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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我算是來遲了?”
【也不算遲。】
【最起碼你沒有錯過最重要的撒鹽環節。】
【而且,來得遲一點,總比來早一點要好。】
“怎麼說?”
【遲到者與受益者,在很多時候是同義詞,更何況……】
【想想杜蘭的那一次,莊森不就是去早了麼: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我們三個人,都再清楚不過的了。】
“……”
#芬裡斯式笑聲#
“再來一次的話……”
“我可不會輸給他。”
黎曼魯斯喃喃自語著,他的聲音很輕,也跟嚴肅,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芬裡斯人:倒像是那些從神聖泰拉走出來的,自命不凡的遠征艦隊司令們。
但幾乎就在下一秒,那種實在是過於真實的散漫與野蠻,就回到了第六軍團的基因原體臉上,狼王揉了揉自己的金色胡須,愜意地說著其他的玩笑話,打算悄無聲息地支開這個有些不便的話題。
摩根挑起了眉頭,沒有在意芬裡斯人那旋起旋落的自尊心,她有著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決:就比如說那些還在靈魂之海中肆意遊蕩的無儘冤魂,它們的淒厲怒吼甚至削弱了現實宇宙與亞空間之間的帷幕,讓大半個遠征艦隊都陷入到了莫名的混亂與不安之中。
不過這些小規模的騷亂,在冉丹滅絕戰的巨大勝利,以及支援艦隊陸續抵達的喜悅麵前,實在是不值一提,完全沒有乾擾到戰爭結束後的所有程序,繼續它們的運轉。
在攻破了冉丹皇宮的最後一道城牆之後,人類帝國的大軍依舊是用了整整三個泰拉標準日,才將這座屹立了無數個紀元的異形奇觀徹底地搗毀,在此期間,無數的滅絕性武器陸續被投入到了戰場上,異形的屍骸甚至堆積的比神聖泰拉上的巢都還要高聳。
這與其說是戰鬥,倒不如說是一場過於激烈的清洗,以及一場對於龐大屍骸的瓜分:神秘的第一軍團斷爪修會,與一隊隊行蹤詭異的破曉者戰士,於此時穿梭在異形皇宮的各處,他們的目標雖然驚人地一致,卻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顯然,某些協議,早在戰爭開始之前,就被簽訂了。
而在徹底夷平了異形帝國的宮殿之後,帝皇的軍團們也沒有繼續留在地表上的理由了,在蜘蛛女皇的調度之下,龐大的艦隊再一次全功率運轉了起來,將所有停留在地表上的帝國武裝力量,儘數轉移到了無數的戰艦與運輸船之上:這個過程又花了整整一天。
蜘蛛女皇甚至為此而在心中感謝了一下佩圖拉博:在大約三十多年前,她還是一位千子軍團的凡人官員時,她親愛的奧林匹亞鋼鐵兄弟,可是在黎明星事件中,幾乎是手把手地教會了她有關於大規模艦隊調度和空地運輸的一切。
雖然佩圖拉博隻演示了一次如此精密的操作,但也足以讓摩根對此得心應手,並抽出精力處理一下她的私人事物了。
在摧毀冉丹的皇宮和撤兵運輸的四天中,因為這場滅絕戰而誕生的,數以十億計的異形靈魂,已經被勤勞的基因原體收斂的七七八八了,她甚至不得不在自己的靈魂之海中,捏出滿山的洞穴,來儲存那些吃不下的。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就在人類帝國的大軍悉數撤退的時候,在冉丹母星的地表上,在那些陰暗的溝渠與隱晦的山穀之中,依舊隱藏著總數龐大的冉丹人:這個世界上的異形數量實在是過於龐大了,即使在經曆了滅絕戰爭、大規模獻祭和精密清洗的三重奏之後,依舊有數以十億計的異形,逃過了來自於人類之主的滔天怒火。
但帝國絕不會放過它們。
遲到的太空野狼軍團接管了地麵上的戰局,他們的任務是維係著兩條巨大的無人區,作為人類軍隊陸續撤離的隔離帶。
撤離的行動由降落到地表的盧瑟,與返回到艦船上的摩根所共同完成,快的驚人,而當最後一名的帝皇的戰士都離開了已經毫無價值的冉丹母星之後,莊森便回到了他在【不屈真理號】上的,闊彆已久的指揮台中央。
無數枚病毒炸彈正期盼著他的號令:這是暗黑天使與破曉者兩個軍團現在所有的庫存,甚至連太空野狼都支援了一部分,這些世界殺手們已經等待很久了。
伴隨著冉丹滅絕戰爭總指揮的一聲令下,所有停留在近地軌道上的戰艦,齊齊向腳下這顆罪惡的星球釋放了它們的怒火,無數的病毒炸彈被投向不同的緯度和位置,覆蓋星球的整個表麵,它們被要求抹除掉地表上的一切生物,而它們的數量與當量,足以完成這個謀殺任務數百次。
“據說這種病毒能在分子水平上解離細胞間的連結,讓受害者在幾分鐘之內就被溶解成一灘腐臭的血肉,還能乘著氣流,席卷到星球的每一個角落,摧毀每一處自然地貌與生物鏈:它是如此的致命與不人道,充斥著毫不必要的殘忍,就連全父本人都很反感使用這種武器。”
【難道他更喜歡用雙極旋風魚雷麼?亦或是軌道轟炸?】
摩根一邊漫不經心地與她的血親聊天,一邊將數以億計的,平平無奇的冉丹靈魂,儘數撈入了她的靈魂網中,先是極其粗略地篩查了一下,然後便將它們都細細的切成臊子,不留半點臟的在上麵。
這是燃料。
“這我就不知道了。”
黎曼魯斯晃了晃他滿是臟金辮子的腦袋,那狼一樣的雪白犬齒則是照應著遠方的暴行:伴隨著所有的病毒炸彈無情地墜向了冉丹母星的地麵,先是一瞬間的寂靜,緊接著,無數的罪惡原點同時在世界的各處綻放開來,以驚人的速度吞噬著地表上一切,隻留下灰色的廢土與漆黑的傷痕,腐敗的浪潮席卷了所有的區域,推平了大陸、山脈與海洋,像是致死的疾病一般,抽走了這個繁華世界的所有生機。
一切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有三位基因原體全程目睹了這場毀滅:莊森屹立在指揮台上,他那獅子般的瞳孔眯成了一條縫,翡翠色的眼眸正因為這純粹的毀滅而沉浸在喜悅之中,那是野蠻的破壞欲望被滿足時的欣慰。
而黎曼魯斯與摩根則是坐在房間的另一頭,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通過巨大的舷窗觀賞著這幕表演,兩個原體都有一些心不在焉,狼王是因為心事,而蜘蛛女皇則是因為在進食餐後甜點,儘力收斂最後的那點靈魂。
至於並不在場的康拉德麼……
午夜幽魂在異形的皇宮告破之後,便繼續遊蕩在戰場上,隨心所欲地協助一些作戰方案,他是最晚離開地表的戰士之一,一回到艦船上,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全父一般不太用滅絕令,因為很少會有世界,能把他逼到那種地步,除非他們觸怒了他的威嚴:在大多數情況下,他總是有辦法讓所有的敵人心悅誠服。”
說到這裡,黎曼魯斯的語氣更像是欽佩與感慨。
“也許這就是我們和全父之間的差距:我們隻會是負責發起與維係戰爭的將軍,而他則是征服者,是能夠結束戰爭的那個人。”
【……】
【也許吧。】
【但最起碼,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們眼前的這場戰爭,並成為了冉丹的滅絕者,不是麼?】
蜘蛛女皇勾了勾嘴角,她那青藍色的瞳孔中維係著冰冷的歸攏與計算,將那些流竄在世界邊緣,散發著強大氣息的異形靈魂,用靈能的鐵爪依次抓回,然後再細細的切成臊子,徹底攪碎,剔除了那些殘留的自我意識,並將它們揉捏成了整齊一致,兼具著美觀與味道的靈能肉團。
這是食物。
“不是我們。”
黎曼魯斯輕輕搖頭。
“是莊森,莊森才是冉丹的滅絕者,以及你,你也是,你們共享這一偉大的戰爭榮譽:雖然這樣的榮譽很快就會煙消雲散,因為我們都知道,有關於冉丹的一切都不會再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麵了。”
“至於我麼……”
當黎曼魯斯的眉毛伴隨著他皺起的眉頭而緊縮時,即使是心不在焉的蜘蛛女皇,也本能地發生了源自於狼王心中的悲傷:那悲傷是如此的隱晦,又是如此的真實。
“我並不是為了冉丹而來,我是為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而來:你知道的,一個犯錯的兄弟,一封注定的召令,以及一個必須手染鮮血的劊子手,這就是全父創造我和我的太空野狼的最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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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必須消失在銀河北疆的黑暗之中,我為此而來。”
狼王的眉眼低垂,讓蜘蛛女皇看不清他的瞳孔。
在沉默了一會後,當最後一道病毒炸彈的氣浪,也在他們腳下的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摩根才看向了黎曼魯斯,並開口。
【我和莊森也要加入麼?】
“……”
狼王極為勉強地笑著。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能夠單槍匹馬的解決這件事情,但是很可惜,我並不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劊子手:無論是個人的戰鬥還是軍團間的戰爭,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去對抗我們的那個兄弟。”
【他很強麼?】
“……”
麵對這個問題,黎曼魯斯幾乎是本能一般的,緊握住了他掌中的酒神之矛:而當他意識到他到底在做什麼後,他又迅速把這柄不幸的神兵扔到了一旁,非凡的金屬與地麵碰撞,發出劇烈的響聲,甚至吸引了還在指揮台上,感慨著眼前這一切的莊森的目光。
狼王咬了咬牙,他似乎在曾經的回憶中,沉浸了一會兒。
“如果是軍團之間的戰爭,那麼在我們的兄弟中,沒人敢說自己能夠穩贏海德裡希:哪怕是荷魯斯和多恩也不能,海德裡希深諳戰爭的藝術,也正是他在大遠征中纂取的無數勝利,為他披上了太過於濃厚的濾鏡,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他那愈加古怪與褻瀆的舉動。”
“而如果是發生在基因原體之間的近身戰鬥的話,他反而並沒有那麼突出:我沒和他打過,但是據說荷魯斯和福格瑞姆都曾在與他的競技中略勝一籌,反倒是多恩與費魯斯被他擊敗過。”
“照這麼說的話,我應該也能夠戰勝他:除了荷魯斯之外,上述的四位兄弟,我都有信心能在戰鬥中擊敗甚至……擊倒他們。”
【……】
聽到這個回答,正在切割與冷藏無數異形靈魂的蜘蛛女皇,不由得稍稍收斂了自己的意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黎曼魯斯的身上,因為在她的心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疑問,正在發熱。
【那我呢,兄弟?】
【你覺得我的實力如何?】
黎曼魯斯挑起了眉毛:這個問題多多少少有些超出他的預料,基因原體為此而嚴肅著麵容,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如果算上靈能的話……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的確隻有馬格努斯能夠與你相對抗,你們兩個在亞空間中的力量,實在是過於破壞戰鬥中的平衡了。”
“而如果不算靈能的話……”
“你和基利曼打過麼?我覺得你們一定會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他很強麼?】
摩根眨了眨眼睛,麵不改色地明知故問著。
“……”
“他的槍術很不錯,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
狼王滿臉的真誠。
【……】
嗯,摩根選擇了相信。
接下來,兩位基因原體都暫時地陷入了沉默:芬裡斯人沉浸在與他的外觀極不相符的思考之中,而蜘蛛女皇則是忙於將自己的精神力量化作漁網,捕撈著那些藏匿在地表上,並死於滅絕令中的靈魂。
哪怕是基因原體,也都需要至少幾個小時的時間,才能處理完這些嚎叫的魂魄,然後,才是處理那顆死去的星球意誌的時候:一整顆曾經誕生了文明的世界之魂,的確是一道大餐,但是這道大餐的精華卻分散在它身軀的各個角落,因為戰爭的波動而破碎,想要食用它們可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這樣,時間在詭異的沉默中流逝著,兩位帝皇的子嗣都沒有再說話,他們坐在椅子上,唯一的動作就是處理各自身旁那些不斷浮現的,來自於他們麾下的艦長和將軍們的彙報信息。
而在他們身後,則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整個戰爭與暗黑天使軍團的信息,都在湧向意氣風發的卡利班之主,與他身邊那位麵色有些不佳的獅王總管,而莊森則是無視了這些,大聲的咆哮著,呼喚著他最信任的那些騎士長們,打算抽調出一支新的支隊,作為監督者、清掃者與哨兵,駐守在這裡。
獅王的這一切命令,都沒有避讓他的兩位血親,所以當黎曼魯斯微微偏過頭,聆聽了幾秒後,他便小聲的感慨了起來。
“一千五百名戰士,我們的兄弟還真是舍得啊。”
【必要之舉而已,畢竟冉丹可不是普通的對手,而且一千五百名泰拉老兵,其實也算不上太多:你的軍團難道抽不出麼?】
“當然可以,不過,如果像莊森這樣,隻要泰拉老兵的話,那的確是有點困難的,太空野狼裡的泰拉人可算不上太多,而且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也不方便離開。”
摩根挑起眉,她抬頭看了一眼黎曼魯斯:當蜘蛛女皇和狼王坐在相同高的座位上時,她的頭頂大概與芬裡斯人的肩膀齊平。
【我記得,在你回歸到帝國之前,第六軍團的規模並不小。】
“是啊,但是戰爭總是有點損失的,不是麼?”
說到這裡,兩位基因原體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不言而喻的話語,這讓他們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歡暢了。
“我就喜歡你這一點,摩根,你是一個聰明人,和你相處總是能讓人感到輕鬆,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聖吉列斯,或者瑪卡多先生,不過你與他們又有那麼一些不同。”
【哪裡不同?】
狼王摸了摸下巴。
“比起瑪卡多,你更適合作為一位統治者。”
“而比起聖吉列斯,你更適合作為一位朋友。”
【評價很高啊。】
“那當然。”
他咧著嘴。
“要我說,莊森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如果沒有你的話,這場戰爭估計還要打上很久:你在戰爭的角色是不可替代的,最起碼他是無法替代你的那部分作用。”
【如果這話讓莊森聽到,你們兩人馬上就要重演在杜蘭星上的親切交流了。】
“我可不怕他。”
狼王眨了眨眼睛,他的笑容中多了幾絲狡黠。
“畢竟他已經戰鬥好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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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勝之不武,魯斯。】
“一頭野獸,又怎會講究戰鬥中的榮譽呢?”
【……】
“……”
兩位基因原體沉默以對。
然後,他們再次笑了起來。
——————
“不過,說真的,摩根。”
在笑夠了之後,黎曼魯斯掃了一眼不得不沉浸在文件中的某頭卡利班獅子,他的語氣中多了幾絲明顯的敬意。
“我其實挺佩服莊森的:你可彆告訴他這一點。”
“尤其是當我發現,暗黑天使在這場戰爭中付出了多少的時候,我才更加清楚的意識到,我們的兄弟是一位偉大的人物,我敬佩他,甚至勝過了我對荷魯斯的尊重:你也彆告訴荷魯斯這一點。”
【那你就彆跟我說,我又不是暗黑天使,沒有這種愛好。】
摩根撇了撇嘴,過多的靈魂攝入影響著她的腦海,讓她的外露情感變得有些豐富,舉手投足之間甚至出現了幾絲慵懶:而這難以壓抑的懈怠情緒,也是蜘蛛女皇無情地忽視了莊森目光的原因。
畢竟,某頭發現自己正在被文山文海淹沒的卡利班獅子,已經用他翡翠色的目光,或隱晦或明顯地朝這裡掃了很多遍了,但回答他的永遠隻有那無情的銀發馬尾。
狼王笑了笑,他並沒有在乎摩根話語中的抱怨,不過當他在口齒中咀嚼著暗黑天使的傷亡時,臉上的輕鬆麵容,卻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過了一會,當芬裡斯人完全從協議的聊天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他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銀發血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說真的,摩根,我覺得你犯了一個錯誤。”
【嗯?】
“怎麼說呢……”
狼王看了眼正在進進出出的暗黑天使高階軍官們。
“你現在,應該在你自己的戰艦上,與你的軍團在一起:我的軍團在戰爭中沒有太流血,所以我可以留在這裡,但是你的軍團在這場戰爭中付出了真正的犧牲,你應該陪在你的子嗣身邊,他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的聲音與指引。”
【……】
【的確如此,魯斯】
摩根點了點頭,她並非不知道這個道理,隻不過是在等【曙光女神號】從星係邊緣的臨時船塢中趕來而已:在戰爭局勢逐漸明朗的最後幾天,第二軍團的榮光女王級戰艦去輪休了,它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趕到冉丹的母星。
但即便如此,第二軍團之主還是要為自己的子嗣們爭取一下。
【不過我也想告訴你,我親愛的兄弟:我的子嗣是一群最出色的孩子,即使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一樣能夠處理好所有的事情,這些不斷發來的彙報就是證明。】
“我不懷疑這一點,因為我見證過他們的優秀。”
狼王露出了豪爽的笑容。
“我隻是想說,有些事情不是通過數字就能表達的,就比如說,你知道你的軍團,在這場戰爭中,總共留下了多少鮮血麼?這就是你必須在他們身……”
【死亡2128人。】
“……什麼?”
【輕傷7742人,其中7623人已經完全恢複。】
芬裡斯人有些錯愕,而回答他的則是摩根那漠然的眉角。
【重傷1447人,其中有862人還在接受搶救與治療,有69人傷重不治:就在剛剛的那一秒,又有一位戰士死去了,他叫做澤蘭德,來自於神聖泰拉的阿美尼契德高原地區,在第十七連隊擔任小隊長,已經服役了147年4個月零3天。】
【我曾見過他三次,一次是在我的回歸時,一次是在格拉斯頓收複作戰的表彰大會上,他的小隊立下了戰功,一次是在這場滅絕戰開始之前,他曾作為作為第十七連隊的代表,來向我彙報過工作。】
【他死於大麵積的,不可挽救的器官灼傷,死前意識已經接近於模糊了,但是很平靜,沒有什麼太多的執念。】
【在他死前……】
“……”
蜘蛛女皇以一種平靜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卻又夾雜著些許細微哀傷的語調,如同誦讀著一本陌生的書籍般,講述著她麾下一名戰士的生老病死,過往經曆。
黎曼魯斯有些愣神,他以一種嶄新的目光,看向他的血親,那是尊敬、疑惑與讚賞。
“你與他很熟悉麼?”
【不,兄弟。】
【他隻是我麾下最普通的一位戰士而已。】
“那你為什麼……”
【……】
摩根看向了狼王,她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然後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沿著脖子,緩慢的畫出了一個圈:即使是黎曼魯斯這種對靈能沒什麼研究的原體,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在那個被摩根畫出來的圈上,有著巨大的靈魂波動,有著數以千計的無形光芒,正如同一道忠誠的光環一般,圍繞著阿瓦隆之主那雪白的脖頸,宛如無數的衛星拱衛著它們的世界。
“……”
狼王想到了什麼,當他再次看向摩根的時候,瞳孔中已經多出了最大限度的尊敬,以及看待一位真正的,值得欣賞的血親的感慨。
在他的感慨中,摩根低語著。
【我記得我的每一個子嗣,魯斯,我記得他們,無論他們是活著還是死去,溫順還是乖僻,優秀還是平庸,我都會記住他們。】
【因為,他們永遠都不會離我而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