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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我們有好處麼?”
【當然。】
【畢竟,當我們無法確保勝利的時候,我們就隻能希望我們的對手會多犯錯誤:而一尊因為勝利變得有些麻痹大意的血神,恰恰是我現在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它將安格朗視為玩物,不急於收入囊中;它認為自己已經是這場博弈的勝利者了,甚至產生了炫耀的想法;它不是亞空間中唯一的神明,在高維領域中,我們有著能夠牽製它的辦法。】
【而這一切的條件,現在都能夠為我所用,讓我有能力與這亞空間的神明進行一次爭奪:讓安格朗的自由能夠再延續一會。】
【……】
【哪怕隻有一小會,我們也可以認為:希望猶存。】
#歎氣#
在打發走了康拉德,並又一次聯絡且確保了索勒納姆斯那邊的情況之後,蜘蛛女皇終於能夠在自己的大女兒麵前,稍微卸下那副【無所不能】的盔甲了:她當然不是無所不能的人,在這個銀河中,有太多她做不到的事情了。
有太多的事情,基因原體做不到,最頂級的靈能者做不到,阿瓦隆之主同樣做不到:摩根在這半個世紀裡為自己攢下的多重身份,在混沌諸神的真正嘴臉麵前,依舊是蒼白無力的。
在某些時候,如今的破曉者之主和五十年前那個剛剛爬出了自己的羊膜艙,除了滿肚子的靈族靈魂外一無所有的小家夥是一樣的,她們都是同樣的可悲。
摩根清楚這一點,她一直都非常地清楚:不敢不清楚。
但很多時候,即使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無力,即使她非常明白明哲保身的重要性,但事情的發展往往會逼著她不得不親自上場:要麼是為了保護已經到手的財富;要麼是不願割舍好不容易才樹立起來的外在形象;要麼,就是因為她那個總是不請自來的基因之父了。
想到這裡,連摩根都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不知道為什麼,那位人類之主總是會給她一些看起來稀奇古怪,卻又至關重要的任務,讓她在不得不認真麵對它們的同時,也往往會苦惱於,連一個值得借鑒的先例都沒有。
看看她的兄弟們吧,他們隻需要率領自己的軍團,去屠殺異形和變種人,將人類帝國的旗幟插在自己見到的每一個世界上,就可以完成帝皇對他們的全部期待。
而她呢,而帝皇給她的任務又是什麼呢:作為和亞空間生物交易時的傳話筒、挖掘遠古異形造物時的白手套、乾掉叛逆子嗣時的憑依對象、討論帝國政治體係時的人形智庫、為好大兒荷魯斯準備的一次性掌印者道具,還有負責養育康拉德這個小崽子的二十四小時全自動保姆機器人。
在帝皇給她的任務中,康拉德居然是最簡單的一個了。
那可是康拉德呀:雖然荷魯斯也乾過類似的工作,但是看看他帶的都是什麼人?聖吉列斯、福格瑞姆和察合台可汗,這些人中的哪個能和康拉德相比啊?
摩根甚至懷疑,即使是現在這個已經被她【養成】了的午夜軍團之主,放到牧狼神的身邊,照樣能夠輕描淡寫地把這個帝皇最愛的兒子給搞破防了。
至於現在,她的基因之父在對於一名神明的謀算毫無辦法,又不想就這樣徹底地拋棄自己的珍貴財富的時候,就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將她召喚了過來,然後準備像拋大師球一樣的拋出去。
畢竟:如果不是將破局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女兒身上的話,帝皇又為什麼要讓摩根專門來一趟羅努凱裡亞呢:在剛剛收到人類之主的通訊時,某位蜘蛛女皇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一點。
坦白點講,這個任務中對於摩根來說最困難的一點,就是在接收到帝皇的召喚後,對它進行了肯定的答複,而不是將他們兩個的傳喚機都塞進康拉德的肚子裡,再把午夜幽魂隨便塞進哪個封閉棺材裡麵麵,發射到虛空中,並告訴帝皇康拉德因為搶走了破曉者軍團的傳喚器,已經攜款潛逃了。
而在之後,在與康拉德的交談中得知了這次的對手是那個黃銅王座上的主宰後,摩根的心中也隻是有了一點本能的緊張:阿瓦隆之主願意承認,除了這種緊張之外,她的胸膛裡同樣洋溢著躍躍欲試的衝動,以及渴望挫敗那尊恐怖神明的甜蜜複仇感。
畢竟,對於血神,摩根是絕對不陌生的:早在二十多年前,她和莊森共同指揮的第一軍團在銀河的西北方向,進行著那場已經被徹底抹去了記錄的漫長戰爭的時候,顱骨王座上的視線,就經常會降臨在摩根的身上。
更受重視的其實是莊森,但因為摩根與莊森總是會站在一起的原因,她也不得不沐浴在戰爭之神那低語的血腥狂熱中。
摩根不是沒有想過改變這種情況,比如說離開莊森的身邊,來躲避這種低語:但她很快就發現,比起在後方偷懶幾日,然後猛的收到了一百艘主力戰艦與三台將軍炮的戰損報告相比,血神的低語估計還在她的心臟承受之內。
畢竟,蜘蛛女皇的同時還得到了另一個消息:當時幾個負責冉丹戰爭後勤的鑄造世界,已經在集資找人,想要把前線那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卡利班雜毛貓科動物給剁了了事,摩根不得不跟這群滿腦子算計的家夥解釋,被莊森不計代價所攻占的那個星係,對於整個銀河的戰局有多麼重要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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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它的價值絕對超過了三台將軍炮、兩個泰坦軍團、十二個騎士家族和一百一十七艘主力艦:再加上足以堆滿五個世界的護教軍屍骸以及損耗物資,外帶四台無法再次生產的星際堡壘……
在此之後,她就選擇乖乖的站在莊森的身邊,默默地承受著戰場上的血神低語了:好歹救回了兩三百條主力戰艦吧。
所以,摩根知道血神是怎樣的存在,她也知道這位司掌鮮血與殺戮者的孽障,其實比想象中的更懂得變通:除了【唾棄弱者】等少數幾條底線外,血神在很多事情上靈活的讓人驚訝。
就比如說,它雖然從來都沒喜歡過摩根,但是當兩位基因原體指揮著暗黑天使軍團,贏下一係列輝煌的大勝的時候,他還是會毫無芥蒂的將呐喊與欣賞贈予摩根這名它眼中呃【女巫】:因為某位卡利班雄獅的靈能感應遠遠沒有那麼強的緣故,這些來自於亞空間中的黃鐘大呂,到最後往往都會被摩根一個人所承受。
這種注視往往是蠻橫獨斷、毫無理由且無處不在的:血神雖然並未特彆關注摩根,但作為一個已經在亞空間方麵涉足過深的頂級靈能者,摩根在這方麵,卻實在是太過於【敏感】了:阿瓦隆之主能夠覺察到每一寸被她的兄弟們所忽視的亞空間絲線,正以如此緊密的姿態纏繞著她與他們。
她和莊森締造了整個大遠征中最偉大的戰爭,而最偉大的戰爭自然而然的引來了血神的關注,而這又一尊神明的關注,無疑會令摩根的精神壓力驟增,不得不將精力投入到更多的戰爭中去:以此就形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在那被帝國所遺忘的二十年裡,這幾乎是成為了摩根要麵對的第三大問題。
在其上,就隻有冉丹的軍勢以及莊森的報銷單:對她來說,後者是比前者還要可怕的東西,她永遠不會告訴莊森,當她知道鑄造世界們正在集資找殺手的時候,她差點兒就想表示【算我一個】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極樂王子的粘稠視線,自打摩根擁有了意識的那一天起,就從未離開過,並且還會儘職儘責地將血神最蠻橫的那些乾涉驅逐掉的話,基因原體要承受的精神壓力可能還要更大一些。
但接受了享樂之主的幫助,也就意味著極樂王子那分叉的軟膩舌頭,距離摩根越來越近了:每一次幫助都是得寸進尺的理由,每一次依賴都是墮入深淵的宣告,最年輕的邪神甚至懶得在它傾心的神選者麵前遮掩這一點。
原本,享樂之主的氣息隻是腦後的一絲涼風,是那分叉的蛇吻在舔持空氣時,所會拍打在基因原體發絲與脖頸上的冰涼觸感,可說現在,黑暗王子已經近在咫尺了,當它有興趣的時候,那蛇一樣的舔舐就會在摩根的肩頭登陸,順著側麵的脖頸一路蔓延而上,然後津津有味地撫摸著阿瓦隆之主的耳垂、鬢角與麵頰,用淫靡的氣息染濕摩根眉眼間最黯淡的血色。
摩根知道,如果她想的話,她隻需要一個手勢,隻需要一次甚至算不上是懇求的話語,就可以讓極樂的高塔宮門大開,讓無數早已在裡麵忍受到了燥熱難安的狂喜軍團們,向著她所指引的敵人發動決死的衝鋒:哪怕是極樂王子本尊,也不介意將它的一縷力量化作無堅不摧的利刃,刺向摩根在靈魂之海中所指控的敵人。
不過,如果摩根真的敢這麼乾的話,恐怕下一次,享樂之主的鼻息就要近到能夠吹拂她的發絲,並且順著脖頸與皮膚,一路流淌進她胸前的波濤起伏之中了。
……
不過……這一次……
事情可能由不得摩根了:哪怕是來自於享樂王子的力量,也必須放進考慮的範圍之中。
在她完成了歎息,並且帶領著自己大女兒,一起走進了【曙光女神號】內部,那無人知曉的秘密空間後,阿瓦隆之主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就算是摩根本尊,也在因為自己此刻的決心之堅定,而感到了一絲顫抖。
於是,她呼喚著自己的靈能力量,將她與室女座齊齊傳送進了她的【私人研究室】之中:差不多在二十年前,康拉德就曾試圖溜進過這裡,甚至不惜在破曉者和極限戰士中挑起爭端,不過最終也隻是功敗垂成。
到現在,午夜幽魂,以及除了摩根和室女座之外的任何人,也沒有踏進過這裡一步:因為摩根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這是第幾個計劃。母親。”
室女座一路沉默無言,她跟隨著摩根進入到秘密實驗室中,來到了唯一閃爍著光亮的牆壁麵前:那光亮來自於占據了整麵牆壁差不多三分之一麵積的巨型計算機,上麵密密麻麻地羅列著幾百個由數字和字母組成的稱號,每一個稱號都代表著一個計劃,一個阿瓦隆之主為了對抗血神而準備的計劃。
這些計劃中的大部分都是灰暗的,代表著在數次推演和二次構思後,被摩根所否決了,而在那少數的幾個亮光中,最終也隻有一個被摩根的手指觸碰。
【這是第六百六十六個。】
原體的笑容有些淒苦。
【坦白來說,我會在這個數字上成功,並不讓人意外。】
【畢竟,這個計劃在我的所有方案中,雖然既不是最龐大的,也不是最複雜的,但它卻是最為劍走偏鋒的那一個:它會涉及到我現在能夠聯係上的所有力量,需要我將它們都掌握在手中,並且在計劃的每一步中都做到極致的完美,一點差錯都不能出現。】
【它涉及到了極致的情感、偉大的羈絆、欺騙與強迫、掠奪與藥物、從未有過的改造方案、生不如死的酷刑手段、以及將這一切的元素以最極端的方法融合起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必須因此而利用亞空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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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空間……”
室女座皺起了眉頭。
“用亞空間,對付亞空間?”
【是的,這恰恰就是我們在對抗亞空間時,所能采取的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亞空間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原體搖了搖頭。
【當然了,不止亞空間,這還涉及到了其他的因素。】
【除我之外的其他原體、其他的軍團、帝皇、亞空間的力量與亞空間的技術、異形的科技與非法的改造、還有最重要的:那名血神本身的麻痹大意,我需要將所有的因素都彙合起來,才能嘗試在黃銅王座麵前偷走我的兄弟。】
“……你有多少把握,母親?”
【我也不知道。】
摩根倒是顯得非常坦然。
【與其在這裡推測把握,倒不如再檢查一下這個計劃本身。】
“……”
【阿尼亞。】
“我在,母親。”
【利用我給你的權限,從我手上掌握的所有資料庫中……】
【抽取出一切有關於科莫羅和黑暗靈族的事情。】
【尤其是……】
【那些血伶人的。】
“明白,母親。”
【動作要快一點:塔拉辛正在停機坪上搬運他的貨物,康拉德也在趕回來的路上,而我們的艦隊馬上就要駛離亞空間了。】
【當我們下次見到光芒時,就是努凱裡亞的風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