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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鎮定自若,以力破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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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危機張之維已看不見。

黑沉沉深淵般的境地之中,四尊巨大的大山津見的石像林立,每個都有20米高,麵目模糊風化,隻有勉強的人形,若無細看,還以為是一根根聳立的山石。

而在這片詭異境地之外,土禦門夜光手持翻動著汙穢炁息的黑針,朝張之維的眉心刺來。

土禦門夜光的動作很快,但落到張之維的眼裡卻很慢,這是一個詛咒,更像是一場儀式,一場剝奪性命的儀式。

那根針一旦插入布偶的眉心,張之維的性命便要熄滅在這個世界上。

若被詛殺的是一個普通人,他可能跟本無法察覺到這一幕,隻會稀裡糊塗就死掉。

事實上,就連土禦門夜光都沒有察覺到,在他拿針頭刺向張之維的時候,張之維也看向了他。

“陰陽師,土禦門!”

張之維從土禦門夜光衣服上的五芒星家徽,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和這個土禦門家族打交道不多,隻在龍脈之地曾經殺過幾個。

身處險境,張之維並沒有慌,腦中念頭迅速閃過。

“這種場景,最好的方式,是使用三昧真火,一把火把這裡燒了。”

“但外界的情況無法判斷,一旦使用三昧真火,本來就已經薄弱的護體金光將無法維持。”

“裡麵的感知和外麵的感知不同,無法斷定時間的流速,有可能是天國一樣,裡麵過去了很久,外麵卻是一瞬間,也有可能裡麵和外麵是相同的。”

“如果是像天國一樣,那自然無所謂,但如果時間流速相同,貿然使用三昧真火解這裡的圍,外麵可能會出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施展手段不是像遊戲一樣施放技能,點一下就發動。

行炁的經絡隻有一套,能同時發動的,隻有那種行炁軌跡不同的手段。

而行炁軌跡相互乾擾,即便是百歲的張之維,都要有所取舍,沒辦法一邊開著金光咒護住全身,一邊使用淨心神咒喚醒陸瑾。

三昧真火比淨心神咒複雜的多,就更不可能了。

一但在這裡施展三昧真火,外麵的他將失去所有防禦,隻能寄托於運氣。

“果然一招鮮吃遍天是不行的,複雜的情況,就要用複雜的手段來應對,寄托於運氣可不行,必須要兩全。”

張之維看著頭頂的針尖越來越近,臉上卻無半點慌亂,非常的冷靜。

雖然意識被拉進了這個地方,但他的身體和靈魂一體,他依舊能感知並控製自己的身體,隻是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既然如此……那隻能這樣了!”

張之維無視了頭頂的針尖,閉上眼睛,抱元守一,猛的紮了一個馬步,一心二心。

一邊控製著金光護住頭部,內臟,以及一些重要的血管。

一邊把身上的炁都沉入丹田,然後跟抽泵一般,狠狠的從丹田裡猛的抽出幾泵巨量的炁。

他在以一種粗暴的方式強行換炁,護住自己的要害,就算拚著受傷,也要回歸全盛狀態。

隻要一口炁足,金光護體,那便無所畏懼。

同時,他還收回了處於招魂社法脈裡的天蓬真君。

剛才的酣戰,他已經把那裡的法脈打得支離破碎,裡麵的戰魂英靈被毀滅很多。

豐臣秀吉,德川家康,織田信長的真靈都受損嚴重,要不是他們不止是供奉在招魂社,還供奉在一些其他的神社,他們的英靈甚至有可能被張之維徹底隕滅。

招魂社雖然惡心人,但隻是神道教裡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地方,三兩下毀滅掉就行了,沒必要繼續滯留。

強大的炁如開閘泄洪般湧入張之維的四肢百骸。

張之維有些意外,他本來都做好了以傷換炁的準備了,卻是沒想到根本就沒人動手。

其實是有的,但那些在暗處放冷槍的倭寇,被唐門的人和仙家們解決掉了。

德宏法師則是被嚇到了,還在遲疑,白白錯過了機會。

而忍頭正在釋放終極忍術。

炁已恢複,張之維把金光壓縮成薄如蟬翼,覆蓋在體表,沒了後顧之憂,他抬頭看向朝自己刺來的黑針。

黑針已經非常近了,上麵的紋路清晰可見,但就在將要刺入他眉心的一瞬間,張之維伸手抓住了黑針,讓其不得寸進。

後方的法壇前,土禦門夜光把針抵到身前那個張之維模樣的布偶的眉心上。

他雙手緊握,甚至壓上了全身的重量,要把那針推入布偶眉心,但卻遭遇了一股無形阻力,任他使儘渾身解數也推不進去,咒殺之術卡在了最後一步。

土禦門夜光看著麵前的布偶,一臉不可思議,無法咒殺,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他一邊發了瘋似的往下壓,一邊大聲喊道:“出手,我已經控製住了他,趕緊出手,我一個人奈何不了他!”

已經被嚇破了膽,不敢再上的德宏法師,剛要跑路,就聽到了土禦門夜光的呼聲,扭頭一看,就見張之維被一層黑膜籠罩,一隻手握在眉心,直接就不動了。

“咒殺之術!這是土禦門夜光的手段生效了。”

他瞬間反應過來,這像是一記強心劑一樣,讓他放棄逃跑,轉身正要繼續對張之維發起進攻,忽然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蕭瑟的死亡氣息。

回頭看去,便見一道忍頭的身後出現了一道死白色的身影。

“小野先生的手段也好了!”他心裡大定,剛才的畏懼蕩然無存,一聲大吼,雙手合十,結成獅子印,朝著張之維轟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

後方法壇,土禦門夜光手裡的黑針不堪重負,發出了“嚓”的微聲。

土禦門夜光麵容呆滯的看著手裡的黑針,這根他祭煉多年用於咒殺的法器,竟然就這麼斷了?

隨後,他注意到,法壇震動起來,四個角上的大山津見神像也在抖動。

“山神都鎮不住?”

土禦門夜光心中大駭,正要提醒德宏法師小心,就見法壇正中間的那個和張之維一幕一樣的布偶,突然有了異動。

明明隻是一個布偶,卻張嘴發出了一聲咆哮,緊接著劇烈膨脹起來,似乎裡麵沉睡的野獸蘇醒了。

原本布帛質地的臉上,開始生長出濃密的白色毛發,麵部在突出,越來越像隻猴。

猴臉張開血盆大口,裡麵布滿利劍般白森森的牙齒,張口發出更大的咆哮。

它從法壇上站了起來,足足一米九有餘,周身布滿白毛,雙眼恍若飛星,赫然是個凶神惡煞的魔猿。

魔猿凝視土禦門夜光,雙目噴薄出猩紅血光,狠聲說道:

“法器不能再好點嗎?手不能再有力點嗎?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害得老子空歡喜一場,殺老子白仙小弟的有你吧,狗雜碎,新仇舊恨,老子非得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土禦門夜光根本聽不懂麵前這頭魔猿在說什麼,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深的惡意,脊背仿佛有毒蛇在爬。

跑,快跑,落到這魔猿的手裡,一定會很慘……土禦門夜光心裡恐慌沸騰,拔腿就跑。

去他媽的為天皇儘忠,那是武士道的事,和他無關,他隻想振興家族而已。

但後方,一隻大手襲來。

……

……

而在這期間,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事。

柳坤生胡天彪等仙家們。在對付場上層出不窮的式神和神風敢死隊。

張異已經跳下法壇,在幾個護法神的守護下朝張之維而來。

蘭姑施展水法,渾身黑水縈繞,伴在左右。

唐門眾人正在和比壑山的忍眾激烈交手。

唐明夷雙目冒著紅光,雖是刺客,卻在正麵作戰,動起手來更是瘋狂無比,王離時不時會出手幫助她阻擋一些暗處的攻擊。

李鼎開起烏梢甲,渾身被鱗片般的甲胄包裹,刀槍不入,在和一個同樣擅長橫練的忍者對拚。

高英才最擅長幻身障和炁毒,他隱於暗處,時不時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杜佛鬆和他的妻子唐同壁一起,背靠著背作戰。

董昌,許新,楊烈三人,則在狗蛋解決一些狙擊手,同時守護著退路。

至於唐門大老爺唐家仁,已經到了距離忍頭二十步左右的距離,對他來說簡直是唾手可得,卻被兩個忍者阻攔了。

阻攔他的人是京夫人和莊兵衛。

這兩人,一個是比壑山下一任忍頭,一個是比壑山長老,實力都相當的不俗,即便是唐家仁,也不能說三兩招就把他們拿下,除非是使用丹噬。

但現在還不是使用丹噬的時候。

通過剛才的戰鬥,他已經發現了忍眾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溝通方式。

要是他現在使用丹噬將這兩個人轟殺,忍頭那裡一定會有所察覺,再想使用就困難了。

而若是不用的話,又很難過掉這兩人。

“還有十來步的距離才夠,這兩個小鬼子有些太難纏了!”

唐家仁皺眉,旋即,他看向忍頭,一股久違的心悸縈繞心頭。

忍頭身後站著一個死白色虛影,雙手張開,大袖垂落,它以雙手和身軀組成巨大的十字,立於虛空和黑暗之中。

漆黑的眼眸轉動,死白色的身影盯上了忍頭。

蒼白如瀑的頭發無風自動,向外蔓延,勾魂鎖鏈般拉出忍頭的靈魂,呈十字形狀綁在了自己身上。

忍頭強忍靈魂被剝離後身體上巨大空虛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捆綁的靈魂。

隨後目光往上,直視了那張恐怖而猙獰的臉。

“多麼強大的力量啊,即便隻是一刹那的力量!”

這是他的終極忍術,也是比壑山的禁術,據說最早出自一個叫漩渦的小忍者流派。

戰國時期,因為亂戰不休,東瀛大地上,忍者流派眾多,他們是一個個小型的軍事集團。

後來德川家康結束戰國時期,建立了幕府,這些軍事集團無疑是非常大的不安因素,便被一一率軍剿滅了,他們獲得了很多其他流派的手段,這術便是那時候得來的。

施展這個忍術,施術者會和死神定下契約,將自己的靈魂獻祭給死神,從而換取死神為自己出手的機會。

施術完畢,死神不僅會帶走對手的靈魂,還會帶走使用者的靈魂。

這是一種必殺的忍術,也是一個雙輸的忍術,他的長輩們使用此術,為幕府的將軍們帶走了很多強敵的命。

但對於那些大人物卻是單贏,畢竟比壑山的忍者隻是殺人的工具,不算是人。

“將軍被推翻,我原本以為自己用不到這忍術了,沒想到還是輪到我了,不過,我不是像先輩那樣是作為工具去死的,我是為了比壑山的自由而死,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死神的出現,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他們感受到了壓抑和恐怖。

“小野老師,您……這是……”

正阻攔唐家仁的京夫人和莊兵衛,注意到忍頭身後那死白色身影,都一臉的驚駭。

他們是比壑山裡極少數知道這個忍術的人。

“明明已經這麼多人出手了,卻還是被逼得使用了這一招嗎?”莊兵衛心裡劇烈抽痛起來。

他茫然環顧四周,到處都是死人,裡麵有好多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伴,現在卻永久的躺在了這片陌生的大地上。

自己明明立誓要保護所有人,但到頭來卻連自己的老師都沒有保護好。

“莊兵衛,去見小野老師最後一麵吧,他也許有什麼話要單獨對你說,這個人,交給我來抵擋!”京夫人沉聲說道:“麵前這個人,打起來,勝負難料,但要拖住他,輕而易舉,去吧,彆忘了,我是最不怕毒的。”

忍法漣確實能傳遞消息,但它是一種類似對講機的模式,無法單獨傳遞。

“那就拜托您了!”

莊兵衛鄭重點頭,旋即施展能力瞬移到忍頭身邊。

離開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聲“可惜”。

可惜什麼?他心裡納悶,但旋即,他把這個念頭放到一邊,來到了忍頭身旁。

“小野老師……”莊兵衛來到忍頭身邊,他的眼睛裡滿含淚水。

“不要怕孩子,今天以後,你們將擁有美好的未來,像正常人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藍天下……”

說話間,忍頭對準張之維,緩緩抬起右手,在他身後,十字架般站立著的死神,也跟著緩緩轉動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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