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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自己的子嗣與軍團,摩根的看法一向很簡單。
那是【她的東西】。
不過是暫時寄存在帝國這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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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特啊,我以前還見過他。”
“那時還是在帝國之拳的【永恒遠征號】上麵,他跟在凱隆閣下的身後,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新兵呢,不過他這個人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實力的確是有的,當初在第七軍團的競技場裡,也一度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不少帝國之拳很欣賞他那種野蠻力量與冷靜心思的結合。”
“他甚至和西吉斯蒙德交過手。”
【那位黑騎士?】
“是的,我當時就在場。”
“赫克特輸得還算體麵,他的力量還有身體素質的確讓人印象深刻,就算是老兵也很難正麵對抗那種蘊含著最野蠻力量的沉重揮擊,但是他的戰鬥經驗與大名鼎鼎的黑騎士相比,還是太微弱了。”
“當然,我也一樣。”
“我甚至沒有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麼,黑騎士在瞬間就完成了一切:他先是與赫克特對抗了幾下,然後用一種難以想象的辦法挑開了那最用力的一擊,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反手打亂了赫克特的重心,讓他自己的力量將自己拖倒在地。”
“但在我們看來,西吉斯蒙德隻是隨意地揮了揮他的那把劍,一切就結束了。”
紮哈瑞爾的聲音中是感慨、羨慕與無窮無儘的向往,那是一個新銳的戰士對成名已久的戰場粉碎者最質樸的崇拜與希冀,他相信,沒有人會在見識到黑騎士的戰鬥後還能平靜如以往。
對於威名赫赫的西吉斯蒙德,紮哈瑞爾的態度其實與那些普通的阿斯塔特新人沒什麼太大區彆:對名聲的好奇,對武力的仰慕,對戰績的崇拜,還有對未來要超越於其上的無限雄心。
想到這裡,紮哈瑞爾突然對自己的狂妄野心感到了諷刺:他甚至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暗黑天使連長,如果不是【雄獅】現在無暇顧及泰拉派與卡利班派的分歧,他也不會成為這些新兵的頭領,成為一個地位尷尬的【連長】。
他正式成為一個暗黑天使才幾年?也許十年都不到吧。
【赫克特……第二軍團……】
隨後,他聽到了摩根的低聲細吟。
“是的,那些【獠牙】。”
紮哈瑞爾應和著這個話題。
“他們曾經是與我們並肩的偉大軍團,不過現在已經分裂了,他們不再作為一個整體而活動,而是成為了以自己的意誌與理想為核心的幾個艦隊的鬆散聯邦。”
“據說泰拉那裡曾經考慮過讓他們重新集結起來,奔赴與冉丹的戰場,但是這種嘗試最終失敗了,於是,【巫術殺手】與他的第十一軍團頂替了他們的位置,現在他們正在銀河北部鏖戰。”
【第十一軍團,就是那位最純潔的原體與他的子嗣?】
“你們凡人也這麼稱呼他麼?”
暗黑天使笑了起來。
”對於你們這些聯係著亞空間力量的靈能者來說,他也許的確是一個不詳的存在,據說就連最老練的導航員都很難在他的艦隊中生存,更彆說領航了。”
紮哈瑞爾還想再說什麼,但顯然他的身份與職責是不允許他如此懈怠的,暗黑天使的連長很快就步履匆匆的走向了正在建設的要塞最中央,他沒有要求摩根同行,而摩根也沒有問。
就像她同樣沒有問,營地中那些消失的暗黑天使又去了哪裡。
當摩根獨立佇立在灰霾的風中,開始獨自沉思的時候,暗黑天使甚至是阿裡曼都已經被她拋在了腦後。
與她的【子嗣】相比,他們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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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的時候,摩根就意識到了她擁有著一群子嗣:具體來說,當她研究著那艘由懷言者所駕駛的飛船,攜帶著自己的培養艙,成功離開了那遍布著靈族屍骸的墜落地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冥冥之中有了種奇異的感覺。
在那段虛空之中的漂流中,除了日常的控製飛船,她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閱覽飛船中的知識,又或者靠在舷窗之側,打量著無儘的晦暗,亦或者閉上眼睛,謹慎探索著靈能的海洋。
她甚至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她深知自己腦海中的那些存在是多麼的可怖,而在它們從自己身上獲得想要的東西之前,它們是不會讓自己死去的。
這樣的想法多少有些自暴自棄,不過她很清楚自己彆無選擇。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她覺查到了她的【子嗣】的存在,那是一種純粹的靈能的感官與痕跡,她仿佛聽到,又仿佛看到了一些細小的生命在銀河的另一段活動著,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生死存亡,全都清晰無比地印照在她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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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隻需要一個想法,就能夠輕鬆地探知到她的這些【子嗣】如今有多少人,而下一刻,他們又會變成多少人。
摩根甚至有種預感,一種非常強烈,非常真實的預感:假以時日,當她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力量,當她與自己的【子嗣】站立在一處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用腦海中的意誌決定著所有【子嗣】的存亡。
她不確定這是否是她自己的力量,她同樣無法揣摩她的那些虛假的【兄弟】是否能夠對他們的的子嗣做到同樣的事情。
不,他們應該不能。
摩根如此確信著,因為當她看到那股力量的時候,她同樣看到了那四周扭曲的,不詳的光芒。
那不是她的力量。
但並不代表不能為她所用。
而與這股力量一同到達的,是摩根心底最深處的一陣陣回響,那是一種最肮臟、最直接、最霸道、最瘋狂的【占有欲】。
那是她的【子嗣】。
那是她的【東西】。
他們屬於她自己,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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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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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麼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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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為她覺得那並不重要。
她【愛】自己的【子嗣】,這一點就足夠了,他們理應屬於她,也許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樣,但是在一切迎來終末的那一個瞬間,那一次選擇的時候,他們理應站在她的身後。
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人能夠違逆這一點,他們沒有資格。
這樣的執念與想法在她於虛空中遊蕩的時候便迸發了出來,但彼時的情況並沒有讓這種想法更進一步的空間,她蜷縮在冰冷銀河中的一個角落,用靈能的感官目睹著自己的子嗣所揮發的力量在銀河的另一端日漸衰微,有些新的存在加入了她的所有物之中,但有一些也漸漸失落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她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的感覺就像是手中握著一大把錢幣,而其中是一些從指尖的縫隙中跌落到了地上。
她有些遺憾,僅此而已。
而當時間漸漸流逝的時候,她也暫時失去了觀望他們的精力:她的飛船最終墜落在了一個既不先進,卻也不那麼落後的封建世界,運用靈能的無上偉力操控並修改那些王公的意識花費了她的一些時間,但她最終還是在所有人的大腦裡重塑了一段虛假的曆史:從天而降的銀色隕星、被國王收養的嬰孩、天賦異稟的公主……
當她完成了這一切,又學會了如何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凡人之後,帝國的艦隊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在摩根的操控之下,他們沒有發現原體的痕跡,隻是攜帶著一位天賦異稟的靈能者離開了。
最終,在本能的指引、天賦的加持與冰冷的推算中,摩根親手譜寫了她早期的【過往】,隻等著時機成熟,那些再次深入搜查的帝國人自然會發現,他們曾經與一位原體失之交臂。
而這個【時機】,如今把握在她的手中。
摩根再次還不想失去自己的凡人身份,這是一層好用的外套,可以讓她在最灼熱的注視之外自由地行走著,但她的內心也同樣清楚,當她遇到了她的締造者,又或者凡人的履曆無法帶來更多的時候,她就需要拋棄這個身份了。
但不是現在,現在,她必須隱瞞它。
哪怕這涉及到了她的【子嗣】,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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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切都不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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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伸出了手指,在那些肉眼凡胎看不見的緯度裡,兩團奇異的火焰正在她的指尖之上燃燒。
她的手指修長,卻又很瘦,屬於是最明顯的骨肉分明,奇異的靈能火焰燃燒在她的指尖,也顯得過分臃腫。
摩根盯著它們,在那裡麵正是薩列裡與埃阿斯對這件事情的記憶,她悄悄地吹了一口氣,一切便煙消雲散。
最起碼,在這段日子裡,薩列裡與埃阿斯哪怕是站在她的麵前,也不會感受到與基因原體的聯係,他們被摩根給暫時的【屏蔽】了,甚至過一會兒,他們就會自動忘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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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的記憶中,摩根還找到了一個名為凱隆的個體,於是,相同的操作再一次地上演。
現在並不是與他們相認的良機。
但有一個人不同。
想起赫克特的麵孔,摩根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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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特是摩根所見到的第一位【子嗣】。
儘管她一直關注著他們,就像是一個悠閒的富翁在觀賞池塘中的遊魚一般,但是她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第二軍團的人物,她在隻言片語中了解著自己的子嗣:資曆的悠久,另類的勇敢,還有支離破碎的如今。
而與赫克特的見麵是突兀的,摩根在第一軍團的重重疊疊中生存,壓抑著自己的本能與心思,甚至一度忘記了觀察自己的子嗣與軍團,所以當她看到了遠遠佇立著的赫克特的時候,她雖然在一瞬間就認出了他,卻依舊感到了一絲驚詫。
但在下一個思維跳躍之間,這種驚詫便被觀察與揣摩所替代了。
赫克特的表現哪怕是在摩根所見過的所有阿斯塔特裡麵也算得上是迅速:在第一個瞬間,他明顯愣在了原地,摩根甚至能看到他不斷地眨動著眼睛,似乎在希冀於從眼前的選擇題中觀察到第四個選項。
但當紮哈瑞爾也轉過身來的時候,赫克特便已經恢複如初,他保持著一種不緊不慢的步伐,來到了暗黑天使的麵前,講述著手中的要務。
摩根眯起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起了自己的這個子嗣,她清晰地記住了他的樣貌:他那以阿斯塔特的標準來說也過於高大雄壯的身材,他那碧綠色的瞳孔裡麵閃爍著沉穩與對未來的絲絲期盼,還有他那刀削斧刻一般的麵龐,過於堅硬的五官凝聚成了一張嚴肅的臉,在一頭銀白色的短發的包裹下,竟有了些許的威嚴。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懷疑這是她的子嗣之中一個不在乎原體的特例。
如果不是他轉身的時候所遺落出來的些許遲疑與顫抖,也許她真的就會這樣認為。
摩根的手指再次豎起,這一次,她指尖的靈能之火格外的巨大,在那之中隱約可見赫克特的麵容。
她想了想,死寂的瞳孔中劃過了同樣死寂的思考。
最終,她收回了手指,並不是選擇去熄滅這個孩子的記憶。
她的確需要一個抓手,一個代表,一個自認為背負著偉大使命的保密人,她無法容忍軍團的一切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繼續獨立於她的控製之外:也許她之前從未這樣想過,但是自從看到她的子嗣的那一刻開始,這種想法便如同野火燎原。
畢竟,她【愛】他們。
那她便理應控製他們的一切。
而這個名為赫克特的孩子,也許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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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首先,這需要更多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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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哈瑞爾接過了通訊,在通訊的那一頭是泰拉老兵們的連長,他們正在那個頗為巨大的曼德維爾點附近觀察著它。
“是我,我是紮哈瑞爾。”
“第244巡航艦隊從曼德維爾點返回了?這很好,那麼……”
“什麼……你說什麼?
“什麼叫他們的規模有些不對勁?”
“什麼叫他們的行為觸碰了默認的規則,什麼規則?”
“什麼叫……他們在開火?”
“喂?喂?請回答!”
“喂喂喂!”
紮哈瑞爾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此時貫穿他耳膜的,隻有戰爭與硝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