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鬼母一百多遍，還是沒能把她徹底乾掉。
鬼母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具屍體。
她體會到了被“霸淩”的感覺。
抑鬱了。
當然，趙九庭可沒有故意折磨她，每次都給她一個痛快。
隻是因為她無限複活，殺又殺不死，才會感覺到身心被蹂躪。
“快住手！”
“放開媽媽！”
就在這時，
街道上傳來異口同聲的鬼叫聲，
這聲音略顯稚嫩，像是孩子發出來的，
而且還不是一個，是兩道聲音合在一起的發音。
趙九庭循聲望了過去，
隻見大街上，遠遠走過來兩個小娃娃，一男一女，
這兩個小娃娃差不多都是四五歲的樣子，身上隻穿了一件肚兜。
它們雖然有著四肢，但卻有些不像是人。
渾身皮膚都是黑色，耳朵又尖又長，眼睛是血紅色。
更詭異的是，
它們的五官不是很清晰，因為臉上刻畫著詭異的痕跡。
那是文字！
隻是字體彎彎曲曲，十分複雜，
不是現代字體，也不是簡單的繁體字。
趙九庭根本辨認不出來。
“學長，當心啊。”
旁邊的江采薇隱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仔細觀察這兩個娃娃臉上刺的字，
身為中文係研究生，她對古文字的研究比較精通，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研究方向。
“這兩個娃娃臉上刺的，都是上古文字。”
“恐怕至少有四千年以上的曆史。”
“如果沒看錯的話，男娃臉上的刺字寫做：魍！”
江采薇用簡體字的方式，一筆一劃在地上寫了出來，翻譯給趙九庭。
“女娃臉上的字寫做：魎！”
“這是傳說中的上古精怪。”
江采薇猜測著這兩個鬼娃娃的身份，解釋給趙九庭。
然後好奇的詢問這兩個鬼娃娃，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鬼母，問道：
“她是你們親生的媽媽？”
“當然不是！”
兩個鬼娃娃異口同聲，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的出奇一致，道：
“我們已經在這座城中，度過了五千年的歲月。”
“可以這麼說，這座城原本就是為我們而建造的。”
江采薇豎著耳朵聆聽，簡直不敢相信，
五千年前的鬼物！
這可太有研究價值了。
傳說中的魍魎竟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而且，雙胞胎臉上刺了字。
這肯定不是天生的。
應該是它們被上古的老祖宗抓住之後，受了黥麵之刑。
這不僅是一種刑罰，也是老祖宗在提醒後人，小心這兩個鬼娃娃。
但江采薇還是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五千年前的鬼物！
好吧，她已經死了，不算是有生之年。
“胡說！你們為什麼會說普通話？”
江采薇提出自己的質疑聲，試圖驗證兩隻鬼物的身份真假。
“嗬嗬，蠢女人。”
魍魎小兒發出嗤笑聲，道：
“五千年來，這座城裡來來往往何止億萬亡魂，從他們口中我們可以得知外界的所有消息。”
江采薇無法反駁，事實確實如此。
鬼城之中收容了那麼多的鬼物，這一對魍魎鬼嬰，確實可以學會普通話。
與時俱進。
“那你們既然是五千年的老怪物，為什麼要認一個年輕的媽媽？”
江采薇很不解，鬼母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這年齡差距太大了。
而趙九庭也很好奇這個問題，一直在旁邊聽著。
有了江采薇這個學妹當跟班，他倒是省了不少事，起碼可以幫他問話。
他原本以為這座鬼城，是一千八百年前的風水鼻祖郭璞建造而成。
如果這兩個鬼嬰說的是真的，鬼城已經存在五千年，那這時間上可就對不上了。
“媽媽……”
魍魎小兒看向躺在地上，生無可戀的鬼母，異口同聲說道：
“是這座城選中了媽媽！”
“這座關押了我們五千年的城市，賦予了媽媽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座城市，堅不可摧，無比恐怖！”
說著，
魍魎小兒看向了趙九庭，說道：
“隻要這座城市沒有被摧毀，你就永遠殺不了媽媽。”
“在這座城市裡，媽媽不死不滅。”
“所以，請不要再對媽媽如此粗魯。”
血紅色的目光中，充滿了詭異之色。
它們原本不想多費唇舌，
但是趙九庭這具行屍，表現出了強橫的實力，不得不讓魍魎重視。
所以，它們才會出現，試圖勸架。
趙九庭的綠色眼瞳，盯著眼前這兩個五千年前的老怪物，隱隱能覺察到它們體內的神秘力量。
它們的身體，並不是鬼魂靈體，而是真實存在的身軀。
“不要打我們的主意。”
魍魎小兒注意到了趙九庭的目光，但它們被關押了五千多年，根本不想打架。
而且，鬼城壓製了它們的實力，並不能全部發揮出來。
“我們對你沒有敵意，反而可以做朋友。”
“其實我們和你算是同類，你有著綠色皮膚，而我們有著黑色皮膚。”
“我們不是鬼，而是被人類忌憚的恐怖怪物！”
“其實，我們本質上並不壞，隻是長相比較醜！”
“之所以我們臉上被黥麵，是因為勝者為王敗者寇，我們作為失敗者，隻能任由成功者擺布。”
“而且，這座城裡，不是隻有我們兩個。”
說著，
魍魎小兒發出詭異的叫聲：
“魀魋魆魖鬽……”
聽到這鬼叫聲，趙九庭總有一種熟悉感。
以前聽過類似的聲音。
還不等他想起來，
大街上，四麵八方的陰暗角落中，
走出來一隻又一隻的怪物。
有的人臉獸身，
有的長著四隻腳，四隻手，
有的渾身長毛，狀似猿猴，
有的全身覆蓋羽毛，雙腿露出雞腳，
有的青麵獠牙，脖子上長著三個頭，
有的雙臂垂在地上，雙腿像是麵條一般扭曲爬行，
……
足足有上百之數。
毫無意外的是，這些怪物的臉上或者身上，都刺了古文字。
江采薇一一辨認出來，目瞪口呆，聲音驚悚，念給趙九庭聽道：
“魀、魋、魆、魖、鬽、魈、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