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諳。”盧夢竹覷著沈諳的表情,“你生氣了嗎?”
沈諳道:“任誰被這麼莫名其妙的找麻煩應該都會生氣吧?”
“不是啦,我是說沈丹悅和雍霖的事。”盧夢竹說:“之前雍霖不是一直在追你嗎?經常給你送花送禮物什麼的,怎麼會突然跟沈丹悅在一起呀?”
沈諳道:“雍霖不是經常換女朋友麼,可能就是忽然看對眼了。”
見沈諳沒有多說的意思,盧夢竹也就沒有接著追問,跟沈諳一起進了食堂。
“對了諳諳。”吃飯的時候盧夢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道:“下午不是沒課麼?我們去看籃球賽吧,是我們係的球賽。”
沈諳道:“我想去圖書館……”
“哎呀諳諳。”盧夢竹拉長了聲音,“你就陪我一起去嘛,我有喜歡的男生在球隊裡,我想去給他加油,但是我自己一個人不太好意思。”
沈諳驚訝,而後笑道:“原來是這樣,好吧。”
“你最好了!”
等到了體育館,沈諳才知道是他們係對隔壁工商管理係,一般來說,大學的籃球賽沒什麼看頭,此時體育館裡卻人山人海,沈諳不解:“怎麼這麼多人?”
盧夢竹道:“你不知道我們這級工商管理係的名人嗎?大家大部分都是為了看他才來的。”
沈諳:“……我們學校名人太多了,我還真不知道。”
“好吧,你看那裡。”盧夢竹轉過沈諳的臉,“那個穿著黑衣九號球衣,個子最高的男生,看見了嗎?他叫謝霈,以長得帥和脾氣差而聞名a大,但即便脾氣惡劣,還是有很多追求者。”
男生確實非常醒目。
他個子很高,身材欣長,頭發染成了一種亮眼的銀灰色,左耳上扣著兩枚黑曜石耳釘,哪怕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仍舊可以看出他五官線條極其優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角天生有些向下,看上去便顯得非常冷淡且不近人情。
他的隊員們似乎正在說什麼,他隻偏頭垂眸看著手機,並不理會。
“帥吧?”盧夢竹道:“聽說家裡也很厲害,和雍霖家裡是世交呢。”
能和雍家是世交,謝霈的出身確實不凡。
沈諳剛要移開視線,一直在看手機的謝霈忽然抬起了頭,兩人隔著幢幢人影目光相對,沈諳看見謝霈有些厭煩的一皺眉,很快移開了視線。
“?”
這是被討厭了?錯覺吧,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還好我提前讓人幫忙占了座。”盧夢竹呼出口氣,“否則隻能站在門口看了。”
她們的位置可以說是最佳觀賞位,沈諳剛坐下就看見沈丹悅就坐在不遠處,身邊圍著一堆奉承討好的人,唯獨不見雍霖。
沈丹悅也看見了沈諳,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她滿腦子都是雍霖彎腰從垃圾桶裡撿走了被沈諳丟棄的筆。
雍霖是什麼身份,彆說是從垃圾桶裡撿彆人不要的東西了,可能連親自彎腰從地上撿東西的事情都沒有做過,可是偏偏——
偏偏為了沈諳這個賤人,一再破例!
“丹悅,那不是你姐姐嗎?”坐在沈丹悅旁邊的短發女生道:“她怎麼也來了,在外麵援交的事情鬨的滿城風雨,她不好好躲起來,還在外麵亂晃,臉皮也是真夠厚的。”
“就是啊,彆的不說,這心態是真好。”
“男人就喜歡這種狐狸精!我第一次見她就知道她肯定不安分。”
“還好雍少慧眼識珠,沒有跟這種爛貨在一起,而是選擇了丹悅。”
要是以前,沈丹悅聽見這些話心裡肯定會很爽,但現在她隻覺得煩躁。
雍霖的心根本就沒有在她身上,這些奉承話現在聽來簡直無比刺耳!
“琴琴。”沈丹悅忽然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在球隊裡啊?”
“啊?對啊。”短發女生何琴琴點頭,“他就是隔壁工商管理係的。”
沈丹悅一勾唇角,在何琴琴耳邊說了幾句話,何琴琴一口答應:“這有什麼,我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謝謝你啦琴琴。”沈丹悅柔聲道:“待會兒請你喝奶茶。”
……
沈諳看不懂籃球賽,隻能從兩隊比分看出自己係的球隊是真的很垃圾,完全是被人摁著捶。
不過本來在場的大部分觀眾也不是來看打球而是來看人的,所以沒人罵街。
沈諳對打球不感興趣,對打球的人也不感興趣,撐著下巴發呆。
她在想媽媽留下的公司。
那是一家經紀公司,名字叫萬裡傳媒,十幾年前在圈子裡還頗為有名,捧出了好幾個知名明星,後來媽媽去世,高盼敏帶著女兒嫁進沈家,因為沈諳年紀小,不懂這些,爸爸也有自己的事業要忙,這家公司就由高盼敏接手了。
高盼敏當然不會自己打理,而是將公司給了不學無術的弟弟高耀宗,高耀宗就是個酒囊飯袋,怎麼可能管的好一家公司。
在他手中,萬裡從以前的星光熠熠,成了現在的野雞公司,口碑一落千丈就算了,資金更是出現了巨大的漏洞,高耀宗也是實在填不上,才向沈家坦白了這件事。
沈諳正想的出神,冷不丁聽見旁邊的盧夢竹一聲尖叫:“諳諳!”
沈諳如夢初醒,就見一團陰影朝自己急速逼近,隔了差不多半秒時間沈諳才意識到那是一顆正在朝自己飛來的籃球!
眼見著就要被砸個正著,沈諳慌忙往旁邊一躲,籃球砰一聲砸在椅背上,彈出去好遠,沈諳驚魂未定,睜大眼睛,一個男生將球撿起來,對沈諳道:“不好意思啊,失手失手。”
他都道歉了,沈諳也沒有被砸到,便沒有說什麼,坐了回去。
“嚇死我了。”盧夢竹道:“還好你反應快,不然非被砸的流鼻血不可!”
“確實挺痛的,我小時候被砸過。”沈諳摸摸額頭,心有餘悸。
“那個男生是我們班一女生的男朋友。”盧夢竹撇嘴,“她一直不喜歡你,誰知道是不是她讓男朋友故意這麼乾的。”
沈諳:“啊?我得罪過她嗎?”
盧夢竹無奈的道:“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她對你的敵意都那麼明顯了。”
沈諳剛要回答,忽然餘光瞥見一道黑影,她下意識站了起來,又是砰地一聲,籃球再度砸在了椅子上。
“喂!”盧夢竹怒道:“你就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