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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十四軍團之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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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光女王【堅韌號】作為一支純灰色艦隊的領袖,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君臨了這個世界。

莫塔裡安是這艘沉默的虛空君王的唯一主宰,他與他的第十四軍團,那個同樣沉默、堅定且不可阻擋的戰場碾壓者,是這場異形滅絕戰中唯一的主角:儘管荷魯斯才是這一切的發起者。

影月蒼狼軍團的基因原體旨在通過一次並肩作戰來進一步地團結他身邊的兩位兄弟,讓察合台與莫塔裡安能夠更好的融入他的小圈子裡,為了這樣的目的,荷魯斯甚至放棄了這場浩大戰爭的榮耀,他隻帶著一支必要的衛隊,大約兩百名來自克蘇尼亞的老兵,由塞詹姆斯和阿巴頓負責統帥,在這場戰爭期間,荷魯斯與他的兩百名戰士就一直停留在【堅韌號】上。

但可惜,就目前看來,牧狼神的努力堪稱收效甚微,莫塔裡安的確率領著他的子嗣拔掉了一個又一個異形盤踞的星係,儘情的沐浴在攻城略地的榮光之中,但是察合台可汗卻拒絕加入任何聯合作戰的計劃,他的理由也是無比的充分:與其讓第五軍團和第十四軍團兩支風格完全不同的部隊在勉強的合作中相互礙眼,倒不如讓他率領自己的子嗣去騷擾異形國度的邊疆,至於所謂攻城略地的榮耀,如果莫塔裡安執著於此的話,察合台倒是沒有半分爭奪的想法。

而在巴巴魯斯之主的眼中,再也沒有比這更明顯的怯懦舉動了。

這位所謂的喬戈裡斯大汗在畏懼,在逃避,在毫不猶豫地露出自己的軟弱本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不過是一個蠻荒世界走出來的汗王,在一帆風順之中享受著自己的虛化時光,他沒有經曆過如同巴巴魯斯式的苦難,自然也就沒有被苦難所磨礪出來的高貴品質。

莫塔裡安甚至懶得再去遮掩什麼,在軍團旗艦的深處,他那輕柔且沙啞的話語如同他舉手投足之間的毒霧一般,縈繞在整個房間。

【你挑選了一位錯誤的戰爭同盟,荷魯斯,我的兄弟,你犯下了一個錯誤。】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在戰爭的邊緣遊走的幽靈,那麼伱完全可以在我的軍團中尋找,不過這可不容易,畢竟我的子嗣都是擁有著榮耀的戰士,他們可不會讓自己自甘墮落到如此的地步。】

巴巴魯斯之主的聲音中甚至帶著一種冰冷的笑意,而荷魯斯卻並沒有回答太多,正當影月蒼狼的基因原體保持著一種難得的沉默的時候,加羅的那封信件及時的來到了莫塔裡安的眼前。

死亡之主堪稱大發雷霆。

而牧狼神則是鬆了口氣。

——————

加羅沒想到,他的基因之父會來的如此之快。

莫塔裡安沒有待在他的榮光女王上,而是搭載著名為【第四騎士號】的新銳戰艦,在一片沉默、蒼涼與錯愕之中,來到了他的戰鬥連長的麵前,身邊隻有他最信任的子嗣和戰士。

巴巴魯斯的蒼白之王把自己包裹在了一件黃銅色與骨白色相交錯的鎧甲中,他披著一件淺灰色的鬥篷,將那銳利且陰驁的目光遮掩在了黯影之下,他的麵容憔悴,大半張臉都遮掩在了鬥篷與那張巨大的呼吸器之後,隻留下兩顆如鷹一般的眼珠,潛藏在深陷的瞳孔之中。

他的身邊無時無刻不圍繞著一層有毒的氣體,伴隨著他的緩慢呼吸而不斷的翻騰、蔓延,那是來自於巴巴魯斯的禮物,是莫塔裡安在銀河的燃燒與群星中對自己故鄉的最後眷戀。

他就那樣佇立著,先是在戰艦高大的艦橋上,轉眼間就來到了自己子嗣的麵前,他從一場薄薄的迷霧中現身,宛如等待著葬禮與哀悼的賓客,又仿佛是從靈魂的彼岸匆匆而來的宣死者。

加羅抬起頭,看著那鬥篷之中的身影:他的父親,他的原體,他立下誓言的主君。

“大人。”

戰鬥連長開口,聲音有一些乾澀,還有著一絲極為微弱的,他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但是蒼白之王感受到了他。

顯然,他的子嗣內心中的每一處軟肉正在瑟瑟發抖,也許那是早就已經剔除的恐懼,又或者是彆的什麼東西,傾向於人類作為野獸而保存自身的本能。

常理上來說,阿斯塔特不會感受到恐懼,他們是純粹的怒火與審判的象征,在星河間散播著不可戰勝的戰爭神話:但是基因原體則是更勝一籌的產物,他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世間常理的天敵,在這些帝皇的造物麵前,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說,來自阿斯塔特戰士的恐懼,那是一種近乎於純粹的野獸本能,是趨利避害所帶來的不假思索的行動,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洗腦也無法抹去它。

而現在,莫塔裡安就捕捉到了它:他捕捉到了自己的子嗣對自己的恐懼。

兩種心情幾乎同時在他的心底綻放開來,他先是感覺到了一絲不滿與憤怒,這是一種理所應當燃起來的怒火。

他自認為對軍團,對子嗣,對每一名來自泰拉與巴巴魯斯的死亡守衛的確用心良多,他不願意成為像自己的基因之父那樣失敗的引導者與父親,所以,他把他的意誌撲在了死亡守衛身上,將自己的子嗣引導為了銀河中最強大的戰士,用真正正確的思想與意誌武裝著他們所有人。

他們怎麼可以畏懼他?

但隨後,或者說,在同時,他又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喜悅,一種無言的驕傲,一種被承認的詭異滿足感,在最一開始,這隻是一絲輕柔的濕潤氣息,但很快就如同微風一般,在他心靈裡的每一寸角落中回蕩。

他們當然要畏懼他。

畢竟,他將化身死亡。

誰會不畏懼死亡?不畏懼永恒的寧靜與無聲的鐮刃?不畏懼那終將到來的宣判與執行?

他化身死亡,化身為無數生命心中手持鐮刀的不祥黑影,他的軍團碾過一座座負隅頑抗的堡壘,將巫師與異形的帝國湮滅在旋風魚雷的轟鳴聲中:這是他的命運,他的責任,他將作為一個世人畏懼的死亡化身,督促著真正的純潔與理性重新降臨到這個瘋狂的銀河之中。

在加拉斯帕,在阿布斯都,在每一個寂靜的午夜,在每一個他摧毀了巫師密會或者異形國度的安詳時光裡,他漫步在月光下,死亡壽衣僅僅跟在四十九步開外:每當這個時候,莫塔裡安就會再一次地問詢自己的內心,而得到的答案也總是最為堅定的。

他將化身死亡,所有人都敬畏的那一個,哪怕是他的兄弟也會在內心中祈禱著他的仁慈。

所以,他們應畏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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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應如此。

莫塔裡安仰起頭,他看著眼前的戰鬥連長,一個純正的泰拉裔死亡守衛:加羅並非來自艱苦且獨一無二的巴巴魯斯,這讓他的品質難免有些缺憾,無法體會到銀河中真正的高貴與堅韌,但是沒關係,這位連長擁有著一些僅次於巴巴魯斯人的美好品質,他的能力,他的態度,他的堅定,莫塔裡安通通記在了心中,所以,他能夠獨掌一個人數眾多的大連,偶爾作為泰拉裔而受到蒼白之王的青睞與信服。

這是他應得的,莫塔裡安從不會抹殺子嗣們的功勳,他不屑於與某個暴君為伍。

他先是輕哼了一下,隨後盯著自己的戰鬥連長,聲音緩慢且異常的沙啞,仿佛蝰蛇慢慢地遊走過乾燥的海灘。

【加羅,我的子嗣。】

【你為我攻下了這個世界,這很好,我原本以為你會需要我的支援與助力,但顯然,你的力量與堅定克服了真正的困難。】

【就像我曾經教導過你們的一樣,每一場戰爭的勝利都來源於冷靜與決心,而在今天,你向我展示了你所擁有的堅定信念。】

【就這樣堅持下去吧,我的戰鬥連長,戰爭遠遠沒有結束,你會從你的頑強中獲益的,我保證。】

基因原體的聲音堪稱溫柔,他不緊不慢,不驕不躁的環視著自己的每一個子嗣,肯定著他們在過去一天中的浴血奮戰。

但可惜,加羅並非是一個會沉溺於勝利與殊榮的人物,在幾乎每一名死亡守衛都因為原體的親臨與肯定而陷入了喜悅的沉默中時,戰鬥連長上前一步,默默壓低了自己的嗓音,讓他的話語不至於打斷身邊兄弟們的短暫快樂。

“這並非是隻屬於第七大連的勝利,大人,我們得到了幫助,來自於暗黑天使……”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原體的動作已經蠻橫的阻止了這一切:莫塔裡安心不在焉的調轉著手中鐮刀的方向,輕輕的擦拭著它,手掌之下便是雪白的鋒芒。

【我知道,加羅,這些我都知道,你的彙報中已經非常詳細地說明了這一切,甚至擠壓了你對麾下戰士的推崇,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就知道了這裡的一切,無論是暗黑天使,還是那個,巫師。】

【你不應該讓她插手這場屬於你們的戰鬥,加羅,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一個玷汙了第七大連榮譽的選擇。】

“大人,我……”

加羅張了張嘴,但是麵對著自己的基因原體,他發現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儘管他的理性告訴他這個決定並非不可接受,但是麵對著原體的偉岸,思考著軍團之間的傳統與履曆,他卻久久不能開口,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護。

到最後,反而是原體那蒼白的麵容中流露出一個短促的笑容,他的話語在空氣中流淌,讓戰鬥連長不由得低下了頭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的戰鬥連長,我清楚你的想法,你畢竟是我的戰士,我了解你。】

【你想獲得更好的勝利,更完美的勝利,在將榮耀緊握在手中的同時,讓鮮血更少的流淌,你想保護你麾下的戰士,哪怕隻是再多存活一個。】

莫塔裡安緩慢且溫和地講述著這段話語,但在轉瞬之間,他的腔調便重新變得喑啞,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隻有戰鬥連長能夠聽到他接下來的話。

【但是,加羅。】

【你聽好了,有些道理我隻會講述一遍。】

【不要依賴巫師,這是我最後一遍告訴你,無論如何,都不要依賴巫術的力量,也不要輕信巫師的任何一句話語,哪怕它聽起來再怎麼正確。】

【唯有理性、堅定與決心才是銀河中的通行證,再強大的巫師也隻會倒在堅定決心的腳下,我已經砍下了無數巫師的腦袋,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這一點。】

【也許你會覺得,巫術的使用讓勝利變得簡單,讓死亡的苦難更少的降臨,但是,加羅,我的戰鬥連長,請你記住我的話。】

【苦難是一種恩賜,苦難是一項寶藏,苦難是銀河中最偉大的力量源泉,它能讓最孱弱的人升華為最堅定的戰士,不要逃避苦難,那不是一種折磨,而是人生試煉中必要的一部分。】

【唯有苦難才會締造出真正偉大的戰士,就像唯有巴巴魯斯人才是銀河中最偉大的故鄉,我的兄弟們成長在綿軟且溫柔的環境中,所以他們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遠不如我,而理所當然的,我會讓你們遠勝於他們誇誇其談的軍團,就從體會苦難開始,我會讓每一名死亡守衛知曉戰爭的真諦,而不是在一帆風順的所謂征服中養尊處優地去勝利。】

【所以,不要迷信巫術的所謂力量,我的戰鬥連長,也許這一次它表現得很得力,但這終究隻是一種走捷徑的手段,隻是一種不勞而獲的齷齪,難道在我的率領下,死亡守衛所斬下的巫師頭顱還不夠多麼?你應該意識到這一點的,當我們的大軍踏破了苦難與艱辛而來的時候,他們洋洋得意的巫術宛如烈日下的冰屑般脆弱。】

【記住這一點,加羅。】

【不要再犯了,我希望能看到一個不可阻擋的第七大連,而不是在巫師的謊言中逃避戰鬥與流血的軟弱軍隊。】

【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加羅沉默著,他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無聲的表達著自己的懊惱與羞愧,以及對基因原體那智慧發言的五體投地。

莫塔裡安輕輕抬起一隻手,拍了拍他,顯然,基因原體對自己子嗣那迷途知返的態度感到了滿意與欣慰,他願意原諒他,當然會願意原諒,又有哪個父親會真正的苛求自己的孩子呢?

【現在……帶我去見她。】

【見見那個巫師。】

【我的兄弟荷魯斯,對她很感興趣……嗬,他總是這樣,有一些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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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莫塔裡安,作為原體最信任的子嗣與兄弟,一直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邊。

加羅走在了他的前方,又或者說,所有人的前方,而莫塔裡安緊跟在加羅的身後,他們組成了這支隊伍的前兩位,而他隻能屈居於第三位:暫時如此。

他努力讓自己的目光不要在基因原體的身上停留太久,也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這並不困難,因為當那銀發的凡人女性在暗黑天使的黑色浪潮中現身的時候,莫塔裡安的全部注意力便被這世間少見的強大巫師所徹底地吸引了。

作為靈能者,這位女性的確是強大非凡的,也許隻有馬格努斯或者極少數最優秀的智庫才能與她身上的靈能氣息相提並論,更不用說此時的她正被海量的靈能咆哮所包裹著,那也許是一次顛簸的亞空間旅行的結果,但此時此刻,它怎麼看都隻像是對莫塔裡安的挑釁。

第十四軍團的基因原體毫不掩飾的嗤笑著,他那尖銳且蒼白的聲音在回廊中遊蕩。

【你就是莊森的巫師?我可從不知道,我的兄弟居然還有養宮廷小醜的愛好。】

他笑著,快樂地笑,這種肆意地享樂直到摩根從暗黑天使的集群中真正走了出來,行了一個對待同級的禮儀。

【幸會,死亡之主。】

她說著敬語,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氣息,就連莫塔裡安的笑聲都漸漸的停息了下來,眉頭慢慢皺起。

摩根的嘴角勾起,她繼續著一字一頓的話語。

【不過,在正式的交談之前,請讓我感謝你填補了我在知識上的空區,莫塔裡安閣下。】

【畢竟,在遇到你之前,我可不知道什麼叫宮廷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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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他就站在原體的身後,沒人比他更清楚發生了什麼:他親眼目睹了莫塔裡安那放鬆的,原本鬆弛的手部皮膚是如何在一瞬間停止了它們的顫抖,並在下一刻重新緊繃起來,就仿佛從一個老者直接成為了暴怒的狂徒。

基因原體的手指在敲打著,當所有人都在發愣的時候,他就在撫摸著鐮刀的把柄。

莫塔裡安陷入了沉默,伴隨著這種危險的沉默,一些死亡守衛開始填裝自己的武器,而這很明顯的動作旋即影響到了暗黑天使,在一瞬間都不到的猶豫之後,莊森的子嗣們衝到了摩根的麵前,將她安置在第一軍團的保護之下。

而迎接他們的,是莫塔裡安的憤怒,他沒有直接的出手,但在他憤怒的瞪視下,唯有那位摩根女士還在傲然地佇立著,她甚至緊盯著莫塔裡安的瞳孔,仔細地欣賞著自己的容貌。

莫塔裡安冷哼了一聲,作為基因原體的氣勢在這一刻徹底地蹦發了出來,哪怕是他身後最堅定的死亡守衛也在不自覺的顫抖,渴望著再一次的下跪與臣服,而那些離他們最近的暗黑天使也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克製。

而她依舊沒事。

更有甚者,當她拍了拍自己的手,一道無形的屏障便在一瞬間籠罩了所有的暗黑天使,原體的氣勢就宛如沙塵般毫無用處。

她笑了笑,而在這時,他才看到了一張無形的大網,在不知不覺間保護住了所有的暗黑天使,他很確信,哪怕死亡守衛的槍彈打擊在那些護罩上,也毫無用處。

他再一次地確認了一點。

這是一個厲害的角色,無論是加羅,還是莫塔裡安這個蠢貨,都沒有預測到她真正的力量。

但他不同,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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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塔裡安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也許是摩根的話語讓他抓不住把柄,也許是在如此時間和暗黑天使發動衝突多少有些不智,總之莫塔裡安在撇下了荷魯斯下達的命令之後,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唯有原體那雙發亮的眼睛在不斷地閃耀著怨念的色彩,似乎在醞釀什麼。

而他也終於抓到了機會。

在前往【堅韌號】的旅途之中,他注意到了那位有些形單影隻的凡人女性,她遊蕩在一個個走廊之中,欣賞著風景。

他走上前去,露出了一個儘可能友好的笑容,然後伸出了象征著友誼的手。

“卡拉斯—提豐。”

“樂意為您效勞,女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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