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森冷的槍口,喬彥心渾身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重生的機會,還沒嫁給季宴禮呢,如果真就這麼死了,定會死不瞑目的!
喬彥心乖乖舉起雙手。
另外一個大漢挑釁地衝陳小軍笑了笑,兩步跨過來,用槍抵住喬彥心的後腦勺。
森冷的目光轉向了陳小軍。
“把包扔過來,否則我一槍爆了這蠢丫頭的腦袋!”
喬彥心緊張地看了眼陳小軍,輕輕搖了搖頭。
她是怕死,卻更不願國家機密再次落在陳大偉這種人渣手裡!
喬彥心在對方的槍口之下,陳小軍投鼠忌器,恨得牙癢,卻也不敢貿然開槍。
陳大偉早就等著急了,一瘸一拐走過來,舉著手槍朝著喬彥心的後腦勺重重砸了下去。
喬彥心被砸得頭暈眼花,差點暈死過去,咬牙道:“陳小軍,拿著包跑!”
話音未落,腦袋上再次被槍砸了一下。
陳大偉怒叱一聲:“再敢囉嗦一句,我馬上打死你!”
說著抽出一把匕首,在喬彥心脖子上劃了一下,鮮血順著喬彥心白皙的脖頸滾落下來,讓人觸目驚心。
“把東西扔過來,否則這個姑娘就是你害死的!”
陳小軍咬了咬牙。
“你把人放了,我就把東西還給你!”
陳小軍一刀子紮在喬彥心的肩膀上,不耐煩地吼道:“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隻數三下,如果你還不把東西扔過來,下一刀子就會紮在這小丫頭的心臟上!
三!
二!
……”
喬彥心疼得倒吸涼氣,忍著巨大的痛苦喊了聲:“陳小軍,拿著包跑!不要管我!”
陳大偉冷笑著喊出了最後一個數:“一!”
一隻黑色的皮包扔了過來,落在在不遠處的地麵上。
陳小軍不能任由喬彥心死在自己眼前。
他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就算被扣住的不是喬彥心,隨便是誰,他也不會白白看著對方死在歹徒手裡。
陳大偉滿意地撿起黑色皮包,嘴角扯出一道冷笑,押著喬彥心上了車。
陳大偉坐在汽車後排,手槍一直抵著喬彥心的後腦勺,不過喬彥心注意到他另一隻胳膊以奇怪的姿勢垂在身側,料想是剛才撞得那一下,直接把那隻胳膊撞斷了。
她快速衡量著自己和陳大偉的體力差距,如果從他這條斷臂入手,不知道能不能反製住他。
不過他手裡有槍,喬彥心不敢貿然動手。
汽車像一匹黑色烈馬才公路上疾馳。
陳大偉忽然吼了聲:“這不是去碼頭的路!掉頭!馬上掉頭!”
大漢打著方向盤,猛踩一腳油門,不緊不慢地說:“你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現在去碼頭不是送死嗎?”
“瑪德!”
陳大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拳頭砸在了喬彥心的腦袋上。
要不是這蠢丫頭從中作梗,他早就跑了。
喬彥心軟軟地暈死在座椅上。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被綁在了一張破椅子上,雙手反剪在身後,也被綁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
喬彥心環顧著四周,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破房子裡,透過破敗的窗戶,能看到外麵茂盛的樹木和雜草。
看來這個地方遠離市區,應當很是偏僻,怕是不容易逃出去。
就在這時,破舊的木們被人一腳踹開了。
陳大偉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又給了喬彥心一記耳光!
舉著手裡的照片再次對比了下,怒道:“原來你這小賤人就是季宴禮的對象!
老子被季宴禮追著打,這筆賬也該算到你頭上了!”
“啪——!”
“啪——!”
揮著大手在喬彥心臉上抽了兩個大耳光。
大漢在門口製止道:“行了!
彆把這娘們弄死了,她現在可是你的護身符!”
喬彥心咬著牙垂著臉一言不發。
腦子裡卻轉的很快,從大漢的意思不難判斷出,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而她是他們的人質,他們一時半會不敢弄死她。
這麼一想,喬彥心淡定了幾分。
陳大偉手裡的照片是李月華昨天才交給他的,李月華本來希望陳大偉逃走之前,替她除去喬彥心。
陳大偉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卻覺得逃命之前還要殺人,未免太不吉利,所以收了照片後,並沒有除去喬彥心的打算。
沒想到誤打誤撞的,喬彥心還是落在了他手裡。
陳大偉罵了幾句後,跟著大漢憤憤地出去了,門沒有關,喬彥心從門口看過去,看到那隻黑色皮包就掛在外麵的牆壁上。喬彥心不知道的是,她現在被關在一處廢棄的教堂裡麵。
而此時此刻,季宴禮已經帶著數十個人隱匿在教堂殘破的院牆外邊。
季宴禮四十分鐘前抵達雲城,一回來就聽說陳大偉把喬彥心劫持了,頓時恨不得殺了陳大偉。
好在他留在雲城的人已經掌握了陳大偉的落腳點,隻苦於喬彥心在對方手裡,一時不敢貿然行動。
季宴禮看了看不遠處的足足有十多米高的、窄小的窗戶,眼神變得格外堅毅。
從大門進去容易打草驚蛇,從窗戶潛進去勝算更大一些。
隻是不知道屋裡的具體情形,也不知道喬彥心到底關在哪一間房子裡。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陳大偉暫時不會動喬彥心。
季宴禮向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抱著兩條狗從教堂後麵繞到了另一側,放下狗子,兩隻狗子便歡快地打起滾來,還不時汪汪叫幾聲。
聽到狗叫聲,陳大偉和大漢渾身一個激靈,立即閃身到那邊的窗戶處,警覺地朝底下看著。
陳大偉:“哪裡來的野狗?”
“會不會是流浪狗?咱們過來的時候,路邊不是臥著幾條野狗嗎?”
就在兩人被野狗吸引住注意的那一兩分鐘,季宴禮已經敏捷地攀上外牆,似一隻靈敏的大鳥,從窄小的窗戶裡翻身進來了。
看到季宴禮的一瞬間,喬彥心幾乎忘記了呼吸。
她萬萬沒想到在如此危急的時刻,季宴禮竟然會找到她!
看到喬彥心被折辱得狼狽不堪的樣子,季宴禮眼尾紅了紅,心口一陣刺痛。
可是此時此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一個轉身擋在喬彥心前麵,與此同時,手槍裡的子彈已經發射出去了。
陳大偉和大漢原本都是行動敏捷之人,隻可惜陳大偉一條腿斷了,隻剩下一條好腿,自然行動不便,那條好腿正中子彈,撲倒在地上。
季宴禮緊接著射出第二發、第二發子彈。
“砰!砰!”
大漢左腿上也挨了一槍。
這時,隊友們也順著樓梯衝了上來,大漢乖乖扔了手裡的槍,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
季宴禮把手槍彆回腰間,兩下解開喬彥心身上的繩子,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心疼得眼圈都紅了。
“彥心,你很勇敢!很機智!
是個很棒的姑娘!
我送你去醫院!”
喬彥心軟軟地靠在季宴禮寬大溫暖的胸膛上,抬眸看著他俊美的麵孔,眼底的笑意很深。
“宴禮,你回來了……”
她想抬手摸摸他的眉眼,可是胳膊被反綁得太久,血脈不通,又酸又軟,跟麵團似的,根本抬不起來。
季宴禮主動俯下來,用側臉蹭了蹭她臟兮兮的小臉。
喬彥心滿意了,彎唇笑了笑。
又說了一句:“那個黑色的皮包!”
她腦袋昏沉沉的,靠在季宴禮的胸膛暈了過去……
喬彥心是在醫院裡醒來的。
稍微動了動,渾身的骨頭散架般的難受,後腦勺疼得厲害,脖子也疼得厲害,肩膀上的傷口更是疼得厲害。
“彥心,你醒了?”
白月娥手裡端著隻飯盒快步走了進來,順手將飯盒放在床頭櫃上,俯身問道:“彥心,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喬彥心在屋子裡張望了一番,並沒有看見季宴禮的身影,問了句:“我沒事,
白阿姨,你怎麼在醫院?宴禮呢?”
“宴禮手上有點急事,讓我過來照顧你,
彥心,我在醫院的廚房裡打了魚湯,我喂你喝點。”
喬彥心猜到季宴禮多半是去執行任務了,陳大偉落網,趙德全定然逃脫不了。
季宴禮作為這次行動的負責人,肯定忙得不可開交。
喬彥心理解他工作忙,但是心頭還是泛起一縷酸意,甚至有點委屈,一個沒忍住,眼圈已經濕了。
白月娥也緊張起來,順勢坐在床邊,柔聲哄勸起來:“都怪季宴禮這工作狂,關鍵時刻隻顧著工作,把嬌滴滴的小媳婦給醫院裡一扔就不管了,等他回來了,我替你打他。”
白月娥不說還好,經她這麼一安慰,喬彥心心裡更酸了,眼淚大顆大顆滾了下來。
她其實不想哭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是不聽使喚地往下掉。
喬彥心伸出手背抹了幾下眼淚、
白月娥歎了口氣,起身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抽紙,一邊幫喬彥心擦眼淚,一邊感慨:“我太理解你的心情了,誰讓咱們找了個當兵的呢?
咱們傷心的時候,他不在,咱們遇到困難了,他也不在。
所以等他回來了,一定要使勁的使喚他,讓他給咱倒洗腳水,給咱做飯洗衣服,必須把他用足了。”
喬彥心破涕為笑,拿過抽紙,自己把眼淚擦乾了。
“白阿姨,讓您見笑了,我本來沒想哭的,就是眼睛不聽話……”
白月娥笑著說:“那就不哭了,來,咱們喝魚湯。”
說著就要來扶喬彥心,喬彥心卻已經麻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白月娥把小飯桌撐在病床上,貼心地問了句:“彥心,我來喂你?”
喬彥心彎著大眼睛道:“不用,白阿姨我已經沒事了,自己可以的。”
肩膀的傷口雖然挺疼的,好在另一隻手沒受傷,不影響吃飯。
一碗魚湯下肚,喬彥心體力已經恢複了大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白阿姨,我還餓。”
白月娥笑得眉眼彎彎。
“你想吃啥?我去食堂給你買。”
喬彥心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說:“紅燒肉和大白米飯。”
“好!”
白月娥作勢就要出去,恰在此時,季錦良帶著季向遠進來了。
季向遠手裡拎著兩隻大大的食盒,低垂著臉,抬起眼皮看了下喬彥心。
直到現在,他見到喬彥心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一想到曾經作死地喜歡過自己的親嫂子,季向遠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季錦良見喬彥心氣色好多了,精神頭也不錯,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肚中。
“彥心,感覺怎麼樣了?”
喬彥心笑吟吟喊了聲:“季叔叔,向遠,你們來了。
我已經好多了,沒什麼大礙。”
白月娥忙著給兩人倒水、洗水果。
季錦良點了點頭,“沒事了就好,大夫說你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說完之後,又讚賞地看著喬彥心:“彥心,你真是好樣的!
有勇有謀,膽子也夠大,不愧是咱老季家的人!
要不是你及時開車朝陳大偉撞了上去,那小子這會已經跑到天涯海角去了,這筆功勞,我替你記上了。”
喬彥心被誇得怪不好意思的,小臉紅了紅。
“季叔叔,這沒什麼的,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做的。”
季錦良又問了句:“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陳大偉有問題的?你們以前見過?”
喬彥心怔了下,隻好把李月華拉出來擋槍了。
“季叔叔,實不相瞞,前幾天李月華帶著陳大偉去找過我,陳大偉對我說了很多不合適的話,
還威脅我說他不會放過我,更不會放過宴禮,
所以那晚看見他後,我一時氣憤,才開車撞了他,
季叔叔,我是不是太衝動了……”
季錦良連忙安慰她:“這個陳大偉確實可恨,彥心,你撞得好,幸虧有你這一撞,否則就讓陳大偉跑了。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李月華竟然如此囂張,竟敢威脅宴禮和你,隻可惜這次沒有證據證明李月華跟陳大偉泄密案有關,
不過陳大偉進去了,李家多少會受到牽連,這也算是狠狠打擊了李月華的囂張氣焰!”
喬彥心:“李月華人呢?”
季錦良頗為遺憾地說:“前幾天就已經回京市了。”
喬彥心擰眉思索著,李月華的爸爸身居高位,又沒有證據證明李月華參與了泄密案,李月華能全身而退並不稀奇。
隻是此人陰險歹毒,她和季宴禮又要去京市發展,此人定會成為勁敵。
季錦良又道:“彥心,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說著瞪了季向遠一眼,季向遠訕訕地叫了聲“嫂子”,把手裡的兩個大食盒擺在喬彥心麵前的小桌子上。
喬彥心看著季向遠也覺得有點尷尬,衝他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季向遠放下食盒,重新躲到了季錦良身後。
白月娥幫著打開了食盒,隻見一個食盒裡滿滿當當裝著紅燒肉、鹵雞腿,另一隻食盒裡一半是香噴噴的大白米飯,另一半是椒鹽魚塊兒。
白月娥不由笑道:“季首長,你這飯算是送對了,彥心正說要吃紅燒肉呢!”
季錦良哈哈笑道:“我想著彥心剛醒過來,嘴裡肯定沒味道,多半想吃油鹽大的東西,所以專門讓家裡的阿姨給準備了紅燒肉和鹵雞腿。
既然彥心愛吃,明天我還給送紅燒肉和雞腿。”
喬彥心夾起一塊兒紅燒肉放進嘴裡,紅燒肉還是熱乎的,香軟可口。
她的心裡暖洋洋的,笑看著季錦良,眼睛亮亮的。
“好吃!”
季錦良慈愛的看著喬彥心,他現在對喬彥心這個兒媳婦滿意地不得了!
喬彥心隻在醫院裡住了三天,就強行出院了。
她傷的並不重,休養了這幾天,早就生龍活虎了。
再有一星期就要高考了,她必須回學校去做最後的衝刺複習。
自打得知喬彥心已經有了對象後,季老太太這幾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就像好不容易采到一顆寶珠,結果那寶珠已經有主了。
陳媽見季老太太一直悶悶不樂,絞儘腦汁,終於替季老太太出了個好主意:“老太太,既然您真心喜歡那小丫頭,不如認她當個乾孫女,雖說這乾孫女比不上孫媳婦,但也得叫您一聲奶奶不是。”
季老太太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
“我就是不甘心!
我宴禮可是真正的人中龍鳳,按理說彥心跟他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說彥心那小姑娘怎麼就有對象了呢!
到底是我下手晚了!”
沉默半晌又道:“陳媽,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唉,既然彥心跟我家宴禮無緣,那就給我當孫女吧……”
季老太太向來是雷厲風行的做派,當天下午就拎著點心和水果去找喬彥心。
喬彥心前腳才從醫院回到家裡,季老太太後腳就上門了。
季老太太把水果和點心放在桌子上,開門見山地說:“彥心,實話告訴你吧,奶奶本來是想撮合你跟我大孫子的,沒成想我下手晚了,你已經是彆人家的媳婦了,
可是奶奶真的很喜歡你,咱祖孫倆有緣分,既然你當不了我孫媳婦,不如就給我當孫女吧。”
一邊說著,一邊抓起喬彥心的小手,麻溜兒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極好的翡翠手鐲,噌一下套在了喬彥心的手腕上。
看著手腕上成色極好的鐲子,喬彥心暗暗咋舌,這鐲子足夠在京市買一套宅院了。
她慌忙把鐲子往下褪,卻被季老太太死死摁住了。
“奶奶,這不行,這鐲子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季老太太:“這鐲子是季家的傳家寶,還值幾個錢……”
喬彥心心想,好家夥,原來這竟是人家的傳家寶,那更不能要了。
“奶奶,您趕緊把鐲子收回去……”
“彥心,你是奶奶的乖孫女,季家的寶貝不傳給你傳給誰?”
季老太太委屈巴巴地道:“總不能你做不了我孫媳婦,連乾孫女都不願意做吧?
彥心,我老了,傷心不起了,乖孩子,收著吧,這是奶奶的一點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