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現在就用三昧真火,這不得問你嗎?最開始,我是準備找你好好打一架的,把你當成磨煉自身的產物。但你一直龜縮啊,用地府設局,環環相扣,還假立一個妄念來影響我的思維,讓我靈魂出現破綻。”
“其實,在察覺到你在用妄念影響到我的時候,我就開始警覺起來了,我知道自己的思維被看破,被影響了,接下來大概率步步踩坑,步步入局。”
“所以我便開始把自己的兩套思維分離出來,讓自己的本我思維高坐靈台,去觀察那另一套思維,而這套思維就是你用妄念施加我身的影響,是你想要達成的目的!”
“這對我而言並不難,我的‘觀法’和你的‘觀法’在層次上是一樣的,但我的‘觀法’是‘觀’自身,是對自我的絕對掌控。你的‘觀法’是‘觀’外物,你可以去掌控外物,但要通過一係列的手段去影響。”
“若我不曾注意,那你確實可以影響到我,但當我察覺到後,你的手段就失效了,因為我們的‘觀法’在一個層次,我對自我的掌控,有絕對的優先級。”
“然後我從這套思維裡看到,我的接下應該憤怒,應該發泄。因為我之前在地府的所見種種場景,種種酷刑,讓我心裡淤積了一團鬱結之氣,我得發泄出來。我還看到,我應該揪出你,和你大戰三百回合,最終在明悟了一些自身缺陷後,儘興而歸。”
“這乍一看確實是我想要的結果,因為它誕生於我的思維之中,是我切切實實的想法,但其實,它不是!
“它是被你的妄念影響而產生的結果,簡而言之,這個結果看似是我想要的,但其實並不是我想要的,它是你想要的。”
“你想要的,我當然不能如你的願,我便開始糾正自己的思維。”
張之維嘴上說著話,手上可是半點不留情,三昧真火幾乎是火力全開,擺明了要煉死心魔。
不過這心魔誕生已久,又是從他的靈魂中脫胎而出的,根基雄厚無比,即便是三味真火,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把它給練沒了。
白猿模樣的心魔在掙紮,在怒吼,在哀嚎:
“你套路我?!你既然已經察覺到,你為什麼不直接動手,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的演戲,去一拳一掌的殺那些陰差和閻王來發泄?可惡可恨……”
你怎麼這麼難殺啊……張之維繼續添薪加柴,讓三昧真火燒得更旺些,然後說道:
“這三昧真火即便是學得再快,那也是要一點時間的,而且說實話,即便是看穿了你的意圖,但我也不能從這個結果中,看出你能靠什麼讓我心神失衡,沉淪內景。”
“但你既然敢步步設局,一點點撐開我心裡額的間隙,為最後的絕殺做準備,那必然有所依仗,不明情況,我若直接翻臉,你孤注一擲之下直接放大招,讓我身處險境怎麼辦?”
“所以我就將計就計,一邊假意按你想要的結果走,一邊練了三昧真火,嗬嗬……是不是在被我抓住,三昧真火加身之前,你還以為勝券在握啊?!你觀察我這麼久,真以為我是個不動腦子的莽夫嗎?我不愛動腦,不是不會,隻不過很多事,動手,是最好的選擇!”
隨著張之維的不斷的添薪加柴,三昧真火的火勢也越來越大,心猿即便難煉,卻也在慘叫中一點一滴的變小。
“彆燒了……啊啊……呃啊……彆燒死我……我掌握著你性命中巨大的間隙,你就不想知道嗎?”心猿在無力的掙紮,哀嚎著說道。
“我是挺想知道,但不是現在!”
張之維繼續加大火力,在他的不斷煉燒下,心猿已經失去了形體,變成了一團籃球大小的白色球體在三昧真火中掙紮扭動,隻是這團白球上有五官,毛發和尾巴。
見此情形,張之維停手,掌中火焰熄滅,再一揮手,那熊熊燃燒的火海也消失不見。
“差不多可以了吧!”
張之維一手抓著白色球體,看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自語道:
“看起來是可以了,但保險起見,還得再燒一燒!”
三昧真火從掌心蔓延,包裹白色球體。
“吱吱吱……”白色球體開始劇烈掙紮起來,形體越變越小,甚至發出一聲聲猴叫。
“都發出猴叫了,那就……再燒一會兒吧!”
張之維控製著火勢,文火慢燒,生怕一個不小心,把這東西給燒死了,這可是個人才,大了是禍害,沒了又可惜,得找到一個合適的點才行。
直到把心猿燒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圓球,張之維才停手。
這種程度的心魔,不管是在人體小天地裡,還是在內景之中,都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但基本能力還在,這正是張之維想要的。
張之維輕點圓球,為其注入一絲神魂之力。
霎時間,白色圓球落地,變成了一隻白色的小猴子,大約隻有三寸高,圓滾滾的,像個球一樣,在地上張牙舞爪。
“對比先前,現在就順眼多了!”
張之維捏著小猴子的尾巴,將其提了起來,拿到麵前觀看。
外貌和之前大致差不多,但或許是變小變圓的緣故,凶惡的神情不再,反倒給人一種憨態可掬的感覺,一雙金色的眼睛很大很有神,每一次眨動都能撲閃出燦燦金光。
張之維跟彈吊墜一樣,用手指彈了彈小白猿,道:
“好了,現在該你放大招了,讓我見識一下我性命中巨大的間隙!”
“吱吱吱……”
心猿在張之維手中奮力掙紮,瞪著一雙非常金色大眼,嘴裡叫個不停,它很憤怒,卻沒什麼威懾力。
“不聽話?”
張之維豎起一根手指,指尖冒出一縷青藍色的火焰。
拳頭大小的小白猿頓時一縮脖子,眼神閃爍了一番,吱吱吱的叫了起來。
緊接著,張之維便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遠去,黑暗如潮水襲來……
同時,張之維心中湧生了一種無比憋屈和感覺的感覺。
這是一種不知從何處來的莫名躁動,漫卷全身,就好像在桑拿房一樣,沉悶,燥熱。
他下意識一捏拳頭。
“吱吱吱……”
尖銳的猴叫聲響起。
低頭一看,心魔化作的白猿,還被他捏在手中,不停掙紮著。
“都被我燒成這熊樣了,還能影響到我!”
張之維壓下心裡的煩躁,觀看起四周來,這裡是一間靜室,看其陳設,就是道藏殿的那間靜室,也就是他入定進入內景的那間。
“我的問題在龍虎山?”
張之維豁然起身,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變得老舊了很多,就連自己的樣貌也變得滄桑了很多。
“什麼鬼把戲?”
張之維使勁捏了一把手裡的心猿,捏地他吱哇亂叫,隨後推開靜室大門,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掠空聲和爆炸聲此起彼伏。
山上有情況?張之維走到道藏殿的窗戶前,往外看去。
隻見龍虎山黑煙濃烈,橘紅色的火焰在山上蔓延,爆炸聲音震耳欲聾。
數十架貼著太陽旗的轟炸機掠空而過,投下的炸彈爆炸,隻留一片焦土。
“師兄,師兄啊,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你在道藏殿入定,被困內景十年,十年啊,你終於醒來了啊!”
道藏殿大門口,一個四肢全無,全身血肉模糊的血人,如海豹般匍匐蠕動,爬了進來,淒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