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在家屬院裡的名聲本來就不咋滴,大家雖然很討厭她,卻也都多少有點畏懼她。
她這一通發飆,好幾個替周慧芳說話的人立即散了。
周慧芳也沒想到半路上竟然殺出個程咬金,眼看自己的計謀成功了一半,絕不能被白寧毀了。
於是乎,兩眼一閉,又擠出了兩串眼淚。
“不得了啦,季錦良老婆欺負人了……啊啊啊,我們孤兒寡母沒法活了……”
白寧二話不說,揪住周慧芳的頭發甩了她一個大耳光,罵道:“你男人死了那是你男人活該,是你自己倒黴,憑什麼你男人死了,就得讓我男人替你養兒子?
說實話,你這騷貨是不是想勾引我男人?
你真不要臉,呸!”
周慧芳也不是省油的燈,隻是現在還在努力維持“被欺負的可憐老寡婦”人設,吸引吃瓜群眾的同情,不好表現得太粗暴。
她扯著嗓子嚎叫:“你打人!你竟然打人!
當初要不是我男人替你男人擋了顆子彈,死的就是你男人!”
白寧:“放你娘的臭狗屁!
你可真敢編!你男人替我男人擋過子彈?把你男人從土裡刨出來看看他身上有沒有槍眼?”
白寧沒說錯,宋援朝跟季錦良是戰友不假,但卻從未替季錦良擋過子彈。
白寧還不忘對吃瓜群眾開罵:“看!你還看?既然這麼喜歡看熱鬨,那就趕緊回去看你媽跟你兒子造小人去……”
她罵人狠毒又難聽,很快就把吃瓜群眾全都罵跑了。
周慧芳被揭穿後絲毫不慌,還要繼續狡辯。
白寧這不講武德的卻不給她狡辯的機會,二話不說又抽了她一個耳光,罵罵咧咧道:“一家子不要臉的東西!
還想讓你兒子認我男人當爸爸,還想瓜分我們家的財產,你們可真敢想啊……我今天不打死你我不姓白……”
說著,又給了周慧芳一拳頭。
周慧芳被打得怒火中燒,趁機抓住白寧的頭發,也給了白寧一拳頭。
宋小桃和宋春娥對視一眼,一起搶著騎到白寧身上,對著她拳打腳踢。
就這樣,白寧一人對戰周慧芳母女三人,兩大兩小四個女人打得不亦樂乎。
當然,白寧慘敗,她戰鬥力本就不行,又勢單力薄的,最後簡直是被周慧芳母女摁著打。
最後還是勤務兵看不下去,把四個人強行分開了。
不得不說,白寧的意誌力確實夠強大的。
被周慧芳母女三人打得鼻青臉腫、鼻血長流,她爬起來用衣袖擦了擦鼻血,
竟然又一鼓作氣衝到雲影逸香榭西餐廳,對著正在西餐廳端盤子的宋雲庭好一通大罵大鬨,
生生把宋雲庭的工作弄丟了。
宋雲庭一氣之下竟然失手打碎了兩隻盤子。
他還沒乾夠一個月,三十塊錢勞務費還沒到手,上班這幾天辛苦掙的那點酬勞,全都被扣去抵了盤子錢。
白寧鬨過之後就溜了。
宋雲庭憤恨不已,懊惱地回到家裡。
見周慧芳、宋小桃、宋春娥全都掛了彩,更加懊惱了。
“你不是去上班了嗎?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周慧芳頂著腫脹的臉問宋雲庭。
宋雲庭咬牙切齒地抱怨道:“媽,不是我說你,你這麼大個人了,咋啥事情都辦不好?
我讓你去纏著季錦良,你咋跟白寧那個潑婦杠上了?”
周慧芳:“你還怪起我來了?
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跟小桃和春娥能被姓白的潑婦打成這樣?
你咋知道我跟姓白的潑婦打起來了?她去找你了?”
宋雲庭更加氣憤了。
“白寧像瘋子一樣衝進西餐廳大吼大叫,我被辭退了!
這下你滿意了?
現在我沒有任何的收入來源了,一家人隻能靠你每個月那可憐的二十幾塊錢過日子,你高興了吧!”
周慧芳也傻眼了。
“西餐廳工資那麼高,你咋把工作弄丟了呢!
多可惜啊!
那你上了這麼多天的班,把錢給你結了沒!”
“還結屁的錢!媽,你害死我了!”
宋雲庭氣衝衝地回了房間,這下真的走到了死胡同。
以後想問季錦良要錢是不可能的了。
季錦良也不可能幫他介紹工作了,大學學費和生活費徹底沒著落了……
他媽成了倉庫管理員,每個月隻有二十五塊錢的工資,一年滿打滿算隻有三百元。
小桃和春娥一學期的學費、雜費加起來要四十多塊錢,一年就是八十多塊錢。
他打聽過,大學學費、住宿費每年大概需要一百元,這還不算生活費……
全家人還要吃喝拉撒,不管怎麼算,他媽那點工資都不夠三個孩子上學。
最多隻能供養一個孩子上學。
宋雲庭咬了咬牙。
看來隻能犧牲掉宋小桃和宋春娥讀書的機會,她倆是女孩子,上不上學差彆不大,反正將來都是要嫁出去的……
白寧帶著滿臉的傷回到了季家,一看到季錦良就委屈地哭了起來。
“季錦良,你這個王八蛋,你自己捅出來的亂子,憑什麼讓我替你擦屁股?”
季錦良看到白寧慘兮兮的樣子也有點心疼,畢竟是跟她過了二十年的女人,而且她這次確實替他解決了個大麻煩。
季錦良親自打濕了毛巾,幫白寧擦了臉,又拿著藥膏,很是溫柔體貼的幫她處理傷口。
白寧看著季錦良小心翼翼照顧自己的樣子,心想,這頓打也沒白挨。
趁著季錦良對她有歉疚,一定要抓住機會好好撒撒嬌,讓他趕緊想辦法把自己從鄉鎮調回雲城。
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她一天也不想待了。
“錦良,我為了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是不是得有所表示?
我要回雲城上班!”
季錦良停下抹藥的動作,很認真地說:“白寧,鄉鎮工作沒啥不好的,而且你沒幾年就退休了,彆再折騰了。”
白寧:“錦良,你就答應我嘛……”
季錦良不想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淡聲道:“我考慮一下,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白寧知道季錦良的脾氣,不能逼他太緊,否則反而會適得其反。
於是乎,另起了個話頭。
“要不是我及時出手,宋雲庭跟周慧芳估計得從你兜裡掏走不少錢吧?
錦良,你說我是不是季家的大功臣?”
季錦良:“辛苦你了。”
白寧莞爾一笑:“我是替我兒子守江山呢,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錦良,顧海棠這幾年在京市發展地挺不錯的,給宴禮攢下了不少的家產,肯定看不上季家這點家底,你說是吧?”
季錦良覺得她話裡有話,臉色轉冷。
“白寧,你到底想說什麼?”
“錦良,我的意思是,宴禮可以繼承顧海棠的家產,所以,你就把季家的家產全都給向遠,
兄弟二人誰也不搶誰的,這樣才公平嘛!”
季錦良一聽就笑了,白寧還是這麼貪心啊!
他故意問道:“白寧,你這個分法也不是不行,那你說老太太的東西怎麼分?”
白寧見季錦良臉上有了笑意,以為他答應把季家的財產全都給季向遠,頓時開心不已。
“老太太把傳家的手鐲給了喬彥心,她剩下的錢自然應該給向遠!”
季錦良的臉上有了寒光,對白寧擺平周慧芳這個大麻煩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冷道:“白寧,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啥都敢要啊!
人家顧海棠攢下萬貫家財那是人家的本事!
瞧把你眼紅的!
你自己沒本事給你兒子攢家產,難道還是人家顧海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