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聽到他咳嗽了,即便他自己認為這根本沒什麼,但她仍舊會滿臉嚴肅地跑出去拿溫度計量體溫,還不停叮囑著他彆動、好好坐著。
雖然測量結果正常無異,但片刻後依舊會被強製要求服用一碗梨湯;
清晨還未完全睜開眼睛時就能感覺出那隻小手在探觸額溫,確定沒有發燒之後會輕聲細語地說一句“看來身體還算可以。”
在他因為減肥減掉了十二斤期間,為了保證營養均衡每頓飯幾乎都能嘗到各種美食佳肴;而且這些菜譜多半出自她親手所為。
有次無意中瞥見她靠在沙發上看手機睡著的樣子,屏幕搜索內容。
“如何幫助減重成功的老公補充營養“、“臨產妻子如何讓另一半感到安心無憂“之類的關鍵詞。
從那時起,祝如瑾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日常狀態對於對方的重要性。
即使處於孕育生命過程中經曆了許多不適之處,可為了不給另一半造成額外負擔,始終保持樂觀積極的態度。
其實誰又知道她是不是同樣也會感到恐懼與不安呢?
有時候她也會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傳遞愛意……
那是晚飯後的散步,她親手給他織了條圍巾,白色,兩邊各自點綴著九朵紅色的小花,紅得像小櫻桃一樣,遠遠望去就像是雪地上的一抹紅。
每針每線都出自她的手。
她在幫他戴上圍巾後,回房間一趟,回來時脖子上也出現了一條一樣的,那雪地裡的點點紅。
這對情侶圍巾,世上獨一無二,給多少錢也不會賣掉。
除此之外,祝如瑾低頭看了看右手腕上的黑色細鏈,而薑吟手腕上則是一條紅色,都是由她親自編織而成,平時都藏在袖子裡頭,除非是穿短袖衣服的時候才會露出真容。
這就像她對事物的看法,總是蘊含在細節之中,用自己一針一線編織成的情感溫柔地表達著一切。
“老公,叫你多吃點東西怎麼總不聽,才半個月沒見你怎麼瘦成這樣?”
“你說說看到底怎麼做才能讓你胖起來。”
聽著身後女子的聲音漸漸淡去,祝如瑾心中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登機之後坐在座位上,腦海中滿滿的都是薑吟的身影。
留在家中的薑吟剛剛開啟好久都沒碰過的手機,看到屏幕顯示:
老公——六個未接電話。
老公——六條未讀信息。
她打開了這些消息:
[老公]:對不起,我對你凶了。
[老公]:排奶茶隊時,聽說有人喜歡你,他以前對你很關照。
有人傳你們彼此有意……讓我感到很在意,我想守護那個曾被欺負的你。
[老公]:沒有聽完你解釋就下結論是我的錯。
[老公]:不管多貴重的東西都無法與母親的心相比,但我覺得他的禮物不好。
[老公]:以後一定會耐心聽你講。
[老公]: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已經想你了。
看著屏幕裡的文字,薑吟不禁想到了程榮,那個隻相處了半年的人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當初確實有過這樣的風言風語。
後來程榮向班裡的同學解釋說他不久後就要出國,那時再表露心意其實不算什麼好時機。
自那以後他們再也沒有聯係過。
從小到大追求者不少,一旦確定對方對她有意思卻無法接受時,她都會非常明確地拒絕一切,連禮物都不會收。
對於戀人以外的關係,除了男朋友和老公所送之物之外,其他的任何禮品都不感興趣。
自從遇到了第一個讓她心動的祝如瑾之後,關於曾經的程榮她隻存有一份感激之心,並且視其為普通的朋友或者是同窗,因此代他接受了那隻可愛的狐狸玩具。
如果當初知曉程榮對她抱有愛慕之情的話,那麼這份禮物肯定不會接受。
她和祝如瑾結婚快一年了,是他在不了解她呢,還是不相信她?
還是說他沒有安全感?
薑吟低著頭,揉了揉手指,心想自己是不是表達得不夠多?
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不管是嚇人的還是有趣的,都沒跟他講。
他也沒有跟她說過。
她在初高中還有大學裡的那些人和事,也沒有分享給他,他也沒跟她提過自己的事。
她看到其他情侶剛剛在一起的時候,都會互相說對方糗事、好事,分享遇見的好人壞事,慢慢地了解對方,一點一點地建立起彼此之間的信任。
通電話的時候,兩個人有說不完的話。
這種感覺,在她和祝如瑾之間是沒有的……
經曆了這件事之後,薑吟覺得自己應該有所改變。
這個人真是醋勁大得很。
她歎了一口氣,真是個孩子氣的人,這點小事都要生氣。
他說那個破玩具壞了就可以玩彆的,那副樣子簡直不可理喻。
她慢慢地打了一行字,又刪掉,然後重新打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我想去看看爸爸從小長大的地方,幾天就回來。”
“還有一點,我隻喜歡祝如瑾。”
祝如瑾剛下飛機就收到了老婆的信息,傻傻地站在門口,胸口湧動著強烈的情感,心跳加速,甚至感覺自己都快聽到心跳聲了。
“祝總?祝總?”
這次盛秘書也跟來了,是他主動申請出差到安順市。
“祝總,是去韓家還是酒店?”
祝如瑾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去酒店吧。”
其實他是很想見薑吟的。
但她自從生下祝嶼後,要睡一個好覺很不容易。
如果現在她已經睡下了,自己去了不是打擾她嗎?
“好的。”盛秘書和他的助手一同坐上了車往酒店出發。
這時,祝如瑾電話響了。
接起電話,聽到了洛宇辰的聲音,“你去看老婆還要帶著秘書?沒事吧?”
“你搞清楚,這是他自己要求來的。”
那邊安靜了一會兒,隨即掛斷電話。
祝如瑾皺了皺眉,抬頭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盛秘書,“對了,你認識洛宇辰嗎?”
盛秘書毫無表情地搖搖頭:“不認識。”
接著,他就入住了離韓家最近的酒店。
整個晚上他幾乎沒怎麼睡覺,一直在想著薑吟還有那個隻知道流口水的家夥。
天剛亮,他就換上乾淨的衣服,朝韓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