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火急火燎趕到京市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鐘了。
季宴禮的舅舅顧平生聽說季宴禮受傷後,第一時間安排飛機把季宴禮和陸正恒接到京市救治,並聯係了最好的醫生,
甚至親自出馬,請來了在寺廟閉關的著名老中醫薛老先生。
季家人抵達醫院時,顧平生正焦急地等在手術室門口。
“平生,宴禮怎麼樣了?”
季錦良兩步跨過去,緊張地看著顧平生。
自從姐姐季錦良背叛了姐姐顧海棠,跟白寧走到一起之後,顧平生對季錦良再也沒有過好臉色。
他冷冷地掃了眼白寧,絲毫不掩飾強烈的厭憎。
“這個時候,也不忘帶著那個女人!”
白寧怯怯地往季老太太和季向遠背後縮了縮。
她是小三上位,當初又是用了極其不光彩的手段才爬上了季錦良的床,在顧家人麵前本就矮了一截。
加上顧平生久居高位,氣場強大,白寧尤其怕他。
季錦良噎了下,訕訕地閉了嘴。
季老太太急得心頭亂跳,看了看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又哀求地看著顧平生。
“平生,宴禮到底怎麼樣了?”
顧平生對季老太太一直都很客氣。
他姐姐在季家當媳婦時,季老太太對他姐姐一直很好。
他姐姐跟季錦良離婚的時候,季老太太做主把季家在京市的老宅子——一套三進三出的院子分給了他姐姐。
“宴禮在土墟下麵埋了四個多小時才被挖出來,雙腿骨折,全身多處骨裂,吸入大量的灰塵和泥水,造成肺部嚴重感染,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季老太太:“……”
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季錦良心疼地哆嗦了一下。
季向遠眼眶早就紅了,彆過臉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
陳媽早就哭得眼淚汪汪,季宴禮一生下來就是她親手照顧,在她心裡,季宴禮就是半個兒子。
隻有白寧高興不已,簡直快要樂瘋了,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怕被彆人看出來她在笑,拚命低著頭,裝作悲傷的樣子。
顧平生又掃了眼季家眾人,問道:“怎麼不見宴禮的媳婦喬彥心?”
季宴禮跟顧平生說過他跟喬彥心的事情,而且他昏迷之後,嘴裡一直喊著喬彥心的名字。
季老太太:“彥心出差了,人也在京市,錦良正在想辦法聯係她。”
白寧:“沒錯,彥心跟一個很年輕的男人來京市了,聽說兩人的關係很不錯……”
顧平生嚴厲地看了過來,白寧訕訕地閉緊了嘴巴。
季老太太:“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一個小時之後,季錦忠和他老婆陳蕊,還有二人的小女兒季微微匆忙趕來了。
陳蕊跟白寧倒是很投緣,一見麵就拉著白寧的手親熱地喊“大嫂。”
白寧挽著陳蕊的胳膊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陳微微也親熱地靠在白寧身邊。
“大伯母,宴禮哥他媳婦怎麼沒來?是不是長得太醜不好意思見人?”
白寧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壓低聲音八卦地說:“宴禮眼光不行,他那個媳婦長得難看不說,還水性楊花,
一邊吊著宴禮,一邊跟酒廠的廠長打得火熱,聽說這幾天就是跟那廠長出差去了,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陳蕊皺了皺眉:“還有這種事?太給我們季家丟臉了!”
季微微也瞪大了眼睛:“太過分了,那女人也太欺負人了!
當我們季家沒人了嗎?
我非得告訴宴禮哥!”
白寧一聽正中下懷,附和道:“可不是,咱們總不能眼看著宴禮被人帶綠帽子吧!
這事兒得儘快讓宴禮知道!”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終於從裡麵打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門口,顧平生立即走了過去。
“宴禮怎麼樣了?”
“雙腿骨折比較嚴重,雖然做了手術,保住了雙腿,但是不能保證病人一定能站起來……
病人肺部感染很嚴重,現在還昏迷未醒……”
季老太太:“……”
一陣頭暈目眩,直接暈死過去。
幸好人就在醫院裡,醫生當即給季老太太安排好了病房。
片刻後,季宴禮終於被推出來了,隨即轉入了重症病房。
顧平生在病房裡麵守著季宴禮。
季宴禮高燒未退,迷迷糊糊地一直喊著喬彥心的名字。
顧平生越聽越生氣,不由動了肝火,轉身出來質問季錦良:“那個喬彥心人到底在哪兒?趕緊想辦法把人找出來啊!”
季錦良讓人查到了豐台的工作單位。
酒廠那邊的工作人員又給義興園葡萄酒廠打了電話,詢問喬彥心的下落,
隻是工作人員打電話的時候,葡萄酒廠已經下班了,所以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季錦良:“已經在聯係了。”
顧平生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這時,季錦忠快步走過來,對季錦良道:“哥,媽醒來了,讓你和平生過去一下。”
顧平生還是很給季老太太麵子的,跟著季錦良匆匆去了季老太太的病房。
小護士從季宴禮的病房裡出來了,道:“病人還在發燒,進去個家屬用冷毛巾給病人敷下額頭……”
白寧自告奮勇地說:“我去吧,我也是宴禮的媽媽,我理應照顧他。”
白寧進了病房,拿著冰毛巾坐在季宴禮跟前。
季宴禮麵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被冷汗浸濕的幾縷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
雖然昏睡著,但是身體的上的疼痛卻令他緊皺著眉頭。
此時的季宴禮像隻打碎後被勉強粘起來的瓷器,脆弱不堪。
白寧得意不已,興奮地想:如果季宴禮就這麼死了該多好!
那季家的家產就是向遠一個人的啦哈哈哈!
季宴禮喃喃喊著:“彥心……彥心……”
白寧看了看緊閉的病房門,知道暫時沒人進來,膽子大了許多。
她露出猙獰憎恨的麵孔,得意地看著季宴禮,湊到他耳畔說:“你要找喬彥心啊?
她跟一個叫豐台的男人跑了!”
季宴禮迷迷糊糊地,意識渙散。
忽然聽到有人在他耳畔提起喬彥心的名字,意識竟然有了幾分清明。
白寧繼續道:“我聽說豐台年輕有為,長得高大帥氣,經常去喬彥心兼職的西餐廳給她捧場。
兩人出雙入對,那叫一個甜蜜!”
季宴禮哆嗦了一下,眉頭擰得更緊了,露出痛苦的神情。
白寧見自己的話有了效果,更加得意了。
“宴禮啊,你真是可憐,醫生說你雙腿癱瘓了,以後再也當不了兵啦,再也站不起來了……
喬彥心聽說你癱了,連來醫院瞅你一眼都不願意,
還說要悔婚,說她喜歡豐台,想要嫁給豐台……”
季宴禮的身體忽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雖然人還沒清醒過來,但是眼角卻滾出一顆大大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