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光頭惡漢臉上沾滿了腥臭的蛇血,像吃辣條一般咽下嘴裡的毒蛇。
他那高高凸起的眉骨上沒有眉毛,一雙小眼睛裡帶著凶戾和惡毒,直勾勾的盯著林中某處。
那裡分明隻有空蕩蕩的樹枝,但從他陰戾的眸子裡,卻倒映出了淺淺的三個人影,就那麼蹲守在樹枝上,一動也不動。
這三人是唐門的刺客,作為刺客,良好的耐心是第一要素,當代的唐門門長,把刺客比喻成“鼴鼠”,因為這種動物生活在黑暗裡,一旦暴露,就有生命危險,他們刺客也是一樣,一旦暴露,就要做好赴死的準備。
所以,麵對光頭大漢挑釁的話語,他們並沒有輕舉妄動,因為他們也無法斷定,對方是真的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還是單純隻是在詐他們。
對於麵前這個對手,他們必須要謹慎。
因為對方是白鴞梁挺,此人手上的罪行罄竹難書,曾屠光師門滿門,追殺他的名門正派,也大多命喪他手,凶威赫赫。
雖不知他具體的實力如何,但料想正麵對上,他們不是對手,這種情況,按理說,他們不應該接這一單,但他們是刺客不是戰士。
刺客不需要很能打,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給予目標致命一擊就可以了。
所以,即便對手凶名在外,他們這些唐門的刺客也沒有半點膽怯,唐門閻羅殿的外號,可不是白來的,上了唐門的必殺名單,還沒聽說過哪個不死的?
見對麵的唐門刺客無動於衷,梁挺大笑起來,隨後旁若無人般朝著前方走去,根本沒把對麵的三人放在眼裡。
梁挺步步逼近,樹枝上的三人依舊無動於衷,其中一人手指微動,四周空氣中,那些不可見的“蜘蛛絲”徐徐鋪開,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張網,把他們和白鴞梁挺完全隔開。
這些絲線細微得難以覺察,卻又韌得難以想象,可以輕易的切斷鋼鐵,一旦白鴞梁挺踏入其中,必然九死一生。
近了,梁挺走近了,唐門的刺客發動能力,無數根細線在瞬間全部繃緊,猛的朝梁挺籠罩過去,像是無數看不見的利刃,在梁挺的身上劃過。
“鏗鏗鏗……”
一連串金屬摩擦聲響起,梁挺的身上,大量青色的符籙閃光,那些能割裂鋼鐵的細線,竟無法割破他的皮膚。
“哈哈哈哈……”
白鴞梁挺咧開大嘴,狂笑起來,他是懷抱機關和符籙兩門的大宗師。
墨筋柔骨一道擅長機關和符籙,但他們的符籙,和天師府的符籙不一樣,他們並不是以黃紙作符,而是以身做符,以刺青的方式,在身上篆刻籙文,讓自己獲得強大的力量。
同時,他們的機關術也和天工堂煉器,諸葛家的神機不一樣,他們是改造自身,把觸手一般柔軟,鋼筋一般堅韌的墨筋煉進身體裡作為武器。
機關和符籙的結合,讓梁挺擁有幾乎堪比法器的肉身,除了眼睛等寥寥無幾的弱點外。
彆說這種絲線,即便是削鐵如泥的妖刀蛭丸,也隻能堪堪砍破他的表皮,留下一道不痛不癢的傷口。
“都說唐門是閻羅殿,被他們盯上的人,就是閻王點卯,點誰,誰死,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嘛,哈哈哈……”
梁挺發出癲狂的笑聲,他頂著大量“蜘蛛絲”,近乎蠻橫的向前。
三個唐門殺手見狀,終於是動了起來,向梁挺的眼睛,耳蝸,嘴巴等要害地方,射出暗器,暗器的尖端閃爍著綠光,顯然已經塗了毒。
唐門暗器是一絕,他們可以用機括發出蜂刺,這種細銳的蜂刺一次射擊能發出十二支,在近距離下,幾乎無法閃避。
但梁挺沒有閃避,他腰間青色的符文閃爍,張開一個個如同蜂巢般的黑洞,密密麻麻,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大量的觸手從黑洞中交織而出,精準無比的把那些暗器全部接住,劵在觸手上,耀武揚威的扭動著。
暗中的唐門刺客見到這一幕,即便是沉著如他們,也不禁有些震撼,他們明白事無可挽,此次刺殺失敗,當即便想撤退。
他們扔出毒氣彈,紫色的毒氣瞬間爆開,形成一片毒瘴,遮蔽視線,同時,他們再次發動暗器,密密麻麻的蜂刺如暴雨般襲殺而去。
麵對襲擊,梁挺一把抓住切割在身上的“蜘蛛絲”,無視“蜘蛛絲”的鋒利程度,全部抓在手心,而後用力一扯。
“嘩啦啦”的響聲傳出,仿佛整片森林都被他扯動了一般,黑暗中,傳出女人低低的驚呼聲,白鴞的力氣和身軀的堅韌程度都太恐怖了,簡直不是人。
梁挺拖著手裡那幾乎看不見形狀的蜘蛛網在森林裡追趕“獵物”,蜘蛛絲鋒利無比,他所過之處,大片大片的森林齊齊斷裂,被切割成大小不一的木塊。
他鼓動著自身強大的炁,形成一股股炁浪,裹挾著這些木塊,如疾風驟雨般往前打去,在這密集如雨的攻勢下,三個開著幻身障的唐門刺客,終於是展露了身形,兩大一小,兩女一男,正急速奔逃。
逃跑途中,那兩個年長一些的男女,護著一個麵向稚嫩的少女。
“哈哈哈哈……”
白鴞狂笑起來,腰間觸手杵地,猛地發力,讓他騰躍而起,如一座肉山一般撲向唐門的刺客,不過,他沒有使用觸手攻擊,而是用手裡的那些隱線纏繞住了其中一個年長一點的唐門女刺客,而後猛地一拉!
“哢哢哢……”
一連串金屬摩擦聲響起,唐門鍛造的烏梢甲,刀槍不入,抵擋住了隱線的切割,但她被困住了,就好像被蜘蛛網緊緊纏繞的獵物一樣,動彈不得。
“高英才,小梅,快跑!”
梁挺伸手,像刮魚鱗一般,扯下那人的烏梢麵甲,端詳著一張有些清麗中不乏凶狠的臉。
“哈哈哈……”梁挺麵容扭曲,發出變態至極的笑聲,他本想直接殺了這人,但想起先前的想法看,便留了她一命。
“小梅,快跑,我去救你母親!”
唐門刺客高英才目眥欲裂,低喝一聲,咬著牙根,提著手刺,一個瞬擊,朝著梁挺殺去。
梁挺一偏頭,躲過刺客的刺擊,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然後猛地攥緊,隻聽得“哢嚓”一聲,骨頭不堪重負的斷裂出聲。
“啊!!”
高英才怒目圓睜,疼的青筋暴起,他咬著牙,揚起左手上的手刺,紮向梁挺的眼睛。
梁挺大笑著,對方的那種眼神,讓他覺得很享受,為了貪圖這片刻的歡愉,他沒有立刻閃避,而是眼睜睜的看著蜂刺逼近,等隻差毫米的時候,他才猛的一腳把高英才踹到半空。
高英才張嘴咳出一團鮮血,剛想調整身形落下,一根觸手就如蛇一般蜿蜒而來,將他纏繞,拎在半空。
隻一個照麵,他便被擊敗,三個唐門刺客,折損了兩,另一個邊逃邊往回看,眼眶通紅,被抓的兩個是她的父母啊。
俗話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唐門並不是一個開放性的門派,它大部分是由唐家人組成的,這也讓唐門的刺客出去執行任務時,大多都是沾親帶故,父子檔,夫妻檔數見不鮮。
而唐門中,除唐姓刺客之外,還有一些外姓刺客,他們往往隻能居於外門,很難在唐門得到真正的地位,除非和唐家人結婚。
高英才便是這種情況,他是唐門刺客,娶的老婆是唐門嫡係刺客,生的女兒,自然也是刺客。
一個刺客的成長,少不了戰鬥和血,為避免女兒在執行任務時出事,基本都是他們夫妻倆帶著,但萬萬沒想到,這次栽了個大跟頭。
小梅在快速逃跑著,作為一個唐門刺客,最不應該意氣用事,父母被抓,她再去隻是自尋死路,當務之急是回唐門,請門內的長輩出手。
但就在這時,一隻筋骨虯結的大手,忽然籠罩了她的視線,狠狠的抓住了她腦袋,將她捏了起來。
一番戰鬥,梁挺的上衣已經破碎,露出他那布滿黑洞空洞和刺青符籙遍布的身軀,兩根觸手從他腰間伸出,一端纏繞著一個人,而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
“小梅……”
“小梅……”
高英才和妻子痛苦驚呼,充斥著恨意的眼神,釘在梁挺的臉上,這種深刻注視的目光,讓他興奮到幾乎戰栗。
“爽,就是這個感覺,哈哈哈……還要,還要更多……”
梁挺感到一股戰栗從後脊一直衝向頭頂,他全身發抖,眼睛通紅,如野獸般喘著粗氣,他咆哮一聲,把少女撲倒在地,瘋狂撕扯掉衣服,趴上去如一條肥蛆般蛄蛹起來。
而在他背後的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淩辱,被折磨,兩人麵容扭曲,怒目圓睜,眼角開裂,溢出血來,牙齒都被咬碎,卻也無可奈何。
梁挺一邊淩辱著小梅,一邊左右張望,兩人那種深惡痛絕的眼神,讓他忍不住全身顫抖。
對,就是這種感覺,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當初他屠滅師門時,把那些平時看不起他的師姐師妹壓在身下,師父和師兄弟就是這個表情,這是他一直追求的,自那之後,他一直便在做這種事。
“更多,還要更多!”
他開始變本加厲的折磨小梅,在他身後的兩人,心痛的幾乎吐息,他們越痛恨,他越是享受。
直到身後的兩人已經絕望,他才拍了拍被折磨的眼歪嘴斜麵容的呆滯的小梅,告訴她,自己可以放過兩人,但要她在父母二人之間二選一。
說罷,他扔給小梅一把手刺,再用符籙手段,封印住高英才夫婦的經脈,鬆開了他們。
下身淌血的小梅拿著手刺,一臉呆滯的看著父母,不知所蹤。
但這時候,她的母親,突然撲過來,胸口撞上手刺,紮破心臟,透體而出。
她鼻孔溢血,撫摸著女兒淩亂的頭發,嘴裡輕聲呢喃著,安慰著女兒。
而他們的身後。
高英才雙手抱頭,仰天痛呼,心如刀絞。
梁挺抖如篩糠,仰天大笑,他很爽,但又感覺差了點,是那女的自己撲上去的原因嗎?
他打算再讓那小梅選一次,就選她自己,還是她父親。
正打算這麼做,忽然,他麵容有片刻的呆滯,原來是收到了劉婆子的傳訊,訊中有全性代掌門,無根生下達的命令。
“無根生,老子艸你嗎,關鍵時候,發什麼瘋?打擾老子雅興,這件事後,老子非得乾死你這個代掌門不可!”
“不過……他的命令裡,涉及到了那什麼小天師,這人的名聲好像很高對吧,我若是把他虐殺掉,再把他的腦袋摘了下來,世人會怎麼看我?”
一想到這,梁挺就莫名有些興奮了起來。
旋即,他不再去管地上的高英才一家,提起褲子,大步離開。
…………
…………
與此同時,一處破廟內,燃著一堆篝火,一個灰衣老道士,正烤著一隻小羊羔,吃的滿嘴流油。
而在他身旁,還拴著兩隻不停咩咩叫喚的羊羔。
老道士吃的很快,三兩下便吃完了大半,吃飽喝足,老道士一抹嘴,發出淫笑,而後掏出一張黃符,口念法訣。
緊接著,便見那符籙無風自燃,化作一道白炁,包裹住旁邊的一隻小羊。
小羊咩咩叫了兩聲,往地下一滾,逮到白炁散去,哪還有什麼小羊,隻有一個披著羊皮的女子。
女子昏迷著,老道士發出淫邪的笑,撲了過去,做出苟且之事。
但就在這時,他愣了一下,等再清醒時,卻是皺眉喝罵。
“掌門命令,要我們不因此事,牽扯無辜,要找就去找張之維一行人的麻煩。”
“然後張之維也不牽扯其他全性,隻找吳曼的麻煩?”
“張之維?什麼東西,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真是好大的臉喲?”
“本來,道爺我不想去找他的麻煩,但掌門你竟然覺得他如此厲害,那道爺我偏要去看看了!”
老道士看了一眼腳下的女子,沒了雅致,他們全性雖是人渣,但對掌門命令,還是聽從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牽連。
一揮手,解除法術,他走出破廟。
而在他走過,篝火上掛著的羊肉,也在慢慢變形,越來越不像羊,最後,變成了一具披著羊皮的小孩屍骨。
他的血肉已經被剃光,除了腦袋上還頂著一張羊皮外,脖頸以下血肉模糊。
…………
…………
這一時間,很多全性都收到了這則命令,正借題發揮,到處作亂的全性妖人,紛紛遵從命令,停止了搞事。
一些有逼數的,蟄伏起來,避其鋒芒,一些不信邪的,則要去試一試那張之維是都鋒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