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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冉丹,與其說是一個強橫野蠻的異形文明,倒不如說是由幾個強大的對手所組成的罪惡同盟,是一條擁有著無數頭顱的巨蛇海德拉,每當你以為你已經斬去了它的所有惡毒攻勢的時候,它就會從黑暗中探出更多的褻瀆軍團。”
“僅就目前而言,我們在與冉丹的戰場上已經發現了包括冉丹、食骨者、食腦者以及蠕蟲異形史洛斯等不同的對手,而除此之外,冉丹還是一個大規模蓄奴的種族,他們會驅趕海量的異形種族甚至是人類奴隸投入到戰場之中,作為消耗守軍彈藥與精力的炮灰。”
“根據我們破獲的資料,冉丹的戰術在這些年裡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它們的軍隊主帥名為【戰帥】,每一個【戰帥】都擁有著不同的力量,統帥著上千萬的軍隊與炮灰奴隸,而在【戰帥】之下則是冉丹種族中的精英戰士【霸主】,【霸主】是極為難纏的對手,它們的野蠻力量與戰鬥經驗足以媲美阿斯塔特戰士中的佼佼者,而它們的武器裝備甚至要更強一些。”
“在大多數情況下,冉丹習慣於派遣它們的精英戰士【霸主】驅趕著海量的奴隸大軍衝擊陣線,這種消耗作戰有時甚至會持續數天之久,而它們的主力部隊則會在【戰帥】的帶領下伺機而動,尋找著一擊斃命的機會,但同樣的,一旦軍隊主帥被擊殺的話,冉丹軍隊的士氣會遭到極為重大的打擊,甚至會出現短暫的潰逃情況。”
“而除此之外,冉丹還頗為擅長一些獨特的戰術,比如說對無人機的大規模利用,而且它們還會駕馭一種天體級彆的人造戰爭衛星,這種武器由上百萬被它們神經操控的奴隸所駕馭,其在虛空戰中的威懾力足以與榮光女王級相媲美。”
“而除了這些可怕的戰爭機器,冉丹的精英戰士也是不可小覷的對手,它們幾乎比阿斯塔特更為高大,充斥著野蠻與狡詐,戰鬥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不介意用各種卑鄙的手段取得勝利,這些【霸主】的裝備也非常精良,它們的槍支與裝甲蘊含著一些我們暫時無法解釋的科技,而在此的基礎上,每一名【冉丹】霸主幾乎都會裝備私人虛空盾來保護自己。”
“在與這些畜生的戰鬥中,請務必要確保已經摧毀了它們的頭顱,或者讓它們的四肢與軀乾徹底分離,否則都請不要放鬆哪怕一絲警惕,它們的身體構造與人類是不同的,針對於咽喉與胸膛的致命傷是無法迅速殺死它們的,而且實話實說……這些【霸主】的戰鬥意誌的確非常驚人。”
“用鏈鋸劍摧毀它們的頭顱,用爆彈打碎它們的四肢,如果可以的話,還要把它們的胸膛徹底踩爛,直到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形態——想要殺死一個冉丹【霸主】,這就是最穩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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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哈瑞爾的聲音在房間中遊蕩,這名生性開朗的暗黑天使此時卻正無比嚴肅地板起他的麵容,將那個可怕對手被允許傳出的資料一點一滴地講述給自己麵前的兩名客人。
阿裡曼和摩根坐在他的對麵,兩位千子軍團的代表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傾聽與銘記這些知識之上,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穿過舷窗,來到了他們腳下那個蒼白且荒蕪的世界上。
摩根很認真,倒是阿裡曼有些心不在焉。
薩比斯4號星,這就是這個極度荒蕪的世界的名字,顧名思義,它是這個名為薩比斯星係的群星聚落的第四個世界,也是這個星係中唯一一個能夠讓人類勉強進行殖民活動的世界,儘管這個世界上隻有貧瘠的淡水,惡臭的生物,少量的礦產以及一望無際的狂風與荒漠,唯一一條貫穿了大陸的薩比斯河也成為了星係的名字。
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薩比斯4號星上隻有一個不到三十人的挖礦機構常駐,但是自從冉丹異形的入侵浪潮開始在附近星係時隱時現之後,薩比斯星係也卷入了這場戰爭,成為了帝國那漫長的東部防線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注腳。
一個在夏娜戰爭中早已潰敗,損失慘重的凡人軍團被調遣到了這裡,成為了這裡聊勝於無的防守者,而這些,這些可悲的凡人迎來了一批意料之外的客人。
“第23克拉諾斯團……我記得他們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阿裡曼閒散地打著哈欠,對於這些毫無才能的凡人也毫無關心。
【是的,資料顯示他們在夏娜戰役的相持階段中潰敗,雖然已經重新補員,但是戰鬥力已經不足以信任。】
“一個連凡人輔助軍都算不上的軍隊,戰鬥力本來也不足以信任。”
阿裡曼的目光穿過了舷窗,最終停留在了薩比斯星係角落那個頗為閃亮的曼德維爾點之上,他偏過頭,瞥著紮哈瑞爾。
“那個東西就是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
“沒錯。”
紮哈瑞爾點了點頭。
“一個之前從未被發現過的曼德維爾點,而且是如此的巨大,足以出入規模巨大的艦隊,我們來到此地的目的就是確認這一切,如果有必要的話就需要留下足夠的防禦力量。”
阿裡曼摸著自己的下巴,感受著幾乎蔓延到了渾身上下的困意。
“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現在才行動?”
暗黑天使無奈的笑了起來。
“夏娜世界的一位機械主教在外出巡查的時候倒是注意到了它,但是當他返回夏娜世界的時候,很快就在戰爭中犧牲了,而他的同僚們對於遺產的歸屬產生了一點點……小小的分歧,直到最近才解決。”
“然後,他們在整理資料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一點,於是我們就來了。”
紮哈瑞爾講的很認真,但是聽者卻聽的不怎麼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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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裡曼不斷地打著哈欠,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在這些天裡,他不斷地分配著手下的千子戰士,確保他們會順利抵達相對應的暗黑天使連隊。
在冉丹戰爭所造成的混亂與繁雜中,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阿裡曼很多時候甚至無法信任軍團的通訊,隻能通過費時費力的靈能信息傳遞來確定每一個千子戰士的情況。
但所幸,這一切終究完成了。
紮哈瑞爾的講述還在繼續,但是阿裡曼已經沒什麼繼續聽下去的心情了,他擺了擺手,也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有些時候,他這個人的確很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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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對著紮哈瑞爾露出一個表達著歉意的笑容,她精準的控製著嘴角的弧度,因為她並不太確定【歉意】大概需要多少力度與角度,也不確定她的眉眼是否需要更多的配合這個主題。
但所幸,紮哈瑞爾並未深究,他始終是一個較為快活的人物,在不涉及第一軍團秘密的情況下,他倒是很樂意與摩根談論一些更多的事情。
【能跟我聊聊盧瑟先生麼,同為阿斯塔特軍團之中的凡人,難免讓人好奇。】
麵對摩根的問題,紮哈瑞爾笑了起來,他很快就開口了。
“盧瑟閣下啊,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統籌官與後勤主管,也是【雄獅】最為信任的人物,一個最典型的卡利班人,嚴肅、認真且能力非凡。”
【不過……之前我們拜訪他的時候,我發現盧瑟先生曾經是一位騎士?】
“啊……是的,不過提起騎士,我們總是會想到【雄獅】,全卡利班的騎士加起來都比不過他,至於盧瑟閣下,在我們離開卡利班之後,他就一直負責文職了,他處理的很好,也一直沒有怨言,想必也很滿意現在的情況。”
摩根點了點頭,她略微歪著腦袋,沉默了一段時間,死寂的瞳孔中劃過幾絲光。
【有時候,我的確擔心我會做不好一些本職工作,你說,我如果寫信向盧瑟先生尋求意見的話,會不會被拒絕?】
“哈哈哈哈……”
“彆擔心,彆擔心,盧瑟閣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友善的人,他的自尊心有時候可能很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願意幫助他人,儘管寫吧,如果羞於啟齒,我也可以幫一下你。”
“當然,如果有什麼其他的問題,也儘管提出來,既然我們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都會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那麼互相幫助就是理所當然的。”
這個熱情的態度讓摩根的表情擺出了一個微笑,隨後,她看了看門口。
【倒是的確有一個,紮哈瑞爾先生。】
“嗯,說吧。”
【你知道哪裡有葡萄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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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連長,紮哈瑞爾自然不是一個可以一直無所事事的家夥,當輪到他的連隊登陸的時候,他自然便離開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摩根一人。
摩根翹著腿,坐在她的座位上,她的一隻手拄著臉龐,眼皮不斷地閃動著,目光隨意在舷窗外那些純黑色的戰艦上飄忽,這些戰艦裝載著一千人左右的暗黑天使,他們將在這個世界上停留一段日子。
在這種絕佳的安靜中,無數的思想開始在摩根的腦海中迸發,它們互相吞並或者碰撞,誕生出思維的火星。
摩根有些不安,本能的不安。
自從來到了冉丹前線以來,就有很多的事情讓她感到忌憚與不舒服:暗黑天使軍團那層層疊疊的組織機構隻是最明顯的那一個,這讓摩根幾乎是全天二十四小時保持著最高度的警惕,她總覺得自己的一切被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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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曾試圖與一些暗黑天使接觸或者交流一下,但是一種內心深處的聲音阻止了她的行為,在大多數時間裡,她選擇與千子或者乾脆單獨待著,保持著一張冷漠高效的純白履曆。
還有阿瑟爾,那個可能已經無人銘記的阿瑟爾連長,那個本應與阿裡曼和摩根交接的暗黑天使,已經伴隨著他的小艦隊消失在了與冉丹的交戰中,而那支撕碎了阿瑟爾連隊的冉丹艦隊從此再也沒有了情報傳回來。
在帝國參謀們的推測中,這支包含了戰爭衛星的強大艦隊應該是冉丹為了加強正麵戰線而派出的援軍,而在最前線的廝殺中也的確傳出了出現戰爭衛星的訊息,伴隨著第一線的激戰在這幾個泰拉標準日裡漸漸地得到平息,暗黑天使軍團得以略微喘息一陣,早就無人在意這個消息了。
但摩根依舊不安。
這種不安不僅來自於暗黑天使和冉丹,也來自於她內心的空洞:她一時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她的目標讓她本能地想要接近基因原體,但是【雄獅】……
考慮到她所目睹的第一軍團的現狀,她又開始了猶豫,在這種猶豫中,摩根隨意地布下了可有可無的幾步棋子。
【雄獅】……
她繼續思考著這個近乎是傳說中的人物。
也許她的確需要見到他一麵,但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在這場戰爭中燃燒起足以讓所有人覺察到的烈焰。
思路的苗頭開始出現,摩根撫摸著這些思維的細線,開始一點一滴,緩慢無比地編織起了自己的計劃。
門外似乎有阿斯塔特走過,他們沉重的步伐似乎停頓了一下,爆發了短暫卻激烈的爭吵聲,然後慢慢消失在了遠處。
但這一些,並不值得她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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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薩列裡?”
自從走過剛才那條走廊後,赫克特就感覺到自己的戰鬥兄弟似乎有些不正常。
他時不時會突然停住,然後死死的盯住牆壁或者門扉,然後再悵然若失地離開,每過一會,他就會重演一次。
到最後,赫克特幾乎是強製性地把這位實驗性的智庫拖離了走廊,他可不想在第一軍團的地盤上丟臉。
“伱到底怎麼了?”
赫克特皺起眉頭。
“我……我……”
在他印象中一向能言善辯的薩列裡突然結巴了起來,這位靈能者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才低聲細語到。
“我剛才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息在那裡,它似乎在召喚我,我非常渴望前往那裡,回應它,甚至臣服它……”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們所說的,阿斯塔特和原體之間的聯係。”
赫克特眉毛一挑,他眨了眨眼睛,迅速的運轉起思維,然後轉過頭,目光在這條走廊間巡視。
最後,他拍了拍薩列裡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離開。
“無論有什麼事情,等我們腳踏實地了再去說,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