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遲到？”
孫教授的怒火算是徹底被點燃，眼鏡下的雙眸恨不得將裴今霧千刀萬剮：“上課鈴響，你沒在位置上，不是遲到是什麼？”
“怎麼？”
孫教授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睨著裴今霧，譏諷道：“覺得自己導師運氣好，意外拿了冠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也跟著膨脹起來了？”
嘖。
聞聲，下麵的同學們朝天翻白眼。
堂堂教授，說話真難聽。
不知道怎麼評上“知名”二字的。
“意外拿了冠軍？”
裴今霧這人挺護短，尤其吃了小老頭那麼多零食，更無法容忍彆人徹底，全身的刺瞬間豎起來，“那麼，這個冠軍為什麼不是孫教授您「意外」拿呢？”
“……”
這句話，將孫教授堵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
“遲到就是遲到。”孫教授陰沉著臉，惡狠狠開口：“你的平日表現分，沒了。”
沒有平時表現分，意味著期末考試可能會掛科。
掛科就得重修。
有他在，裴神估計重修也艱難。
老孫這是故意的吧！
“遲到扣平時分，我沒意見。”
裴今霧扯動唇角，臉上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可是，我沒遲到啊。”
“你——”
“調監控吧。”
裴今霧拿出手機，慢悠悠地戳著屏幕，嗓音透著慵懶：“九點上課，我八點五十九分五十秒到教室門口的。”
“如果不是老師您把我攔下，我會在五十八秒走到座位。”
“我請問呢？八點五十九分五十八秒，算遲到麼？”
“……”
孫教授傻眼，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靠。”
同學們年輕，腦子轉得快，瞬間明白。
“不愧是滿分狀元，這邏輯思維真絕了。”
“從頭到尾都沒見裴神拿手機，她時間記得這麼準？”
“精確到秒，有點離譜。”
“裴神說要調監控，能那麼容易調到？”
“肯定調不到啊。”同學搖頭反駁，“真調出來證明裴神沒遲到，丟臉的不就是老孫？”
為維護臉麵，學校不會同意的。
“……”
孫教授沒想到這丫頭，不僅腦瓜子靈動，嘴皮子也厲害。
深知自己確實冤枉裴今霧，可承認錯誤，他的臉麵就得受損。
反正她也拿不到監控……
“監控好了。”
裴今霧冷不丁開口，將手機屏幕轉向孫教授。
上麵正好是走廊裡的監控。
視頻中。
裴今霧小跑而來，確實在八點五十九分五十秒，到達教室門口。
然後——
孫教授突然出現，將人擋在外麵。
“真沒遲到。”
同學們伸長脖子，將視頻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罰站、更不用扣平時分了。
“你哪裡弄來的監控？”
孫教授握緊雙手，咬牙切齒問。
“這您彆管，就說遲到沒吧。”裴今霧晃了晃手機，麵無表情道：“沒遲到的話，我能進去了麼？”
“上課時間，不想浪費大家時間。”
“……”
孫老師看看裴今霧，又看看下麵的同學。
最終。
隻得拋棄麵子，準許裴今霧進去。
但是——
他對裴今霧的怨念，越來越濃。
老的不省心，小的也給他找麻煩是吧？
行。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還怕鬥不過個丫頭片子？！
——
實驗室。
裴今霧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爭吵聲。
“好啊姓童的，跟我來陰的。”
孫教授和童教授麵對麵，氣勢淩人，儼然一副受害者模樣：“明麵上說不參加，這不是偷偷報名了？”
“還有……”
孫教授氣得臉頰鐵青，聲音顫抖：“舉報的事，也是你做的吧？”
“這話說得。”
童教授受夠這老東西的壓榨，後又聽說自己“愛徒”被他為難，瞬間跳起：“報名我想報就報，不想報就不報，跟你幾毛錢關係？”
“還有舉報的事……”
童教授拍拍桌子，擲地有聲：“你彆說，真跟我沒關係。”
“不過，他們若不違法，怕什麼舉報？舉報成功，證明他們有錯。”
“嘖嘖嘖，得感謝舉報的人，為民除害。”
“你——”
孫教授指著童教授，結結巴巴發不出完整的話。
“對了。”童教授緊接著又道：“聽說，國際賽場是匿名評選。”
“……”
“能和你一起進入國際賽場，我很開心。”童教授拿起零食，撕開一包乾脆麵，嘴裡嚼得咯吱作響，“老孫，你應該也很開心吧？”
開心？
孫教授的表情，比苦瓜還苦。
“開心？”
孫教授扯了扯嘴角，挺瞧不起人地笑笑：“該不是想拿獎，坐我這個計算機係主任的位置吧？”
“但是——”
孫教授頓了頓，緊接著又道：“咱們華國，還沒人拿過國際賽場的獎。老童，你最好也彆抱太大希望。”
“我這個位置，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
“……”
童教授繼續吃零食，懶得搭理他這些話。
誰願意坐他這個位置？
破事一堆！
還不如在實驗室，邊做編程邊吃零食。
放下狠話。
孫教授氣衝衝地離開辦公室。
他走後，裴今霧才露麵。
“我覺得他這個位置挺不錯的。”裴今霧從老頭兒手裡，薅了一把乾脆麵放嘴裡。
“好什麼好？”
童教授不以為然，壓根沒這個心思。
他隻想自己的編程，能發揮最大作用。
拿不拿獎的，倒無所謂。
“再說，我這個編程挺難的。”童教授打開文件夾給裴今霧看，“一時半會兒弄不好，未必能在截稿日完成。”
“……”
裴今霧認真看了看，眉梢微動，嘴角上揚。
不愧是她的“老徒弟”，多少有點水平。
稍加修改，有機會拿獎的。
“可是——”
裴今霧舔了舔嘴唇，慢悠悠道：“我聽說這次的比賽，獎金很高。”
“高也沒用，拿到也會被我老婆轉走。”童教授苦哈哈笑笑。
“還有……”
裴今霧眨眨眼，緊跟著又補充：“如果你贏了，坐上係主任的位置，不僅工資會增加，補助也會提高。”
“？”
童教授來了點興趣。
“補助直接打在食堂卡。”裴今霧抬了抬下巴，挑動眉梢道：“每個月得買多少小零食啊！”
“……”
童教授仔細一琢磨，推了推眼鏡，望向裴今霧：“其他工作，你得幫我做啊。”
“行。”
裴今霧毫不猶豫同意，“但零食得分我一半。”
“……”
童教授嘴角抽動。
他就說吧。
這丫頭讓他參加，準有心眼子。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