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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深處，一片黑暗。
被海藻與藤壺覆蓋的幽靈船在海底穿行，碾過海底的沙礫，留下大片的濁流。
船身各處都有幽魂出沒，蒼白的光芒照亮附近的一切。
安柏修站在夾板上，觀賞著難得一見的海底美景。
穿越這麼多年，安柏修還是第一次進入海底，果然是活到死學到死，誰知道死了變成亡靈之後反而能看到更多風景呢。
隻不過，此時的安柏修換回了自己的骨頭身體，海水從骨頭縫隙中流過的感覺很不錯，隻是這個骨頭身體實在太弱小了。
秘銀很堅固，但秘銀打造的魔偶傀儡卻不能防水。
海水有鹽分，會對零件表麵造成腐蝕，坑坑窪窪的齒輪對機械來說是致命傷。
煉金之城的資料裡麵倒是有潛水類型的魔偶傀儡，隻可惜安柏修身上這個型號不對。
無奈之下，安柏修隻能給自己換回骨頭身體。
這一換，安柏修就感覺有點不舒服，兩幅身體的力量差距太大，如果他僅僅是個法師倒是無所謂，但獲得了傳奇遊俠的力量之後，安柏修就對身體的力量和靈活性有要求了。
說起來，這副骨架還是凋亡薔薇幫忙捏的，隻是有點倉促，隻能算是便宜貨。
魚人菲爾看到安柏修換了一個模樣的時候，還很驚訝地說：“身體還能換的啊，真是羨慕你們巫妖。”
不是所有亡靈都可以隨便換身體的，菲爾這隻僵屍的靈魂與軀體結合非常緊密，一般情況下靈魂隻會隨著身體毀滅，不能獨存。
“在海底行進，速度會慢很多吧，要多久才能到？”安柏修詢問說。
“放心，我跟團長說了遇襲的事情，她會跟我們彙合的，最多一天就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安柏修便放下心來。
海底奇景看多了也沒什麼特彆，安柏修索性跑到了幽靈船的船艙裡麵。
現在正好有空，可以將之前抓回來那些寇濤魚人調教一番，看看能不能給黃金王座充能。
寇濤魚人還是一副呆傻的樣子，全部被關在幽靈船的底層艙室之中，在看到安柏修出現的時候都慌亂地擠成一團。
安柏修這次學聰明了，從海底抓了一堆魚蝦扔到這些寇濤魚人麵前。
“吃吧，都吃飽了就給我乾活！”
巫妖的恐懼光環展開，讓這些寇濤魚人瑟瑟發抖，但送到嘴裡的魚蝦還是要吃的。
就這樣一邊渾身發抖一邊大口吃肉，這些呆傻的寇濤魚人就對安柏修變了態度，開始有寇濤魚人向著安柏修跪拜。
寇濤魚人跟羊群性格挺相似，有了領頭的，自然就有其他人跟上。
十來個寇濤魚人一起向安柏修跪拜，那信仰之力便再次顯現，開始彙聚到安柏修的身上。
“這麼多？！”
安柏修感覺十分意外，他可是剛剛乾掉紅帽子將信仰搶過來的，這群寇濤魚人對更換神靈這種事情真的是一點抵觸都沒有啊，虔誠度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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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說明了寇濤魚人的信仰其實並非真實的信仰，隻是一種尋找精神寄托的本能。對很多神靈來說，這種信仰是不純粹的，吸收了隻會汙染自己的神力。
安柏修無所謂，因為他不是神靈，這些信仰之力並非直接灌入他的靈魂之中，而是會被他的傳奇恩惠轉化為黃金王座的力量。
這座椅會不會被扭曲成寇濤魚人的審美，安柏修其實無所謂，椅子就是椅子，醜一點也無所謂，能力不打折扣就行。
但令安柏修意外的是黃金王座似乎並沒有被汙染扭曲。
他能夠感覺到黃金王座的力量在增加，信仰之力在高效地轉化為黃金，然後變成這黃金王座上的浮雕花紋。原本模糊不清的花紋逐漸顯現，不過裡麵的內容很奇怪，不是任何魔法陣的結構，更像是某種宗教浮雕。
許多人影跪在地上，向著某個巨大的個體膜拜，獻上無數珍貴的祭品。
“啊這……不會是我的內心寫照吧？”
安柏修最喜歡的不就是坐在家裡等彆人送錢過來麼？
很有可能，畢竟是自己的傳奇恩惠，銘刻了自己最大的欲望，這非常合理。
隻是這樣暴露出來實在有點羞恥，讓彆人看到了，會不會誤會了他的人品？
算了，這個不重要，還是趁著這個點時間多轉化點黃金。
安柏修躲在船艙裡麵刷信仰，魚人菲爾卻沒那麼閒，一場大戰之後幽靈船還是有些受損，需要一邊航行一邊修複，這可就夠他忙的了。
幽靈船在海底一路前行，大概航行了二十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一處極深的海溝之中。
菲爾跑到了底層船艙，對安柏修說：“貴客，我們到了，前麵就是我們海盜團的一個據點，團長就在前麵等你。呃，這是……”
在底層船艙之中，那些寇濤魚人全部翻著肚皮漂浮在水中。
安柏修對菲爾說：“沒事，就是精神消耗過度了，等下幫我將他們放了吧。”
這些寇濤魚人被安柏修逼著膜拜了二十個小時，精神早就被榨乾了，同時被安柏修下了精神類法術，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自動向安柏修進行膜拜，效果大概可以持續一兩年。
寇濤魚人的祈禱效果確實好，比二哈大黑這兩個強一百倍。
隻可惜安柏修如今的家安在沙漠地下，那地方實在不適合養魚人，要是開挖一個大湖還要給他們養點魚蝦，那成本未免太高了，地下世界想要維護這個湖成本可不是一般的高。
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在大海上圈個地盤，安柏修才會考慮大量養殖寇濤魚人給自己信仰充值。
“唉，信仰氪金終歸是沒有做生意來錢快啊。”
安柏修跟著魚人菲爾重新來到甲板上，隻見兩座長滿珊瑚的海底高山之間，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安柏修的感知都無法蔓延進去，應該是被加持了特殊的魔法結界。
“這是我們的一個據點，團長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安柏修點了點頭，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魔法長袍。這位啞巴前輩身份不一般，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儀態。
幽靈船緩緩進入海溝之中，穿過一層粘稠的水幕，幽深的海溝頓時變了模樣。
散發著七彩光芒的水母在四處漂浮，將裡麵廣闊的空間照亮，炫目的七彩光芒將這個海溝映照得像是仙境一樣，完全想不到會是一個亡靈海盜團的據點。
兩邊的珊瑚礁被挖出錯落有致的洞窟，許多魚人形態的亡靈在裡麵探出頭來。看到菲爾的劍魚號之後，這些亡靈魚人都發出一陣陣嘶吼，仿佛是在歡迎他的回歸。
劍魚號越過這些珊瑚洞窟繼續往前，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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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艘幽靈船停靠在這裡，連起來就像是一個沉入海底的小島，其中最大的一艘至少有百米長，是真正的海上巨無霸。
這艘幽靈船的造型非常奇特，彆的幽靈船都是破破爛爛的，長滿青苔與藤壺，隻有這艘巨艦絲毫無損，看起來就像是剛剛下水的新船。
要不是這船的風帆燃著熊熊幽冥之火，安柏修還以為這是被亡靈海盜們俘獲的戰利品。
菲爾興奮地說：“那就是我們海盜團的旗艦，團長就在那裡。”
安柏修將感知放開，想要找到那位啞巴前輩，但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威壓。
這種感覺，不太對勁。
旗艦上，清冷的聲音穿過了百米距離，清晰地傳遞過來：“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裡，上我的船來詳談吧。”
安柏修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感知，這位啞巴前輩聽起來不是個啞巴啊。
魚人菲爾隔著老遠，將劍魚號停下，然後對安柏修說：“貴客，請你親自前往，我的船不能再靠近了。”
安柏修看了看旗艦四周，果然其他幽靈船都跟這艘巨艦保持著四五十米的距離。
安柏修客氣地跟菲爾說：“這一路上麻煩你了。”
跟這位魚人菲爾告彆，安柏修便直接施展了迷蹤步，傳送到了旗艦之上。
剛踏上這艘巨艦的甲板，那龐大到令他靈魂震撼的威壓就更加明顯了，安柏修不得不撐開一個護盾才能在船上自由行走。
偌大的戰艦上看不見一個人影，沒有僵屍魚人，也沒有骷髏骨架，更不見那些四處漂浮幽靈，隻有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船頭，似乎在等著安柏修到來。
安柏修緩緩走近，這是一個背影纖細的女性，她有一頭飄逸的金發，在海流的撥動下上下浮動，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猶如霧氣的長袍，同樣在海流中不斷變化形態。
隨著安柏修走近，這位亡靈海盜團的團長便轉過身來。
精致的五官上長著些許鱗片的痕跡，看著有幾分海妖的血統，但仔細一看似乎又不太一樣，她並沒有海妖的尖耳朵，外形看起來更像一個人類。
霧氣長裙包裹著她的身體，看不清楚其他種族的特征。
她對安柏修微微一笑，然後說：“來得比我預計的快，看來那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啊。我應該稱呼你迪迦小弟還是那什麼無儘者·塔拉辛？”
“我剛剛拿出來的假名，您這就知道了？”安柏修驚訝地說。
“這片大海，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對了，你可以叫我艾歌，啞巴隻是我之前的名字。”
安柏修沉默片刻，然後謹慎地問道：“艾歌女士，冒昧地問一句，您是一位神靈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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