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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會有人流血。”
“畢竟,荷魯斯或許會有無數個缺點,但是輕言放棄絕對是不在其中的:無論是他還是影月蒼狼,都習慣將巨大的犧牲,看作是通往勝利的必要途徑。”
“他們總是這樣:加斯塔林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了,我甚至不太想記住那些比較陌生的麵孔了,因為這些人很快就會消失在下一次的斬首作戰之中。”
聖吉列斯的嘴角略微翹起,天使般的容貌上掛著微笑,口齒間卻輕聲細語著無情者的寒意,一如綻放在他瞳孔中的漠不關己。
“說實在的,這種理所當然的犧牲是有點讓人厭煩的:荷魯斯和他的狼崽子們的確讓人喜歡,但並非在所有時候都是如此。”
“不是麼,我的姐妹?”
說著,在他那雙寬大得過了頭的羽翼的遮掩下,巴爾的大天使挪動著他耀眼的金發,無暇的麵容隨即展露出來,還不望朝著他的姐妹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個完美到可以擔當帝國律法的微笑,任何敢於拒絕這個微笑的家夥,都一定會是大逆不道的極惡之徒。
【恐怕我無法評價這一點:你知道的,我並沒有和影月蒼狼真正地並肩站鬥過,我甚至沒見過那些大名鼎鼎的加斯塔林。】
摩根眨了眨眼睛,視線略微偏轉,避開了聖吉列斯的鋒芒:在與這位大天使的第一次談話之後,她已經了解了這位外熱內冷的完美兄弟,也很清楚他心中的惡趣味。
雖然聖吉列斯不介意在摩根這種聰明人的麵前【詆毀】一下自己親愛的牧狼神兄弟,但如果蜘蛛女皇敢表達出絲毫的認同的話:迎接她的,可就是巴爾的大天使那凶猛的語言反擊了。
先伸縮、再引誘、最後一舉打垮貿然深入的對手:這位聖血天使軍團的基因原體,還真是一個玩弄彈性防禦戰術的高手。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阿巴頓不是就在遠東邊疆麼?他可是加斯塔林中最出色的那一個了,荷魯斯總是找不到他的臨時繼任者。”
一擊不成,聖吉列斯也沒有什麼沮喪的心理,他收回了他的視線與羽翼,將注意力重新轉向了荷魯斯與瑪卡多之間的劍拔弩張。
【阿巴頓在我那裡可是活得好好的,每天都充滿乾勁,最近還胖了不少,原本的那套鐵騎型已經有點塞不下他了:這和你口中的那些加斯塔林,可不太符合。】
“憨厚之人自有他的福分,不是麼?”
大天使輕哼了一聲,這個動作暫停了兩位基因原體的對話,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充當著這場庭院戰爭的高貴背景板。
說這是一場戰爭,都有些不太合適:隻是荷魯斯在憤怒地單方麵質問罷了,而瑪卡多有時候沉默以對,有時候出言反駁,卻總是能夠讓牧狼神的火氣愈加猛烈。
牧狼神佇立在桌子的一側,左手雖然沒有佩戴那凶名赫赫的【荷魯斯之爪】,但依舊得緊握著石桌的邊緣,頑固的石料在他的憤怒之中宛如泡軟了的餅乾般脆弱。
很少有人敢在牧狼神的麵前如此地忤逆他。
尤其還是一介凡人。
荷魯斯的憤怒之中,甚至吐出了一絲笑意。
“流血?你以為,我會害怕流血嗎,掌印者?”
“在星辰之中,我已經為了帝皇的夢想而流血犧牲了幾十年了,我流淌的鮮血足以在泰拉的土地上為自己締造一座宏偉的宮殿:在這點上,帝皇就是我最堅定的支持者。”
牧狼神伸出一隻手,指向了所有人看不見的遠方。
“看看吧,掌印者:就在泰拉皇宮最中央的位置,就在那群英廣場上,我的流血為我贏得了一座純白色大理石的雕像,與我每一個值得銘記的兄弟站在了一起。”
“那就是帝皇對我們的認可,那就是我們榮光與功績的證明,那就是像伱這種在他麵前卑顏屈膝的家夥,永遠都無法得到的榮耀。”
“每當你走過那裡,目睹著我們的雕像的時候,你難道不會自慚形愧於自己瘦弱的可憐身軀嗎,你這個老東西?”
荷魯斯嗤笑了一聲。
“我想,這讓你那可憐的心臟感到了嫉妒,對吧?”
“你知道,你永遠也得不到這樣的獎勵,因為這些雕像隻會給予那些站立在帝皇身側,與他共同奮戰的戰士,而不是像你們這些在他腳下卑言屈膝的奴仆:這無上的榮光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夠得到的,所以在你的內心中,燃燒著嫉妒的火焰,這並不會讓我感到意外。”
“……”
“榮光?”
掌印者低聲的笑著。
儘管他一直在努力維係著自己嚴肅的氣息,但當荷魯斯的話語流入他的耳朵的時候,那蒼老的麵孔上,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了一絲諷刺的笑容。
牧狼神的話語的確銳利,其中的某些詞彙,就像尖刀般的刺入了掌印者的心臟,無人能夠察覺,但這位帝皇的子嗣顯然是掌握不住話語這把尖刀的,所以,當瑪卡多緩緩的起身與荷魯斯對視的時候,這把刀已經被他奪在了自己的手中。
“荷魯斯。”
掌印者攤開了手。
“現在,在這片銀河之中,在你於我麵前計較你的那些所謂榮譽與征服的時候,正有無數的凡人與戰士拚搏在大遠的前線,他們默默無聞,毫不起眼,沒有任何人能夠記住他們的名字與犧牲:但正是他們的流血與汗水,讓帝國的旗幟能夠插遍銀河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才是真正的犧牲者,他們比你付出了更寶貴的東西:他們自己的生命,而與你相比,他們得到的又是如此的稀少,他們的名字不會在一百萬個世界上被傳頌,不會在任何典禮中站在帝皇的身旁,更不會在皇宮中,擁有著屬於自己的大理石雕像。”
“跟他們相比,你有什麼資格與權力,來吹噓自己的奉獻與犧牲?
“沒有那些凡人,你和你的軍團哪怕花上一萬年,都無法讓整個銀河重歸一統,和那些凡人的付出與犧牲相比,你就像是一個被帝皇寵壞了的孩子,把一堆毫無意義的大理石與染料,看著比無數鮮活的生命還要更重要。”
“假若你的榮光隻值一個幾百噸的白色大理石和一點誇耀,那我還真是為了你的軍團感到可悲:影月蒼狼們在與你重逢之前,所流下的鮮血,其分量就遠比這些東西還要多得多!”
“……”
牧狼神沒有立刻回話,他死死的盯著掌印者,顫抖的手指說明了他的壓抑:從始至終,荷魯斯都在拚命扼製著將掌印者碎屍萬段的衝動,隻是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個老東西。
在這種極度的盛怒之下,牧狼神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無數次血戰的經曆讓他沒有被衝昏頭腦,他的瞳孔變得精明且冰冷,閃爍著比千萬把刀刃還要可怖的光芒。
“隨你怎麼誇耀吧,老頭。”
荷魯斯輕笑了一聲。
“掌印者,你我都知道,你吹噓的那些凡人和戰士,在我的基因之父出現之前,隻是一群在紛爭時代中自相殘殺、痛哭流涕的懦夫軟蛋而已:如果沒有帝皇的出現,如果沒有我們的領導,他們甚至連在大遠征的前線流血犧牲的資格,都不會有。”
“你以為他們在雙頭鷹旗下一無所有嗎:不,他們能夠擺脫那原本庸俗的人生,他們能夠參入到最偉大的事業中來,他們能夠接受帝皇與我們的領導,這本身,就是一種天大的賞賜了!”
“……”
掌印者的呼吸停滯了,他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笑意收起,麵色嚴肅的看向了荷魯斯,接下來的那句話語顯得頗為沉重。
“告訴我,荷魯斯:你覺得統治那些凡人是對於他們的恩賜?”
牧狼神咧嘴一笑。
“哦,掌印者,你知道麼:我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在向我訴說著你的古老與閱曆豐富,你本身就是出生在紛爭紀元的混亂之中的,所以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在這片原本瘋狂且墮落的銀河中,建立起一個秩序,哪怕是一個暴君的秩序,都是值得他們感恩戴德的偉業。”
“更何況,如果你們不犯下這些愚蠢的話,我也絕對不會是一個暴君,不是嗎?”
荷魯斯邁開步伐,在桌子的旁邊闊步,他那被鑲嵌在鐵拳裡麵的手指劃過了石質的桌案,發出了宛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
“我們征服,我們統治,我們建立起秩序,將他們從蒙昧的自相殘殺中拖拽而出,用帝國的旗幟來遮蔽他們頭腦中的瘋狂:本身就是天大的恩賞,而服從,隻是他們所需要付出的必要代價。”
“他們的確在犧牲。”
“但沒有我們,他們連有意義的犧牲都做不到。”
“你們總是說,時勢造英雄:但帶來時勢,恰恰是帝皇和我們。”
“親愛的叔叔。”
說著,荷魯斯漫步到了掌印者的身邊,他俯下身子,讓自己的低語和目光能夠同時被掌印者的瞳孔所捕捉到。
“這就是我們的基因之父,塑造我們的意義。”
“……”
【他一向如此認為嗎?】
荷魯斯的低語清晰無誤的在庭院中回蕩著,幸好在這附近,除了兩位各有心思的原體之外,便再有沒有其他的外人了。
摩根看向聖吉列斯,眉頭略微的皺起:雖然荷魯斯能夠說出這些話語,並不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當摩根真的聽到這些狂妄的言論被牧狼神一字一頓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感到了不可思議。
畢竟,作為與人類之主深談過的基因原體,摩根很清楚,剛才從荷魯斯口中說出來的那些話語,可是與帝皇心中的夢想背道而馳:這未免也太過於荒謬了。
要知道,無論荷魯斯有著怎樣的野心與狂妄本性,但是在這一切之前,他好歹也是與帝皇曾經並肩奮戰過三十年的,最受寵愛的一個孩子,也是最愛帝皇的那一個。
在那漫長的三十年時間裡,這對父子之間,肯定有過無數次深刻的談心,以及對於未來的暢想:哪怕帝皇隻是稍微透露一點他對於帝國未來的企劃,以荷魯斯對於帝皇的盲目崇拜,也是決不可能狂妄到說出這些話的啊。
而如果帝皇從來沒有與荷魯斯暢談過他的理想的話……
那聽起來豈不是更荒謬了?
要知道,自從摩根正式回歸以來,她與人類之主交談的次數也不過是五六次而已,可就這樣,她也已經能夠大致清楚或者推理出帝皇對於未來的許多規劃了。
而且摩根與帝皇的關係,也絕對是算不上親近的。
可是荷魯斯,他可是帝皇最鐘愛的兒子,帝國中任誰都不能反駁這一點,在這種前提下,他陪伴了帝皇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啊:其他的基因原體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可能有這麼久。
陪伴如此之久,荷魯斯會不知道帝皇想要什麼?
還是說,在牧狼神人生最開始的時候,在他的理想、底線、人生觀與世界觀還未形成的時候,帝皇卻拋棄了這最好的時間,沒有讓荷魯斯成為與他誌同道合的子嗣:反而讓時間白白的流逝了?
【……】
這未免太可笑了。
摩根皺起了眉頭,她有些質疑自己眼前的場景是否是真實的,還是說這一切,其實都是荷魯斯的精妙演技的體現?
……
她更相信後者。
但緊接著,來自於聖吉列斯的話語,就打碎了摩根的質疑。
“荷魯斯一般不會這樣。”
大天使隻是稍微歪了歪他的腦袋,平靜的注視著庭院中央的那場戰爭,他對於荷魯斯的話語似乎沒什麼感觸,對於瑪卡多的指責也沒有更多的憤怒,他就如同神話故事中那些真正的天使一般,攜帶著從天而降的冷漠與疏遠,俯視著這些塵世之間權力的爭奪。
“平日裡的荷魯斯是一輪溫暖的太陽,但是你知道的,太陽也是具有熱量的,他不會對那些挑釁與忤逆者心懷仁慈:但說,話又說回來了,比起我們其他的兄弟來說,此時的荷魯斯依舊是一個柔和的人。”
“你知道的,摩根,他已經在克製了:不是誰都能在極端的怒火中壓抑自己與生俱來的偉大力量,尤其是當事情涉及到我們的一個兄弟的時候,冒犯另一個基因原體,冒犯我們本人有何區彆?”
聖吉列斯朝著他的血親眨了眨眼睛,隨後,他發現摩根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略作思考,阿瓦隆之主便輕聲的呼喚著自己身邊的靈能氣息,伴隨著轉瞬即逝的閃光,在摩根的掌中,赫然多了一個精致的果盤。上麵躺著幾顆沾著露珠的新鮮水果。
大天使的眼睛一亮。
【那你覺得瑪卡多的話語,又怎麼樣?】
眼看著聖吉列斯心情愉悅地從果盤中毫不客氣的挑走了最大的那枚水果,摩根一邊微笑,一邊趁機向自己的兄弟問詢。
“不怎麼樣。”
大天使啃了一口果子。
“我並不關心他說了什麼。”
【包括對凡人的態度?】
“摩根,我的姐妹,我不會去惡意傷害那些無辜的凡人,我也不會讓我的子嗣去這樣做的:但就這樣了。我沒有義務,也沒有心情,去做更多的事情。”
大天使的一側麵頰因為啃水果而鼓了起來。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說著,聖吉列斯繼續咀嚼的水果,但很快,他的麵色就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嗯……有點奇怪的味道,這是阿瓦隆的特產麼?”
【不,這就是泰拉皇宮裡麵的東西,隻不過,剛剛經曆過一些波折罷了。】
“……波折?”
【是的,你吃的這一顆,前不久還是帝皇手裡的神聖泰拉呢。】
“……?”
大天使挑起眉頭,然後,他張了張嘴,很是猶豫了一下,但是在看了一眼他手中那個已經吃了幾口的果子之後,聖吉列斯還是決定不要浪費糧食比較好。
而就在阿瓦隆之主也拿出一顆石榴,與她的血親共同享受著這場奇妙下午茶的時候,一聲炸裂的聲響,從兩人的身前傳來。
隻見那張可憐的石桌,已經伴隨著荷魯斯的一擊重拳,而四分五裂了,在它的殘骸兩側,牧狼神與掌印者就這樣對峙著,他們相隔著大約兩到三米的距離,一個怒目而視,一個麵如冰霜。
【看起來事態升級了。】
摩根緩慢的撥著手裡的石榴。
“比我想象的要快一點:你不去救一下馬卡多嗎,趁現在的事態還不是無法挽回的時候,沒準他還能留下一條命。”
隻見聖吉列斯已經啃掉了他的第一個水果,把果核和果把一塊吞入了腹中,然後,他又迅速地拿起了第二個:比起享受,大天使他看起來更像是在單純地進食,摩根甚至不得不懷疑,背上的那雙比身體還要巨大的羽翼,讓聖吉列斯的熱量消耗要比其他的原體高上不少。
而麵對大天使的詢問,她隻是毫不客氣的反擊。
【那你為什麼不跟你的荷魯斯透露一下其中的隱秘呢:隻要我們尊敬的牧狼神自己放棄,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我忘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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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吉列斯微笑的反問,他將果實扔進了嘴裡,然後撫摸著自己手上那道猙獰的咬痕:這痕跡依舊沒有消去,當大天使的手指撫摸過那裡的時候,他那張完美無瑕的麵孔上,會閃過片刻的陰霾。
“我記得我們的交談,所以我應該忘記其他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向你親愛的荷魯斯暗示一下?就像我對你做的那樣,聖吉列斯,彆告訴我他不會聽從你的話語。】
大天使攤了攤手。
“荷魯斯和我的確關係很好,但是在這一件事情上,他隻會感到詫異,然後溫和且堅定的,拒絕我的說服。”
“他是個很堅定的人。”
“再說了,既然我打算要保存這個秘密了,那我應該保存【我保存有一個秘密】這件事情本身,不是麼?”
【……確實。】
【秘密本身就應該被保存,而不是他的內容。】
摩根點了點頭,與大天使這樣聰明的兄弟交談,總是會讓她的心情感到略微愉快的。
【就像現在:如果我們在場的這四個人想要對荷魯斯與瑪卡多的談話內容進行保密的話,那我們就應該從根本上否認這次談話曾經出現過,帝皇對於那位兄弟的處理不也是如此嗎,他不想讓人們知道有關於那位兄弟的事情,所以那位兄弟本身便成為了一個秘密。】
“言之有理,但是,有一點是錯誤的。”
天使露出了笑容,在成功的吸引了摩根的目光之後,他一邊拿走第三個果子,一邊朝著一個偏僻的方向努了努嘴。
“也許不止有我們四個經曆了這場會談,摩根。”
【……】
摩根轉過頭,朝著聖吉列斯所指引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她就看到了在庭院邊緣的樹牆之外,伴隨著那些抖動的亮眼黑發,一顆屬於諾斯特拉莫的腦袋探了出來,就在那裡探來探去。
康拉德從草叢中長出來了!
【……】
她怎麼把這家夥給忘了?
“一個沒見過的兄弟:我想他就是康拉德,對嗎?”
大天使的眼神中含著笑容。
“在我之前聽說過那些故事版本中,我們這位兄弟的風評,可是算不上非常良好的:但當我親眼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他還算不錯。”
“這是你的功勞?”
【不錯?你的評級未免有些太過寬鬆了吧?】
“和其他的兄弟相比:比如說我們眼前的這位。”
大天使聳了聳肩頭,毫不猶豫地出賣了那位與自己手足至親的牧狼神,然後轉過頭來,閉眼享受著他的水果。
【……那確實。】
摩根點了點頭。
“不過,既然康拉德也在這裡的話,那麼想要保存今天這個秘密的難度,就要更大一點了,摩根:你是康拉德的教育者,你知道如何讓他學會閉嘴嗎?”
【用腳就行。】
“……?”
沒有理會來自於聖吉列斯的第二次困惑,摩根直接用目光鎖住了她的那位諾斯特拉莫兄弟:此時的康拉德就像是一隻鑽出了洞口的狐獴一般,仰著修長的脖子,遙望著這裡的局勢。
摩根直接把一串靈能通訊彈進到他的腦袋裡。
【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
在那遙遠的樹牆上,康拉德先是一驚,隨後便將那如同聚光燈般的眼睛轉向了他的姐姐,把掛墜扔進嘴裡,午夜幽魂的聲音便在摩根的腦海中響起了。
“沒辦法。”
午夜幽魂的聲音還是有些跳脫的,看起來對能夠欣賞到如此一幕大劇,感到心滿意足。
“我循著聲音就過來了,你也知道,荷魯斯搞出的這個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就像是黎曼魯斯的打嗝聲似的,能把月亮震下來: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
【你也不怕被揍:荷魯斯和聖吉列斯可不是小魚小蝦。】
“能看到這樣的大戲,被打一頓也值回票價了。”
摩根的視野在康拉德的身上遊蕩著,當看到那些她精心打理過的長袍在樹牆中被扯得紛亂,甚至掛上了不少樹葉的時候,基因原體感覺到了久違的高血壓。
更不用說,就在此刻的康拉德身後,還有著兩名禁軍:他們顯然是在監視這名行蹤詭異的原體,但即使隔著厚重的頭盔,摩根都能感覺到他們對於康拉德這種融入大自然的行為時,所散發的茫然。
【……】
這小子真是丟人丟到泰拉了。
摩根沒有理會來自於康拉德的奇妙比喻,她瞥了一眼旁邊雖然在鍥而不舍地啃著水果,但是麵色揶揄的聖吉列斯,便向著午夜幽魂扔去了一個逐客令。
【你先離開這裡,康拉德,現在不是讓你找樂子的時候。】
“……”
諾斯特拉莫人眨了眨眼睛,他雖然不怎麼抵觸這個命令,但還是本能般的反問著摩根。
“不需要我留下來幫忙麼?”
【……】
【你一個基因原體,留在這裡能幫上什麼忙?】
摩根差點兒沒笑出聲來:眼下的局勢,就算是帝皇在場,也是沒有絲毫的作用的。
“……”
這句話語讓康拉德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後,他的目光先是撇過了荷魯斯與馬卡多,便又聚焦在了摩根身旁的聖吉列斯身上。
接著,午夜幽魂的瞳孔便閃爍了一下,似乎想通了什麼,隻見他頗為嚴肅的朝著摩根點了點頭,麵色壯烈,下一刻就不見了身影。
【……】
摩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沒有時間去在意了,因為瑪卡多與荷魯斯的對峙,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他們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一場流血的衝突,現在,連聖吉列斯都不繼續吃水果了。
摩根將果盤收了起來,她和大天使默契地保持著嚴肅,並悄無聲息的向著戰場的核心移動,以確保他們能夠在危機爆發的前一秒去製止這一切。
當然了,如果情況不超出他們的預期:他們是不會行動的。
樂子能看一秒是一秒。
“你覺得情況會失控嗎?”
【這取決於掌印者,讓我們看看他下一句會說什麼。】
“……”
“我覺得不會是什麼好話。”
聖吉列斯的麵色已經再次變得嚴肅了起來,而他的話音剛落,瑪卡多的嚴厲話語,就已經清晰無誤的傳到了兩位基因原體的耳旁。
“收斂起你的憤怒,荷魯斯,它們是無用的,你應該將它們傾瀉在大遠征的敵人身上,而不是在泰拉皇宮裡麵撒野:你在這裡的每一次失態都是對於帝皇的侮辱。”
“說的好聽,老頭兒。”
荷魯斯啐了一口。
“難道在過去的幾十年裡,我不正是這樣做的嗎?”
“我將所有的勇氣與怒火都釋放到了敵人的身上,但我們現在換來的是什麼:是一段被刻意抹殺的曆史,是一次來自於你們這些凡人的侮辱,秘而不宣,充耳不聞,藏於幕後,徒留汙名!”
“你們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難道還不允許我在這裡發泄我的憤怒嗎,下一步,你又想做什麼,你個老東西?”
“拆掉群英廣場嗎?還是把我們所有人的雕像,都丟到泰拉皇宮的圍牆外麵,留下你手下那些所謂的凡人領主?!”
“這就是你心中的渴望嗎?掌印者?”
“不。”
瑪卡多板著麵容,他仰起頭直麵著暴跳如雷的牧狼神。
“我從未有如此渴望,這也不會是我的渴望:這是現實。”
“現實?”
錯愕的話語從聖吉列斯的嘴角中流了出來,但緊接著,他便又摸了一下手掌上的咬痕,努力讓自己的麵容重新回歸到平靜之中。
“現實!”
比起他的兄弟,荷魯斯要暴躁很多了,但是他怒火還沒有釋放出來,瑪卡多的話語便如同連珠炮彈般,在平靜的庭院中炸響了。
“命令已經被下達,甚至已經被執行了:以帝皇的名義,一個墮落與恥辱的原體的名字,並不值得群英廣場上的一座紀念碑,那座雕像已經被移除,大理石被粉碎,並用於其他的地方。”
“這是帝皇的命令。”
“就在你發泄這些怒火之前。”
“……”
“……”
在這一刻,無論是荷魯斯還是聖吉列斯,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這座本就有些清冷的庭院現在已經壓抑到比一座沸反盈天的啟示錄級戰場,更讓人恐怖了。
“……”
荷魯斯深深的呼吸的,他並沒有憤怒,最起碼從表麵上看並沒有如此,但無論是那顫抖的手指,還是眼角處逐漸充盈的血絲,都在訴說著牧狼神的腦海已經差不多要被怒火所吞噬,他開口發聲,但聲音卻依然有些顫抖,似乎不敢置信瑪卡多居然真的敢這麼做。
“你說什麼,馬卡多?”
“那座雕像,原體的雕像,軍團的榮光……”
“你們居然真的敢這麼乾!”
“還要用作它處?你們要用在什麼地方?!”
“你是無需知道這一點都,荷魯斯。”
掌印者握緊著手中那顆金鷹的權杖,幾絲靈能在他的另一隻手邊緩慢的彙聚著,這個動作是如此的隱晦,以至於隻有摩根,才能勉強看清楚。
但儘管如此,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候,馬卡多的話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僅有的同情:他以一種連聖吉列斯都為之皺眉的真摯,向荷魯斯說出最後一句話。
“相信我,牧狼神,你的那個兄弟,那個不會再被帝國提及其名字的人物,這是他應得的下場,他不值得你這樣做。”
“嗬……不值得?”
荷魯斯的呼吸都是顫抖的。
“幾十年的忠誠與付出,不計其數的榮耀與犧牲,在你的嘴裡,就是一句輕飄飄的不值得?你甚至沒見過鮮血流淌過土壤的樣子,掌印者,你甚至不敢說出他的名字:就在不到一年之前,他的雕像還佇立在那裡,他的名字還會被帝國的每個人所傳唱。”
“那是一個錯誤,但我們現在已經亡羊補牢了。”
掌印者的瞳孔中閃爍著最後的警告,但荷魯斯毫不在意。
“我的兄弟,他,馬……”
荷魯斯還是開口了,他剛剛吐出了【】這個字的發音,摩根推測他可能是想直接說出門格爾這個名字,但在此之前,早已準備完畢的掌印者,就抬起了自己的另一隻手:他最後的一點耐心在這次拉扯中被消耗殆儘了。
即使是基因原體,也不是能被無限縱容的。
“我警告過你。”
掌印者低喝著,他的攻擊與他的話語一同到達,如同重錘一般狠辣的敲擊在了荷魯斯的額頭與胸膛上,荷魯斯打了個趔趄,但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這警示的一擊隻是讓他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他再次張開嘴,想要說出那個名字,隻是這一次迎接他的就是靈能的鐵腕,死死的掐住了牧狼神的咽喉,連同四肢都被牢牢地鎖在了盔甲之內,成噸的壓力眨眼間便蓋在了荷魯斯的頭頂,連他臉上的肌肉都因此而過度的沸騰了。
站在另一側,麵色嚴厲的掌印者隻是稍稍收了收兩根手指之間的距離,便讓荷魯斯的麵色變得青紫了起來。
“哦,天呐。”
所有的這一切變故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哪怕是站在一旁的聖吉列斯也隻來得及驚歎一聲,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掌印者居然敢對一位基因原體動手,而且還是搶先動的手,但在驚歎之後,他狐疑的目光就打向了一旁的摩根。
“你似乎並不驚訝。姐妹。”
【……】
摩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更大的聲響就吸引了兩位基因原體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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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一聲比泰坦的轟鳴還要更為響亮的咆哮聲,咬牙切齒的牧狼神便展示了他的力量:荷魯斯那光潔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蜷縮起來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再次咆哮,牧狼神就像是掙脫了牢籠的野獸一般,強行地撕碎了他身邊那些無形的重壓,掀起的氣浪讓瑪卡多甚至不得不退了一步。
“掌印者!!!”
這一次,牧狼神的咆哮就是完全的戰爭號角了。
但他來不及做更多了。
瑪卡多已經站穩了身子,抬起頭來,無情的光芒在黑袍的陰影中顯現,隻見掌印者再一次抬起了他的手,這一次,他的聲音並非是從口中發出的,而是直接從天空上降了下來,就像是人類之主在親口說話一般。
+肅靜!+
這像是帝皇的權力,但是摩根仔細的聆聽了,這的確就是掌印者的聲音:看起來他比蜘蛛女皇想象的還要強大。
接下來的這一擊沉重且勢不可當,連瑪卡多都因此而咬牙切齒了起來,這一擊足以掀翻城池,擊碎泰坦,將成千上萬的士兵化作沙土中的白骨。
荷魯斯無法抵擋它。
牧狼神僵住了,他渾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因為這次攻擊而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尤其是他膝蓋處的聲音之響亮,甚至讓另外兩位基因原體感到了恐懼,他緊咬的牙關中開始止不住的噴出鮮血,雙眼已經徹底變得血紅,卻無濟於事。
瑪卡多平攤著他的手掌,掌心朝下,緩慢且堅定的朝虛空中做出了一個鎮壓的動作。
於是,就這樣的,荷魯斯跪在了地上。
他的膝蓋在碎石與地麵的廢墟中,砸出了兩個堅硬的坑洞。
【哦,天呐。】
這次,還沒等震驚的聖吉列斯出聲,摩根就已經發出了一聲驚訝的感慨了。
【你對此有應急公關麼,聖吉列斯?】
“……”
顧不得摩根的嘲諷,大天使如同一陣旋風一般得衝向了他的狼之兄弟,甚至來不及收斂起他的那雙羽翼,這位聖血天使的基因原體明智地沒有直接對抗馬卡多,而是來到了荷魯斯的身後,將他跪在地上的兄弟攬在了自己懷裡,然後雙翼張開,護住了牧狼神的前方。
“可以了,掌印者。”
聖吉列斯抬頭,看向了這位位高權重的帝皇寵臣。
“住手吧,你已經贏了,你在這場交鋒中勝利了。”
“收起你的力量,彆忘了,鮮血不能在泰拉的土地上流淌。”
大天使的話語不卑不亢,他本身的靈能力量也伴隨著他散開的雙翼而形成了一道微薄的護盾,抵擋著馬卡多可能的下一擊:掌印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瞥了一眼聖吉列斯,這個帝皇最強大的子嗣,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荷魯斯的那雙瞳孔上,儘管牧狼神已經被他徹底的壓製了,但那雙血紅色的瞳孔卻依舊能夠表達荷魯斯的內心。
瑪卡多注視那雙瞳孔。那雙屬於狼神的瞳孔中:在那裡,他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動搖,有的隻有憤怒、憎恨、輕蔑、瘋狂,以及源於那個黑幫世界的蠻橫,和基因原體血緣之中的高高在上。
這是一個怪物。
一個由帝皇打造的,他瑪卡多也親身參與了打造過程的怪物:所以,他們都要承擔這樣的後果。
荷魯斯完全沒有吸取教訓,瑪卡多確認了這一點,而他的狀態同樣也不是很好:壓製一名基因原體所需要的靈能消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它們在他的骨骼裡麵形成了一張高溫的網絡,正不斷的燃燒著他的理智和蒼老的身體。
但儘管如此,麵對著聖吉列斯的問詢,瑪卡多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退讓,他開口了,既是對著荷魯斯,也是對著聖吉列斯。
“記住這一刻,帝皇的子嗣。”
“現在你們犯下了一個錯誤,你們跨過了你們的基因之父賦予你們所責任,探求那些對於你們來說還過於危險的秘密,就像是少不更事的孩子,在尋找著來自於社會之中的陰暗一般。”
“我隻說一次:彆再做這種事情了,你們還沒有長大,你們還沒有準備好,你們還隻是帝皇膝下的子嗣,而不是他的助手,彆把你們自己想得過於強大。”
“收起你們那可笑的自負與優越感吧,比起我,它們,才是你們最大的敵人。”
“……”
掌印者的話語就像往滾燙的岩漿裡,倒入了一盆清水般,毫無用處,荷魯斯的瞳孔中依舊洋溢著無法思考的憤怒,而聖吉列斯的羽翼也已經愈發的展開了,也許,就在下一刻,他就會加入戰鬥。
但就在此時,已經在瑪卡多的靈能波動中,感受到了些許暗示的摩根,也終於邁步來到了衝突的現場,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這位阿瓦隆之主緩緩的來到了兩組人馬的中心,然後,轉過身來,麵對著瑪卡多,用她的後背擋住了聖吉列斯與荷魯斯。
在這一刻,她的陰影遮蔽了兩位基因原體的瞳孔。
【停下吧,掌印者。】
【鮮血不能在泰拉上流淌,帝皇的子嗣也不能在外人的麵前蒙受屈辱:即使是你,也不能打破這兩條鐵律,不是嗎?你還沒有讓牧狼神給你下跪的資格。】
摩根的聲音是冰冷的,一邊說著,同樣強烈的靈能一擊在她的揮手間被打了出去,劇烈的碰撞卷起了無情的風暴,掀飛了亭頂,將大半個庭院肆虐成了廢墟。
在無數的樹叢與珍貴花蕊紛紛化作殘破的屍體之後,掌印者終於被擊退了一步,他鬆開了在荷魯斯身上的限製,讓原體那痛苦的肺部終於有了新鮮的空氣。
“呼吸,荷魯斯,快呼吸。”
聖吉列斯來不及欣賞瑪卡多的敗退,他專心致誌地照顧著自己那痛苦到抽搐的兄弟,並用驚愕的眼神劃過了摩根的背影:顯然,摩根的出手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而此時的阿瓦隆之主,則是注視著她麵前的掌印者:在剛才的靈能交鋒中,摩根很確信瑪卡多沒有被自己所擊敗,具體來說,當兩人的靈能鋒芒剛剛交錯的那一刻,掌印者便主動的【敗退】了,他縮到了庭院中的角落,看起來一副受傷頗深的樣子。
如果摩根不是當事人的話,她也一定會覺得掌印者吃了大虧。
真是一個演技精妙的老家夥。
蜘蛛女皇眯起了眼睛,讚歎著六千歲的智慧,而在她的身後,得益於基因原體超人般的體質,僅僅是深呼吸了兩下,荷魯斯就已經完全的恢複了,他在聖吉列斯的攙扶下站起了身來,但是卻並沒有乘勝追擊:對一個剛剛敗退的對手再次出手,不符合牧狼神的風度。
就這樣,死一般的寂靜占據了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掌印者看起來頗為【艱難】地站起了身來,他的黑色長袍上有了幾絲灰塵,可無傷大雅,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脖子上的那塊遠古科技項圈上,閃爍著令摩根皺眉的可怕威力。
阿瓦隆之主不敢想象,那塊項圈到底是在加強掌印者的力量,還是在限製他的力量。
“記住我的話,帝皇的子嗣。”
瑪卡多接著開口了,落敗並沒有挫敗他的氣勢,他環視著在場的三位原體,語氣嚴肅,氣場甚至隱約了三位帝皇的子嗣。
“我隻會跟你們說一次。”
“收起你們的驕傲,彆以為你們經曆過了很多: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不過是剛剛走出了育兒室的懵懂孩童,甚至都沒有遇到過人生路上的第一顆石子,比起你們的父親所構建的那座高山而言,你們這些人不過是一群螞蟻而已,甚至無法想象你們要經曆的事情。”
荷魯斯與聖吉列斯正並肩站立著,冷眼對待著掌印者的話語,而站在他們靠前一點位置的摩根,則是毫不在意:她清楚地看到瑪卡多的瞳孔並沒有注視著她,這些話也不是跟她說的。
“帝皇是你們的父親,也是心懷仁愛的雄鷹,他將你們這些連飛都不會的小崽子帶到了群山之上的巢穴之中,讓你們能夠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俗世萬物,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就是你們與生俱來的資格,基因原體們,你們雖然出生在了這天穹之上,但如果你們不能鍛煉出堅韌的羽翼,不能有搏擊暴雨和風暴的意誌,那你們終將會隕落。”
“在你們意識到這一點之前,彆在我的麵前誇耀你們的功勳。”
“那是自取其辱。”
說著,馬卡多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袍子。
“回到你們的遠征中去,去奪取你們口中的榮耀與榮光,為帝國開疆拓土:這才是帝皇賦予你們的使命,如果你們真的像你們所說的那樣忠誠的話,那就不要去在乎彆的什麼事情,那不是你們的事情。”
“記住我的話。”
說罷,瑪卡多便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留戀,而基因原體們則是沉默地佇立在那裡,直到掌印者的黑袍消失在了遠方的拐角處。
“他到底在說什麼?”
荷魯斯一邊深呼吸,一邊詢問到,他的語氣裡麵已經沒有了多少的憤怒,雖然瑪卡多的話語讓他的瞳孔中有了幾絲困惑與思考,但是卻並不算深刻。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聖吉列斯搖了搖頭,在確定氣氛沒有那麼嚴肅之後,他收斂起了自己的羽翼,然後站在他的牧狼神兄弟的一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用更為輕鬆的玩笑話,來衝散剛才的矛盾與沉重。
“不過,我親愛的牧狼神:你剛才的確是失利了。”
“……”
荷魯斯眯起了眼睛,他並沒有因為大天使的話語而感到憤怒,畢竟他不是什麼輸不起的人,牧狼神隻是看了一眼自己身旁這位擁有著聖潔羽翼的兄弟,並理所當然的回憶起了,在剛剛的危機之中,聖吉列斯是如何不顧一切地衝到自己的身邊,而這雙張開的羽翼又是如何將自己護在了裡麵,用它的潔白與神聖來保護牧狼神。
隨後,荷魯斯的目光又是移動了一下,看向了站在他們前方的摩根:摩根的身影雖然來的比那雙羽翼要慢上一些,但情有可原,並同樣令荷魯斯印象深刻,尤其是當摩根站在他們兩人身前,擋住了瑪卡多掌中的靈能風暴的時候,那身披散著銀發的背影,同樣深刻地印在了荷魯斯的內心深處。
想到這些,牧狼神便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倒也不一定是失敗。”
他低語的,並開始思考如何向自己的兩位兄弟道謝:但就在荷魯斯能夠開口之前,就在另一個方向上,一股新的喧囂,開始湧向這個殘破的庭院。
三位基因原體的眉頭,不約而同地皺了起來。
“禁軍?還是那些權貴?”
巴爾的大天使在旁邊低聲地喃喃自語。
“看起來,你在這裡鬨騰的動靜的確挺大的,荷魯斯”
“我會出資修繕這裡的,然後去找我們的父親道歉。”
牧狼神輕哼了一聲,他趕緊打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以免在外人麵前有失儀態,但當荷魯斯理所當然的站在了三人組的正前方與正中央,看見來人的時候,那些步履匆匆的身影,卻讓牧狼神和他的血親們驚愕了起來。
隻見一個漆黑的影子率先從灰塵中鑽了出來,朝著他們揮手。
定睛一看。
那不正是康拉德嗎?
【……】
摩根眨了眨眼睛,但她還來不及驚訝,便看到康拉德在朝著她揮了揮手後,微笑著向前猛地快走了幾步:就這樣,午夜幽魂身後的那片區域,也被顯現了出來,又是兩個同等高大的身影。
莊森,與黎曼魯斯。
這兩位基因原體的麵色都是嚴肅的,他們腳步輕快,顯然是被康拉德叫過來的。
“……”
【……】
且不說荷魯斯本人看到這一幕是如何想的,單單是站在牧狼神身後的大天使與蜘蛛女皇,在看到這三位血親同時到來的時候,便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大天使的詢問就在靈能的海洋中,直接砸向了摩根的腦袋。
“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摩根罕見的實話實說了,但聖吉列斯並不相信。
真是可悲呢。
“這真的不是你指使的?”
【……】
摩根眯起了眼睛。
為什麼,自從她抵達了神聖泰拉以來,好像很多事情都變成她指使的了?
她這麼有能耐麼?
摩根張了張嘴,連她都搞不明白康拉德這次的行為邏輯:但是大天使的下一句話,卻讓腦子裡一片混沌的阿瓦隆之主,頓時就有了新的一絲線索。
“你剛才跟康拉德說了什麼?”
【我……】
摩根回憶了一下。
接著,她的麵孔就變得有些扭曲了起來。
因為,她想起了,剛才她跟康拉德說的那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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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基因原體,留在這裡能幫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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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根回想了一下這句話。
又瞥了一眼正在興衝衝地朝她揮手的康拉德:自從進來後,康拉德的目光就沒離開她過,還有康拉德身後的莊森與黎曼魯斯,他們同樣在一直看向摩根。
【……】
康拉德那小子。
到底是怎麼理解這句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