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許晨離開醫院,他都對那張畸形照片仍有回想,那種病態的扭曲一直纏繞在許晨腦海。
不過許晨最後還是儘力的把它遺忘,它也就是難看點而已。
這種畸形最多也是隻是導致腿部功能喪失而已,就單看其外貌來看,皮膚有光澤,無發黑,供血部分還是相當充足,不必擔心肢體壞死,醫生首要做的隻能是保住宋爹的命,如果命能夠保住,這腿總有辦法的。
回到宿舍後,看著空無一人的宿舍,許晨隻能久久沉默,宋天陪他爹去了,宿舍倒是空無一人,孤獨感拉滿。
沒辦法,許晨隻能從桌上拿來最新下發的書籍看了起來。
因為沿海台風入內,放射物質可能遍布國內大多地區,患癌風險直線上升,所以衛生局加大了對癌症教育事業的投資,給醫學生上了點強度。
……
三日後仍是陽光明媚,許晨認真的看著老師投放的t,這個t講述的正是癌症的誕生機製。
而老師則在講台上為學生講述。
“其中各種致癌因子:煙草、酒精、黃曲黴素、亞硝酸鹽、輻射等等也會導致癌症的發生……”
聽到這裡,許晨突然想到什麼,想了想,記錄下來。
然後,教室門被敲響。
靠近門的學生在老師示意後,打開了門,然後全班人都驚訝的看向門外。
門外是兩個穿著軍裝的士官,軍訓的反應未消,那個開門的學生當即是一個敬禮,士官還了一禮後就向學生詢問什麼。
軍人上門可是個稀罕事兒,教室內開始竊竊私語,猜測發生了什麼。
然後老師也走過去交涉,最後靠近門邊能聽到交涉的學生,還有老師,也都扭頭看向許晨。
許晨還在看著t上的字,然後察覺好像有無數視線都看向自己,於是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
“許晨,我等會兒給你補上請假流程,你跟他們走吧。”
許晨沒得拒絕,點點頭:“好。”
待到出了教室門,然後發現除了兩名士官,居然還有另外六名持槍士兵,整個場麵跟押送槍決犯人一樣,似乎生怕許晨跑了。
許晨都被這仗勢弄得有點怕了。
“同誌,我是犯了什麼事?”
士官愣了一下,拍拍許晨肩膀:“彆瞎想,我接到的任務隻是帶你見一個人。”
“那為啥你們都帶槍過來啊,不至於吧?我就一個學生。”
“當然不至於,不過我們是在執行演習時突然下達的命令,原因嘛,你可以說我們是被臨時拉的,哪個方便就讓哪個來……”
許晨沒明白士官的意思,直到他匆匆忙忙被帶到了教學樓前的一輛08式步戰車前才反應過來。
這個巨大的步戰車可比什麼越野吉普帥多了,更彆提它似乎還掛載了很多武器。
他剛想仔細看看這個步戰車,然後車後坡板艙門就被倆士兵麻溜掀開,接著許晨就被連拉帶拽的送上了步戰車裡麵。
隨即,車輛發動,許晨隻能在步戰車艙內跟嚴陣以待的士兵麵麵相覷。
待到過了一會兒,許晨聽到了外麵警笛開路的聲音,如果許晨沒猜錯的話,這個應當屬於是交警護送的特種車輛,就看這車輛的流暢度而言,似乎在這個繁鬨的市區,就連遇紅燈也沒有停下,直接把許晨整的受寵若驚,自己何德何能能享受這種待遇?
在一路暢通無堵的護送下,許晨算是體會到了最快的出城速度,隻是步戰車內的觀察窗極小,不比社會車輛的窗戶,許晨也隻能判斷是出了城,至於到了啥地方,也是啥也不知道。
之後警笛呼嘯聲開始消失,應該是他們已經護送到足夠的路程了,隻留步戰車一個在路上行駛。
又沒多久,步戰車停了下來,最靠艙門的士兵就隻摸索了兩下,如魔法一般,艙門就被快速打開,眾士兵魚貫而出,同樣把許晨連拉帶拽的拉下步戰車。
許晨一看周圍,就紅十字標識來看,是一所醫院,抬頭看了麵前建築一眼,居然連個名字都沒有,這絕對是某個不知名的軍區醫院才會這樣,他還看了周圍一眼,遠處邊上停了一列的步戰車,還有一個在扭來扭去,似乎在訓練。
許晨這才明白這個臨時拉的是什麼意思,感情就是就近取材,哪個會動的交通工具近就派哪個來?
可惜不是坦克,不然的話,許晨覺得自己能看到坦克在市區跑了,隻要市區的道路能承受的話。
兩個士官也從步戰車下來,然後步伐匆匆的帶著許晨往樓裡走去。
得虧軍人的雷厲風行的動作,許晨還在迷迷糊糊,感覺就沒過一會兒,自己就被帶到樓裡的一個房間。
“好了,許晨,我們已經把你帶到地方,任務已經完成,你進去就行了。”說完,士官敬了一禮,轉身離開。
許晨到現在都沒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看了看麵前的門,隻能拉開。
許晨還沒徹底拉開門,門就被立馬推開,裡麵的人看了許晨一眼,拉著許晨的手臂就往裡麵拽。
這個房間內一整個會議桌,密密麻麻坐了十幾個人,其中有許晨見過的副團與團委,並且,似乎還什麼人都有,單是身穿白大褂的,就有小一半的人,而拉著許晨的,正是楚上尉。
會議室內氛圍極其煩躁,不少人都沒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而是緊皺眉頭,走來走去,在看到許晨進來後,才有所緩解。
還沒等許晨問什麼東西,楚上尉就瞪著許晨,眼中滿是血絲:“許晨,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葛老現在生命垂危,他指定你一個人與他談話,不許旁聽,不過畢竟這場談話太過重要,我們不可能不做任何措施,這隻錄音筆在你們交流的時候,放在葛老枕頭旁就行。”
許晨迎著楚上尉焦躁的像是要噬人而食的目光,即使有很多疑問,但還是沒說出口,隻好點點頭。
他現在最想問的就是,葛老怎麼著可就生命垂危了?來找自己是乾什麼?
“我剛才說的你明白嗎?”楚上尉提高了音量。
“明白,明白。”
“抱歉,事態緊急,我態度有點……你跟我來,我帶你過去。”
說著,楚上尉步伐匆匆拉著許晨出了會議室。
“額,不介意問一下,葛老為什麼會垂危?”許晨在路上小跑,並小心翼翼的提問。
楚上尉帶許晨來到了一間兩個士兵把守的病房,略過守衛士兵的敬禮,快速說道:“是全身臟器衰竭,醫生也沒辦法說明情況,葛老可是我國之重器,你千萬要細心聽葛老的話。”
“明白。”
“行,如果你還想了解什麼,等你出來再說,現在你隻要聽葛老吩咐,這裡麵就是葛老。”楚上尉打開門,指了指病房裡唯一的病床。
裡麵還有正在監視葛老情況的一個醫生與倆護士,匆忙的收拾了一下,那個醫生無奈的看著楚上尉搖搖頭,然後從門口擠了出去。
兩個護士也簡單的收拾完成,她們其實更多的,隻是放下手頭的工作就行了,隨著護士也出門後,楚上尉看了葛老的病床一眼,隨即關上了門。
許晨不敢怠慢,把手上的錄音筆一按,工作指示燈亮起後,走到葛老的床側。
然後許晨才發現葛老的情況有多糟糕,肉眼都能看出,葛老相比上次見麵,更為衰老與無力。。
彆的不說,就單單是旁邊的維持生命體征的機械,都不下於千萬,甚至還有一台未啟用的eo,林林總總的各類管子都通向被子之下,許晨都不敢相信這被子下的情景,但是這也沒辦法,各種機械都儘力的持病床上葛老的生命,隻要其中一個斷電,他的生命就直接如同風中殘燭,吹之即熄。
旁邊的體征監測,可以說,是從異常的指標之中儘力挑正常的看,也就比檢測屍體的體征好上一點。
葛老眯著眼,似乎在沉睡,但是許晨看上去,這似乎更像是昏迷,他的情況就好像連控製眼瞼的力量都沒有了導致的眯眼,不過他也沒辦法,隻能先將錄音筆放在床頭枕旁。
“喂?葛老?我是許晨,您叫我來是?”許晨嘗試喚醒葛老。
葛老眼球似乎動了動。
“葛老,我已經來了,你是有什麼想跟我說?”
葛老虛弱的睜開眼,他看著許晨,小小張了張嘴,乾燥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你嘴好像很乾,我給你倒點水?”說罷,許晨環視了一下周圍,並沒有茶壺杯子什麼的。
“不,不用。”
許晨驚訝的回頭,發現正是葛老,他吃力的呼喚,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許晨的方位。
“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