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並非是沒有代價的,向自然和天地索取力量從來都是艱難而又困難的。
雖然有不少的英雄和前輩借助自身的神性點燃了火焰,成為了真正的神祇,也有人經過誓約來約束自己的行為,在行動當中將自己鍛打成為了神明,但是這些路都太苦了。
想要成為慈悲的母神,就要真的去養育無數的孩子,無微不至的關懷他們,把所有的孩子都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想要成為爐灶的女神,就要真的會做菜,並且衷心的認為自己做的菜是為了彆人帶來快樂的,是為了彆人能夠幸福的用餐的。
想要成為戰爭的神明,就必須親臨每一場所能夠接觸到的戰爭,真正意義上的懂得戰爭的絕望,痛苦,無奈,喜悅,以及希望。
想要成為勝利之神的人,則是必須每一次都勝利,每一次都能夠為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勝利。
你選擇了怎麼樣的途徑,選擇了怎麼樣的道路,是真的必須要走下去的。
因此,向神明索取力量,使用其他人的願望,也就是神性來為自己謀取力量,也就成為了一種途徑了。
或許這種方式一開始的初衷是好的,但現在——
無數敢於反抗那些不合法的法規的貧民,工人,農夫都被捆在了一起,被安置在了魔法陣當中,他們的精神和意誌被固定在了他們反抗和憤怒的意誌最為激烈的那一刻,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但是卻因為那些神秘的力量再也無法動彈一下。
他們是柴薪,是獻給神明的祭品,是讓那些神明給予自身力量的東西。
但是,參加這次儀式的人並沒有對這位新發現的火焰和萬軍之主產生什麼太多的敬畏,因為他們早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很多神早就隕落了,或者說是違背了自己的道途,已經無法說是神了。
“教會說這個新的被發現的火焰和萬軍之主,可能是馬爾斯的另外一個側麵,畢竟自從羅馬的馬爾斯厭倦了自己的職責和道途,導致構成自身的一切磨損之後,他就銷聲匿跡,隻能夠和其他的神明一樣苟延殘喘了。可能他自己忘記了這個側麵了,所以這個側麵還保留著曾經的憤怒,隻要我們能夠成功的模糊他對自身的認知,讓其變為‘主’那麼就能夠成功的削弱和其接觸的負麵效果,從而得到他的力量。”
一個大貴族快速的給自己身邊的朋友說著跟這次儀式相關的東西,而在他的身上,則是擺滿了帶有各種神性的象征物,不是象征著浴火重生的元素,就是代表著在火焰當中無傷的神明的力量和事跡的抽象代表。
此時此刻的他們,就算是站立在岩漿,甚至在太陽當中都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願意參加這次儀式的最大的因素。
不僅如此,他們還借助了科學的作用,穿上石棉製作的鎧甲,確保的就是自己不會被失控的其他人燒死。
畢竟和神明接觸是有著副作用的。
而和他同行的貴族一邊踩著螺旋向下的樓梯,一邊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但是我聽說那個火焰和萬軍之主的力量是禁止一切神秘,那這些儀式和魔具還有用嗎?”
他有些不安,但是最近嚴峻的局勢讓他也不得不渴求這股力量,畢竟他們必須要解決掉法國,並且一旦其他的家族有了這樣的力量,而他們沒有,他們要怎麼才能夠活下來?
大貴族則是輕笑了一聲。
“所以你沒發現來的都是有再生能力的人嗎?學會研究過了,隻要祭品足夠讓那個神明在背離自己道途的情況下維持自身的力量,那麼就能夠讓其滿意。畢竟這些家夥們是需要我們的祭祀才能夠繼續維持自身的存在的,不用太擔心了。”
說完他頓了頓,然後來到了進行儀式的場地的旁邊,開始按照預定好的位置,在祭品們的旁邊站定。
“更何況,學士他們已經用儀式探查過了,這個所謂的火焰和萬軍之主是沒有神性和神位的,明顯是因為背棄了自身的道途和誓言,所以才因此而崩毀的神明,你是無法指望這樣的神明願意死亡的。難道說……你還以為是有一個不斷舉起反抗旗幟,不斷進行對抗自然,有著明確的目標,並且塑造超越自身能力的偉業,以及和自己相比是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的敵人戰鬥的人出現,點燃神性,並且即將凝聚出自己的位格,成為神了嗎?”
他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沒可能的,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英雄’,也早就在起事的階段就被我們抓起來了,就像是那些愛爾蘭人一樣,隻要出現神性,那麼就會被我們抓住。而隻要不是這樣的英雄,這些背離了自身道途的神明,就沒有任何的選擇。”
他對著法陣中央的那些祭品們努了努嘴,讓自己的夥伴看到了那些紅色頭發的愛爾蘭人的身影,而這些人的身影也是這次最多的,其中甚至有不少反抗軍的頭領和骨乾,他們的臉上也依舊保留著憤怒的咆哮的樣子。
“更何況,發動儀式的不是我們,而是這些祭品,隻是我們來享受這些祭品神性換來的福祉罷了……不過能夠為我們獻上生命,也算是他們的榮耀了。”
聽到這裡,他的朋友一陣的反胃,他從小就被迫接受這些技術,這些不把人當做是人的理念,自從他看到自己的父母殺死了一個全心全意的愛著他,以為隻要能夠很好的保護他就能夠得到美好生活的平民朋友,以此得到在他遭受到致命攻擊的時候能夠逃過一劫的護身符的時候,他就對這所謂的神秘感覺到了作嘔。
隻是他無法撼動使用神秘的群體們,隻是默默的鍛煉自己,用自身的神性來為自己進行儀式,並且研讀科學,覺得科學才是終結神秘的最佳利器,但是也因為他在科學上的進步,很多貴族都開始拉攏他了。
甚至他的一些作品和藥品,還誘導出現了利用底層民眾對科學的無底線的信賴,從而收割他們性命和希望的科學神教。
而這,也是他能夠參與到這場帝國大部分的高級貴族,也就是那些強大的神秘代行者才能夠參加的聚會的原因。
因為這位存在的力量實在是太迷人了。
那些絞索,那些屍體所能夠發揮出的價值實在是太迷人了!
以往無法封印的無差彆襲擊的詛咒之物,隻要用那些絞索觸碰,就會瞬間失去神秘,變成普通的東西。
貴族因為儀式失敗而畸變形成的怪物也不再是無藥可救,隻要隨身攜帶著那些絞索,就能夠讓他們回到正常人的姿態,隻是也無法使用神秘了而已。
而對於他,則是能夠讓他借此找到終結神秘的方式,隻是有些風險,可能會讓他因此死去而已。
但聽了自己這位‘朋友’的講述之後,他也算是鬆了口氣,因為他可不想要在結束這可悲的神秘之前就死掉了!
不過在他站定的時候,場地當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隊貴族所形成的軍隊,亂糟糟的場地也變得肅靜了起來,而他則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這些貴族所保護的人!
維多利亞女王!
還有其他的王子,公主,親王,伯爵!
他之前可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女王也要參加這次儀式?”
他迅速低下頭,對著自己的朋友詢問了出來。
而他的朋友則是用如同螞蟻爬一樣的聲音開口了。
“馬恩你彆那麼大聲……這次儀式當中有不少反對女王的貴族和力量,一旦讓他們得到了這種封禁神秘的力量,有些事情就會變得很微妙,而現在我們又不可能不使用這神祇的力量,否則被法國那邊得到了就不好了……所以女王才決定由自己來引導這個儀式,當然了,承受代價的還是那群祭品就是了。”
馬恩聞言看向了女王,就發現有利用法陣傳送到這裡的主教在代替女王承受儀式失敗的後果,並且女王這次完全就是盛裝出席,拿上了代表英國這個國家的權杖和皇冠!
這兩個東西和英國這個概念息息相關,王冠凝聚的是英國所有土地的重量和防禦,權杖是英國所有軍事力量的總和,是英國曆代的所代表和凝聚的東西,英國的國力越是強大,這王冠和權杖的力量也就越是強大,以現在不列顛的力量,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在這兩個東西的庇護下,在英國本土上擊敗女王!
就算是那些常年享用祭品的神明也做不到!因為這是毫無疑問的神器,隻有成為不列顛國王的人才能夠使用的神器!
馬恩的朋友也忍不住的自豪了起來。
“沒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對這次的儀式這麼有底氣的原因,有整個英國的重量和力量作為砝碼,就算是失敗了,倒黴的也隻是那些祭品而已。快準備好,儀式要開始了!”
但就在他不說話的時候,又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出現了,梵蒂岡的教皇也在這一刻從傳送陣當中走出,並且也是穿上自己所有的裝扮,站在了女王的下方。
馬恩越發的震驚,但是儀式也已經開始了。
負責儀式籌備的結社迅速的解除了那些祭品的約束,下一刻,無數的怒吼響徹了這個祭祀場!
種種的聲音帶著對不公正的不滿,帶著對壓迫的反抗響徹了這個祭祀場,幾乎是瞬間就將全部的火把點燃,然後他們就又停滯不動了,而儀式最中央的那些全副武裝的貴族們,則是迅速的用埃及語,拉丁語,希臘語等古老的語言不斷的吟唱著一個名字。
馬恩看到這裡忍不住的想要笑,因為這聽起來神秘的咒語,其實本質上就是在用不同的語言叫那個神明的名字而已,畢竟不是所有神都聽得懂英語,並且用英語的發音做自己的名字的。
但儀式念的不是很順利,因為他們嘗試了已知的所有古老語言來呼喚這個火焰和萬軍之主都沒有得到正確的回應,甚至女王和教皇都不滿了起來。讓負責儀式的貴族額頭上不斷的冒出汗水,而在這個時候,馬恩卻忍不住的想起了自己朋友之前說的話。
‘你還以為是有一個不斷舉起反抗旗幟………………的人出現,點燃神性,並且即將凝聚出自己的位格,成為神了嗎?’
所以他幾乎是半開玩笑的,在自己的心中念出了英文版本的神明的‘名諱’。
“偉大的火焰與萬軍之主啊,如果你真的是反抗者的神明,那麼就現身吧。”
然而就在他在心中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遠在愛爾蘭,正在進攻一個當地的守軍的李珂猛地抬起了自己的頭,看向了倫敦的方向。
“嗯?有人叫我?”
下一刻,他的耳邊瞬間響起了無數怒吼聲,無數和他身邊的人一樣的怒吼聲!
“兄弟們!女王隻想要餓死我們!站起來!反抗暴政!”
“殺光這些壓迫者!”
“我們是新的斯巴達!!”
“把我們的工錢還給我們!”
“我們要活下去!”
……
無數的聲音和他身邊的聲音凝聚在了一起,讓他的聖名和誓約幾乎是不受控製的開始增強,讓他的周邊燃燒起了點點的星辰火光!
他的眼眸此時此刻已經徹底變為了流動的星火,閃爍著名為神的力量,幾乎是在聽到這些聲音的下一刻,他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祭祀場,場地中央是無數衣著破爛,一動不動的人。
但他卻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所聽到的怒吼就是來自於這些人的靈魂和心底的願望!
而在這些人的旁邊,像是圍攏羊羔一樣圍攏他們的則是無數衣著華貴的貴族,教士和商人,而且其中的一個他還非常的眼熟!
那個帶走了自己的姐妹,然後被自己的姐妹用黑魔法引誘,並且‘強奸’的貴族!
所以幾乎是一瞬間,李珂的憤怒也進入到了這些祭品的行列,並且和他們共鳴了起來。
並且他還感覺到了自己點點的火光正分布在英國的大部分地區,而這些火光的感覺並不是其他的人,而是現在正在自己的身邊,和自己從小玫瑰群島一起殺到愛爾蘭的那些農奴和奴隸的憤怒!
一時間李珂都不知道這些衣著華貴的貴族到底在做什麼。
“是想要激怒我嗎?!很好,你們成功了!不管是定位還是什麼東西!儘管來吧!我在愛爾蘭等著你們!”
李珂的憤怒因此熊熊燃燒,於是正在奮力頑抗的貴族們就發現原本在這場戰爭當中隻是失去了作用的那些神秘之物正在迅速的崩解,仿佛其中的神秘在他們遭遇的這個神秘麵前,就如同雪花在太陽的麵前一樣無助!
而就在李珂打算強行切斷鏈接的瞬間,他卻聽到了好幾種不同語言所說的一句話。
“……請降臨於此,我們將以反抗的神性增加您的光輝,隻求您的光輝能夠播撒在我等的身上!”
於是李珂明白這是在做什麼了。
這些人正在對他祈求他的力量!
這些壓迫者正在祈求作為反抗者的他的力量,好讓他們有力量去更好的壓迫那些反抗者!
這何等可笑,何等的滑稽!
所以李珂一個跳躍,一刀斬開了一個貴族的肚子,讓現在正在參加的戰鬥抵達了最高潮,讓那些反抗的農奴們衝進了貴族的莊園,開始把他們再一次的吊死在一個個能夠看到的地方當中!
然後,他宛如旗幟一樣的站在那裡,作為象征和道標,並且把意誌投射到了那祭祀場當中!
既然這群可笑的,不知所謂的東西渴望他的力量,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吧!
他的意誌順著這些人的引導,迅速的進入到了那些祭品的內心當中,李珂的意誌和他們鏈接在了一起,想要把這些祭品帶到自己所在的地區,但這些人全都拒絕了。
因為他們的家人,所有真愛的一切都已經被眼前的這些人毀掉,用來提升他們的‘神性’了,所以他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靈魂永劫,他們也要複仇!
所以他們要用自己的一切燃燒起火焰!
而也正是因為這份覺悟,李珂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但並沒有拒絕他們的願望!
神性流出,無數鮮紅的星辰火光從這些祭品的身上飄飛到了半空當中,貴族們驚喜的看到這些神性形成了一個漩渦,並且逐漸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在這個人形的身邊,無數的刀劍在這個虛影的身邊展現,散發著不屬於人類,絕對的神性的力量!
而這份力量當中,除了祭品的神性以外,其實還有著他們的一份功勞。
所以他們非常的自豪,並且沒有對這所謂神明的敬畏!
“儀式成功了!偉大的萬軍之主!請賜予我們您的榮光!”
女王迫不及待的舉起了自己的權杖,既是威脅,也是請求,而這無數星火形成的萬軍之主則是低頭看向了這位維多利亞女王,然後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於是女王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但下一刻,火光就席卷了整個祭祀場!
不僅如此,以那些絞索作為定位,大半個英國都陷入了這如同星辰的火光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