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一。
春分,細雨。
金光府通往乾元神宗分宗山門的路,徹底擁堵,狹窄路段的馬車更是出現彼此超車現象,誰也不讓誰。
馬車內。
李澈、張雅、沐婆婆和曦曦,坐一輛馬車,曦曦活潑好動,心情很是激動。
絲毫不覺得參加神宗考核是一件多麼值得緊張的事,好像出門踏青,充滿對新鮮事物的探知與好奇。
她透過馬車車窗,望著外麵密密麻麻的車隊,以及不少牽著孩子,步行趕赴的身影,不斷的發出驚呼。
“爹爹,好多人啊!”
曦曦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感覺很驚奇,原來世界上還能有這麼多的人!
“今年參加考核的人,的確是比往屆多上了不少。”沐婆婆慈愛的看著曦曦,眼中其實有些不舍。
今日過後,曦曦定是要入神宗了,就得上神宗那座高聳入雲的青峰之上,回家的日子可就少了。
不過,沐婆婆能夠讓李青山帶她去看望曦曦,倒也算是衝散了不少愁緒。
“李青山說,今年的考核好像與府外那尊九龍江江心的四禦詭異廟有關,與詭異廟涉及之事,具備風險的同時,卻也有極大的機緣。”
沐婆婆說道。
張雅眼中則是流露出擔憂之色:“與那四禦詭異廟有關係?太危險了吧?”
“可曦曦又不能不去神宗……”
張雅眼眸中滿是糾結,扭頭看向了李澈,求救似的詢問。
“放心,神宗既然敢開四禦詭異廟,來考驗這些孩子,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李澈笑著安撫。
李青山說,神宗分宗可是動用了【獄蓮風火金光輪】,乃是四禦神兵!
很顯然是非常重視,既然敢開,也顯然是有把握,非是第一次行此等事。
既然李澈說沒問題,那張雅也就信了。
她就是這麼無腦相信李澈。
“這馬車徹底堵住了,半天都無法往前行去多少……不如我們步行去吧。”
李澈看了眼天色,不由說道。
若是堵在路上,錯過了時辰,那可就壞事了。
不僅僅是李澈有這份打算,其他馬車中的人,也皆是下了車,或是牽著,或是抱著,朝著神宗山門方向而去。
張雅和沐婆婆都沒有異議,他們都是有修煉的人,一點腳程而已,根本不算什麼。
李澈背起了曦曦,讓她撐開小小油紙傘,直接下了馬車,邁開步子,沐浴春風春雨,好似踏青前行。
下了馬車後徒步,速度反而快了上來。
片刻後便過了金光府城的鬨市區,來到了神宗山門之前。
兩側草坪綿延,綠草青青,隨著春風搖曳,沾染著剔透晶瑩的雨珠。
一座顯眼的青峰拔地而起,直入蒼穹,先前隔著威嚴的城門就瞧見這座山峰,整座金光府城,就好似環繞著這座山峰而建。
可實際靠近了,才是發現,山峰周圍還有極其遼闊的區域。
舉目望青峰,高聳巍峨,草木鬱鬱青青,可見煙雨中,有青煙自半山腰處繚繞。
……
九龍江畔,有一座山峰突兀拔地而起,乃為嶺南道乾元神宗在雲州的分宗駐地主峰,金光峰。
在金光峰周圍還有諸多小山峰,卻是不太顯眼,完全被金光峰奪去了光彩。
那些山峰便是神宗分宗中,虛相修士才能開立的洞府之峰。
像是李青山,因為具備虛相戰力,便得獲開設一座洞府的資格,他的洞府山峰便名為“正雷峰”。
行過一片青青草地,便見到金光峰的山腳下,有著一座巨大的白玉牌坊。
牌坊前巨大無比的青草空地,用木材搭建出了巨大且精美的木台。
在木台周圍,則是被一方又一方的勢力所占據,都是來自金光府城的頂級勢力。
五大世家,秦、宮、海、上官與公羊世家,都十分重視,不僅僅來了族長,連族中的神相老祖都親自出現。
例如秦家的神相老祖秦地坤,便出現在秦家勢力搭建的台子中,眼簾低垂,端坐高位。
在側畔,則是秦家家主秦蒼,以及和死去的秦玉卿同輩的秦浩南、秦雷簫等二代人物。
五大宗派也各自派人而來。
金裂門、竹林書院、觀潮閣、砂蠍林的強者俱是前來,雖然不像五大世家,派遣門中神相老祖,卻都有虛相高手坐鎮。
黑蛟幫、丐幫等原本三幫變兩幫的幫派勢力,也派遣來了高手,黑蛟幫及丐幫幫主也俱是出現。
神相威壓儘管有所收斂,可彼此之間的逸散與碰撞,亦是形成了可怖的氣場,令人窒息。
李澈抱著曦曦抵達場中,木台下方的空地,早已密密麻麻的聚滿了人。
忽而,呂赤從人群中冒出了他的大腦袋,他今天穿著神宗的內門弟子衣裳,青綠色的衣裳,頗為顯眼,令的不少人下意識的讓路。
“李叔,張姨,還有曦曦,這邊來,跟我來。”
呂赤興奮招手。
李澈知道有特殊待遇,可根本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掛著溫和笑意,以自身隱而不發的氣血,蕩開人群,帶著妻女、沐婆婆、大伯一家還有老陳,跟上了呂赤。
剛跟呂赤走,上官青虹便在遠處蹦蹦跳跳起來,氣急敗壞:“李哥,我在這裡呀,這裡也有好位置!”
一旁的柳河跟海傳英,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李兄在神宗內也有人啊。”
“那個是李青山的弟子呂赤,上一屆惹得廟神共鳴的三人之一,共鳴度高達六成半,是三人中仍舊堅持修【忿怒三太子】神性法的,養三太子神性,欲要鑄就六司【憤怒三太子】神基,學他老師。”
海傳英來自五大世家的海家,見識頗豐,介紹道。
“李兄之女,好像是府城下轄十三城,三位極品靈童之一吧?”柳河想到什麼,不由說道。
“對,李暖曦,極品靈童……但真傳希望不大,大抵是要先入內門,再慢慢衝擊真傳,她著實太小了。”
“五大世家,以及府城內諸多中小家族,藏著的靈童可都拿出來的,聽聞今年極品靈童超過了十五個,而神宗真傳,隻收五個。”
海傳英淡淡說道。
柳河歎息的搖了搖頭:“不容易啊,飛雷城遭了那麼一檔子事,李兄還能帶著極品靈童的女兒,來到府城,吃了太多苦了……”
“能入神宗內門也算不錯了。”
上官青虹在一旁聽的頓時不樂意了,捏起拳頭:“我曦曦妹妹,一定能成為真傳,你們根本不知道曦曦的強大!”
海傳英嗤笑一聲:“三歲的小娃子,尿都尿不明白的年齡,能有多厲害?”
“我海家那位極品靈童,海潮生,神相老祖都是割肉般才拿出來,若非為了那三太子詭異廟的廟神共鳴,老祖還真得繼續藏著,親自教導。”
上官青虹瞥了海傳英一眼,你根本不知道三歲淬骨大成的含金量。
她也不提前嚷嚷,爾等宵小……
等著被曦曦大帝,嚇一跳吧!
……
……
神宗山門石牌坊下的青石階梯上。
擺著一張張椅子,坐著一道道衣袂飄飄的身影,仙風道骨,好似融入春風之中,細雨傾瀉,尚未落在他們的身軀上,便被無形氣機給扭曲。
“這一屆,果然熱鬨……來的人真多,怕是整個金光府有天賦的靈童,都被帶過來了吧?”
坐在主位的老人,白發白胡須,輕輕捋著,溫和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
此人正是乾元神宗雲州分宗的宗主,南離火,修為高深不可測。
“那自然是要熱鬨,畢竟……三太子廟此次開啟廟神共鳴,怕是要再過二十年才會再度開啟,錯過這次機會,等於後二十年都很難有機會得獲三太子廟神傳承。”
李青山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開口說道。
“李青山,你倒是狠厲啊,剛回府城就動手出錘,逼出了一位屍神教的八極屍神使,險些釀成大禍!”
李青山剛說完,不遠處一位儒生裝扮模樣的清臒老者,頓時厲喝起來。
李青山頓時不滿:“什麼叫釀成大禍,屍神教的屍神使是什麼貨色伱們不清楚嗎?你們任由他們在府城之內遊說蠱惑腐蝕各方勢力……”
“這才是大禍!”
“濟州什麼情況,你們不知曉嗎?都已經淪為屍神教的鬼蜮了!百姓淪為屍神教熬煉死氣的工具,一大批一大批的死去……你們想金光府也淪落成此嗎?”
那儒生老者麵色通紅:“屍神教自然要阻止,但要講究策略,你們那般光明正大在城內獵殺屍神使,司主、監正還有宗主和我等神相都在詭闕中無法歸來……”
“對方若是破罐子破摔,不選擇逃命,直接大肆無規模的屠殺百姓……得死多少人?”
李青山眼皮微微一抬:“那是城中留守的神相無能。”
遠處一位紅袍女子睜開眼,眸光之中有火焰跳動,語氣幽幽。
“李青山,你在說我祝紅豆無能?”
李青山頓時閉上了嘴。
這女人一個甲子都在觀【八臂獄蓮忿怒三太子】,是個狠女人,可見有多執著多記仇,他還是少說些為妙。
宗主南離火溫和的抬起手壓了壓:“好啦,屍神教等惡徒,尋到了便要除,青山所為,乃正確之舉。”
“隻是手段頗為淩厲,之後穩健些便罷。”
“張長老,你乃當朝進士出身,適合作為本次宗門考核的督考,當穩重下,給後生們豎立些榜樣,也莫要老是一幅臭臉,嚇壞娃娃們。”
那儒生模樣的老者,乃為神宗四大神相長老之一的張清正,此刻抱拳稱是,坐在椅子上後,還揉了揉苦蓮般的臉,嘗試露出個笑容。
可惜,愈發嚇人了。
李青山瞥見,差點笑出聲。
“巳時已到,準備開山門,開舉入宗考核。”
宗主南離火麵容肅穆的瞥了李青山一眼,惹得李青山不由憋回了笑。
“噹——!”
紅衣長老祝紅豆站起身,行至了身後牌坊上立著的巨大無比的黑鑼之上,攥握鼓槌,輕輕砸下。
刹那間彈抖發力,震動黑鑼,炸出驚雷之音!
聲浪好似漣漪,掀起狂風,瞬息鋪開全場,惹得全場刹那安靜下來。
“嶺南道乾元神宗雲州分宗,宗門弟子考核選拔。”
“啟!”
……
……
細雨霏霏,春風拂弄。
神宗山門之前,伴隨著巨大的黑鑼被敲響,炸起的聲浪,好似九龍江上奔騰江水,翻滾向四周,令得周圍一圈圈圍著的父母孩童都安靜了下來。
黑鑼響徹三聲,紅衣絕豔女子聲音竟是響到了每一個角落,明明隔著數百丈距離,都能清晰聽到聲音。
李澈抱著曦曦,坐在了神宗山門前搭建的木台左下方準備好的位置上。
這兒擺著數張木椅,李澈一行人在呂赤的帶領下,剛好占據了位置。
除了李澈一家,還有幾位身著華服,抱著孩童,安靜端坐椅子的身影。
當李澈一家人出現,那些人的目光都紛紛掃了過來,有幾個穿著豔麗華貴的婦人,看到衣著樸素的張雅,忍不住蹙起眉頭。
從穿著來看,李澈一家顯然不是什麼有身份的。
什麼檔次,也跟他們坐在一起?
李澈很低調,府城知曉他的人很少,大抵就知曉此人乃是從被獻祭的飛雷城中活過來的木雕師。
甚至李澈加入欽天監成為三等客卿之事,知曉的人也極少。
不過,李澈一行人乃是呂赤帶來的,這些華服之人雖然心有不滿,但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出言招惹。
李澈自是察覺到周圍的目光,卻也並不在意。
“李叔,這個位置是老師特意囑咐給你們留的,這些身著華服之人,則是來自府城下轄十三府的世家之人,那兩位極品靈童,也都在其中。”
呂赤湊到李澈身邊,低聲說道。
李澈抱著曦曦找位置坐好,眉毛不由一條,就是那個……在李青山口中,評價更高於曦曦的極品靈童?
“黃四象?”
李澈輕聲開口。
呂赤立刻指了指隔了差不多三四個身位位置上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跟在一位身材極好的美婦身邊,很是乖巧,留著罕見的寸頭,皮膚呈現古銅色,雖然隻有五六歲,卻內斂散發著一股淩厲。
好似察覺到了李澈的目光,黃四象扭頭看來,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曦曦的身上,看到曦曦那粉嫩三歲小屁孩的模樣,頓時不屑的揚了揚下巴,斷開了目光。
“小小三歲娃,不足為慮。”
黃四象心頭頓時給出了判斷。
曦曦感覺自己被藐視了,頓時惱火:“爹爹,他瞅我!”
李澈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等會揍回來,爹爹教你的,你可都學會了?”
“學會了啦!我現在已經能甩出小貓咪了。”曦曦捏著小拳頭,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驕傲的說道。
一旁的呂赤,聽的滿頭霧水,什麼小貓咪?
這段時間,曦曦背著他都學了什麼?
“那位則是十三城,除曦曦和黃四象之外的另一位極品靈童,來自東環城劉家的天才,劉長青,老師的評價是,不如曦曦。”
李澈聞言,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幾歲?”
“黃四象是六歲,劉長青七歲。”
呂赤如數家珍的道出。
二人說了會兒,便安靜了下來,因為高台之上,一襲如火紅裙的女子,慢慢走到木台的邊緣,手中拿著一本名冊,乃是各地各城篩選出來的靈童之名。
“此人乃是宗門四大長老之一的紅豆長老,神相老怪物!”呂赤歪了下大頭,對曦曦和李澈介紹道。
然而,呂赤話語剛說完,祝紅豆犀利的目光便掃了過來,落在了他的身上。
“亂說,這位長老美豔不可方物,乃人間絕色,宛如十八一枝花,休得胡言。”李澈拍了下呂赤的大腦袋,鄭重的說道。
為了女兒,昧著良心誇下人,不寒磣。
呂赤也是感覺到了殺機,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現在,念到名字的靈童,上台而來。”
祝紅豆好似聽到了李澈昧著良心的誇獎,不屑一顧的撇嘴,但不得不說,好聽的話就是悅耳。
“象環城,極品靈童,黃四象!”
話音落下。
那乖乖坐在身材傲人美婦身邊的黃四象,便猛地起身,揚起頭顱,古銅色的皮膚在春雨中好似抹了油似的。
他昂起頭顱,被第一個念到名字的他,驕傲的前行。
他黃四象,將永遠是第一。
“飛雷城,極品靈童,李暖曦。”
祝紅豆對著名冊,再度念道。
“爹爹,好像喊我了。”曦曦激動道。
李澈把她放下,給她撫平小小練功服上的褶皺,帶著溫柔和鼓舞:“去吧,爹爹給你加油!”
拍了拍曦曦,隨後打入兩枚【棋聖】棋子,多保證一下安全。
曦曦點頭,頓時噔噔噔的朝著木台方向跑去。
三歲的曦曦,小小一隻,站在木台上黃四象的旁邊,矮了一大截。
底下,頓時傳來了嘩然之聲,甚至有不少笑意起伏。
“三歲的極品靈童,天賦是很不錯,可惜……太小了啊。”
“太小的參加考核,可沒有多少優勢,應該再培養一年,四歲參加才比較保險。”
“飛雷城來的啊,那沒事了,聽聞飛雷城被屍神教的妖人蠱惑,舉辦千嬰祭,多少靈童死於非命,這娃能活著來到府城,不容易……”
……
底下交談的聲音響徹不絕。
不過,三歲的極品靈童,大抵很難成為真傳競爭者,大抵會成為內門弟子,先培養一年,再看能否被長老看中,晉升真傳。
祝紅豆饒有興致的看了曦曦一眼,隨後又繼續念名字。
“東環城,極品靈童,劉長青。”
“秦家,秦風火……”
很快,念了總共十五個名字,木台之上,按照隊列站著十五個孩童。
有男有女,但是一眼看過去,清一色都是六七歲。
曦曦站在其中,就是矮上一個頭,小小的,氣魄完全被壓製了下去。
曦曦倒是不在意,眨巴著大眼睛,開始打量與她並肩而站的男孩女孩們,好看的她就多看一眼,長得醜的就趕忙挪開目光,看不得一秒。
而底下,卻早已騷動了起來。
第一場,直接就開始極品靈童的考核麼?
那等於說真傳考核直接開啟了,這十五個極品靈童,爭奪五個真傳之位!
四位長老,以及……宗主!
總共五個真傳名額!
李澈坐在台下,手掌不禁攥起,不得不說……他也有些緊張了。
哪怕他心中早已有數,也對曦曦的天賦和實力很有自信,可還是情不自禁的緊張。
這便是身為老父親的情感流露,無法遏製,看著自家女兒,俏生生的站在台上。
看著周圍那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靈童,自家女兒矮矮小小的,左顧右盼,眼眸中好似帶著畏懼……
李澈的心就不禁顫抖起來,有些想要把女兒接下來的衝動。
張雅不知道何時抓住了李澈的大手,也滿是手汗,肉眼可見的緊張。
“相公,曦曦……能入真傳嗎?”
“聽聞入了真傳,和入內門是兩個世界,入內門再想晉升真傳,就非常困難了。”
張雅非常的緊張,話語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李澈安撫了一陣。
“放心吧,曦曦的表現,不會差的。”
“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呀。”
在他們的旁邊,老陳緊張的渾身自哆嗦,比他當初逃難時候殺山匪都要來的緊張,不住的搓揉著手,不住的喝著葫蘆中的酒。
沐婆婆倒是看不出緊張,就是一直在搓揉著呂赤的大頭,惹得呂赤很是無語。
可麵對來自師娘的愛護,呂赤隻能抿嘴承受。
木台之上。
負責主持本次考核的長老張清正頂著一張苦蓮般的臉,走到了所有孩子的麵前。
頓時,十五位靈童皆是大氣不敢出。
曦曦差點捂住自己的雙眼,好臭的臉。
張清正負手而立,他感覺自己臉都要笑僵了,這些小家夥怎麼還是沒有感受到他身上的和藹可親?
“宗門考核第一場,乃為真傳之選。”
“真傳之選分三個環節,第一環節,則為對擂。”
“木台上布置有五個擂台,我這兒有十五張折紙,你們且抽取,擇出五人站擂,其餘人攻擂,勝者繼續守擂。”
“最後站在擂台上的,便為真傳考核第一環節勝者。”
“第二環節,則考驗神性天賦,以神宗望性術展望,根據神性紫氣丈高來評分。”
“分甲上,甲,甲下,三個評分。”
“至於第三環節,等前兩環節結束再說。”
張清正兩根眉毛垂落,好似苦澀黃連的須毛。
他看向台上十五位極品靈童,笑道。
十五位靈童被張清正的臭臉所懾,一個個趕忙站的筆直,高喊知道。
隨後張清正猛地拋出手中的十五張折紙。
無形氣機湧動,十五張折紙好似被無形的透明球所籠罩,在其中亂飛。
“一人抽一張,打開後可知自己為守擂者還是攻擂者。”
張清正道。
曦曦好奇的望著懸浮在她麵前的亂舞的折紙,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抓了一張。
狂飆的氣流,衝擊在她的手臂肉肉上,肉肉亂顫,好癢很舒服。
取了折紙後,曦曦便懷揣著好奇打開。
繼而兩眼茫然,因為上麵寫著一個曦曦認不得的字。
他掃過,眸光眉毛微微一挑,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三歲靈童成守擂者,必然是會被當成軟柿子,成為諸多靈童爭相攻擂的對象。
可惜,真傳考核的規則便是如此……
三歲敢來爭真傳,就得拿出點本事出來。
苦蓮般的臭臉板正,身上的儒衫飛揚,沉聲開口。
“第一環節守擂者分彆為,黃四象、秦風火、海潮生、公羊秀……”
“李暖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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