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晨最後還是被放了出來,還被請到了會議室內,不少人都人手一份文件激烈的討論,在許晨進會議室後,也有部分看了過來。
這一切似乎跟昨天一樣。
楚上尉倒是大步上前,給許晨搬了把椅子,拍了拍他的肩:“許晨,委屈你了,不過葛老跟你說的信息實在太重要了,後續的補償我包你滿意,現在的話,問你知道什麼你就回答,好麼?”
許晨有點委屈,昨天自己幾乎被審到半夜,睡都沒法睡,那倆人跟聽不懂人話一樣,車軲轆話翻來覆去的問,差點讓人精神崩潰,他一句話就還想讓自己配合,當自己沒有一點脾氣啊?
但是一想到葛老,許晨就感到一陣沉重。
相比這些委屈,他更在意葛老的那段話。
那是更加緊急的信息。
那是一段警告。
這些應該被傳達出去。
於是許晨同意了。
坐在會議桌最儘頭的,是一個渾身上下帶著沉穩氣勢的中年人,一身軍官服裝,雖然沒有肩章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不過就周圍人對他的態度來看,他似乎是這裡軍銜與地位最高的人,也是這次會議的領導人。
他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許晨,對楚上尉點點頭。
楚上尉隨即把一份資料放許晨麵前。
“我跟你解釋一下,你之前不是被抓住審訊了嘛。”
“嗯?”許晨應了一聲。
“審訊員的話術你也聽到了,我估計你也猜到了一些,你帶進去的錄音筆沒有發揮它的作用。”
許晨一想到自己在審訊室的折磨,臉色有些痛苦,隨即想明白之後,也有點匪夷所思。
錄音設備損壞,藥物泵不正常工作,更主要的是,自己唯獨自己在場,這麼一想,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間諜。
“多說無益,我給你播放一下音頻你就知道了。”
隨即有人打開了會議室內的音響設備,開始播放。
一陣走路聲,非常清晰,看來這個錄音設備相當不簡單。
然後是有東西放在柔軟東西上的沙沙聲。
許晨有些驚訝了,這都能錄到?
之後有儀器滴——的響了一聲。
許晨聽出來,是體征監測器的定時發出的聲音。
然後就是沉默。
許晨皺起了眉頭。
體征監視器在良久後又響了一聲。
隨即,又響起接連的變調滴滴聲,這是體征監測器檢測到不正常的數據後發出異常的聲音。
之後又是正常的滴聲。
隨即變調滴滴聲又開始響起,伴隨床被摩擦聲。
然後又是另一種滴滴聲,是藥物泵的聲音……
聲音開始正常。
之後在良久正常滴聲後,又開始發出變調滴滴聲與藥物泵的聲音,並且越來越密集。
隨即還有床鋪碰撞挪動,東西亂晃,有人站起發出的聲音。
最後就是體征監測器的心跳停止的長鳴聲音。
許晨聽下來,宛如聽了一片啞劇一樣難受,相當於啥也沒聽到,雖然他對自己做的事情還算有印象,不過他仍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這段錄音怎麼回事兒。
“不對吧?我記得審訊我那倆同誌不是說,錄音筆多少還錄了一些對話啊?”
“那是詐你的,非常手段而已。”
他看著這個音響,注意到了這段詭異的音頻少了東西:“那還不對啊,這玩意兒怎麼沒錄上我跟葛老的對話?!”
楚上尉扶額,覺得許晨多少有些不靠譜,這東西不應該是剛聽一小段就能反應過來的嗎?
許晨看了看楚上尉,要求再次播放一遍。
然而錄音內容仍然沒有改變,沒有對話的聲音。
許晨聽的都懷疑人生,自己是不是真的進去就啥也沒說?自己進去之後就產生了幻覺?
“技術科已經檢查過了,這段音頻是正常的,沒有通過技術手段修改,錄音筆也沒有問題,換句話說……”楚上尉看著許晨。
許晨秒懂,錄音筆沒問題,有問題的就是自己了。
“不過我們後麵也有一個智庫,他們認為,從行為與語言上你是可信的,所以你才能坐到這裡。”
會議桌上有幾個人衝許晨點頭,看來他們就是智庫的一員,自己能保住狗命,多虧他們努力。
許晨又放了一遍錄音,仍然是詭異的沒有人聲,他不斷的回想自己所學的知識,看看有沒有東西能來解釋這個現象。
很快,許晨想到了之前的楚上尉找自己說的一句話:“葛老說,他不允許你們旁聽!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楚上尉意外的看了許晨一眼,隨即無奈搖頭。
“不對,他不讓你們旁聽,也就是說,他很可能不想泄露我和他的談話。
他很有可能自己做了什麼。”
楚上尉仍是搖頭:“智庫裡麵有葛老的學生與同事的信息支援,可以這麼說,葛老或許可能有這種想法,但是絕對沒有這種技術手段,能弄成這樣僅僅隻是不錄說話聲的錄音,可以說是神乎其技了。”
許晨再次沉默,他意識到,如果不是葛老他自己做的,那……是並非葛老引發的超自然現象?
他突然想到了,剛才葛老提及的那個存在。
若是有這個可能的話,那祂會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麼?
許晨越想越覺得如此,他就這樣細細想來,似乎覺得就連葛老的死都透露出一股邪性。
“楚上尉,我記得當時拉我過來說,葛老當時就已經是全身臟器衰竭?明明我上一次跟他見麵,他好像還很健康?”
楚上尉沉默了一下。
邊上有一個白衣老者接過話:“是自由基,葛老體內不知為何有著大量自由基,這些自由基無差彆的攻擊葛老的人體中的一切,你可以理解為,葛老在超乎異常的衰老,如果沒有這次藥物泵事故,他最後很有可能會衰老死亡。”
“這個正常嗎?”
“不正常,這種程度的自由基,遠超人體能自己誕生的。”
楚上尉接過話:“至於這個自由基,我們還排除了葛老的實驗行程,已經排除是化學品中毒的原因。”
許晨了然,看來這個行動力當屬世界第一的組織,沒有放過任何死角,他還隻是懷疑可能有人下毒,人家就直接說了結果。
畢竟,自由基雖然有些陌生,但是許晨卻知道,有很多手段能導致人體內自由基過量,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當屬百草枯跟帕金森病,前者是毒,後者是病。
他沉默的複盤了一下,突然發覺什麼:“對了,葛老上一次見麵,說他對文物的特殊腐蝕有點猜想,懷疑摧毀文物的背後有一個組織。”
楚上尉皺眉:“至於這個,相關部門還在追查,不過,應該與葛老的死沒什麼關聯,畢竟,如果真是他們乾的……”
他指了指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那我們也沒必要開會了,這個組織顛覆整個國家乃至世界都沒必要費什麼力氣。”
許晨震驚,不過隨即接著追問:“當時,葛老說,他對文物的特殊腐蝕有一點猜想?有進展沒有?”
“哪位是葛老的學生?”
“我!”旁邊一個有點拘謹的白大褂青年站起來:“關於特殊腐蝕,葛老確實有進展。”
這個白大褂說完有些為難。
楚上尉看過去:“有什麼進展就說啊?”
“不是這樣。”白大褂青年有些為難:“葛老是一手操辦了所有關於特殊腐蝕的項目,他倒是記錄了下來,不過……我們看不懂?”
旁邊的人一臉震驚:“不對啊,我記得,物理化學雙碩士,還是葛老最看重的學生之一,你居然看不懂你老師的記錄?”
“不是,不是”白大褂撓頭:“主要是我們看不懂葛老寫的是什麼東西,那字跡有點不怎麼清晰。”
“那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沒人知道特殊腐蝕的進展?”許晨接著追問。
白大褂青年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我隻能大概確認,老師研究的特殊腐蝕似乎在高能物理方向有所發現,並且數據還在,既然老師倒下了,但我們仍可以接過老師的研究繼續。”
“那你們研究出什麼了?”
白大褂青年尷尬的說:“沒有。”
許晨此刻內心的危機感達到頂峰,他覺得自己好像走在萬丈高山上的玻璃棧道一樣不自然。
特彆是前麵幾塊玻璃還是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