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霧。”
“霧霧。”
“表姐。”
商時硯、江既白兄弟以及溫簡簡，四人同時出聲。
“低血糖。”
裴今霧臉頰貼著商時硯的胸膛，雙手攥著他的衣服下擺，有氣無力道。
“裴小姐連續做了十多個小時的手術。”博士趕緊補充解釋，“沒吃東西，就喝了兩口水。”
“是啊。”
其他醫生跟著出聲，每個人臉上寫滿了擔憂，“裴小姐真的厲害，手術做得特彆好。”
“商爺，您趕緊帶裴小姐下去休息吧。”
“沒錯沒錯。”
醫學博士點頭，語氣略顯急促，“裴小姐，您趕緊去歇著吧。”
“……”
看著進去時，滿臉不服氣，此刻服服帖帖的各位大佬，商時硯唇角微微上揚。
他的小姑娘，好像專治各種不服呢。
“風行，準備點吃的過來。”
商時硯眉頭緊鎖，彎下腰將女孩兒打橫抱起朝旁邊的休息室走去。
“……”
路過江既白和宋明霽身旁時，刻意停頓。
“……”
兄弟倆對視兩秒，無力道：“抱她去休息吧。”
出來就貓著眼到處找商時硯。
他們這兩個哥哥在她這，簡直是空氣。
行吧。
能有人照顧她就行。
“簡簡，你媽媽沒事，你也去旁邊休息會兒吧。”
江既白輕聲開口。
簡簡和霧霧差不多大，他自然也將她當妹妹對待。
“謝謝江大哥。”
溫簡簡朝他禮貌地鞠了個躬，背著書包不知往哪兒走。
“你——
江既白話音剛落，宋明霽忽然站到他身前，主動接過溫簡簡的包，故作淡定：“跟我來吧。”
江既白：“？？？”
“好的。”
溫簡簡抬眸看宋明霽一眼，正巧發現他也盯著自己，迅速又將頭低下。
跟隻小鵪鶉似的，默默跟在他身後。
“有意思。”
看著兩人的背影，江既白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的呢喃一句。
——
休息室裡。
裴今霧靠在床頭，商時硯端著米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喝。
江既白在旁邊坐著，插不上手。
臉很黑。
到底是誰妹妹？！
“還想吃其他的麼？”喂完粥，商時硯拿著紙巾替她擦拭，輕聲細語問。
“沒。”
裴今霧搖頭，什麼都吃不下，蠕動嘴唇，“你們吃了麼？”
“……”
江既白和商時硯同時沉默。
“去吃點吧。”
裴今霧看了眼時間，低聲道，“我自己能行。”
“既白，你去吃，霧霧這裡我陪著。”商時硯出聲。
送來的餐，隻有裴今霧的。
“你呢？”江既白反問。
“我有吃的。”商時硯端著裴今霧吃過的東西，繼續吃。
小姑娘沒什麼胃口，每樣東西都沒吃多少。
“……”
江既白原本還想借口，讓商時硯離開。
一看。
徹底啞口無言。
老狐狸對他妹妹，是真的好。
他這個做哥哥，有點自愧不如。
“行。”
想到妹妹確實應該休息，江既白隻好站起來，“我就在隔壁，有事立刻給我電話。”
“哥。”
裴今霧撩開眼眸，沙啞出聲：“簡簡呢？”
“她啊。”江既白笑得有些懷疑，意味深長道：“你二哥照顧著呢。”
“二哥？”
裴今霧怔住，無法將兩人聯係到一起。
“嗯。”江既白點頭，“從來照顧到現在，彆說……還挺貼心。”
“……”
裴今霧眨眨眼，沒再多問。
他打什麼主意呢。
——
江既白離開後。
房間裡安靜下來。
裴今霧靠在床頭，盯著商時硯用她碰過的勺子和筷子，吃她的用過的剩飯。
女孩兒抿著嘴，莫名覺得臉頰發熱。
吃完東西。
商時硯將床椅靠背調整好，替裴今霧蓋上被子，柔聲細語道：“睡吧，我在旁邊陪著你。”
臉色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連續手術十多個小時，怎麼撐下來的。
“嗯。”
裴今霧點點頭，閉上眼。
幾分鐘後，又睜開。
睡不著。
然後小姑娘往裡麵挪開挪，目光落在商時硯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商時硯笑笑。
脫掉外套，跟著躺上床，將右臂伸展開。
裴今霧立刻滾到他懷裡，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沒過多久，沉沉睡了過去。
“倔丫頭。”
商時硯指腹輕輕滑過女孩兒的臉，心疼壞了。
隻是他更好奇——
醫學博士都做不了的手術，霧霧她十多歲的小姑娘，是如何成功的。
舞蹈師？
賽車手？
珠寶設計師？
醫術大佬？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他的霧霧，過去的十多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
裴今霧沒睡多久。
醒來後，下意識去找手機。
下一秒。
手機遞到她手邊，男人的聲音響起：“你表妹在外麵。”
“嗯。”
裴今霧看了眼時間。
早上八點。
再過一個小時，該考試了。
這次考試，很重要。
簡簡不能掉鏈子。
整理好心情，裴今霧從商時硯懷裡爬起來。
兩人前後腳走出房間。
隻見。
安靜的走廊裡，溫簡簡正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背單詞。
宋明霽站在旁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姑娘。
這樣的眼神，她熟。
商時硯看她時，就是這樣。
不懷好意。
“表姐。”
看她出來，溫簡簡立刻站起身。
大概是坐太久，雙腿發麻，身體劇烈搖晃。
“小心。”
裴今霧臉色微變，準備伸手去扶時，旁邊的宋明霽快她一步。
“唔。”
溫簡簡撞進宋明霽的懷裡，額頭傳來微弱的疼痛。
“沒事吧？”
宋明霽從來沒談過戀愛，更彆說和女孩兒親密接觸，身體裡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沒事。”
溫簡簡緩緩抬起頭，捂著額頭，小聲道謝：“謝謝宋大哥。”
話音落。
立刻從他懷裡鑽出去，跑到裴今霧身邊，親昵抱住她的手，“表姐，醫生說媽媽情況很穩定。”
“熬過二十四小時觀察期，就會沒事。”
“嗯。”
裴今霧摸摸她的小腦袋瓜，說話時，目光投向宋明霽。
“……”
宋明霽抿著唇，心虛地將視線挪開。
畢竟。
他二十八。
簡簡十八。
前段時間，他還對商時硯破口大罵，說人什麼……
哦。
老牛吃嫩草。
嗯……
他最好不吃。
——
晚安。
宋明霽：我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