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是雍霖了,就是沈諳都頭皮發麻。
這人明明坐在輪椅上,氣勢卻比站著的雍霖要高出一大截,讓人連直視他的眼睛都不敢。
沈丹悅原本在看見了雍逢州的臉後還有點後悔昨晚怎麼不是自己進的這間房,聽見這話後便縮在雍霖身後一動不敢動了。
要是有彆人敢對雍霖這麼說話,他早就一腳踹出去了,可是在雍逢州麵前,他連大氣都不敢喘,甚至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抬手就“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用的力氣很大,俊朗的臉上立時多了通紅的指印。
“小叔叔,您彆生氣。”雍霖擦去唇角的血跡,“我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沈諳想要趁亂悄悄離開,雍霖在雍逢州麵前都這麼慫,她可能會直接嚇死,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剛想到這裡,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對方一用力,沈諳差點摔進他懷裡。
雍逢州捏住沈諳的下頜,將她的臉轉向雍霖:“你們認識?”
“認、認識。”雍霖咽了口唾沫。
“什麼關係?”
雍霖眼神躲避:“就是……普通同學。”
“這樣。”雍逢州鬆開沈諳,按動輪椅往門外去,雍霖連忙讓開路,雍逢州到了走廊上,忽然停住,側頭看著沈諳:“跟上。”
沈諳扒著門框:“我……”
“你睡了我,不打算負責?”
沈諳:“?!”
他是在學沈丹悅說話嗎?!這話從沈丹悅嘴裡說出來帶著嬌嗔,從雍逢州嘴裡說出來,那就跟死亡威脅沒有什麼兩樣了。
沈諳比雍霖還慫,她當然不敢跟雍逢州對著乾,硬著頭皮上前,跟沈丹悅擦肩而過時,沈丹悅幸災樂禍道:“姐姐,本來家裡還對你寄予厚望,指望你能懷上雍先生的遺腹子呢,現在看來,估計今天都活不過去了吧?”
“你不用擔心。”她一臉溫柔笑容:“我會成為雍家的少夫人,好好照顧阿霖的,你要是在天有靈,可要好好保佑我哦。”
沈諳看著她沒說話,而是一腳狠狠踩在沈丹悅腳背上,趁著沈丹悅慘叫的功夫,她一溜煙的跑了。
“啊啊啊啊沈諳你這個賤人!!”沈丹悅痛得五官都扭曲了:“我要殺了你!”
“聒噪。”雍逢州冷淡地看向雍霖,“你身邊的女人,都是這樣的貨色?”
雍霖冷汗直流,轉頭就抽了沈丹悅一巴掌:“在小叔叔麵前大喊大叫什麼,不想活了嗎?!”
沈丹悅接連吃痛,哭得撕心裂肺,雍霖死死捂住她的嘴,罵道:“想死彆連累我!”
好在雍逢州今天似乎心情還不錯,並沒有跟沈丹悅計較,很快就離開了走廊。
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雍霖才鬆了口氣,腿軟得差點跌倒在地。
“你怎麼可以打我……”沈丹悅哽咽道:“明明是沈諳先動手的!你是不是還喜歡她,所以才幫著她?”
雍霖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我幫她?我分明是在幫你!沈諳不知道雍逢州是什麼樣的人,你也沒好到哪裡去!”
沈丹悅道:“沈諳很快就會知道了啊。”
想到這裡,她覺得臉頰和腳背都不怎麼痛了,得意道:“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會讓媽媽去給她收屍的。”
……
沈諳站在裝修奢華的臥室裡,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裡,雍逢州也不知去向,傭人並不禁止她出去,但沈諳現在有點風聲鶴唳,在雍逢州的地盤上還是乖一點好,誰知道這陰晴不定的暴君會不會因為她左腳先邁進門檻把她噶了。
等著等著,她竟然趴在床邊上睡著了,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落地窗外已經冷月高懸,竟然入夜了。
沈諳揉揉眼睛爬起來,又立刻跌了回去。
——雍逢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間裡。
他仍舊坐在輪椅上,正在脫衣服,聽見她發出的動靜,眸子一斜,道:“過來。”
沈諳思索自己現在裝暈行不行,雍逢州:“彆讓我說第二遍。”
沈諳慢慢地挪過去:“雍、雍先生,其實昨晚上……”
雍逢州揚起脖頸:“解領帶。”
“?”沈諳懵了一下,雍逢州卻已經將眼睛都閉上了。
他深邃的眉眼間帶著幾分疏冷和倦怠,還有幾分不容違逆的凶狠。
沈諳猶豫地伸出手,慢慢解開絲綢領帶,小心翼翼地儘量不碰到雍逢州,結果雍逢州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扣子解開。”
沈諳:“……”這人是生活不能自理嗎?
哦,他坐輪椅呢,聽說還患了重病,確實有可能生活不能自理——如果昨晚上沈諳沒有被他搞得死去活來的話,肯定就信了。
襯衫的扣子很多,都是用品相上佳的黑曜石打磨而成,沈諳慢慢解開,忽然聽見雍逢州說:“沈諳,二十歲,a大中醫學大二學生,績點常年專業前三,生母早亡,父親臥病,家裡的小公司因為資金鏈斷裂,瀕臨破產。”
“也是雍霖的前女友,他追了你兩年,你們交往了三個月,分手的原因是他私生活混亂,被你捉奸在床。”雍逢州睜開眼睛看著她,“對麼。”
沈諳手一抖。
雍逢州調查她?!還查得這麼清楚!
“我早說雍霖爛泥扶不上牆。”雍逢州輕嘖一聲:“他甚至不敢在我麵前承認你們交往過。你喜歡他什麼?”
沈諳側過頭:“……我不喜歡他。”
“不喜歡他昨晚上為什麼要去酒店找他?”雍逢州忽地用力,將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著,沈諳嚇了一跳,雙手無助地背在身後,不敢碰雍逢州,更不敢去看他露出來的精壯胸膛。
“在問你話。”雍逢州挑起她下巴:“小朋友,家長沒有教過你,長輩問問題的時候要積極回答麼。”
沈諳結結巴巴道:“你、你又不是我長輩。”
“今早上不是你叫的我小叔叔?”雍逢州湊近沈諳,兩人鼻尖幾乎挨著鼻尖:“現在又不算是你長輩了?”
沈諳耳根通紅,簡直想要找個時光機穿回今早上把亂喊人的自己掐死算了,不……她應該直接穿回昨晚上,絕對不去那家酒店!
“回話。”雍逢州道:“還是說,你這樣紅著臉閉著眼睛,其實是在等我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