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出現了幾個黑點,礁石島上的雷達鎖定了幾秒後識彆出了這是友軍的飛機。
許晨與幾位領導站在礁石島上的機場看著天空緩緩逼近的黑點。
隨著黑點越來越大,直升機轟隆的聲音也隨之傳來,這是一支直升機編隊。
但是許晨卻看到,除了前麵載人的直8外,後麵還有幾架超大號的直升機,看上去非常大。
這是ahl重型直升機的軍用改進版,也僅僅隻是造出來沒多久,僅有幾架試驗機,並未大規模服役,就是海軍的航空母艦都沒有這種重型直升機。
之所以出動這些飛機,就是因為即將抵達的院士運送過來的設備,而礁石島的跑道並不足以使運輸機降落,因此權衡之下,沿海軍區出動了這些重型直升機前來運載設備。
那位院士當時歸國後,並未立馬趕往礁石島,反而搭乘軍方的飛機趕到了軍區研究所,裝載了大量科研設備。
因為她要借助軍方的運輸機將大量的儀器設備運送至封閉的礁石島,就地借助儀器設備對這個方碑進行檢測。
方碑的危險性已經初見端倪,這東西在查明它的危害時顯然不可能拉到內陸的實驗室進行研究。
此外礁石島對外封閉,遠離內陸,不用擔心泄密,除了缺少科研設備,環境可謂是最好不過了。
直8經過地麵的人員指引,在預留的平地上降落後,許晨等人都迎了上去。
上麵陪同的人員攙扶下來一位老婦人,她的麵容和藹可親,歲月給她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為她增添了睿智和從容,眼睛明亮而溫暖,透著堅定和毅力,仿佛能透過一切阻礙看到科學的真理,頭發雖然白發蒼蒼卻相當整齊,彰顯出她的乾練。
她的衣著樸素而得體,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能讓人感受到她的修養。
外貌並不出眾,但她的氣質和風度卻讓人印象深刻。
“你好,趙院士,歡迎來到礁石島軍事基地,我是這裡的總指揮,許晨。”許晨根據流程上前向趙院士伸出手,他也聽說過這位院士的事跡,這些院士無一例外,都共同用知識建設著祖國,因此,他的態度相當尊敬。
說起來,這還是他見過的第二位院士。
隻可惜當初自己麵對葛老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再見一麵的時候就已經是天人永隔,他還從未與一位院士認真的交流過。
趙院士下飛機站穩後,看了看許晨,笑咪咪的跟許晨握了握手,許晨能感受到她手指上的粗糙的繭子,這是隻有常年持筆立著的學者手上才會有的痕跡。
“我是趙婷,物理學家,國家需要什麼,我就去做什麼,我啊,這些年也學習了一點其它的知識,這次來應該能幫的上你們的忙。”
許晨可不覺得這位物理學家趙院士嘴上說的一點其它知識真的就隻是一點,從中央將趙院士派遣阿米瑞肯就知道,她肯定在其他方麵也有很深的造詣。
“許晨……我聽說過你,有關深潛者還有超凡力量的事情,都是你憑借蛛絲馬跡去發現的,年少有為啊。”
趙院士隨即拍了拍許晨的肩膀,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者對有出息的後輩表示欣慰與讚賞。
許晨被誇讚的臉都有些紅,彆人不知道他是怎麼樣,他自己還不知道嗎?自己乾的這些事兒,基本上都是因為他本身比較特殊,他並沒有努力什麼,這種誇讚受之有愧,於是他隻好儘快岔開話題。
“嗯……這位是徐軍,軍事參謀團團長。”
徐軍眼神有些閃爍的看了看趙院士,隨即想通了什麼,歎口氣點點頭,也跟趙院士握了握手。
“這位是唐雲,下雲海洋大學院長,海洋顧問團隊隊長。”
“這位是劉晨,國家深潛基地管理主任,這次深潛器打撈計劃的負責人……”
在許晨一一為趙院士介紹這些人的時候,後麵的重型直升機也跟隨著落地,直到風從十幾米吹到許晨所在的位置後,他才直觀的看到,這玩意兒有多大。
不說彆的,單個葉片就是14米長度,旋轉起來就是一把14米長的大砍刀。
許晨有些好奇:“趙院士,我記得我們提到過這種方碑能影響周邊的儀器……你弄來這麼多儀器……”
“你說的是遭受到腐蝕的潛水艇是吧?我考慮到了這種情況,畢竟,科研設備可都金貴的很,要壞一台就得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彆擔心,後生,這些設備都是我挑選之後帶來的,比如那台用libs,激光誘導擊穿光譜技術,隻要環境合適,完全可以實現遠距離的非接觸光譜檢測。”
趙院士有些感慨。
直升機上陸續下來眾多技術員,一起指揮士兵來裝卸這些貴重儀器。
許晨放下心來,看來趙院士並未忽視這個信息,她早就有了準備。
“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還是正事要緊,那個深潛者的方碑現在在哪兒?”趙院士看了一下四周,隻看到不遠的靶場有被圍欄起來的空地。
場地內還是空空如也。
許晨看了一下手表的時間:“嗯,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大海上出現了一個黑點,緩緩的飛往礁石島的上空,下方用某種金屬鎖鏈掛著一個白色的箱子。
這是002艦隊按計劃打撈上來的方碑,好在之後的打撈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接下來這個箱子會被緩慢的卸在圍欄起來的空地附近,由防化兵前去進行消殺,畢竟這東西從海洋之中打撈起來很難判斷裡麵是否有寄生藤壺這種東西。
這些程序還要一些時間,很快,許晨忍不住看著趙院士:“趙院士,你這次去阿米瑞肯,有沒有什麼發現?”
趙院士聞言,才把目光從白箱移開,對許晨點點頭:“說起發現……確實是有一些。”
許晨發現,當這位趙院士說到這裡的時候,神色都疲憊了幾分。
“我記得是你提出的特殊腐蝕這件事,你也應該見過葛先生,是嗎?”
“沒錯,我跟葛老……有兩麵之緣。”
“見過兩麵……”趙院士的聲音充滿了惆悵,她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年代。“我跟他相見的也不多,每次見麵也都隻談論了學術方麵的問題,不論對於國內學術界還是軍工體係,他的貢獻都是無可替代的。
他是一個真正的頂級學者,他的思想和理念遠遠超越了他所處的時代。
唉……說偏了。
是這樣,當初你提的特殊腐蝕一事,在中央內都屬於機密要事,直到葛老與唐院士都因超凡力量逝世之後,中央才意識事情的嚴重性。那時候世界還產生了真菌亞種感染,為了探明這種超凡力量的原理與成因,中央將部分信息告知了一些相關院士。
在這些事件中,我們確實發現了某種未知力量的參與,而且這場災難有席卷全球的趨勢。雖然我們知道可能存在危險,但是無論是出於求知欲而研究這種力量,還是為了人類的未來,知道這些信息的院士都義無反顧地接受了各種任務。
他們與他們的科研團隊都已經暫停或減緩了自己的課題,全力以赴地通過研究為你提供各種信息與支援,我也在其中。
我知道你的職責,不過你要知道,你並不是孤軍奮戰,國內的科學界都在關注著你。”
許晨有些震撼,他真沒想到自己背後居然有這麼多人,不過轉念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就比如齊院士研發的ci3讓人類總算擁有了遏製超級真菌的手段,還有對疫病的研究讓許晨能看清深潛者的布局,對於深潛者肢體的研究讓他知道了這個種族很可能是長生種並且擁有某種超凡手段。
雖然其他院士的研究內容尚不明晰,但想必也不會有太大差距。
“那,趙院士,你的任務是什麼?”許晨有些好奇的問。
趙院士看著防化兵通過噴霧器對存放石碑的白色箱子進行消殺,過不了多久,就能讓寄生藤壺徹底失活,然後進行調查。
“我?我接受的任務,就是評估你提到的‘祂’還有深潛者的科技實力,以及……推斷我們是否還有勝算。”
“那結果呢?”
“不怎麼好。”趙院士歎口氣,她的語氣滿是困惑:“你向中央提交的信息我都看過一遍,特彆是仍然還在持續的特殊腐蝕事件,我觀察的現象與得到的結果很矛盾……沒有明白‘祂’的手段之前,我們可能毫無勝率。
宇宙有四大基本力,強核力、弱核力、電磁力、引力,我能勉強推測,有關熵增的反應可能是與強、弱核力的活躍有關,這件事我跟阿米瑞肯方麵的研究員交流過了,他們也認可這個結論,但是‘祂’又是怎麼做到操控的呢?”
趙院士的眼神迷茫起來。
“趙院士,你沒事兒吧?”
許晨有些膽戰心驚,彆被自己一問,把這位院士給逼到牛角尖了。
不過趙院士似乎看出來了許晨所想,於是眉目的困惑頓時消失,反而笑了起來:“怎麼?你以為我會有什麼事兒?雖然我已經老了,但是我還沒那麼死板。
雖然沒弄明白‘祂’的手段,不清楚祂布下的謎團,但是祂無疑展示了另一種可能。
若是最後能研究出‘祂’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段與方式,說不定還能發現第五大力也說不定。”
說到這這裡,趙院士緩緩看向了那個白箱子,她的眼神又一次銳利了起來。
許晨明白了趙院士為何會這麼急迫,她的到來不止為了支援許晨,並且想要親自與‘祂’對弈 ,在趙院士看來,這個方碑就是一個突破口。
她的野望不止於洞察深潛者的手段,還希望能推進人類在基礎物理科學上的進步。
許晨有些震撼,消毒粉很快已經撒滿了整個場地,依稀能見從箱子上脫落的藤壺還在地上白色粉末中掙紮。
他仍然在思考,很快就得出一個並不樂觀的結論。
克蘇魯世界觀中,世界並不唯物,相反,‘祂’的存在更唯心一些,第五大力或許根本就不存在。
若是這樣……
許晨擔憂的看著趙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