圍之內,但是在抵達努凱裡亞之前,當摩根產生了正麵對抗黃銅王座的想法的那一刻,便自然而然的在靈魂之海中,遭遇了迎麵而來的微風,在那由片語、寶石、與躍動的奧書元素所組成的風暴裡,九個聲音同時綻放出來,共同向她講述了黃銅王座的軟肋。
第一個聲音告訴摩根,縱使是鮮血之神,也無法隨意將它的偉力施加在現實宇宙的土地上,如果沒有信徒、法器、或者盛大到足以讓軍團現身的犧牲,即使是血神的怒火在很多時候也不得不停息。
第二個聲音則告訴摩根,如果血神想的話,那麼即使沒有足量的頭顱與鮮血,它依舊可以在現實宇宙中展現自己的偉力:隻是這樣的行為違背了神明的規則與威嚴,在它的怒火足夠旺盛之前,就連血神也很少會做這種事情的。
第三個聲音諄諄善誘,它透露了血神此時最大的弱點:它急於顯現戰爭與謀略的一麵,並沒有將整個努凱裡亞拖入自己的領域,雖然鮮血之神的暗處影響在這顆紅砂之星上堪稱無處不在,但是卻缺少了決定性的因素。
換而言之,血神是如此的傲慢與自信,它仰仗著自己長久以來的謀劃,根本就沒有想過人類會主動踏上努凱裡亞的土地,繼續這場已經輸掉的博弈:在努凱裡亞上,黃銅王座其實沒有多少能夠立刻就能打出來的牌。
等到第四個聲音響起時,與其說是告誡,倒不如說是鼓動:它在摩根的耳邊敲響了戰鼓,低語著來自於至高天最深處的協助,許諾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援助。
它旗幟鮮明地告訴了阿瓦隆之主,黃銅王座遠遠不能代表亞空間中所有的力量:恰恰相反,因為血神過早地獲得了勝利,又是如此囂張地炫耀著戰果,這導致了有太多雙眼睛願意看到命運從它的指尖溜走了,也願意看到它失之交臂後的怒火盈天。
它許諾,安格隆的拯救者們絕不會是孤軍作戰。
沒人在乎山之子的命運:但總有人會渴望血神的失敗。
……
這些聲音隻在摩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次,當她抵達了努凱裡亞之前,它們就消失了,但摩根卻深深地記住了其中的每一個字。
摩根的本能則告訴她,那位司掌謊言的神明這一次,卻是並沒有說謊,這也是她敢於推進這個計劃的主要原因之一:可是摩根從未想到,萬變之主告訴她的事情居然會如此的準確。
血神,真的如它所說,被製約住了:當人類的勇氣在黃銅王座的土地上熊熊燃燒的時候,這位鮮血之神的憤怒竟顯得如此蒼白。
當戰爭的野性被理智的韁繩所束縛,當血腥的使者被智庫的法杖所敲碎,當亞空間深處的瘋狂低語被現實宇宙中最頂級的科技力量阻擋於外:縱使鮮血之神的怒火一刻高過一刻,一波高過一波,從最開始隻是回蕩在至高天深處的黃銅鐘響,到幾乎是緊貼著摩根耳邊的驚天動地,卻依舊無法擊碎摩根使用百般手段,與自己的盟友所共同拉起的最終高牆。
就這樣,現實宇宙中的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幽藍與藤蘿紫的氣息也逐漸開始在努凱裡亞的四周現身,它們阻止了血神向這裡釋放更多的怒火,與山巔上的蜘蛛女皇共同俯瞰著逐漸收尾的戰局,描繪著方案的最後幾步。
摩根隻會給予血神一個努凱裡亞時的時間,相當於泰拉上的一個小時零二十分鐘左右:這是三個軍團將會徹底摧毀這座努凱裡亞最大都市的總時長,也是摩根與黑石護盾需要在黃銅王座麵前,所支撐過的漫長苦旅。
而恍然間,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重擊,伴隨著城牆身後槍響與哀嚎聲逐漸停息,伴隨著破曉者們將他們的戰利品塞滿了足足十幾艘的空投艇,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樣子。
此時此刻,摩根隻感覺到了她的每一口呼吸都透著幽藍與藤蘿紫色的靈能臭味,但來自血神的威脅的確是減輕了,事實上,在最近的幾分鐘內,黃銅王座反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這讓摩根汗毛倒豎。
她並不認為之前那些失敗的回擊就是血神全部的辦法,倒不如說這種隨意撒氣的行為,反而是黃銅王座沒有認真的體現:至於現在的沉默嘛……
誰又知道裡麵醞釀著什麼?
如此一想,摩根便是皺起了眉頭,她拍了拍腦袋,呼喚著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和她聯係的康拉德,詢問他那麵的進度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
比起他的姐姐,午夜幽魂的聲音就要輕鬆太多了。
“就像我們預料的那樣,兄弟之情對他影響很明顯,雖然屠夫之釘也在釋放著反作用力,導致他遲遲沒有抵達我們設定的目的地,當我正在牽引著他逐漸遠離戰場:一旦遠離了戰場,屠夫之釘的作用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倒是你,摩根:你那邊需要小心一下了,血神現在還算是能夠牽扯住安格隆,但當它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時候,也許它就會不顧麵子的做一些應激的反應。”
【我知道。】
摩根閉上了眼睛,稍微調節了一下頭顱之中的疼痛。
【我有解決的辦法。】
原體的聲音很沙啞,她和通訊器對麵的康拉德在一時間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兩個人都知道摩根口中的辦法是什麼,但他們也都不願意提及那個名字。
畢竟,現在的蜘蛛女皇隻是略微抬起了手指,就能在空氣中留下無數藤蘿紫色的倒影了:那歡愉宮殿中的主宰,雖然一反常態地維係著絕對的安靜,但無論是它對於努凱裡亞愈加明顯的乾涉,還是摩根身後愈加粘稠的氣息,都訴說著它的目光從未離開。
更有甚者,當摩根將自己的注意力稍稍從努凱裡亞上轉移,看向亞空間的更深處的時候,她便自然而然地能夠看到銀宮的幻影:黑暗親王的大本營在它最為寵愛的原體麵前沒有絲毫的遮掩,摩根隻一眼就能看到那支惡魔大軍,那支無邊無際,哪怕以偉大遊戲的標準來算過於龐大的軍勢,正在銀宮裡麵嚴陣以待,躁動難安,等待著被投入戰場的那一刻。
蜘蛛女皇很清楚,她甚至隻需要拍拍手,銀宮的六百六十六扇大門便會齊齊打開,無以計數的惡魔大軍便會湧向黃銅王座的領域:即使是狂怒的鮮血之神,也無法在這種攻勢麵前,顧及到現實宇宙中的任何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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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代價,自不必說。
“……”
康拉德猶豫了一下。
“聽著,摩根:你要是沒有完全把握的話,就彆強撐。”
【我心裡有數。】
原體隻是舔了舔嘴唇。
【倒是你那邊,康拉德,還需要多長的時間?】
“嗯……”
康拉德思考了一下。
“十分鐘。”
他很快補充道。
“最多十分鐘。”
【好吧。】
摩根點了點頭,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天際上的陰影。
【快一點,兄弟。】
“我會的。”
“……”
【……】
“摩根,伱有沒有感覺到……”
“血神好像在看著你?”
【我當然感覺到了:從我領著你們下來的那一刻,那家夥就在盯著我看了。】
“它在憎恨你壞了它的好事?”
【……不,更糟一點。】
摩根搖了搖頭,她的眉毛皺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過分壓榨靈能所導致的顱內疼痛,還是因為彆的什麼事情。
但是當她暫時忽略了努凱裡亞上的事情,登高遠望的時候,她的視線還是能夠輕易刺破至高天的遮掩,看到那些存在於亞空間最深處的景象,看到那正在血神的怒火中熊熊燃燒的黃銅堡壘,看到那正在將自己的最後一點耐心都逐漸消磨殆儘的戰爭領主。
它要發怒了。
真正的發怒。
它在盯著她。
它在盯著摩根。
那雙黃銅色的瞳孔實在是太過於耀眼了,根本無法忽略,裡麵的情緒又是如此的猛烈,讓摩根很快就會心領神會:那裡既有理所應當的怒火與嗜血,也有她以前在血神那裡所感覺到的,那種對於靈能法師的憎恨與不滿。
那現在,情況似乎還有一點小小的不同:最起碼,當摩根再一次感受到了顱骨之神的目光時,她能覺察到的情緒明顯多了一種。
那似乎、好像、可能、是……
……
欣賞?
儘管隻有一絲:但的確是簡單且純粹的欣賞。
血神……在欣賞她。
【……】
摩根深呼吸了一下。
哦……這簡直太糟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