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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柏修隻是想找個借口跟德魯伊混在一起,好避開那朝他湧來的黑暗力量。誰能想到自己隨便說了個記憶中的名字就跟薩雷斯沾親帶故了。
薩雷斯盯著安柏修問道:“你究竟是從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
不怪薩雷斯奇怪,這位阿麗娜·桑達奶奶可是三百年前就去世的,要不是同一個族譜的長輩又對部落有過貢獻,薩雷斯都未必能記住她的名字。
這個風暴之子大半夜的來打聽一個死了三百多年的德魯伊,怎麼看都不對勁。
安柏修隻能回答說:“我的一位長輩曾經提起過這個名字,他活了很多年,記憶早就模糊不清,死前能記住的名字並不多,阿麗娜·桑達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我趁著這個機會來打聽一下。”
這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安柏修見過的人太多,但最後能夠記住名字的也沒幾個,在歲月的磨損下,許多人隻能留下一個模糊不清的印象,成為記憶角落裡的塵埃。
“選大半夜來問這個?”薩雷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白天我是代表王國的使者,而這是個人私事,也隻能晚上再打聽了,公私要分明嘛。當然,半夜打擾實在抱歉,一點小禮物作為賠禮。”
安柏修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布包,遞給薩雷斯。
薩雷斯原本想拒絕,財物什麼的對德魯伊沒有什麼意義,整個翠夢幽林都沒多少黃金。德魯伊基本上是自給自足,翠夢幽林可以提供一切生活所需。偶爾有需要交易的東西,也多數是以物易物。
這倒不是因為德魯伊的社會落後,而是因為他們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買”。
缺乏這種基礎物資的定價,翠夢幽林又相對封閉,很少對外交流,所以黃金的價值對德魯伊來說就有點“不穩定”。
用不著的東西,自然對德魯伊沒什麼吸引力。
但接過布包之後,薩雷斯就發現裡麵裝的並不是硬邦邦的金幣。
打開來一看,卻是許多形狀不同的種子。
安柏修說:“這是我們王國的一些本土植物的種子,相信你們德魯伊會很感興趣。”
薩雷斯確實很感興趣,大部分的德魯伊喜歡收集不同的動植物,所以德魯伊部落都跟原生態動物園似的。怒潮王國屬於海島環境,許多植物與翠夢幽林不同,這些種子雖然不算值錢,卻比黃金還要好用。
在出發之前,安柏修就讓怒潮王國準備了許多這種小東西。
看在這些少見的種子份上,薩雷斯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對安柏修說:“你想問什麼?”
“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安柏修建議說。
雖然那黑暗力量已經消失,但還是跟德魯伊聊個通宵比較穩妥。
薩雷斯關上家門,隨便往門外一指,一堆藤蔓便自動生長,變成了桌椅的模樣。
德魯伊的自然法術還挺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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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落座,安柏修便詢問道:“阿麗娜她……呃,這位老人家她在翠夢幽林過得好嗎?”
薩雷斯還是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安柏修,這話怎麼都不該是他們這些後輩問的問題吧。不過這不是什麼秘密,薩雷斯便對安柏修說:“距離太久了,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這位祖奶奶在部落裡麵還是挺有名望的,否則我也不會記得這個名字。”
在薩雷斯的記憶裡麵,阿麗娜·桑達曾經是部落裡麵的大長老,好像隻差一點就能成為議會成員。這位祖奶奶在位的時候,部落曾經與地精出現過衝突,她曾經變成梟熊將好幾十個熊地精拍成肉醬,嚇得地精們倉皇逃竄。
正是因為這份戰績,阿麗娜·桑達在部落裡麵很有名氣,即使過了三百多年還有人記得她的名字。
至於生活嘛,翠夢幽林就是德魯伊的天堂,吃喝不愁的,自然不會差。
“隻可惜,這位祖奶奶一輩子都沒有結婚。”
薩雷斯最後這句話讓安柏修有點意外,連忙追問說:“一輩子都不結婚?這是為什麼?”
“誰知道呢,當初還有一位大德魯伊向她求婚,都被她拒絕了。很多人猜測,大概是她在外冒險的時候遇到過喜歡的人吧,也有人說她其實不喜歡男人,經常跟在她身邊的女性朋友其實就是她的愛人。不過太過久遠了,具體的細節沒人知道。”
“她並不是喜歡女人。”安柏修歎息說。
“你怎麼知道。”薩雷斯問道:“你家長輩告訴你的?等等,你所謂的長輩,不會就是這位祖奶奶在冒險時候認識的男人吧?”
安柏修笑了笑,然後說:“誰知道呢,都過了三百年了。”
薩雷斯盯著安柏修看,他總覺得眼前這個風暴之子有問題,但又不知道問題在哪。確實是過去三百多年了,阿麗娜·桑達雖然在部落裡麵有記載,但對整個翠夢幽林的德魯伊來說,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也不值得有人惦記三百年吧。
安柏修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靈魂深處卻有些許惆悵。
安柏修不是什麼幾百年的純情小男生,在沒穿越之前就已經有過女朋友,穿越之後更是吃喝嫖賭什麼都沾的。
一個漂泊在外拿命來拚的冒險者,自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天如何,今天先爽了再說。
所以,在他的前半輩子有不少露水姻緣,都是一炮之後相忘於江湖那種。
這些女人裡麵,能被安柏修記住名字的並不多,阿麗娜是其中一個。
隻是記住的好像也隻有名字,其他相處的細節都已經模糊不清,安柏修甚至記不清楚自己今年多少歲了。是三百歲,還是四百歲,又或者更久遠些……或許要翻一翻曆史書才能從曆史大事件裡麵找到對應的記憶。
當初兩人是為什麼分開來著?
好像是一次爭吵,隻是忘記了爭吵的原因。是分贓不勻?還是三觀不合?又或者隻是很無聊的小問題?
安柏修原以為阿麗娜跟生命中的其他人差不多,隻是一個匆匆過客,沒想到會有人為他終身不嫁。
“我當時有這麼大的魅力,讓女人記住一輩子嗎?”安柏修都有點茫然了,一個蹩腳的法師在這個世界隻能算個毫不起眼的路人甲吧。“還是不要那麼自作多情,說不定阿麗娜在跟我分開之後又遇到另一個令她刻骨銘心的男人呢。”
雖然聽到故人的消息讓安柏修有點惆悵,但安柏修也隻是稍微感慨一下,過去已經過去,做人還是要活在當下。哦,做巫妖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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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幾句,薩雷斯漸漸放下對安柏修的戒備。
在這個老頭的眼裡,安柏修不像是那些魯莽無禮的風暴之子,也沒有年輕人那種輕狂幼稚,反而跟他這種老頭很有共同話題,都喜歡用“過來人”的立場來看待一切。
薩雷斯甚至都忘了這人看起來才四十來歲,差點喊出一句老弟。
安柏修眼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便旁敲側擊地詢問入夢儀式的問題。
“這翠夢幽林的名字,好像已經流傳許多年了,彆的我都能理解,但這個夢境,應該不僅僅是指迷夢結界吧?我聽說,你們德魯伊有種跟夢境有關的儀式,隻是外麵的傳言很離譜,說是一群德魯伊一起做夢,在裡麵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薩雷斯憤怒地說:“哪來的謠言?這個儀式是非常神聖的,誰敢這樣汙蔑!”
“還能有誰,萊恩人唄。在他們眼裡,異族都是邪惡的,不信奉晨曦之主的人類都是異端,在他們的口中,德魯伊跟邪教徒都差不多。我們怒潮王國也一樣,不也是被萊恩當成邪教徒追殺麼。”
不管是不是,反正都是萊恩的錯。
薩雷斯頓時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翠夢幽林之所以封鎖全境不就是因為萊恩的對外擴張麼,這群萊恩人極端排外,幾乎成了大陸公敵了。
安柏修打鐵趁熱,繼續說:“不過也不能怪外麵的人相信謠言,翠夢幽林實在太封閉了,外麵的人不都隻能靠猜麼。我就完全不知道這個儀式是什麼,除了相信謠言之外也沒彆的辦法。”
“這是汙蔑!入夢儀式是大德魯伊們感悟自然的神聖儀式,每個人進入的夢境都是不一樣的,夢境之間根本不會相連。”薩雷斯解釋說。
安柏修奇怪地問:“要是這樣的話,誰知道這些德魯伊夢見了什麼?薩雷斯長老,伱試過這種入夢儀式麼?”
薩雷斯連忙說:“當然試過,每個德魯伊都有機會入夢,裡麵隻有橡樹之父賜福的自然夢境,沒有任何不潔之物。”
安柏修卻說:“薩雷斯長老,有點吹牛吹過頭了吧?翠夢幽林德魯伊有多少,怎麼可能每個人都能入夢,這儀式必定是大德魯伊們專用的。你要是沒試過也不用吹牛,這多尷尬啊。”
薩雷斯激動得老臉通紅,大聲地說:“誰說不能!入夢儀式是每五年一次的,可以覆蓋整個翠夢幽林,所有德魯伊都可以通過向橡樹之父祈禱進入賜福的夢境之中。你不信在這裡住兩年,我讓你看看我有沒有資格。”
下一次入夢儀式還有兩年啊……這消息讓安柏修很失望。
就算娜奧米能拿到入夢資格,他也不可能在這裡等兩年。
隻不過,薩雷斯說這個入夢儀式是覆蓋整個翠夢幽林的,而迷夢結界也是覆蓋整個翠夢幽林,兩者又都是令人睡著,難道說,這裡麵有什麼關聯?
安柏修突然有個想法,想要在這個森林裡麵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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