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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沃森睜開雙眼，從床上爬起。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略感疲憊。聯覺夢境雖然也是睡眠，思考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消耗要小得多，但也架不住一直在進行高強度的軍事演習。
這就像是一個漫長的夢境，嚴重影響了安格·沃森的正常休息。
不過作為一位聖武士，他還能撐得住，隻需要白天的時候午睡時間延長一點就行。
隻是在他從床上爬起來之後，身旁便傳來了關切的聲音：“安格，你還好吧？”
安格·沃森連忙從床上爬起，跪在那人的麵前：“多謝陛下關心，我隻是有些疲憊。”
一直等在安格·沃森身旁的正是當今的萊恩皇帝普萊斯·萊恩。
安格·沃森如今不在兄弟的身邊，聯覺夢境可以無視距離進行入夢，但安格·沃森也不在帝都，而是在他本來所在的邊境線小城上。
之前安格·沃森跟兄弟們的交流都是通過艾倫送給他的魔鏡，這位做大哥的主動找到弟弟進行了一番“掏心掏肺”的交流，然後就被艾倫給“說服”了。
安格·沃森表示精神上支持他們的行動，並願意在關鍵時候提供幫助。
艾倫便很高興地送了他一麵魔鏡，方便隨時進行聯絡。
隻是安格·沃森在收到魔鏡之後，他就秘密向帝都彙報，成為了皇帝的心腹。
後續的聯覺夢境軍演，安柏修的各種動向，皇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隻是遠離帝秘密來到安格·沃森的身邊還是第一次。
隻是很不巧，皇帝來到的時候，安格·沃森正準備入夢。
小皇帝很客氣地讓安格·沃森先完成約定的軍演，不能讓那巫妖有所察覺，自己等在安格·沃森的床邊，耐心地等他醒來。
普萊斯·萊恩看著跪在地上的安格·沃森，緩緩開口說：“不需要這些無聊的禮節，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彰顯皇帝的威儀，而是有些事情需要當麵談。”
安格·沃森緩緩站起來，依舊態度恭敬。
“我隨時聆聽陛下的吩咐。”
普萊斯·萊恩揮手讓他坐下，然後親切地說：“真的不需要如此，安格，你將魔鏡的事告訴我之後，我就知道你對帝國的忠誠。帝國如今岌岌可危，需要的不是這些繁瑣而無用的禮節，更需要像你這樣忠誠而有能力的人。
“今天我來，是要當年向你確認幾件事，那個巫妖，真的準備占領這片海域，輔助他的亡靈朋友成為神靈？”
安格·沃森點頭說：“陛下，那巫妖確實是這麼說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自己的目標。”
普萊斯·萊恩思考著說：“但這並不符合那巫妖的行事作風，這麼重大的事情，他難道就不怕走漏風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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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所有人都聽說了那位巫妖的名字，在他重重壯舉的震撼下，許多人都開始深挖安柏修的過往。
萊恩帝國自然也不例外，安柏修可是他們通緝名單上排第一的亡靈。
這一開始調查，安柏修的許多過往便被曝光，哪怕他用過許多假名，但還是被人找到了蛛絲馬跡。
小皇帝現在也確認了安柏修曾經用過的幾個馬甲，而這些名字無一不是鼎鼎大名，這巫妖的習慣是不將這個假名用到極致都不會輕易更換。
而從這些過往可以看出來，這個巫妖一直都是行事謹慎，而且有種強大的危機預感。
這樣性格的人，會將如此重大的計劃告訴所有人？
不潔頌歌被放逐還好說，但萊恩人和精靈憑什麼幫他保密？
也就是說，這巫妖在說出這個計劃之後就沒想過隱瞞，甚至不在意彆人散播出去。
普萊斯·萊恩沉吟著說：“如果他隻是自信過頭，認為計劃一定成功還好說，但如果他是故意散播這些情報的，那恐怕就有問題了。”
安格·沃森點了點頭說：“示敵以弱，或者是估計已將中軍暴露出來，吸引敵人的攻擊，這招在戰術上也很常用。隻是，從這些天的軍事演習來看，我沒發現他真正的計劃是什麼。抱歉，陛下，是我無能，不能為你分憂。”
普萊斯·萊恩擺了擺手說：“這算什麼，要不是你將魔鏡告訴了我，我還不知道那巫妖的本事有這麼大。我反倒是很擔心你，伱的兄弟和父親都是聰明人，不一定能瞞多久。萬一你的彙報被他們發現，安格，你想過這個後果嗎？你能接受他們的憤怒嗎？”
安格·沃森卻自信地說：“陛下放心，這事我早就做好了準備，而且我上報這些情報，還是得到他們認可的。”
普萊斯·萊恩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對安格·沃森說：“你是在做雙麵間諜？”
安格·沃森連忙說：“陛下，我對你的忠誠聖光可證，我絕非雙麵間諜，我隻是騙了艾倫，說我要混入帝都當臥底而已。所以，我上報這些情報艾倫都是知道的，隻是我究竟說了什麼，又有哪些沒說，艾倫和我的父親都不知道其中細節。”
“那你對我又保留了多少呢？”普萊斯·萊恩問道。
小皇帝看著安格·沃森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真正內心。
安格·沃森堅定地說：“毫無保留，陛下，我對帝國的忠誠不會有絲毫的瑕疵。”
普萊斯·萊恩微笑著說：“放心，我相信你。這是我們萊恩的傳統，從來不會帶著惡意懷疑任何人。當初的亞瑟·萊恩，也是這樣，所以他的身邊永遠有著可以交托性命的夥伴，不管是獸人還是提夫林，不管是人類還是亡靈，而這正是我需要學習的地方。”
安格·沃森有點疑惑地看了看這位小皇帝，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直呼聖王的名字嗎？這似乎有點不敬。
不過，那是皇族自己的事了，安格·沃森很快就將這個細節忘掉，詢問皇帝說：“陛下，巫妖的攻勢很快就會開啟，如果我的估計沒錯，這場海域之中他的勝率會極高，我們就這樣看著他完成目標？”
普萊斯·萊恩問道：“哦，看來你對他的評價真的很高啊，大海深處的種族那麼多，你是以什麼判斷出他可以獲勝的？”
“很簡單的理由，他掌控的力量太過強大了。不說悼亡詩社那些強大的亡靈，光是他所創造的亡靈部隊就是所有海族的克星。我從未見過這麼特殊的亡靈，似乎是針對戰爭而生的。我可以說，他甚至不需要其他亡靈部隊，光是數量龐大的雜魚一型就足夠橫掃這片海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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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沃森在演習的時候嘗試過用各種海生種族來應對亡靈的進攻，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往往都是失敗居多，勝利的次數實在寥寥可數。
理由也隻有一個，就是雜魚一型這種亡靈太過可怕了。
指頭大小的一個小小魚雷，平時遊動的時候難以察覺，加速衝鋒的時候自帶瞄準和強大的衝擊力，即使沒有命中也可以釋放劇毒，讓大範圍內的生靈被毒死。
更可怕的是數量，在演習裡麵，安柏修每次設定的雜魚一型數量都是過萬，說是讓他們提前適應戰爭，仿佛這種亡靈根本不值錢一樣。
要是安柏修真的能像生產箭矢一樣大批量生產這種亡靈，大海裡還有什麼種族可以抵擋？
更彆說還有另外兩種一看就極為難纏的新型亡靈兵種，安格·沃森想了幾天都沒想到任何克製的辦法，毫無疑問，其他海族輸定了。
普萊斯·萊恩又詢問道：“如果這些新型亡靈如此強大，那如果這巫妖想要進攻萊恩，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安格·沃森一聽這個，脫口而出說：“那他就輸定了，陛下，在大海裡麵，能夠使用聖光力量的個體太過稀少，所以根本無法克製亡靈的力量。但在陸地上就不一樣，這種弱小的亡靈，隨便一個聖光法術砸過去就能消滅一大片，而他們附帶的劇毒也會被聖光的力量淨化，就算是突襲也很難造成威脅。”
這便是克製，安柏修就算準備幾千萬個雜魚一型朝著萊恩的城市扔下去，或許能砸死不少人，但那亡靈劇毒帶來的影響不會太大。
聖光淨化黑暗魔力的效果非常好，隨便找個光明牧師都能完成這項工作。
更彆說萊恩每一個城市都積累了海量的信仰，這些力量釋放出來就會形成籠罩全城的聖光結界，安柏修那些弱小的亡靈剛靠近就被蒸發了。
當初凋亡薔薇借助幽暗地域的通道突襲萊恩帝都，哪怕引開了萊恩的絕大部分軍隊，攻打最虛弱時候的帝都都沒打下來，這就是因為聖光實在太過克製亡靈了。
普萊斯·萊恩鬆了口氣說：“這就好，我們的偉業不能讓一個巫妖給毀了。安格，繼續關注你的兄弟，艾倫也是我們萊恩出色的人才，我真不想跟他在戰場上相遇。我們應該聯手，創造一個比聖王亞瑟更加完美的帝國。
“當初聖王扶持其他種族建立王國，看似是讓其他種族感恩戴德，但實際上獨立建國就是相互仇恨的開始，人性的貪婪永遠不會消失，國與國之間的情誼會被時光消蝕，最終留下的隻有單純的利益之爭。”
普萊斯·萊恩站了起來，捏緊拳頭說：“我要創造一個更加完美的帝國，所有的種族，所有的一切生靈都歸於一統，從此之後，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矛盾，不會再有你死我活的戰爭，我要完成亞瑟·萊恩沒能完成的偉業，走出一條比他更遙遠的聖光大道！”
安格·沃森激動地回應說：“陛下，我將誓死追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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