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背上的風景真好。
……
無垢心神性對玄龜有著致命的誘惑,一顆藏有無垢心神性的靈果,玄龜能夠壓抑住內心的欲望。
但是,當李澈拿出了十幾顆果子的時候,玄龜覺得一時間的榮辱根本算不得什麼。
能屈能伸才算是好龜!
所以,玄龜放棄了抵抗,任由李澈的糖衣炮彈,將它給腐蝕了。
不就是一個七寶舍利如意黃金天王詭異廟的廟神嗎?
玄龜申請出戰!
李澈拍了拍玄龜低下,美滋滋的一口一顆靈果的頭顱,臉上不禁掛起了一抹樸實醇厚的笑容。
數顆無垢心神性棋子,就能請動一尊妖王為自己而戰,這買賣……當真是太劃算了。
主要是,玄龜胃口這麼小,李澈是真沒想到。
不過數顆藏有無垢心神性的靈果,就讓它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李澈本來也沒有打算用一顆無垢心神性棋子征服玄龜,他甚至準備了消耗一千顆的打算。
然後……玄龜它居然隻要十顆。
李澈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醇厚,真是個樸實的龜龜。
腳下稍稍用力,李澈身軀便躍然彈射而起,落在了玄龜的背上。
呼呼呼——
亂風呼嘯吹拂而來,撩動李澈身上的墨色衣袂,李澈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不愧是大監正所端坐過的地方,風景確實不錯,風景獨好!
李澈很滿意。
扭了扭屁股,朝著底下震驚的嘴巴都嘟成了圓圈的曦曦招了招手,曦曦大眼睛頓時一亮,睫毛一顫。
“嘿哈!”
腳丫子重重跺在地上,頓時火星四濺,兩口風火金光輪,伴著鏗鏘之聲,盤旋而起,推動著曦曦的身軀,直接飛馳衝天,繼而一個俯衝,宛若炮彈般的朝著李澈的懷裡衝去!
不過,曦曦的小牛魔衝撞,對於李澈而言,並沒有多少影響,輕易就被李澈給化解了。
抱著曦曦坐在龜背上,父女二人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底下。
方尚真麵容早已變得十分的古怪與驚訝。
作為整個欽天監裡,除了大監正之外,與玄龜妖王相處日子最久之人。
她可太清楚玄龜妖王的脾氣了。
這是一頭很倔脾氣的玄龜,輕易不會服軟,可是,沒有想到李澈居然拿出個五老位階的靈果級降服了玄龜……
玄龜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垃了?
亦或者,玄龜喜歡吃李澈給出的那個靈果?
方尚真眼睛微微一亮,記下了李澈拿出來誘惑玄龜的諸多靈果。
作為欽天監總部的大監副,她的見識自是非比尋常,再加上李澈拿出來的靈果也不是什麼稀罕珍貴之物。
所以,一眼就皆是分辨了出來。
這些靈果……有用?
原來玄龜的癖好是這些玩意?
方尚真道袍飛揚,看著坐在玄龜背上燦爛大笑的父女二人,一時間有些淩亂。
李澈帶著曦曦走下了玄龜背,玄龜吃的心滿意足,完全不在意自己被除了大監正之外的人騎的不自在。
銅鈴般的大眼睛看向了李澈,露出了期待與興奮之色,仿佛在說,小子,靈果不要停!
李澈笑了笑,攤了攤手。
玄龜重重上下點頭,表示自己懂得規矩,等揍了廟神,再討要靈果吃。
“李客卿,走吧,我們去修煉屋看看。”
“修煉屋已經準備好了。”
方尚真笑著說道。
李澈帶著曦曦來到了方尚真準備好的修煉屋。
對於修煉屋,方尚真將其吹的很是牛逼,李澈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
隻有特等客卿才能進入欽天監總部大樓的修煉屋中修煉……
這麼苛刻的條件,那這修煉屋的修煉效果該是有多好?
而當真正來到修煉屋中的時候,李澈便明白為何方尚真敢這般自信了。
說是修煉屋,可實際上……
可以認為是一座詭異廟!
廟神被請走的詭異廟!
李澈去過不少詭異廟,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些詭異廟的風格。
差不多是五老下位的詭異廟,維持著詭異廟的建築風格,甚至祭壇都留在其中,隻不過祭壇上的廟神卻是不見了。
而充沛無比的神性,濃鬱至極的交織在詭異廟之內。
神性的濃鬱,幾乎要化作了純粹的液滴,甚至,一呼一吸就能感受到神性朝著軀體之中融入,幾乎要把一位神性修士給醃入味般。
“方大監副,這修煉屋……乃是用詭異廟改造而來?”
李澈牽著曦曦,頓時驚疑的問道。
“對,乃是大監正搬來一座座詭異廟改造而成,裡麵的廟神……都被大監正熱心的請走了。”
方尚真也不意外李澈能一眼看出來。
神雕半聖,若是連詭異廟都認不出來,那可就枉為神雕半聖了。
李澈沒有多問。
曦曦擠入了修煉屋之內,頓時感受到了寬敞,磅礴的神性,瘋狂的朝著她湧動而來,惹得小丫頭一驚一乍。
“爹爹!好多神性,好多啊!曦曦感覺一下子就能吸乾!”
曦曦驚喜道。
小丫頭如今也不是修煉小白了,明白神性對修煉的重要性。
自己爹爹雖然是超級厲害的神雕半聖,她打小可能就不缺神性晶,但神性晶這玩意,能有多少就有多少,不帶嫌棄的。
最主要的是,這修煉屋內的神性,汲吞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的阻隔,比起從神性晶中抽取煉化還要順滑太多!
曦曦隻是這麼一會兒,就感覺自己的神相修為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曦曦馬上要參加雛龍勝會了,雛龍勝會的主宴跟預宴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有很多神童,早早就直接躋身主宴,所以未曾前來參加預宴。”
“而諸多神宗之中,南海紫竹林還有天師道的紫府神宗……這兩大神宗可都非等閒。”
“特彆是紫府神宗,幾乎每一屆的蟠桃勝會,他們派遣而來的雛龍與豪傑都能摘得一顆前三的蟠桃回去。”
方尚真說道。
“再加上一些達官顯貴的藩王、官員、萬古世家的子嗣,競爭與難度比起預宴要大太多,可非是小打小鬨……甚至不少人在預宴之上,還會藏東西……”
“畢竟,預宴更多隻是為了爭奪一個躋身主宴的名額而已。”
李澈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也不意外。
九千年蟠桃,價值可太大了。
各方勢力,誰不眼紅。
畢竟,一顆九千年蟠桃,可是能夠延長壽命長達千年。
隻要不做有損壽命的事情,不施展消耗壽元的秘術等等……
千年壽元,磨都能磨出來一尊絕巔武聖或者大神。
李澈帶著曦曦在修煉屋中修煉了一會兒。
或許是因為新環境的緣故,曦曦竟是難得變得無比的認真,盤坐在地上,一直在汲吞神性。
哪怕是李澈也不得不讚歎,這修煉屋……確實是個好地方。
接下來的時日,他打算帶著曦曦都住在這修煉室內了。
……
……
當夜幕降臨,春雨變得更加的隱晦。
黑夜的漆黑,讓雨水都變得跡不可循,但是淅淅瀝瀝打在地上,打在瓦上的聲音,卻是無比的清晰。
夜深。
李澈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渾身筋骨頓時傳來了輕微的炸響,動靜倒是不大。
主要不遠處,曦曦正盤坐著,沉浸在修煉之中。
李澈沒有吵醒曦曦,將曦曦安置在修煉屋內,任由她肆意的修煉,自己則是離開了修煉屋。
方尚真坐在修煉屋外,倚靠欄杆,點燃一盞油燈,正就著燈光在看書。
不愧是大長老方翰書的親姐姐,都對看書情有獨鐘。
“放心吧,曦曦在欽天監寶樓之內修煉不會有事,就算是鎮廟司大總督葉鵬舉也休想闖進來。”
方尚真合起書籍,身上道袍飛揚,淡淡一笑。
“大監正的道蘊與整座寶樓融合在一起,任何風吹草動,大監正的道蘊便會直接引動覆蓋整棟寶樓的神符大陣……”
“大監正說過,就算是一災神符大修士來了,也得脫層皮!”
神符大陣!
李澈心頭微微一動,沒有引動天地棋盤探查。
曦曦身上有他留下的飛雷棋子,若是有危險他也能第一時間感知,繼而趕赴而來。
所以,李澈沒有太過在意,表現出很相信欽天監安全性的樣子。
方尚真對於李澈的態度很滿意。
這份對欽天監的信任,說明了李澈對欽天監逐漸產生了歸屬感,這是好事。
“李客卿,你放心……大監正都開口的事情,我喊上桃符監副,一起替你出氣,這些西域佛土的力量,不斷的滲透到大景,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李澈笑了笑:“那我回去喊宗主,順便喊上真武神宗的石宗主,人多力量大,就得一次把那七寶舍利如意黃金天王塔廟神給揍痛快了。”
方尚真聞言,頓時忍不住笑出聲。
玄龜、方尚真、嶽桃符再加上呂太白和石堅……
哪怕是四禦詭異廟的廟神,這頓揍怕也是少不了了。
二人約定好之後,李澈便離開了欽天監。
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白玉階梯上,雨水彙聚成水流,宛若小瀑布般傾瀉而下。
聶陽帶著李乘舟在欽天監前的白玉階梯下,沐浴春雨,認真的練劍。
聶陽給李乘舟特製了一柄玄鐵劍,十分的沉重,讓李乘舟單手握劍,舉劍一次,要維持一個時辰!
聶陽也沒有讓李乘舟一個人修煉,自己亦是舉著一柄重劍,舉劍橫煉。
當李澈走出欽天監的時候,便看到了師徒二人在夜幕中熱血朝天,大汗淋漓修煉的畫麵!
當聶陽看到李澈的時候。
立刻高喝:“乘舟!收劍!”
師徒二人,便近乎同步的完成收劍動作。
李乘舟不斷的喘息著,一整隻握劍的手在不住的顫抖。
“李長老!”
聶陽吐出一口濁氣,隨後笑著看向李澈,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曦曦呢?”
“她在欽天監修煉,我們先回一趟乾元院。”
李澈笑著說道。
聶陽也沒有多問,蛟馬嘶鳴,馬蹄踐踏之下,踩起春水炸開。
……
……
天地蒼莽,春雨飄灑。
夜色深沉宛如濃墨,化不開,見不得半點光明。
黑雲堆徹在萬丈高空之上,無數細密纖細的雨水,從雲層之中傾覆灑下,宛若一陣清風中蕩漾起的柳絮。
大運河的河麵,泛起圈圈蕩漾的漣漪,有一艘艘花船在河麵上搖曳,船中映照出的華燈,使得那揉碎的水麵,光彩斑斕。
大運河一路開鑿到了神都第二城,但是碼頭隻設立在神都第九層,鮮少有船隻能夠進入第二城。
而在神都第二城內的大運河,河麵變得狹窄了許多。
哪怕雨夜,亦是無法澆滅,花船中的熱鬨氣氛,達官顯貴們的風流,更是難以遏製。
鎮廟司總督花滿樓調查完了今日為何大監正會特意回歸的事情之後,就來到了大運河畔的花船之中。
搖曳花船,花魁作伴,美不勝收。
當然,花滿樓在花船之中作樂,除了作樂之外,也有看守詭異廟的情況在。
在這大運河之上,有一座四禦位階的詭異廟。
四禦詭異廟,那可絕非什麼小角色,一旦詭闕暴動,那影響極大……
不過,在神都,四禦詭異廟的威脅,就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了。
畢竟,神都強者如雲,四禦詭異廟哪怕真的暴動,也能有強者及時出手鎮壓。
花滿樓滿臉油脂滑膩,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在花魁的服侍之下,飲下了美酒,順藤摸瓜的就舔舐上了花魁白皙滑膩的手背,欲要一路往上,探索山巒。
不過,花滿樓忽而眉頭一蹙,動作一滯。
“花總督……怎麼……怎麼停下了?”
“是奴家哪裡沒有伺候好嗎?”
花魁兩眼迷離,紅唇輕啟。
然而,花滿樓豎起一根手指,抵住她的紅唇。
“不要說話。”
花滿樓麵容肅穆起來。
花魁頓時花容失色,能夠惹得花滿樓這等絕巔武聖,露出這般凝重姿態。
發生什麼事了?
花滿樓來到了花船窗口,舉目望去。
忽而,看到大運河的河麵之上,陡然水汽蒸騰,有大霧滾動而起。
五道身影,踩踏著水麵而來,如履平地,水麵不斷泛濫起的漣漪,衝擊撞在了花船之上。
使得花船竟是不受控製的劇烈搖晃起來。
花滿樓油光滑亮的麵龐微微一抖,眼中露出了一抹驚異之色。
“這陣容……”
“乾啥啊?!”
方尚真、嶽桃符,兩位欽天監的大監副!
呂太白和石堅,兩位神宗宗主,一個雙榜在列,引渡道蘊劫劍的強者。
另外一個乃是天門關位列第四,武道雄主!
這樣的陣容……
你們是要乾什麼?!
至於那李澈,不過神胎氣息而已,直接就被花滿樓給忽視掉了。
不過,花滿樓也不是傻子,在忽視掉的第三個呼吸,便立刻眸子一轉,落在了李澈的身上。
在一群惡狼之中混入一頭萌犬,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李澈……”
花滿樓認出了李澈,這個欽天監新晉的特等客卿,不僅如此,今天他調查得出,今天前往欽天監寶樓的,也就隻有一個李澈和他的女兒。
也就是說,今日會惹得大監正回歸,引動災劫,大抵便是因為眼前此人?
花滿樓油光滑亮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他拍了拍花魁的酥胸,在花魁驚呼聲中,整個人已然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身上的鎮廟司總督袍服獵獵作響。
在大運河那泛起漣漪的河麵之上,邁步而行。
手中花扇,嘩啦一聲,便猛地抖開。
“諸位,如此大的陣仗,可是要去何地?”
“難不成是要去伐廟嗎?”
花滿樓俊俏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一道道目光掃視而來,方尚真、嶽桃符兩位大監副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天地魂洶湧澎湃,天色都好似發生了改易變化一般,惹得花滿樓身下的河水都仿佛要凹陷炸開般。
呂太白銀發飛揚,大袖囊鼓,石堅沒有穿黑甲,退去了甲胄,露出了渾身線條交織的恐怖肌肉,烏黑蒼勁的發絲抽打獵獵,犀利的眼神亦是掃來。
“對,伐廟。”
呂太白淡淡一笑。
花滿樓聞言,頓時神色一僵。
李澈墨衫獵獵飛揚,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將此來的情況說了一遍。
花滿樓嘴角不由一抽:“你們要入七寶舍利如意黃金天王詭異廟之中……去揍那廟神?”
就因為這詭異廟的分廟算計過一尊廟神,牽扯波及到了你李澈的女兒?
“這事情有點大……萬一你們伐廟而導致詭異廟暴動,詭闕膨脹……那影響可就太大了,罪責都會加諸我的身上。”
“你們也是知道的,我身為鎮廟司總督,最大的職責便是坐鎮詭異廟,除了時刻盯梢詭異廟,觀察是否存在異狀之外,也是防止鎮廟司之外的修士,強行伐廟。”
花滿樓攤了攤手。
李澈眉頭微微一蹙。
不過,花滿樓剛說完,方尚真道袍飛揚,嫌惡的瞥了花滿樓一眼,淡淡道:“大監正的意思。”
“玄龜。”
話語落下。
李澈肩頭趴著的一頭巴掌大的烏龜,忽然懶洋洋的抬起頭,一個飛躍而出,撞入了大運河的水中。
轟隆隆——!!!
恐怖的爆鳴響徹,河水瞬息沸騰起來,繼而,好似掀起了軒然大波,囊鼓而起的波濤,好似飛瀑一般朝著四周排開宣泄,狠狠地砸在河麵上,掀起起伏蕩漾的波濤。
而一股更加可怖與磅礴的氣血,排山倒海般宣泄!
氣流翻滾,大浪滔天,泥沙皆湧動!
那佇立在河麵之上的花滿樓,麵色頓時微微一變。
哢擦哢擦哢擦——!
穹天之上,電流瞬息密布交織,好似一張大網!
恐怖的妖氣,滾燙沸騰,呈現青色讓黑夜瞬間變得迷蒙!
大運河奔湧,水浪滔天!
繼而便是有數之不儘的水汽蒸騰而起,好似在河麵之上,形成了大片的煙雲彙聚!
煙雲撕開,露出了一隻巨大的無比的玄龜頭顱,宛若小房屋般大小,遮天蔽日般在花滿樓的麵前,緩緩的垂下。
哢擦哢擦!
雷蛇遊走於天際,照亮整條突兀沸騰起來的大運河。
不少花船瞬間被浪潮拍打的滾滾排開,惹得花船之上,不少衣裳狼狽的竄逃而出。
可剛逃竄而出,便被玄龜恐怖的妖氣與威壓,給壓的一個個如下水餃般砸入了河水之中。
“玄龜妖王!”
花滿樓衣裳緊貼著身軀,麵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頭玄龜,他當然認得,乃是大監正的坐騎,實力極其強大,可貫通幽冥與現實,輕易不會出現,而一旦出現,便代表了大監正的意誌!
“原來是玄龜前輩……看來真是大監正的意思,那在下自然不會攔阻。”
花滿樓合起了紙扇,笑著說道。
眼眸中卻是流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這李澈……
與大監正到底是什麼關係?
居然連這頭玄龜藥王都能請動?
玄龜淡淡的掃視了花滿樓一眼,敢破壞他吃果果,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幸好此人頗為識趣,不然玄龜不介意惹得鎮廟司的那莽漢不樂意,也要痛揍此人一頓。
玄龜此刻火力全開,恐怖的氣血熾烈如火炭,血肉在劇烈的蠕動,龜殼之下,仿佛蘊涵撐起穹天般的恐怖力量。
“那便多謝花總督帶路。”
李澈抱拳,和和氣氣道。
花滿樓看了李澈一眼,不敢再小覷,亦是點頭回禮,隨後親自帶路在前方,順著大運河河麵越過諸多花船,飛馳掠走。
方尚真、嶽桃符、呂太白、石堅還有落在玄龜龜殼之上的李澈,亦是跟隨而動。
恐怖的陣容,讓大運河上的花船被排開到了河岸兩側。
在諸多修士驚悚與凝重的目光中,幾道可怕的身影,前往了七寶舍利如意黃金天王塔詭異廟。
詭異廟坐落在大運河之中,遠遠看去,一座宛若黃金澆築的金色神殿坐落其上,哪怕黑夜深沉,都無法遮蔽其光輝。
在黃金神殿周圍,有扭曲的詭闕詭霧迷蒙交織。
一艘艘小舟停泊在旁邊,小舟之上,乃是一位位打坐運轉氣血、神性正在修煉的鎮廟司的神差們。
忽而。
諸多神差猛地睜開眼眸,紛紛拔出了腰間的製式神兵,麵色凝重無比。
因為他們俱是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壓抑無比,讓他們連喘息都做不到的可怕威壓,還有濃鬱至極的妖氣!
那強烈的妖氣,幾乎要蓋過一切氣息。
作為經常與詭闕打交道的鎮廟司神差,他們對妖氣頗為敏感。
因為詭闕之中,不僅僅有渾身死氣的護廟咒屍,還有各種邪祟以及妖物!
那都是被廟神神性侵染後所變化的邪物!
不過,他們很快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花滿樓。
“花總督!”
諸多神差立刻收起了神兵,抱拳執禮。
花滿樓冷肅的點了點頭隨後說起了情況。
這些神差倒是沒有頭鐵的繼續攔阻,因為他們也沒本事攔阻,也不看看這大半夜來伐廟的都是誰?!
“諸位,你們要伐廟……若是引發詭異廟暴動,我會如實向大總督稟報。”
花滿樓歉意道。
“應該的,不過……我們隻是來為李半聖出氣而已,李半聖的女兒被這尊七寶舍利如意黃金天王塔詭異廟的廟神所算計,如今遭獄蓮之劫纏身,怕是活不過神胎……”
“李半聖既是忿怒又是心涼,求問了大監正後,大監正便讓李半聖前來這座詭異廟,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興許能找到解決辦法了?”
嶽桃符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與花滿樓勾肩搭背的解釋起來。
花滿樓頓時恍然。
原來如此,李澈這位欽天監的新晉特等客卿,衝冠一怒為女兒,當真是令人敬佩的父愛。
花滿樓沒有多言,立刻給眾人開辟了詭闕。
花滿樓也是沒有子嗣,他覺得自己若是也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女兒被算計危在旦夕,他也會徹底瘋狂!
李澈坐在玄龜背上,謝過了花滿樓。
“諸位……請。”
“我女兒曦曦才六歲啊,隻因為得獲了三太子廟神的傳承,便被這尊廟神所算計,用來算計其子的工具,遭獄蓮之厄纏身,被判定渡不過神胎之劫,一旦成就神胎,獄蓮之火便會焚燒她的肉身軀體,讓她痛不欲生。”
“我這做父親的,心中憋屈憤怒,可卻什麼都做不了,如今,隻能請來諸位,助我一臂之力,看看能否從這尊惡毒的廟神身上得到破解之法!”
李澈麵容之上滿是悲戚,滿是一個父親,宛若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想要解救女兒的希冀。
“哼!還廟神……算計一個小女娃,算什麼廟神?!”
呂太白最為受不了,渾身劍氣噴薄,將河麵切割出一道又一道久久難以愈合的劍氣溝壑。
整個人化作銀色劍光,殺氣騰騰,瞬間殺入了詭闕之中。
石堅沒有多說,渾身金色血霧炸開,整個人如一顆金色流星,飛速的撞入詭闕,緊隨呂太白。
方尚真和嶽桃符天地魂轟鳴,磅礴的神性在他們的周身肆虐席卷。
躍然入詭闕!
頂級絕巔,大神修士的強大威壓與氣息,讓所有趕赴而來看熱鬨的修士們,汗毛倒豎,大氣難喘。
李澈身下的玄龜亦是一動,慢悠悠的飄然入了詭闕之內。
花滿樓看著浩浩蕩蕩殺入天王塔詭異廟的眾人……
搖了搖頭,腳尖落下,水麵炸開,整個人亦是飄然跟了上去。
他純粹就是去看熱鬨的。
與此同時。
四大強者加上大監正的龜,一起攻伐黃金天王塔詭異廟的消息,頓時深夜驚雷,炸響在穹天之上,讓神都之中的諸多修士驚疑不定。
……
……
蓮花閣。
帶刀侍衛寧安飛速弛掠,幾個彈射便落入了樓閣之間。
疾步而走,最後收斂氣息,將大運河上所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國師謝運神。
燭火幽幽,正在與呂赤分析著俱是的謝運神,眉頭微微蹙起:“攻伐七寶舍利如意黃金天王塔?”
“原來如此,那小丫頭……被兩尊廟神之間的互相算計所波及,天王塔乃是【黑須彌】陣營的廟神,而三太子卻是【獄蓮】陣營。”
“這天王塔是想要通過此番算計,將三太子轉化成黑須彌陣營……”
“這算計從金光府就開始了,那丫頭活不過神胎,怕是真的,獄蓮之火侵染,除非自斬肉身剔骨割肉,得獄蓮神藕,化獄蓮神藕不滅軀,否則必然會被焚滅,增強肉身或許有用,但其實也隻是拿命在賭而已……”
謝運神搖了搖頭。
盤坐在他對麵的呂赤卻是麵色變得無比的蒼白。
然而,國師謝運神看向了呂赤,眼眸卻是微微亮了亮。
他好似在思索著什麼。
慢慢的,麵色蒼白了幾分,額頭上的黑發上,又多了兩三縷白發。
“殿下,你要爭太子,或許……”
“最後的機會就在你的麵前了。”
……
……
詭霧翻滾,詭闕之內。
一道劍光瞬間斬過,頓時在詭闕地麵上拉扯出縱橫的溝壑。
不少詭闕之內的邪祟與妖物,儘數被斬的爆裂開來,炸的四分五裂。
恐怖的劍光,狠狠地鑿在了黃金天王神殿之上,宛若古老的鐘聲敲響,鐘波浩浩蕩蕩的炸開!
沉睡的護廟咒屍王被吵醒,一尊可怕的黃金神將佇立而起,但是,麵對五尊頂級絕巔的戰力,這尊護廟咒屍王雖然同樣具備頂級絕巔戰力,可根本反抗不了便被鎮壓。
呂太白的暴脾氣,其實心中的怒火絲毫不比李澈要少。
自己的寶貝徒弟被一尊死去的廟神給算計,可能活不過神胎境一旦衝擊神胎,獄蓮之火爆發,可能會讓曦曦身死!
而他呂太白甚至想不到辦法來解決和挽救,他心中能沒有氣?
一路爆殺,招招狠辣,哪怕是那種護廟咒屍王,也未能抗住呂太白那引動道蘊劫劍的殺伐,直接被斬爆。
最後,眾人儘數出現在了黃金天王神殿之內。
見到了那尊手托黃金寶塔,通體流淌黃金光澤的廟神!
好似感受到了洶湧澎湃的殺機,黃金天王猛地睜開眼眸,絢爛的金色佛光瞬間迸發,比起乾元道城的那座黃金天王神殿,這一座黃金天王神殿卻是要更加的強大!
詭闕轟然沸騰,詭霧翻騰滾滾,將眾人儘數包裹!
玄龜一聲嘶鳴,瞬間膨脹起來,青色妖氣衝天,為了靈果,率先動手!
“伐廟!”
呂太白眉心血肉撕開,鮮血淋漓,道蘊劫劍便再度祭出!
眾人儘數出手,轟然殺向了黃金天王廟神!
四禦詭異廟的廟神,終究存在實力上限,這一戰……呂太白出力最高,道蘊劫劍滿懷忿怒的祭出,配合上玄龜那宛如天柱般的踐踏……
黃金天王廟神神像布滿了裂紋,整個詭闕的地麵布滿了交織的裂紋,久久難以愈合。
到處都是劍痕與殺伐的痕跡。
“李客卿,除非能破碎虛空的神劫境修士出手,否則……這已經是我們伐廟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大景鎮廟司伐廟,基本都是如此。”
“廟神……是殺不死的。”
方尚真身上神性浮沉,徐徐吐出一口氣。
李澈隻是來出口氣,她覺得這般應該差不多了。
這一戰,每個人都全力出手了,四禦詭異廟的廟神,亦是具備頂級絕巔戰力,沒有人敢收著力,萬一被廟神拚儘力量所傷,就得不償失了。
李澈站在神廟邊沿,這一戰,他始終在看著,不曾出手,如此戰鬥,也不是他一個剛剛新晉的神胎所能摻和的。
“廟神殺不死……夠了,如此便夠了,辛苦各位前輩。”
李澈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拱手道謝。
那尊黃金天王神雕,布滿了裂紋,端坐在祭壇之上,麵容上甚至有簌簌掉落的殘骸。
李澈幽幽看著他。
隱約間,李澈發現那尊廟神亦是在看著他。
花滿樓不禁有些無言,沒有想到李澈居然真的能請動這些頂級絕巔們全力出手,將一尊四禦詭異廟的廟神給伐到極致。
如此結果,花滿樓也樂得見到,這座四禦詭異廟,廟神重創……短時間內需要花費時間修複,不會再起波瀾,甚至能省卻鎮廟司不少人手。
就怕弄得不上不下,惹得廟神震怒……詭闕暴動,鎮廟司得調動更多人手來鎮壓處理,那才麻煩。
伐廟結束眾人紛紛離開了詭異廟。
李澈則是跟著方尚真一起回到了欽天監。
謝過方尚真大監副,又用藏有無垢心神性的靈果喂飽了玄龜之後。
李澈回到了修煉屋內。
看著沉浸在修煉之中的曦曦。
李澈眼眸中閃爍過一抹憐惜之色。
“誰欺我女兒,我便殺誰!”
李澈緩緩取出了一張可愛的萌牛麵具蓋在了臉上,五指輕輕地劃過麵具,麵具下,雙眸之中……
殺機滔天!
伐廟就該有始有終。
收尾,便讓他來。
“廟神殺不死?”
“怎麼可能殺不死啊!”
他李澈,已經殺了不止一尊廟神!
第一更,這章有點卡文,一邊思考後麵的大綱一邊寫,寫的有點久,這個月到現在已經二十八萬字,感覺五十萬字還是有希望,繼續努力,繼續衝,求一波月票,推薦票,老李好好捋一下後麵的情節,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