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嗎”
聖杯的奇跡需要代價，每一次的代價都不相同，且總是異常沉重。
那是少有的讓莫恩都無法預測究竟會付出什麼的事物。
這麼多年過去了，莫恩不知道塞蕾雪拉到底為其付出了多少。
但莫恩知道，他必需儘快去塞蕾雪拉哪裡了。
不過
莫恩看向了希裡絲問道：
“有一件事，我想要知道一下。那就是，你找到真理市來是為了我對吧？”
希裡絲精準無比的成為了自己的鄰居這讓莫恩覺得，她們應該是專門衝著自己來的。
而且掌握的情報恐怕遠比自己想象的多。
正如莫恩想的那樣，希裡絲直接點頭道：
“是的陛下，女王讓我來保護您，因為那些瘟疫信徒也在找您。不過，我很抱歉的是，那些瘟疫信徒能夠找到這邊來，應該是因為我過來了。”
瘟疫信徒作為邪神序列的信徒和踐行者，一直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但他們主神都死了這麼多年的當下，各大勢力基本也隻是看到了才會處理，而不會特意針對。
唯一一直在和其爭鋒相對的就是他們薄暮之民。
畢竟這是雙方主神之間留下的仇恨。
所以不管是那邊，希裡絲都一直在追獵瘟疫信徒。
不過隨著她領受了王命前來真理市後，那些瘟疫信徒也是聞著味的追了過來。
雙方之間持續無數年的爭鬥早就讓他們都對對方無比熟悉。
會被發現端倪真的非常正常而無可奈何。
“這樣啊，但既然我一直沒有看到那些家夥出現，那就說明你很好的履行了你的職責，所以你沒有任何過錯，反而你做的很好，希裡絲！”
莫恩自然沒有就此怪罪希裡絲的想法，反而是稱讚了她的能乾。
希裡絲深深低頭道：
“感謝您的仁慈，陛下。”
“這不是仁慈，希裡絲，我隻是將事實說了出來而已。”
搖搖頭否定了一下後，莫恩就是看著還是跪在自己麵前的希裡絲有點尷尬的說道：
“不過，你還是先起來吧。這兒沒必要那麼正式。”
雖然莫恩已經算是習慣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在這種場合下，還讓一個美人騎士跪在自己麵前，實在是有點讓人容易想到彆的方麵去。
“感謝您的仁慈，陛下。”
希裡絲雖然沒有堅持跪著，但也沒有坐下，而是後退一步的站在了莫恩身前。
見狀，莫恩也就不強求了的轉而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你們能夠找到我，也是因為聖杯？”
這本來隻是為了確認才問的，可讓莫恩沒想到的卻是，希裡絲居然給出了另一個回答：
“不是，陛下，女王一直以為您真的已經離開了，畢竟聖杯都沒能將您喚回。”
啊，塞蕾雪拉果然用聖杯喚回過我嗎
雖然隻是希裡絲口中非常簡短的一句話，但個中代表的含義，卻是讓莫恩微微偏過了自己的視線。
哪怕在他麵前的隻是希裡絲而非是塞蕾雪拉。
因為莫恩已經能夠看到，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聖杯上，最後卻是等來了絕望的塞蕾雪拉當時到底是什麼樣子了。
比絕望更可怕的就是，才是升起了希望便馬上見到希望破滅。
而這樣的事情，雖然莫恩本人沒有真的乾過，但被他選中的女主角們，恐怕不止一次的體會過吧。
畢竟在一個可以複活逝者的世界裡，她們真的具備了拉回死者的可能。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們的一切嘗試注定失敗
原初在上啊，饒了我吧。
微微偏移了自己視線的莫恩轉移了話題的問道：
“你說不是因為聖杯，那是因為什麼？等等！”
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的莫恩認真的看著希裡絲道：
“是不是有一個人找過塞蕾雪拉，然後那個人戴著索倫的戒指？”
見到莫恩直接將答案說出。
希裡絲也是意識到事情可能非常有問題的問道：
“是的，陛下，您認識那個人嗎？”
在塞蕾雪拉之前，就有同樣戴著索倫魔戒的人找過魔女，甚至血族那邊也有他們的身影。
而且這還隻是莫恩知道的，在莫恩看不到的地方，莫恩根本沒辦法確定是否還有他們的身影藏於其中。
比如當日將科洛桑克斯魔化的人就非常讓莫恩懷疑是不是他們。
“不，我不認識他們。”
自己明顯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卻知道自己，而且總能讓女孩們朝著自己找來。
他們是誰？
他們要做什麼？
“他們？陛下，他還有同夥？”
“是的，他們不止一個人，而且似乎各個種族都有。”
至少就莫恩知道的而言，找到魔女的和參與血族的都是不同種族的人。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持有自己以索倫的身份打造出來的十九枚魔戒。
可是，為什麼他們要人手持有一枚魔戒？
理論上應該是為了魔戒那強大的力量，但莫恩卻覺得應該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比如，那十九枚戒指力量的真正來源？
那是莫恩目前覺得最有可能的。
又和自己相關，又能夠牽涉到魔戒。
越想莫恩越是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方麵的問題。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沒有證據和切入點去證明。
“他對你們說了什麼？”
希裡絲脫口而出道：
“執掌六月的女王啊，如果你想要追尋你失落的愛人，那麼前往異鄉吧。”
“他就在哪兒，他也將是打開門扉之人。屆時，你們必將重逢。”
又是這無比具有指向性的預言。
不過打開門扉是什麼意思？
我難道會打開人聯和那邊之間的‘門’？
人們都喜歡預言，因為預言能夠告訴你未來。
人們都討厭預言，因為預言總是謎語人做派。
而希裡絲的聲音還在繼續：
“也是在那個人到來之後，不願放棄希望的女王陛下重新使用了聖杯的奇跡，並且這一次聖杯也真的做出了回應，明明在這件事之前。”
猶豫了一下後，希裡絲才是看著莫恩說道：
“明明在這件事之前，任何關於您的祈求，聖杯都沒有反應的。”
“但這一次，聖杯不僅將我送了過來，而且還指明了您的存在。”
“隻是因為您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再加上那個預言的第二句依舊模糊不清。所以，女王一直讓我小心的守在您的身邊，而從未告訴您一切。”
在他們到來之前，聖杯甚至都做不出任何關於我的回應？
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啊。
點點頭的莫恩繼續問道：
“那麼，還有什麼需要告訴我的嗎?”
美麗的騎士在聽到這句話後，先是仔細確認了自己在沒有任何彆的事情後。
才是重新單膝下跪的跪在了莫恩身前。
並從身後取出了一個她自從被送來了這邊後，就一直貼身保存的小盒子。
那也是女王唯一囑咐了她一定要交到莫恩手中的東西。
可以說，這是比她的命都要重要的寶物。
“女王陛下讓我在合適的時機裡，一定要將這個交給您。我想，現在就是這個合適的時機了，陛下。”
盒子不大，也不奢華，隻是看得出製作者的巧手和細致。
雖然沒有證據，雖然自己也沒有見過她做過盒子。
但莫恩知道，這一定是塞蕾雪拉做的盒子。
這樣的發現讓莫恩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抬起的手也是在半空中略顯遲疑。
塞蕾雪拉等了他太久，久到了讓他的心深感愧疚以及畏懼。
不過低下頭捧起盒子的希裡絲不知道這些，她隻是按照流程的打開了盒子。
露出了裡麵被女王再三囑咐一定要交給莫恩的寶物。
隨著盒子打開，不知道見過多少寶物的莫恩都是怔怔愣在了原地。
盒子裡放著的是一塊裹著雪白色糖衣的方糖。
不是什麼外形平平無奇的神物，這隻是一塊在普通不過的糖果而已。
甚至可能還遠不如一塊品質優良的巧克力好吃。
可也正是這麼一塊糖果直接控住了一位無上者。
莫恩以前一直不理解為什麼那些動畫中的反派們會被一個不起眼的小玩意生生控在原地。
但現在他理解了。
擱在半空的手不在猶豫的向前伸去，拿起了那塊糖果，剝開了糖衣。
送入嘴中後。
莫恩細細的回味著糖果的醇厚香味。
不是很甜，但卻是莫恩吃過的最好吃的糖果。
還是和她當年做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
翠綠的六月在以前還不這麼叫。
在那個時候，這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月份而已。
而響徹後世的薄暮之湖在當時也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山上湖泊罷了。
正是在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月份裡，一個外來人走進了這座普普通通的山頂湖。
村民們對這個外來人感到了十分濃烈的好奇。
因為這個地方很偏遠，也很窮困。
沒什麼值得外來人翻山越嶺而來的東西。
那個外來人就這樣在村民的好奇中，給自己在湖旁搭了一個窩棚住下。
每天唯一要做的也就是沿著湖邊來回的走動。
慢慢的，村民們也就失去了好奇，隻當是來了一個怪人。
除了一個少女！
少女的家就在怪人窩棚的旁邊不遠。
起初，少女隻是對怪人代表的外界產生了濃烈的好奇。
可慢慢的，少女就被彆的事物吸引了。
但雙方之間依舊沒什麼交集。
怪人繼續每天沿著湖邊來回走動，少女繼續看著怪人來來回回。
一直到六月末的那天。當怪人照常在湖邊走著時。
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噫了一聲後，他在湖邊蹲下的伸出了手。
下一刻，少女的臉龐穿過層層水草，無比精準的送入了他的手心。
這一瞬間，無論是抓著魚準備上岸的少女，還是撫摸著少女清冷臉頰的他都是愣住了。
兩人之間也是因此產生了真正意義上的交集。
少女會給他送來自己做的魚湯和拿手小菜。
然後他會給少女講述外麵的一切。
當兩人越發熟悉的時候。
少女突然興衝衝的找到了他，並朝著他伸出了自己緊握著的兩隻拳頭道：
“猜猜我那隻手裡藏著好吃的，猜對了我就給你，猜錯了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看著滿臉喜悅的少女，他也是欣然同意的握住了少女的右手：
“我猜是這隻手！”
在少女微微羞紅的臉色中，她緊握的右手張開，手心中躺著的正是一塊被雪白色糖衣小心包著的糖果。
“這是我自己按著你說的樣子做出來的，很甜的，你吃吃看？我特意加了我找了好久的蜂蜜呢！”
這樣的禮物顯然讓他很開心。
不過他也沒有獨享這塊來之不易的糖果，而是將其分開的打算一人一半。
但少女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後，神秘一笑的攤開了自己還是捏著的另一隻手。
在哪裡，手心上也躺著一塊一模一樣的糖果。
無論他選那隻手，他都會吃到她精心準備的糖果。
大小，份量，還是蘊含其中的心意全都沒有絲毫差彆。
這樣的發現讓他都是微微一愣，片刻之後，他便是感覺到嘴角一甜。
少女已經剝開了自己手中的糖果將其送入了他的嘴中。
“怎麼樣，好吃吧？”
那終究是山中少女按著旁人的模糊描述做出來的事物，所以它的甜味隻是有著少許。
但它真的很好吃。
那是直入心扉的醇香。
“很好吃，所以，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我可是能夠做到很多很多事情的哦！”
他的笑發自肺腑，也非常自信。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可少女又一次的超出了他的預計。
因為少女說：
“我想要你答應我做你的朋友！”
這樣的回答顯然讓他猝不及防。
怔怔看著少女半響後，他才是好笑道：
“就這個？”
“就這個！”
明明少女可以要求更多的。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後，便是答應道：
“好了，你是我的朋友了，不過，為什麼要這個？你應該在這兒有很多朋友才對？”
少女歪了歪頭看著他笑道：
“因為你在這兒沒有朋友啊！”
少女的回答遠比那塊糖果更加深入心扉。
少女的感情也遠比糖果的香甜更加細膩入微。
但這還遠遠不止。
因為少女繼續笑道：
“而且你好像很孤獨，就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很孤獨，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卻對此渾然不覺。
“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裡，但我想我可以讓你不要這麼孤獨？！”
少女的糖果還在他的嘴中散發著香甜的味道。
少女在暖陽下的微笑也讓他覺得遠比太陽都要耀眼，溫暖和讓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