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7章 組團蹲局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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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這次連吉凶都沒必要算了!

錦書湊過來看我手機:“嫂子你在看什麼……我哥?!我哥怎麼會和李月牙在一起!還摟在一起!不像話,這也太不像話了!”

說著錦書這孩子就一根筋地起身打算撥電話找人算賬。

我拽著她胳膊又把她拉回身邊坐下,鎮定道:“激動什麼,假的。”

“啊?”

我關掉手機,“新型詐騙手段而已。”

“詐騙……的?”錦書傻兮兮地反問。

我拿了根薯條塞進嘴裡接著看電視:

“的倒不是,應該是借位。在給我和長燼下套呢,我要是真過去了,場麵一旦失控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意外。

首富夫人深夜前去酒店捉奸,首富與女明星私下開房被曝光,這可是條爆炸性的好新聞,我要是娛記,半夜都得被樂醒。”

錦書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樣啊。”

我招呼她吃東西:“彆擔心,你哥能處理好的。”

錦書塞了一把薯條進嘴裡:

“我不是擔心被人發現曝光,我是擔心那個李月牙勾引我哥,我哥和嫂子你好不容易才處出感情,要是真被人算計,和李月牙發生關係……嫂子你以後怎麼辦啊!

嫂子,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啊!你就不怕你老公被彆人搶了嗎?”

我靠在沙發上歎氣:“如果換個我不認識的女人,我肯定會擔心。但李月牙就算了吧,她前幾天才搞出那一茬險些要了長燼的命,長燼現在不想掐死她就已經是長燼有修養了!”

“也對。”錦書頷首,放鬆幾分:“可我怕,李月牙和四叔暗算我哥,萬一他們給我哥下藥……”

“不會的。”我很有信心地說:“同一個地方,長燼不可能摔倒兩次。”

上次長燼就是喝了他們下藥的水精神恍惚失神被李月牙推進水裡的,今晚李月牙要是還能算計到他,他這個首富就白當了。

錦書看我穩操勝券,也便不多慮了。

半個小時後,有人給錦書打了個電話,錦書瞧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號碼,心虛地起身和我告彆:“嫂子我、先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摟著毛絨小熊答應:“好。”

錦書走後,我也關掉電視回臥室洗澡刷劇。

夜裡十點,我沒等到長燼的報平安電話,卻接到了錦書的求救來電。

彼時我正靠在床上研究編紅繩,錦書一通電話打過來時我還覺得奇怪,畢竟都在家裡,住處也離得不遠,她有什麼事完全可以直接過來尋我。

誰知電話剛接通我就聽見錦書悶聲拖著哭腔求救:“嫂子、我在烈火ktv,救我,救我!”

“錦書?你怎麼了!”我著急詢問,但電話那頭卻傳來男人粗獷的恐嚇聲:“小美人兒,放棄掙紮吧,是你的情哥哥把你賣給我的……”

我再想開口,聽筒裡隻剩下嘟嘟的盲音。

錦書出事了……

我不敢多耽擱,翻身下床隨手撈走一件外套就匆匆跑出臥室門。

打電話叫了長燼留在家裡的司機,一分鐘後車子便已經停在了殷宅門口。

我麻溜上車,和司機大哥招呼:“去烈火ktv。”

司機大哥點頭:“明白。”發動汽車,又不放心地多問我一句:“夫人,這麼晚了你去那地方做什麼?殷總知道嗎?”

我坐在後排長呼一口氣:“去辦件事,你放心,我很快就出來。到地後辛苦你在門口等我一會,長燼今晚有事要忙,我暫時不打擾他。”

司機大哥放下心,加快車速:“明白夫人。”

夜晚大道上的車輛較之白天減少了七八成,因此司機大哥能以最快的速度一條直道將我送至目的地大門口。

車子熄火,我拿上手機打開車門。

下車看了眼高樓上方正亮著彩燈的廣告牌,疾步走進ktv一樓大廳。

這種地方向來是陰盛陽衰,白天人影稀少,晚上生意興隆。

不管是哪個省市,唱歌喝酒的地方都是藏汙納垢的重災區,錦書被騙到這裡肯定要被嚇不輕。

走到櫃台前,我攔住一位送果盤的服務生,翻出手機裡錦書的照片禮貌詢問他:“請問你見過這個小姑娘嗎?知道她在哪個包間嗎?”

年輕服務生習以為常的不耐煩敷衍:

“進我們這裡消費是不需要實名製的,你想查人我們愛莫能助,店裡每天來來往往這麼多生麵孔我怎麼能記住誰是誰?查監控需要我們老板的權限,老板最近不在店裡,真有什麼急事可以報警。”

我被他懟得啞口無言,當真是店大欺客。

算了,指望彆人不如靠自己。

年輕服務生說完就捧著西瓜果盤腳底生風的溜之大吉了。

我無奈皺眉,跟著服務生走進西邊那條光影昏暗的走廊,服務生推門進入其中一個彩燈搖晃的房間,我環顧四周見前後沒人,迅速化出靈符燃燒念尋人咒。

幸好之前錦書給我看過她的生辰八字,不然今晚還真不好找。

靈符焚燒罷遺留的灰燼隨風慢悠悠飄向走廊儘頭,我見此情景立馬快步追上。

跟著灰燼七拐八拐繞了好幾個方向,灰燼最終才緩緩落在了a998那間房門口。

我確定錦書在這個房間裡,伸手推了推門,發現包間門從裡麵上了鎖。

沒辦法,我隻能深呼吸鎮定下來,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板,衝裡麵喊:“你好,送果盤。”

房間裡的音樂聲很大,下一秒有男人暴躁嗬斥:“滾,不要果盤!”

我置若罔聞地繼續敲門:“先生,消費單需要您簽字。”

裡麵的男人徹底惱了,罵罵咧咧地依舊不敢開門:

“臭婊子,我說讓你滾你沒聽見嗎?惹毛了老子老子連你一起收拾!”

口氣還不小!

我忍無可忍地不再和他廢話,上去一腳踹在了包間大門上,第一腳沒踹開,我接著再補兩腳。

所幸這些包間門鎖都不是很經造,我第四腳踹過去,大門門板砰的一聲被踹開砸在了牆麵上。

我慌張進門,裡麵昏暗的氛圍燈影下,幾名老男人正按著錦書一臉淫笑地扒扯錦書衣物。

錦書的嘴被強力膠帶封住,瞧見我,哭紅的雙眼再次濕潤,驚恐無助地躺在沙發上嘶聲朝我嗚嗚呼救——

“錦書!”我著急衝過去,二話沒說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按在錦書正上方的那個老男人腦袋砸了下去——

老男人正興奮地啃咬著錦書脖頸,許是沒反應過來門已經被踹開了,等察覺到有人衝過來時,我手裡的煙灰缸已經落在他後腦勺上了……

老男人頓時被砸得頭破血流哎呦慘叫,狼狽地從錦書身上滾下來。

至於其他男人們也這才後知後覺的看清局勢,怒目圓瞪地放開錦書撲過來找我算賬。

“臭婊子你找死!”

“敢衝進來壞我們大哥好事,我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三名肥頭大耳的男人撈起旁邊的果盤與板凳就向我投過來。

錦書抓住胸口衣物哭著從沙發上爬起來,扯掉嘴上膠布顫抖提醒我:“嫂子當心!”

多虧當年跟著青陽師兄滿荒山野嶺地跑,如今我這小身板被練得可靈敏了。

閃身躲開他們砸過來的凳子盤子,我彎腰從他們張開的雙臂下穿過去,趁他們沒留意拽住錦書就跑。

奈何拖著錦書這個受驚過度身子發軟的姑娘跑終究還是太影響效率,我們慢了一步,被那三名肥豬男攔在了包間裡。

“呦,又來一個漂亮小妹妹啊!”

“還是個悍婦,不過我喜歡……”

“二哥,那小子還挺夠義氣啊,買一送一!”

被我砸破頭窩在沙發邊上的老男人踉蹌起身,東倒西歪地挪到兄弟們身邊,捂著滿頭淋漓鮮血,咬牙切齒地衝我狠狠道:“死賤人,敢砸我!今天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我不姓張!”

我將瑟瑟發抖的錦書護在背後,警惕凝視著他:“你們知道她是誰嗎?你們不想活了!”

紅鼻子胖男人趾高氣昂道:“我管你們是誰!你們知道我大哥是誰嗎?我大哥可是運達汽車公司的老總!今天你敢讓我大哥見血,我也要讓你們倆掛點彩!”

我冷聲自報門戶:“你膽敢再碰我們一根頭發,我保證讓你們後悔終生!她是殷家的大小姐,首富殷長燼的妹妹,今天你們欺負她,吃不了兜著走的是你們。”

胖男人們一聽這話,卻是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她是首富殷家的大小姐?你怎麼不說她是如來佛祖王母娘娘呢!”

“吹牛也要提前打草稿才行,還殷家大小姐,殷家千金怎麼會來這種尋歡作樂的地方,又怎麼會自降身價,和另一個女人爭男人?”

“就是,我們過來的時候,可是親眼看見她被她的小情郎按在地上給另一位大著肚子的小姐舔鞋。”

“嗬,現在裝什麼清純呢,我們來之前她就已經被人上過了,她的小情郎把她兩萬塊錢賣給了我們大哥,我們可都提前說好了,怎麼玩都可以!”

不堪入耳的話刺激著我的大腦神經,我頭顱劇烈一疼,恍惚間耳邊好似回蕩起一道遙遠的男人聲音,口中說著相似的話:

“他不會來救你的!你以為是誰把你送到我們手裡的?就是他!”

“他厭惡你的糾纏,讓我們給你漲漲記性。”

“今天,我就先給你一點顏色嘗嘗……小賤人,最後警告你一次,彆妄想和我妹妹搶男人。”

“他不愛你,他巴不得你早點死在外麵。你說,我們今天要是強上了你,他知道,會不會嫌你臟?”

爾後,又是婉轉清淩淩的女孩說話聲:

“你昨天失約,梔梔妹妹肯定生氣了。這都下了一夜的雨,打了一夜雷了,她還沒回來,你不去找找她嗎?”

男人冰冷的話音響起,我突然耳鳴了起來,刺耳的電流聲鑽透了我的頭顱——

“不回來最好,這次,隻是給她點教訓。”

“她如果識相,就彆再纏著我,傷害你了!”

可我,根本沒有傷害任何人啊……

猛然回神,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努力壓下心內怒火,立馬扭頭關切看向錦書:“小書,他們欺負你了?!”

錦書麵紅耳赤的含淚哭出聲,小姑娘本就臉皮薄,被他們這麼一刺激瞬間就想不開起了輕生念頭,“嫂子,我給家裡丟人了,我不活了!”

說完,轉身就朝旁邊的那堵牆撞去——

“錦書!”我及時抓住她胳膊把她攔下來箍在懷裡,緊張地喘著氣安撫她:“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才是受害者,是他們強迫你,該死的也是那些作惡的人!”

錦書情緒激動地趴在我懷裡痛哭,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對不起嫂子,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是我給家裡蒙羞,當年我就不該回殷家,我該死在外麵!”

“錦書,你胡說些什麼呢?你死了你哥怎麼辦,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你哥那麼心疼你你忍心讓他為你難受後悔終生嗎?”

“嫂子……”

錦書靠在我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都怪我蠢,一次又一次上那個畜生的當,我沒腦子。”

我撫著她的後背,溫柔保護她,被那個王八蛋的所作所為氣得胸口疼。

“嫂子?嗬,你們姑嫂倆說夠了沒?說完了,我們就該清算今晚的賬了!”

“小美人,今晚你們兩個都休想逃出我們的掌心。”

揣著啤酒肚的老男人滿臉淫笑搓搓手,招呼著自己的兩個兄弟再次朝我們撲過來。

我連忙把錦書從懷裡推開,眼疾手快地摸過桌上水果刀。

拿刀揚手一揮,刺破了率先衝過來的老男人胳膊。

老男人手臂瞬間見了血,連連後退痛得哎呦叫。

剩下那兩男人見此幕,一個從前麵攻擊一個繞到我身後下手。

我用刀逼退了前麵那個,可身後的男人卻突然靠近一把摟住了我的身子。

我反手拿刀捅進他的手臂,身上束縛一鬆,後麵的男人也疼得尖叫起來。

之前被我砸破腦袋的西裝老男人這會子拾起地上的煙灰缸,目眥欲裂的要衝來找我拚命。

但危急時刻錦書一把抄起旁邊的木頭凳子,趁他沒防備,舉起凳子就把他猛地砸倒在地……

他手裡的煙灰缸還沒來得及扔我腦袋上,自己就先被揍暈了。

剩餘那三人見我和錦書的戰鬥力還挺猛,撈起袖子麵目猙獰的不死心要和我們決一死戰。

隻是三人都負了傷,加之緊要關頭錦書突然腦子開竅,跑到旁邊拆下麥克風的鋼棍支架扔給我,於是我倆一個拿板凳一個用鋼棍,成功打得那些渾蛋滿屋子抱頭逃竄。

“哎呦彆打了,胳膊要被打斷了!”

“彆過來啊,彆過來!這不關我的事我還沒來得及碰你呢,都是你男朋友乾的,你要報仇也應該去找他!”

“就是,你往我們身上撒氣也沒用,我們給了錢的……哎呦疼疼疼,救命啊,救命。”

錦書這會子卻已打紅了眼,三個畜生擠在沙發邊上抱著腦袋慘叫喊救命,錦書氣急敗壞地揚起板凳一下又一下往他們身上狠砸,紅著雙眼哽咽發瘋:

“讓你們欺負我,讓你們羞辱我,讓你們瞧不起我!你們和他一樣都該死,該死!”

我見三人已經被打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便扔下手裡鋼棍,在他們呼救聲漸弱時抓住錦書的胳膊,冷靜勸阻:“好了錦書,彆鬨出人命。”

錦書這才控製住自己崩潰的情緒,扔掉手裡板凳,撲回我懷裡可憐地放聲大哭:“嫂子,嫂子你要替我報仇啊!我要讓那個渣男死!”

我拍拍錦書肩膀輕哄:“我答應你,不會讓那個渣男好過。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先帶你回家,等你哥回去了我讓他找人處理善後。”

錦書抽泣著點頭:“嗯。”

可誰能想到,我扶著錦書正準備離開包間,迎麵卻走進來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察。

警察看了看衣衫不整氣喘籲籲的錦書,又歪頭掃了眼屋內的四個傷員,臉頓時陰沉下來,態度嚴肅地通知:

“我們是京海區派出所的,接到群眾舉報,這個包間有人賣淫嫖娼!麻煩兩位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調查。”

賣淫嫖娼?

我擰眉,想不通這是誰報的警,強奸和賣淫是一回事嗎?

直到我和錦書跟著警察走出ktv的後門,看見前門那裡圍了一群身份不明扛著攝像機帶話筒的人,我才突然明白一切。

這個死渣男,擺明了是不想給錦書活路!

也幸好這兩位警察心思縝密,特意帶我們從後門繞道離開上了路邊的警車。

上車後,兩位民警係好安全帶,副駕駛位上的年輕實習警察還好心脫了自己的外套遞給我們。

“你們倆什麼底細?竟然能把八卦媒體都給引過來。要不是我和師傅趕過來正好撞見,師傅留了個心眼命令禁止他們私自進入ktv,估計剛才衝進去的就不是我們了,而是對你們瘋狂拍照的娛記記者。”

我把警察小哥的外套遮在錦書身上,攏住衣領護好她淩亂的胸口,低聲敷衍:“應該是衝著那幾個男人來的,和我們無關。”

年輕小哥嗤笑:“有一個我們認識,派出所常客,次次掃黃都有他。怎麼,我看你們剛才那架勢,不像是主動去陪酒的……你們是被迫的?”

我點頭,“對,這是我妹妹,今晚被人騙去了那個地方,我接到妹妹的求救電話才趕過來,他們攔著我們不讓走,還想對我們動手,我們那是正當防衛,如果不反抗現在說不準已經沒命了。”

“做得好!”年輕小哥出乎我意料地誇讚道:“遇見惡勢力就要敢於反抗。”

開車的青年警察聞言趕忙輕咳一聲,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亂說話。

“具體情況等會到所裡慢慢說,我們出勤都是有執法記錄儀的,你們還是先好好想想等會怎麼交代打人的事吧,我看那四個都傷得不輕!”

乖乖靠在我懷裡的錦書一聽這話就怒了,磨著後槽牙悶聲反駁:“他們該死,都該死,打死他們活該!”

年輕小哥抬手:“噯,這話可不能亂說,不符合我們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我撫著錦書腦袋溫聲安慰:“好了小書,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怕,去派出所做完筆錄我就陪你回家。”

錦書柔弱地往我懷裡蹭了蹭,“嗯。”

警車行駛在前往派出所的清冷大道上,一聲短信提示音突然從我口袋裡傳出來。

我拿出手機好奇點開一看,還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

隻有一句話:

“你沒來,但好戲已經開場了。”

附帶一個鏈接。

我點進去,裡麵正是一分鐘前京華新聞發布的新頭條。

標題是:首富殷長燼疑似新婚出軌,夜半酒店私會三線女明星……

配圖,是幾張角度刁鑽的‘吻照’與‘床照’。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替錦書討這筆債,哪還有心思看這些捕風捉影的假新聞。

煩躁地關上手機,但下一秒手機屏幕又因收到新短信重新亮了起來。

這次是李月牙給我發的信息,內容簡單,卻極具挑釁性。

‘你老公,現在是我的人了。鳳梔梔,他根本不愛你,識相的話還是早點退出,免得最後在公眾麵前丟人現眼!’

我深呼一口氣,直覺告訴我,等會兒他們還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煩我。

所以,我選擇關機。

明天就去外麵重新辦張手機卡!

警局。

夜裡一點半,帶我們過來那兩位警察大哥先給掛彩的那四人做了筆錄。

了解完情況才到另一間休息室來找我和錦書取證。

“姓名。”

“秦梔梔。”

“……段錦書!”

我:“???”

錦書給了我一個了解的堅定眼神。

不是,她了解什麼啊?

做筆錄的年輕小哥:“性彆!”

錦書:“男。”

我:“看不出來嗎?”

年輕小哥嗆住,有耐心地提醒我們:“彆鬨啊,兩位小祖宗,現在我們是在做傳訊筆錄。”

錦書聰明地指了指青年警察胸口:“你執法記錄儀沒開。”

兩位警察:“……”

年輕小哥:“不是,你這麼上道的嗎?但我們屋裡有監控。”

錦書:“啊?好吧好吧,你重新問。”

年輕小哥:“戶籍哪裡的?”

我:“安寧縣。”

錦書:“我京城原住民。”

年輕小哥正要問下個問題,青年警察突然打斷,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該了解的我們已經在隔壁了解過了,你確實是受害者,不過隔壁那波人身份不簡單,我們隻能為你爭取到和解的機會。”

錦書生氣攥裙子:“為什麼和解?”

青年警察嚴肅道:“你們把他們打成那樣,如果不和解,他們以故意傷害的罪名起訴你們,你們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這個過程的壓力你們可能承受不住。”

我聽明白了青年警察的意思:“你們是害怕,他們起訴玩陰的,到時候我們如果請不到給力的律師,不花一大筆錢去打點,很有可能不但無法讓他們繩之以法,還會被他們倒打一耙?”

畢竟,正當防衛和蓄意傷害的定性邊緣一直都很模糊,進了法院,蓄意傷害可以說成是正當防衛,正當防衛也可以被人誣陷成蓄意傷害。

“是的。”

青年警察收了紙筆,心善道:

“我們隻負責審案,至於定罪的問題是要移交給法院,起不起訴由當事人決定,我們無權乾涉。

我們現在隻能在我們職責範圍內儘可能地保護你們。當然如果你們堅持要去碰一碰,我們也不阻止。”

“所以他們那樣對我,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錦書氣得小臉漲紅,憋屈咬住嘴唇。

青年警察道:“我們都問清楚了,事情歸根結底是因你前男友而起,我們明天可以傳喚他,你可以起訴。”

“不用傳喚。”我握住錦書冰涼的手:“我們可以自己解決。”

私下揍死他!

錦書昂頭,淚眼蒙蒙的也連連點頭,像是在畏懼些什麼,讚同道:“對,不用麻煩你們,我和他之間的事我自己能解決好。”

“既然這樣,你們通知家人來領你們吧,順道把和解書簽了。”青年警察安排道。

“通知家人……”我為難的和錦書相視一眼,總不能現在打電話給長燼,讓他立馬來局子裡撈我吧……他要是知道我和錦書打架進局子,不得笑話死我們倆。

錦書心虛地擰裙擺:“那個啥,能不通知家人嗎?”

青年警察語氣決絕:“不能。”

錦書癟癟嘴,想哭,扭頭問我:“嫂子,怎麼辦,通知誰?”

我琢磨了一會兒,試著提議:“要不然、打電話給範大哥和白大哥?”

錦書苦著臉:“隻能這樣了。”

“你打。”

“哦。”

電話打通,怪的是……來電鈴聲竟然在門外響了起來!

我和錦書麵麵相覷,錦書裹緊身上的男人外套,震驚地站起身。

幾秒鐘後,電話被白大哥接通。

“喂大小姐,怎麼了?”

這下更確定了,男人的聲音就在門口!

錦書拉上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板後,輕聲詢問:“謝助理,你在哪呢?”

門外的男人捂住手機急了,趕緊和身邊人低聲謀劃:“問我們在哪兒呢!怎麼辦怎麼辦?”

範大哥給他出餿主意:“就說在外出差!反正老板今晚沒管我們。”

白大哥恍然大悟的拉長音哦了聲,隨後不要老臉地通過電話告訴我們:“在外出差呢!”

錦書臉一黑,手快的猛地拉開休息室房門。

於是走廊裡的兩人與我們八目相對,差點石化。

……

五分鐘後,我們四個可憐兮兮地坐在休息室裡,等撈。

年輕警察小哥給我們遞了水,憋著笑無奈道:

“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兩個剛因為賭博被帶過來,你們就因為打架也跟了進來……你倆還想著打電話求他們撈,他們自身都難保。”

我捧著一次性紙杯無語地望著他倆:“你們不跟著長燼,自己跑出來賭博?”

白大哥尷尬撓頭:

“嗨,也不是賭博,我就是聽說那家酒吧多了個新業務,裡麵挺好玩,就想拉著我哥去長長見識,誰知才剛進去就倒黴遇見了他們的專項清理行動……

我倆純圍觀,要不然他們能放我們嗎?我們剛才還想喊你們來撈我們呢……沒想到你們自己也乾進來了!

大小姐你也真是,怎麼又信了那個渣男的忽悠呢,這回被嚇得不輕吧!

沒關係,簽完諒解書我們老板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話音剛落,負責看著我們的年輕小哥就趕緊掩唇咳了咳,順手指了下牆角的監控,“那個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哈!”

白大哥:“……”

範大哥捂臉:“現在怎麼辦,找誰撈我們?老板今晚應該很忙。”

錦書委屈巴巴,想哭:“總不能真喊我爸媽吧,他們要是知道……我就死了!”

白大哥屁顛湊過來:“我想到一個人!”

我:“誰?”

白大哥:“段總監!平時大小姐的事他跑得最勤快了。”

錦書捂頭,生無可戀:“不要啊,我不想被他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

白大哥聳聳肩:“可除了段總監,你放心讓誰來撈咱們,咱們今晚的事要是被傳揚出去,嗬嗬嗬,爆炸程度不亞於我們老板半夜酒店私會三線女明星。”

很好,這兩人的上網衝浪速度也忒快了!

錦書頭疼哼唧:“可這事,太丟人了,我沒臉見他啊。”

我深呼吸,“還有一個人可以試試……不過大半夜的麻煩他,我有點不好意思。”

白大哥當即直起腰身,精神百倍:“誰?我好意思啊,我臉皮厚!”

我哽了哽,丟人的彆過臉:“那行吧,你打電話給王總,讓他來撈我,我記得他家在公安係統裡有人。”

我救了他妹妹和外甥兩條命,他來局子裡撈我一把……這要求不過分吧!

白大哥一拍手,亢奮道:“哎呀,怎麼把他給忘記了!行,我這就去給他打電話,求他幫幫忙。”

白大哥說完就出門打電話搖人去了。

我摸摸錦書的腦袋,將可憐的孩子抱在懷裡……取暖。

夜深了,換做往常我早就窩在長燼身邊睡著了……今晚可真是事趕事,撞上了。

王總為人倒是仗義,電話打完不到半個小時人就匆匆趕來了派出所。

隻不過,他進門的時候身邊不但跟著原先審我們的青年警察,還有一臉憂色,緊張兮兮的段總監。

門剛一打開,段總監就快步趕到了趴在我身上閉目打瞌睡的錦書跟前,一把抓住錦書胳膊將錦書晃醒,臉色蒼白地喘著粗氣關心詢問:“錦書!沒事吧!彆怕彆怕,我來接你了!”

錦書人還迷糊著,就被段總監打橫抱了起來。

“段鳳臣……你怎麼來了?”錦書趴在他肩上,看清他的臉嚇得整個人都精神了。

段總監抱著錦書在旁邊空位坐下,扯開錦書上身的警察製服,錦書一驚,手忙腳亂地捂住胸口。

他以最快的速度脫下自己外套,給錦書穿上,溫柔回應錦書:

“是王總打電話通知我的,你傻不傻?出事了就不能打我手機?算了,我知道你受到了驚嚇,先把衣服穿好,外麵冷。我們一會兒就能回家了,乖啊彆怕,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

錦書原本沒哭的,聽他這麼一講,登時紅了眼,感動的抱住了他,哭唧唧的喊他名字:“段鳳臣……”

段總監摸摸錦書腦袋,用哄小孩的語氣安撫錦書情緒:“乖,不哭。你放心,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我兩手托腮靜靜坐在旁邊看戲,嗯……有點磕他倆。

王總仗義的頂著倆黑眼圈來到我身邊,大方和兩位警察哥哥打招呼:“這是我家妹子,真是麻煩你們了。”

青年警察客氣回道:“王哥哪裡的話,我們也沒想到這兩位姑娘是你妹妹,她倆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帶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免得嚇出個好歹。對了,那和解書,你還簽嗎?”

王總冷哼一聲,陰著臉道:“和我簽和解書,他們也配!小吳,幫忙再扣他們一天,明天我老弟有空,過來和他們仔細說道說道!”

“也可以,如果兩個姑娘有背景,這種事就不怕被人倒打一耙了,終歸是兩姑娘吃了虧,那些家夥也該被人治一治了。”

“嗯,對了,這兩個是我老弟的助理,我一起帶回去了。”

“可以,你在這張單子上簽個字就行。”

王總和青年警察走完流程,領著我們四個出了休息室。

“王總您來得真及時啊,您真是我們的大救星,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以茶代酒敬你,我乾了,你隨意!”白大哥昂頭喝完紙杯裡的白開水,豪邁的將紙杯丟進了垃圾桶。

王總好笑不已道:

“真沒想到有一天你們四個竟同時出現在派出所裡,哎,要是長燼老弟知道,估計都沒眼再看你們了。

幸好我和派出所的同誌們都認識,就剛剛那個小吳,之前是趙儉同事,兩人關係可好了,我們三還一起吃過飯。”

我尷尬的向他道歉:“對不起王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打電話麻煩你來撈我們。”

王總好脾氣的拍拍我肩膀:“咱們兄妹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你救了我的親人,我和晚畫還想著明天去找你們報喜呢!”

我歪頭關心:“王小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王總道:“各項指標都可以,長燼老弟特意調了專業的產後護理團隊去照顧我妹妹,晚上妹妹已經能下床了。隻是醫生說我妹妹身子太虛,孩子是她從鬼門關裡走一遭才生下來的,所以最好還得住院觀察一個星期。”

“那就好。”我舒了口氣:“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和長燼沒法現場去恭喜……隻要母親身體還行就好,那孩子是個幸運兒,好養活。”

“我知道。孩子出世以後的那三道雷……應該沒有劈壞你吧?”

“沒,我命硬,劈不死。”

“梔梔,我們王家欠了你兩條命。”

我笑著謙虛道:“可彆這麼說,這都是王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走出派出所大門,王總頓了一步,沉聲低問:“梔梔……趙儉他、是不是回來了。”

我也停下,衝他點點頭:

“大小姐的孩子生不下來,我怕她撐不住出什麼事,就把趙儉招了過來。其實趙儉死後,魂魄一直沒走,他很掛念自己的妻兒。”

“那他能在陽界待多久?”

“我的靈符隻能保他三天。”

“就不能、再多幾天嗎?”

我意外:“你不怕他?”

王總笑笑:“自家妹夫,怎麼會怕。”

從前,我見過老人生前萬般孝順的兒子,在老人過世後得知老人始終放心不下自己,跟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而惶恐難安的求我把陰魂送下去。

那時他說,人鬼有彆,就算老人是他最愛的父親,他也接受不了老人的魂魄像影子般跟在自己腳跟後。

他怕老人的陰魂會給自己帶來不幸。

我以為,除了摯愛夫妻,這世上沒有人能接受被已故親人纏身,王總也該不例外的,尤其,他還是個生意人。

沒想到結果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王總打開車門讓我進去,我剛彎下腰,耳邊卻傳來了熟悉的男人清澈聲音——

“梔梔!”

我一怔,心頭一喜趕忙直起脊背抬頭。

目光所及,男人慌忙從車裡下來,風塵仆仆的向我跑來。

一把攬住我的腰,將我按進懷裡。

溫暖的體溫頃刻將我密密包裹,我開心的抱他,出乎意料地問:“你怎麼來了?”

他累得大口喘氣,手掌撫在我的後腦勺上,使勁把我往懷裡揉,深情低吟:“司機說,一直沒等到你出來。”

“所以,你就著急忙慌的找來了?”我笑。

他闔目,喘息聲沉重:

“新聞看了嗎?我,怕你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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