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遠洋作戰指揮室彙聚了大量的指揮官,從他們的製服來看,都是海軍將領級彆的人物。
這個作戰指揮室僅僅直接指揮直隸於許晨,他們也直接指揮著遠洋艦隊,畢竟單靠許晨可無法指揮一支艦隊。
“謝上校,遠洋艦隊的情況如何了?”
“他們確實發現了某些古建築痕跡,目前正在按照指令開始逐漸部署,在部署完畢後進行進一步的探索。”
“嗯……這樣嗎?阿米瑞肯那邊有回複麼?對我們的遠洋艦隊有反應嗎?”
“沒有任何回複與反應。”
許晨看著麵前的幕布,上麵的 海圖囊括了澳洲與南極洲之間的海域。
他已經將這個地點報告給首長,希望能將克蘇魯的老巢坐標彙報給阿米瑞肯,但是現在看來,他們並沒有重視這個消息。
阿米瑞肯仍然認為,克蘇魯還在北部太平洋的某塊兒區域活躍。
“告訴艦隊,請小心,那些敵人可並非人類。”
“明白。”
……
“是,明白!”
陸泉將視線從海圖移向船長,看到船長在掛斷步話機之後又重新撥打了一個呼號。
“指揮室,我們已經抵達目標區域,接收到岸上指揮消息,務必警告各個軍官與戰士們,我們麵對的並非常規敵人,請他們小心,一旦有情況發生,第一時間彙報母艦!”
而後船長聽到了滿意的回複,掛斷步話機之後研究了一下操作台上似乎有些特彆的海圖。
運輸母船劇烈的搖晃起來,陸泉也不由得看向了窗外。
此刻天空更為陰沉,巨大的暴雨模糊的海天之間的界限,整支艦隊宛如在黝黑的海底一般,完全看不到陽光。
若非電子定位還有艦隊其它的都打開了探照燈用於照明,陸泉能看到這些黑暗之中的亮光,他甚至懷疑天地之間是否隻剩下了腳下這一艘船,孤獨的漂泊在大海上。
那些亮光已經相當微弱,除開暴雨的因素之外,是因為這艘運輸母船已經在船長的指使下脫離了艦隊。
他們已經在這片區域徘徊了很久了。
在陸泉出神的望向海麵的時候,船長的步話機響起,打斷了陸泉的思考,讓他皺了一下眉頭責怪自己為何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出神。
從未在大海上見過風暴的人恐怕很難以想象僅靠大雨就能遮蔽一切的場景。
向四周望去,都是一成不變的場景,就像陷入巨大的迷霧,頃刻就會喪失前進的方向。
而船長接過步話機之後,雖然臉上的表情仍然淡漠,但是從他因用力而發白的手指節來看,他並非如同表麵的表情冷漠。
“確定就是這個方位?很好……”
船長抬起來頭,透過玻璃看向大海,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茫茫大雨,看向世界儘頭,眼中滿是堅定。
“停止前進,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船長如是說。
後方的操作員將戰艦前進的檔位調整至停止,但是船隻仍然會因為慣性而前進一段距離。
“副船長!”船長的聲音威武而有力量,他開始在這艘船上行使他的權與力。
“到!”陸泉條件反射一般的站立。
“將0號船艙的武器從我們腳下投入大海,從這裡湧動的洋流可以覆蓋整個標記區域了。”
“是!”
陸泉接到命令之後立馬抵達了甲板,正好看到0號船艙的上麵艙門被打開,傾盆的雨水衝刷了進去。
0號倉庫上方有一台吊機,本來陸泉還奇怪這個吊機的位置為何有些彆扭,但是現在他明白了原因。
這個吊機是專門起吊0號倉庫的東西的。
陸泉在抓住欄杆在暴雨中看了看,雖然這艘運輸船在洶湧的波濤中不斷起伏,不過並沒有影響那些部署深潛器的戰士。
他叫住了幾位操作員戰士,迅速的攀爬爬梯前去啟動0號倉庫上方的特種吊機。
吊機很快就將這個卵形造物提起,並且從眾人頭頂掠過,不知為何,陸泉卻能從中感受到比雨水還要冰冷的寒意。
巨大的綠色卵形造物雖然很讓眾人都好奇的猜測這是什麼玩意兒,不過在令行禁止的戰艦上,沒有人開口詢問。
直至這枚卵形造物沉入水中,所有人都像是迫於某種威懾的力量而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直至操作吊機的戰士有些困惑的報告:“陸指揮,這個吊機……脫鉤功能好像是被鎖定的?”
陸泉看向那個戰士:“鎖定的?是某種故障?”
“不。”這位戰士否定:“看上去像是設定的程序,我沒有釋放吊鉤的權限。”
陸泉略一思索,大致就明白船長的意思了:“嗯,我知道了,這是正常情況,請繼續執行你的任務吧。”
“是!”
陸泉重新回到了駕駛室,這船長平淡的看著他:“那個東西被放入大海了嗎?”
“是,不過吊鉤沒有釋放,船隻拖曳還拖曳著這個東西。”
“正常,它要抵達合適的深度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啟動時它才會自行脫鉤,下沉至一定深度。
不說這些了,剛在前出的搜索艦隊發現了情況,我們確實在這個地方發現了一座海底的古城遺跡。”
“它們真的在這裡?”陸泉頓時嚴肅起來。
“還不清楚,我們的聲呐隻探明了邊緣區域,而中心區域存在某種乾擾,根本無法探測。”船長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大海,這樣的人似乎從未有過迷茫。
“那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
“安心”船長的語氣柔和下來:“我們的戰士嚴陣以待,沒有什麼好怕的,等待中央消息。”
……
“許指揮,遠洋艦隊發現了你要找的東西。”
“哦,我看看?”
許晨精神一震,走到謝上校的麵前,看著他旁邊操作台上的陣列顯示器。
畫麵裡麵是許晨曾經見過的聲呐成形圖像,不過饒是隻有這種圖像仍然能看到這座古城的一角。
這個城市通體用某種巨石與石塊兒構成,但是結構卻與人類的觀念反常,與歐幾裡德幾何學完全相悖,裡麵有巨大雕像與各種呈現俯仰,跪拜,稱頌的小塊兒雕像,不過卻異常扭曲,讓人無從判斷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有一些近距照是通過光學相機拍攝,這些石頭的真容顯示了出來。
是某種綠色的石材,並且散發這某種泥瀝的,深諳黃綠色的微光,並且有大片的藤壺殼體點綴。
在這些光學圖片中更能看到這個巨大建築上那運用的幾乎稱得上泛濫的某種視覺錯覺,四周的石塊初看起來似乎是凸麵,但再看上一眼卻會覺得它其實是凹下去的,讓人極其容易產生生理上的厭惡感。
在高清的畫麵中祂就像某種巨大死物,蘊含著某種令人厭惡又著迷的恐怖,呈現著非人的另類美學。
遠洋艦隊不斷的發來這個古城的各種圖片與信息,起初許晨有些興奮,覺得自己發現了深潛者甚至克蘇魯的老巢,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些成像照片似乎隻有這個古城外圍的圖片。
並且沒有許晨想要見到的深潛者。
“奇怪……為什麼這裡沒有更深入的照片?”
“根據遠洋艦隊的彙報,他們嘗試過探索這個城市內部,但是古城內部有某種電磁乾擾,所有的深潛器與先進聲呐靠近都會出現故障,我們目前的所有嘗試均告失敗。”
“……乾擾?”許晨表情嚴肅起來,因為他立馬就想起了克蘇魯的化身,克拉辛。
一直以來,許晨都在思考有關克蘇魯的各種問題,其中就包括,克蘇魯雖然被封印了,但是從各種跡象來看,克蘇魯的化身,克拉辛已經被釋放了出來。
上一次領教克拉辛的能力還是在北太平洋與不列顛皇家艦隊的海戰上,祂的能力乾擾了所有攻擊伊麗莎白女王航母的導彈,迫不得已,那些飛行員隻能用飛機撞擊航空母艦。
那艘航母雖然在喪失進攻能力之後就被接下來起飛的轟炸大隊給擊沉,但是以身殉國的飛行員卻再也無法歸來。
不過……既然不列顛的航母已經沉沒,那麼克拉辛現在又跑到哪裡了呢?
現在許晨知道了答案。
“聲呐似乎不會遭受電磁乾擾吧?先進聲呐完全可以在乾擾範圍之外進行探測。”許晨疑惑。
“是的,起初我們也很疑惑,但是經過顧問團隊研究,應該是這些建築的影響導致,不排除這些建築有某種吸音功能。”
“還挺高級……”
謝上校點頭:“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它們存在的證據,我們可以讓阿米瑞肯的艦隊關注這裡了。”
許晨思索了一會兒:“來不及了,我們的艦隊抵達這裡都用了不少時間,更何況阿米瑞肯的艦隊?……不過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了,你發給首長,讓他們進行決策。”
“明白。”謝上校頓了一下,隨即:“不過,若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就卡在了這個地方,就算發現了這個古城,也無法進一步的探索。”
“專家組那邊怎麼說?”
“他們建議使用無動力的深潛球,使用鎖鏈將其直接從古城正上方釋放,用鎖鏈控製深度,隻是,深潛球上沒有任何儀器,一旦下去,就是一個帶窗戶的活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