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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動力盔甲便是代號為k2的【遠征型】,它是由火星的大賢者們根據帝皇的意誌與想法而打造的,也是各個阿斯塔特軍團如今普遍裝備的動力甲。”
“而在此之前的k1【雷霆型】,其實是一種早就被科技蠻族大規模使用的簡陋裝備,屬於統一戰爭時期的過渡產品。”
“此後,為了適應戰爭的擴大化,在阿斯塔特的動力甲與其他盔甲裝備的基礎上,火星的鑄造大師們開始研究與複原一種專門為了凡人而準備的動力盔甲。”
“不過隨後的實驗證明了,凡人的身體素質很難完全發揮出動力甲的強度,甲殼甲便足以滿足大規模列裝凡人部隊的需求,因此,這個項目被叫停了,隻留下一些實驗產品。”
“第一軍團就專門收集有此類造物,它們是同類中質量最好的那一批,是由一直負責這個項目的火星大賢者親自鑄造、拚接與祝福的最終產物。”
伴隨著密庫的大門一扇扇地打開,考斯韋恩的講解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間回蕩,獅王的心腹輕車熟路地背誦著由暗語所組成的一次性密碼,帶著銀發的凡人顧問在【不屈真理號】的深處前進著,在他們的耳邊回蕩著動力艙室中的隆隆聲響。
最終,他們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停下,考斯韋恩念出了最後一段密碼,一件隱藏的暗門緩緩打開,在它的後麵是一個不算太大的房間,裡麵整齊地排列著幾十副各不相同,風格迥異的盔甲,暗黑天使伸出手臂,指向了其中的一副。
“就是那個。”
摩根的目光看了過去,映入她眼簾的是一件被保養的很好的女式盔甲:那是一副純黑色的精工造物,比起那些阿斯塔特魁梧的動力甲,它更像是一件緊身衣,但是從頸部與肩膀,到胸口與小腹,再到大腿與膝蓋又的的確確被保護地嚴嚴實實,顯然,這是一套能夠勝任所有防護工作的輕型護甲。
“這套動力甲雖然注重速度與敏捷性,但它的防護力也是無可爭辯的,甚至可以加強使用者本身的力量,而且,它與阿斯塔特的動力甲擁有著相同的動力源,在不受到破壞的情況下,可以近乎永遠地維持運轉。”
考斯韋恩的講解還在繼續,但是摩根卻沒有仔細地聆聽,因為就在她看到那副護甲的一瞬間,她想起了腦海中的某些碎片。
每當摩根吞噬的靈魂達到了一個量級,她腦海中的至暗天穹便會被震碎一絲,散落下無數的碎片,這些碎片有的會揭露未來的一個片段,有的會顯示過去的一個瞬間,彼此之間毫無鏈接與邏輯,就像是一本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的書籍。
但所幸,這些碎片也不會主動的打擾到摩根的思維,閱覽它們也是蜘蛛女皇消磨時間的一個手段,而就在其中的一個碎片上,她見過這些盔甲,它們被穿戴在一群最為強悍的女性戰士的身上,而那些女戰士被旁邊的人群敬畏地稱之為【帝皇的女兒】。
那些同樣銀發的女戰士,又或者說是戰鬥修女,她們所穿戴的盔甲與她眼前的這一副簡直一模一樣。
考斯韋恩摁下了一個按鈕,一件專門的換衣間便從一旁的牆壁上出現,同時,兩名女性的戰團仆從就仿佛從地板上鑽出來一般,出現在了房間裡麵,她們將負責幫助摩根穿戴上這副盔甲。
暗黑天使離開了房間,背過身去,聆聽著陶鋼材質的盔甲之間不斷碰撞的聲音,他的內心有了一個想法,並開始了小小地掙紮。
最終,在摩根調整著那兩個著實有些狹小的前置裝甲的寬窄的時候,考斯韋恩的歎息穿透了房間的鐵壁,傳到了摩根的耳邊。
“摩根女士,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一下。”
【請講。】
“怎麼說呢……歸根結底,動力甲是以我們阿斯塔特的身體素質與要求所打造的裝備,所以即使是特彆調製過的凡人動力甲,其實凡人也根本發揮不出它的全部力量,這不是態度與熟練的問題,而是肉體的差距。”
“所以,摩根女士,如果你發現你無法完好的運用這副盔甲,請不要為了尊嚴等問題而閉口不談,一定要向我反應問題,這沒什麼丟人的。”
“畢竟,伱與我們並不是一個……類型。”
顯然,最後一個詞讓暗黑天使著實糾結了一下子。
在房間裡,摩根擺弄著手指,隨意地調整著這副盔甲的參數與尺度,讓它能夠完美的容納自己目前的身軀,隨後,她勾起唇角,用一種被略微打擊後的輕微沮喪回答了房間外的暗黑天使。
【感謝你的建議,考斯。】
“沒什麼。”
獅王的心腹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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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摩根再一次返回到獅王的私人房間中的時候,這場虛空戰的進度已經有往前邁進了堅實的一小步:杜蘭人的第二道太空防線也已經被突破了,他們除了母星之外僅有的那個居住世界此時正在帝國艦隊的陰影中瑟瑟發抖,但是占卜盒卻顯示上麵早已空無一人。
顯然,這個口袋帝國已經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他們的母星上。
獅王的子嗣們驅使著他們的戰艦,繼續穩重地前進著,最強大的帝國主力艦始終沒有投身到最前線的搏殺之中,它們遵循著莊森的命令,停留在杜蘭人的火力範圍之外,用射程更遠的火力支援著奮戰在第一線的驅逐艦與無人機群。
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甚至不需要無時無刻關注著下屬的情況,因為每一艘戰艦上都有著經驗最豐富的軍官與老兵鎮守著,他們堅定不移地執行著莊森的計劃,如同纏綿的細雨一般一點點地腐蝕著杜蘭人的防線,把這些狂呼酣戰的守軍拖入到暗黑天使的戰鬥節奏之中,再無情地施以絞殺。
糾纏——探查——侵蝕——前進——糾纏。
杜蘭人的第三道和第四道防線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瓦解了,第一軍團的先鋒甚至在隱約間觸及到了杜蘭母星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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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蘭人依舊在頑抗,在掙紮,甚至在不斷的反撲,那位杜蘭暴君杜拉斯的聲音依舊在通過特製的太空廣播重複在每一個杜蘭人的耳旁,激勵著他們為了家鄉而戰,為了每一寸神聖的故園土地而戰。
對於帝國來說,杜蘭不過是一個稍微強上一些的叛徒國度,一個有些利用與壓榨價值的世界,但對於杜蘭的戰士來說,杜蘭就是他們的家鄉,就是他們的一切,就是他們眼中的神聖泰拉,是值得他們流乾最後一滴鮮血去保護的全銀河最珍貴的寶物。
他們無路可走,也無路可退。
每一名杜蘭的士兵都在不顧一切的拚死抵抗著,誓不投降,這種精神固然是高尚的,偉大的,勇敢的,但是如果配合上杜蘭人那盲目的拒絕帝國的行為,就扭曲成了一種令莊森感到厭惡的極端愚昧。
所以,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從銀河係中徹徹底底的消失:萬千星河注定將屬於人類帝國,而反抗帝國的他們,自然沒有任何希望與未來可言。
通過實時反饋的投影,莊森將這一切事無巨細的放在了眼底,哪怕是卡利班的雄獅,也在為了這完美的戰術而感到貨真價實的驕傲與得意,他甚至想要找人炫耀一下,隻是最簡單的炫耀就可以了。
而他想找的那個人,很快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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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副動力甲,唯一的不滿就是當她踩踏地麵的時候,聲音變得沉重了不少,而不是馬靴踏地時那種讓她喜愛的清脆聲響。
她看起來變高了。
當莊森看著全副武裝的摩根的時候,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
而隨後,他又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血親被盔甲所包裹的樣子,比起她穿著長裙與其他凡人服飾的時候,簡直順眼太多了。
她甚至稱得上是【美麗】,就像是一座完美的城堡,又或者是一把無暇的寶劍,散發著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無形光芒。
她走到他的身邊,似乎依舊想散發那種私下裡的慵懶氣息,但是盔甲上的殺伐氣息卻讓她的散漫顯得極不舒服,在幾秒鐘的嘗試與掙紮以後,她不得不挺起了腰板,作為一位嚴肅的戰士,佇立在基因原體的身邊。
莊森偏過腦袋,隱藏著自己的嘴角。
他的心情變得愈加的愉悅了起來。
於是,帶著某種炫耀的心態,莊森輕聲講述著戰役的走向,他的手指在星係的投影間指指點點,很快,一個巨大的空間站的虛影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它就仿佛是一個飄蕩在虛空中的圓柱體,卻又有著數以千百計的觸須與管道連接著四麵八方。
【這是杜蘭的防禦核心,也是我們所見過的最大的杜蘭軌道要塞,它就佇立在杜蘭的虛空防線的末端,隻要我們再撕破幾道杜蘭人的防線,就會一頭撞向它。】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它的護盾厚度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哪怕是我的【不屈真理號】的主炮轟擊與光矛都無法擊穿它,如果不解決這個大麻煩,戰鬥便無法推進。】
儘管言語中憂心忡忡,但是莊森的麵容卻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就仿佛一個胸有成竹的謀士在無聲的彰顯著自己早有對策,他的頭顱稍稍抬起,形成了一個傲慢的角度,直到摩根變幻著視線,最終將看向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疑惑】與【請教】之上,卡利班的雄獅才無聲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然後慢悠悠地開口。
【所以,我準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考斯韋恩已經去通知前線的艦隊了,。】
莊森大手一揮,他們麵前的投影便換了一種模樣,赫然是一艘杜蘭的巨型戰艦,這台古老而朽舊的虛空戰爭引擎甚至比帝國的主力艦還要大上一圈,它那赤紅色的艦首比它的同伴更為龐大與臃腫,就像是一頭已經老邁不堪,骨骼畸形,垂垂將死的可怕巨獸,卻依舊擁有著致命的力量。
【這是杜蘭人的旗艦,他們的另一個戰術上的核心,它原本和那座麻煩的要塞待在了一起,但我命令前線的戰線不斷的施壓,現在這艘戰艦已經離開了它的位置,來到最前線與我的艦隊相對抗。】
【它的護航艦船已經所剩無幾,馬上,隻要我的艦隊再進行一次突擊與包抄,它就會被我的艦隊團團圍住,到時候,會有十個小隊的戰士,一百八十名最好的暗黑天使跳幫到它的艦橋上,他們將奪下這艘巨艦,讓它一路撞向杜蘭的軌道要塞,這種級彆的撞擊足以擊碎要塞的護盾,,戰爭的一切便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雄獅的手掌在半空中得意地握緊,就仿佛在揉捏著那艘龐大的巨艦一般。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了摩根。
他的血親沒有驚歎,也沒有發出任何不可置信的聲音,又或者是什麼讚歎的話語。
這多少有些讓人失望。
在莊森變得低沉的目光中,摩根仔細地端詳著眼前巨艦的投影,她的大腦似乎在飛速的運轉著,並構思著什麼。
【你打算讓哪一艘戰艦來執行這個任務,莊森?】
【到時候再看情況,不過應該會是努馬克之劍號,它離得最近。】
摩根點了點頭。
【你在想什麼?】
麵對莊森的疑問,她隻是歪了歪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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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要不要做一些提前的準備,比如說在努馬克之劍號上安放一個靈能護盾。】
從莊森的鼻腔中噴出了不滿的熱氣,他有些生氣,那是並不嚴肅的憤怒。
【你認為我的計劃會出現意外?】
【並不是你的計劃。】
摩根搖了搖頭,隨後露出一種狡黠的,讓莊森分外討厭的笑容。
【你還記得我的貓麼,莊森?】
【……現在是戰爭時間,摩根。】
【我知道,我隻是想跟你說,當初在我撿到它的時候,它可是傷痕累累的,那是為了保護它領地邊緣的一棵葡萄藤,儘管貓並不吃葡萄,但是這並不妨礙它和來搶奪葡萄的犬科動物爆發衝突,把自己弄得全身是傷疤與灰土。】
莊森的眉角微不可查地抖動著。
【你在擔憂我的兄弟給我搗亂?】
【是我們的兄弟,莊森。】
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愣了一下,隨後,他哼了一聲,手掌拍打在桌子上,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
【芬裡斯人的艦隊現在正毫無秩序地散布在整個星區,哪怕他知道杜蘭在哪,也集結不了一支可靠的大軍,除非他魯莽到隻帶著幾千人就敢來啃這塊硬骨頭……】
【犬科動物往往並不冷靜,莊森。】
還沒等獅王說完,摩根那不容置疑地冰冷話語便打斷了他,在穿戴上盔甲之後,她的嗓音似乎都變冷了。
【你這是一派……】
獅王還想說什麼,但是一聲倉促的敲門聲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是內米爾。
“抱歉打擾,大人,但是星係另一端的曼德維爾點突然出現了反應:是尼德霍格號,太空野狼的戰艦!”
雄獅那不斷洶湧的熱息在一瞬間止住了,就仿佛是一頭咆哮的獅子被突然掐住了命運的咽喉。
他板著臉,近乎強硬地板著,他的麵頰與額頭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他的瞳孔中充斥著停頓、冷漠,以及被它們強行遮掩住的尷尬與憤怒。
在他的注視下,摩根露出一種冰冷的、緩慢地笑容,她故意讓自己笑的格外的慢,而莊森的臉龐也變得格外的黑。
【我說過,莊森。】
【犬科動物往往並不冷靜。】
第一軍團的基因原體沒有回答他的血親,他猛的轉過身,腳步倉促到似乎在逃離什麼,又沉重到似乎想殺了什麼。
在眨眼之間,他就走到了門口,身軀籠罩在他自己所卷起的陰影之中,讓內米爾的汗滴不由自主地流下。
【為了你自己。】
莊森的聲音仿佛是滾石在山穀中砸落。
【最好你說的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