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離開前世熟悉的世界,束縛在白決身上的無形鎖鏈,也漸漸被他忘記,整個世界都沒有白決在乎的人,他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慫就慫,想裝13就裝13,尤其是在敵人麵前,早就不在意旁人的眼色了。
此時氣血翻騰、心蕩神馳,明明心裡計劃著不開殺戮,把敵人當磨刀石,但戰意一起,卻是一切都無所吊謂了。
這一切,在敵人看來,是瘋子,是傻13。
但在隊友看來,就是真性情、就是對朝廷鷹犬赤果果的蔑視了。
洪熙官眼見此景,不由泛出笑意,他方才偷看了白決與眾人的爭鬥,知道白決已經驚破眾人之膽,槍法高手的威懾力,不遜於己。
見洪熙官威風凜凜,白決不由笑道:“洪兄,你方才用的炸藥,威力可不小,能教我怎麼做的麼?”
“那是大明火器,待你見了總舵主,自然能向他問取。”洪熙官同樣不把對手當人,戰意湧動,笑問道,“怎麼樣,剛才以一敵眾,白兄現在可還有餘力再戰?”
白決卻是個老實人,實話實說:“方才受這毒人兩拳,我周身筋骨脹痛難消,非得修養數天才能完好如初,卻是無力再戰了……”
!!
一旁一個耿直的侍衛聞言大喜,持刀便向白決砍來,被白決蕩開兩刀後,反手短劍直襲而去,將他刺倒在地。
白決無奈道:“看,這樣的貨色,我都要三招才能刺殺,追魂槍也被他們搶了,實在是無力再戰了……”
一旁的官府眾人看看地上慘死的侍衛,想想這貨平日不凡的實力,不由默然無語。
洪熙官也是嘴角抽搐,長吐一口濁氣,眼見西域妖僧緊抓追魂槍不放,手中穿心奪命槍如蛇蜒動,伺機而噬,卻被馬寧兒察覺盯死,一直擋在身前。
場麵,一時僵局。
洪熙官見白決雖然殺伐依舊乾脆利落,但確有氣力不濟不相,當下自後腰拿出個布囊一甩:“接槍!”
卻是洪文定所用的同款“穿心奪命槍”,隻是槍身短些細些輕些,更適合孩童使用罷了。
洪文定先前被官府所擒,他的鐵槍,卻是一直被洪熙官收著,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白決抽出長槍,見此槍確為一柄難得利器,心中喜愛,不過此槍未免太過細小,當下扔了回去,笑道:“文定的兵器,我這叔叔輩的怎麼能搶!此槍與我無緣,我還是更喜歡我的追魂槍多些,不過……”
說罷,白決看向西域妖僧手裡的追魂槍,笑道:“這槍打製不易,日後我還有用,你給我好好保存著,弄臟的話,我宰了你。”
妖僧眼神一眯,暗罵白決狂妄自大,忍不住冷笑譏諷道:“敢與朝廷為敵,莫說是一柄槍,便是你的性命、你的師門,也難免要丟掉!你彆以為偷襲兩個高手便是厲害,我也不瞞你,鼇少保派的高手,這兩日便要來到!少年人,不要枉送了性命!”
鼇少保?鼇拜?
一旁的洪熙官忍不住心中震動,這幾年鼇拜大權獨攬,立威之心甚重,因此大起文字獄,排除異己,九州上下殺戮不斷,朝堂、江湖無不為之色變,多少反清義士去刺殺,卻沒有幾個能活命回來的。
白決卻是眼前一亮,哈哈笑道:“鼇拜要來了?好!聽說他是‘滿清第一勇士’,一身剛猛功夫天下無敵,可比你們這兩個邋遢鬼好多了!你說你們兩個……”
說到這裡,白決指著西域妖僧、馬寧兒,一陣痛心疾首:“你們兩個廢物點心,實力倒是有點,可為什麼把自己弄得那麼臟?!一個一身是毒,一個更惡心,一身的毒瘡,d知道我跟馬寧兒對拳時,心裡有多麼不適麼?!求求你們了,把自己收拾乾淨點好不好?!”
一言出,周圍無論是洪熙官,還是官府眾人,麵上不顯,卻俱都心中猛讚。
西域妖僧還好點,馬寧兒簡直是夢中惡鬼,跟陀淤泥似的,讓人看到了就全身不適。
馬寧兒勃然大怒,也不管洪熙官了,直接躍進鐵車,朝著白決就衝殺而來。
這鐵車外形怪異,內中也不知布下哪些機關,電影中陳近南就是被鐵鉤勾腿,光速下線的。
白決卻是毫不緊張,兩次交戰,隨著對對手實力的了解,加上自己藏著的保命底牌,戰局即使再危險,白決也頗有種隨時抽身的自信。
腳下一勾,勾住一個死傷的官兵,白決一腳將它踢至鐵車之下,眼見那鐵車震動顫蕩,忍不住笑了笑,接連幾腳,又是數個官兵卡槽,便見那鐵車越衝越慢,馬寧兒也越來越現吃力之相,終是在一聲怪異骨鐵交磨聲中,鐵車徹底停下。
“一個破自行車,搞這麼花裡胡哨的,卡槽了吧?!”白決一陣譏諷。
這輛鐵車,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怪異無比,但其實說到底,也隻是個人力車雛形。
彆看馬寧兒坐在車上殺氣騰騰,但車鬥裡兩隻腳正在瘋狂蹬腳踏板。
一切的恐懼來源於未知,看透對手的虛實,步步先棋,取勝不過是順理成章,因此白決此時雖然久戰疲倦,但真打起來,卻從未心虛過。
不過,縱使還有千手觀音藏於暗處相助,這一戰,也確實沒必要進行下去了。
“左右也殺不了敵,走罷!”退至洪熙官身邊時,白決輕道一聲,隨即自牆上破洞,直接離開,離開時,莫名想起二夫人,又莫名留下了一句威懾,“十日之內,我取你們兩個的狗頭!”
十天過後,差不多便是臘月月底,危機在側,白決不信這兩條鷹犬還能有心害人。
想到這裡,白決忍不住歎了口,想起了自己單薄的感情史。
前世上學時的那兩三個初戀、社會上那五六個真愛、上個電影世界中的秦夫人……
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從前世到現在,不知錯過多少好女人了……
歎息聲中,已是搶了匹馬,縱馬而去。
身後,洪熙官又阻敵片刻,這才退離,周圍人忌憚他槍法淩厲,也不敢追,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輕鬆離開。